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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经传阙疑》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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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春秋类,春秋阙疑>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阙疑卷十五     元 郑玉 撰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胡氏曰齐桓公为阳谷之会是肆于宠乐其行荒矣楚人伐黄而救兵不起是忽于简书其业荒矣然後狄人窥伺中国今年侵卫明年侵郑近在王都之侧淮夷亦来病杞而不忌也伯益戒于舜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此至诚无息帝王之道春秋之法也齐桓晋文若此类者其事则直书于策其义则游圣门者默识于言意之表矣故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

夏四月葬陈宣公

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十一年夏杨距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于王十二年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秋王子带奔齐冬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礼享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德谓督不忘往践乃职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是年春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夏会于咸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十六年王以戎难告于齐齐徵诸侯而戍周二十二年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太叔诗曰协比其邻婚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悦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高邮孙氏曰咸之会二传皆无事迹惟左氏以为谋杞且谋王室案王室之事不载于经而明年经书城缘陵前目後凡则谋杞之说与经合矣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缘陵

诸侯城缘陵而迁杞焉 高邮孙氏曰缘陵之地经不言杞者杞未?也不叙诸侯而凡言之者会咸之诸侯于是复合而城之前目後凡春秋之简辞也去年之冬经书公子友如齐则是公子友受命鲁公而聘诸侯也公子友受命而聘则齐鲁之君皆当反其国矣然经不再叙之者以去年定其谋今年终其役事无殊异国无增损可以简言之矣胡氏曰齐桓城三国而书辞不同城楚丘则没诸侯而不书城缘陵则书诸侯而不叙城邢则再序三国之师何也邢以自?为文再序三师而书城邢者美其得救患分灾之义也淮夷病杞诸侯会咸城缘陵而迁杞焉其事专矣故前目後凡直书诸侯而不序也卫为狄灭东涉渡河野处漕邑桓公使公子无亏戍以甲士归其祭服乘马凡为国之用其力尤勤其功尤大其事尤专而春秋责之尤重曰城楚丘而不书诸侯正王法也是故以功言之则楚丘为大以义言之则城邢为美春秋之法明其道不计其功正其义不谋其利者也详着城邢之师深没楚丘之迹贵王贱伯羞称桓文以正待人之体也明此则知曾西不为管仲深畏仲由之说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鄫季姬来寜公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使来朝也 胡氏曰春秋内女适人者明有所从则系诸国若杞伯姬是也其未适人者欲有所别则书其字若子叔姬是也季姬书字而未系诸国其女而非妇亦明矣及者内为志内女而外与诸侯遇讥鲁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鄫子国君而季姬使之朝病鄫也鲁秉周礼男女之际岂其若是之甚乎盖鲁公锺爱其女使自择配故得与鄫子遇于防而遂以季姬归之非所以爱而厚其别也故称及称遇称使罪鲁与鄫以正男女之礼为後世戒也高邮孙氏曰传以季姬归寜而公止之故遇于防而使之朝案春秋内女适他国者必书归季姬未尝言归于鄫而明年始书之又经不曰鄫季姬明其未归也左氏徒见丑恶之甚以为必不至此故曲为之解文姜哀姜之行有甚于此者矣季姬之事经书之甚明无足疑也朴乡吕氏曰岂其许嫁于鄫而未归于鄫乎家氏曰僖公号贤君略无正家之法鲁之不竞实由乎此春秋书此而季姬之恶状见矣僖公何以辞其责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 谷梁氏曰林属于山为鹿沙山名也无崩道而崩故志之公羊氏曰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高邮孙氏曰春秋灾异之志必言其国沙鹿梁山崩皆非鲁地而春秋书之如内辞焉此圣人之意也夫水火之为灾石鷁之为异地不过百里时不过数日所以召之者止于其君所以应之者尽于一国故国不可不着也至于王道大坏彜伦一斁而天下之人皆反皇极则天见其变而日食星孛地见其妖而川竭山崩所以召之者在于天下所以应之者徧于四海则虽在于国不得着其国也日有食之星孛于某其变之大其应之广不可以一国言也沙鹿崩梁山崩虽在于晋而异及于天下不可以晋言也许氏曰恒星不见星陨如雨齐桓之祥也沙鹿崩晋文之祥也齐桓将兴而天文隳晋文欲作而地理决王道之革也

狄侵郑

许氏曰前年狄侵卫今年狄侵郑而莫或攘之桓志之衰也王伯之政兢兢不可怠也齐桓之烈盛茂如此一矜而易心生之则狄人伐其同盟是以先王屡省成功而率作兴事修诚慎宪务以戒终也

冬蔡侯肸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高氏曰公十年如齐朝矣今又朝之五年一朝者诸侯事天子之礼也今移之于齐侯可乎

楚人伐徐

徐即诸夏故也

三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 谢氏曰救患之师如解焚捄溺缓而不急则失救之道桓之救徐也八国已受盟矣其终也诸侯止而不进大夫帅师以出其救难不力可知也为隣国谋而不尽其心为不忠视人危急而?延不进为不仁大者止而小者行为不义三者齐桓失救之道也然则遂救许遂之善者也以其进也遂次于匡遂之不善者也以其止也胡氏曰楚都于郢距徐亦远而举兵伐徐暴横凭陵之罪着矣徐在山东与齐密迩以封境言之不可以不速救以形势言之非有馈粮越险之难也今书盟于牡丘见诸侯救患之不协矣书次于匡见桓德益衰而御寇乱安中国之志怠矣凡兵而书救未有不善之救而书次则尤罪其当速而故缓失用师之义矣中庸曰至诚无息不息则久春秋谨始卒欲有国者敦不息之诚也始勤而终怠则不能久而固其国矣陈氏曰诸侯在而大夫将于是始桓公为之也则桓志荒矣

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伐厉以救徐也 薛氏曰厉楚汉东之与国也楚师东出而伐其与国固用兵之道也不役诸侯而专曹师之用求救微矣无救于徐之败理也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会

季姬归于鄫

胡安定先生曰归者始嫁之辞高邮孙氏曰季姬之归不言所逆逆者鄫子也内女之归不书逆皆其君自来逆之常事不书尔季姬恶行当絶而春秋书之与内女之归旡异盖季姬之贬己见於遇鄫子于防之时于是但以恩录之尔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於是展氏有隐慝焉 高氏曰春秋遇朔书朔遇晦书晦盖圣人因事而书晦朔之法使後世得以考焉杜氏曰夷伯鲁大夫展氏之祖父左氏曰震夷伯之庙罪之也谷梁氏曰因此见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是以贵始德之本也始封必为祖权子曰春秋所书皆天人向应有致之道如石陨于宋而言陨石夷伯之庙震而言震夷伯之庙此天应之也但以浅狭之见以为无应其实皆应之然汉儒推灾异皆牵合不足信儒者有厌於此因尽废之谢氏曰慝恶之人使之居庙以享血食天之所恶也夷伯盖有慝恶于鲁而子孙犹以宗庙事之然则雷震其庙乃天恶夷伯而殛之也故春秋书之以示天戒焉师氏曰鲁大夫之庙而雷震之彼天之威岂妄加于宗庙鬼神邪是必庙之踰制而子孙为鲁用事之臣又不敢废之故天震之以示变盈之道也

冬宋人伐曹

讨旧怨也 师氏曰自庄十四年曹尝助齐以伐宋至此三十五年矣迩来未见其隙及齐侯伯中国二国同与盟会者十数矣今宋无故而侵曹乃以旧怨藉口而谓之伐宋公之可罪也明矣此其所以人之与陈氏曰诸夏之交兵自庄之十九年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宋襄公为之也许氏曰同盟始相攻伐桓不能一矣则何以禁外域之乱伯德方衰诸侯浸以贰也威灵之陵夷岂不惜哉家氏曰桓公志怠宋见闲而起于此知宋襄之为人外静内躁于桓之方存已有图伯之心矣

楚人败徐于娄林

徐恃救也 家氏曰春秋初年犹未狄徐至此以後徐方以号举师氏曰前此三月诸侯之大夫尝救徐而今则楚人败徐于娄林中国之威不足以震楚人而当时所救无益也明矣齐桓之伯得不衰乎张氏曰书以见楚兵之独胜而救徐之功不立伐厉之谋无补也陈氏曰不数年宋楚争盟以是为盟主病矣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羣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十三年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将何求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衆必败谓百里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隣道也行道有福?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绦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十四年冬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隣不义四德皆失何以守国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庆郑曰弃信背隣患孰恤之无信患作失援必毙是则然矣虢射曰无损于怨而厚于宼不如勿与庆郑曰背施幸灾民所弃也近犹讐之况怨敌乎弗听退曰君其悔是哉十五年秦伯伐晋卜徒父筮之吉涉河侯车败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遇蛊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岁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三败及韩晋侯谓庆郑曰宼湥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步扬御戎家仆徒为右乘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惟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隂血周作张脉偾兴外强中乾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太子罃弘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絰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惟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丧归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太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祗以成恶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晋侯使郤乞告瑕吕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告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衆皆哭晋于是乎作爰田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忧惠之至也将若君何衆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闻之丧君有君羣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衆说晋于是乎作州兵十月晋隂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讐寜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德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戚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怀德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伯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德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蛾析谓庆郑曰盍行乎对曰陷君于败败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将焉入十一月晋侯归丁丑杀庆郑而後入是岁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後必大晋其庸可冀乎姑树德焉以待能者于是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焉十七年夏晋太子圉为质于秦秦归河东而妻之二十二年太子圉将逃归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对曰子晋太子而辱于秦子之欲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从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从亦不敢言遂逃归 胡氏曰秦伯伐晋而经不书伐专罪晋也获晋侯以归而经不书归免秦伯也书伐书及者两俱有罪而以及为主书获书归者两俱有罪而以归为甚今此专罪晋侯之背施幸灾贪爱怒隣而恕秦伯也然则秦战义乎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其不言师败绩何也君获不言师败绩君重于师也大夫战而见获必书师败绩师与大夫敌也君为重师次之大夫敌春秋之法也与孟子之言何以异孟子为时君牛羊用人莫之恤也故以民为贵君为轻春秋正名定分为万世法故以君为重师次之尧以天下命舜舜亦以命禹必称元后为先此经世大常而仲尼祖述之也惟此义不行然後叛逆之党有托以为名轻弃君亲而不顾者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鷁退飞过宋都

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鷁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隂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 高邮孙氏曰是月者别非戊申之日也不书日者所不知阙之也权子曰陨石于宋自空凝结而陨六鷁退飞倒逆而飞必有气驱之也如此等皆是异事故书之胡氏曰石鷁陨飞而得其数与名在春秋时凡有国者察于物象之变亦审矣此宋异也何以书于鲁史亦见当时诸国有非所当告而告者矣何以不削乎圣人因灾异以明天人感应之理而着之于经垂戒後世如石陨于宋而书曰陨石此天应之也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苟知其故恐惧修省变可消矣张氏曰星陨为石不祥也六鷁退飞不顺也宋襄欲图伯而无其德故天出怪异以警惧之卒之五年被执六年兵败天之示人显矣高氏曰圣人之于灾祥不敢必其有亦不敢必其无若必其无则有国者不复畏天若必其有则後世将妄推象类以求天意所在其弊有不可胜言若汉世图?之学是也故圣人于灾祥存之而不辨使人知所戒而已昔高宗祭成汤有飞雉升鼎耳而雊祖已训诸王曰唯先格王正厥事不言其吉凶祸福唯使正厥事而已此先王处灾祥之法也春秋书灾祥之旨盖不异祖已之意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胡氏曰季者其字也友者其名也大夫卒而书名则曷为称字闻诸师曰春秋时鲁卿有生而赐氏者季友仲遂是也生而赐氏者何命之世为卿也季子忠贤在僖公有翼戴之勤襄仲杀逆在宣公有援立之力此二君者不胜私情欲以异赏报之也故皆生而赐氏俾世其官经于其卒各以氏书者志变法乱纪之端权臣窃柄之祸其垂戒远矣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胡氏曰内女嫁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记其卒记其卒则必记其葬然而有不记者此笔削之旨非可以例求者也宋伯姬在家为淑女既嫁为贤妇死于义而不囘此行之超絶卓异者既书其葬又载其諡僖公锺爱季姬使自择配季姬不能自克以礼恃爱而行虽书其卒因夺其葬所以谨夫妇之道正人伦之统明王教之始也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谋鄫且东略也城鄫役人病有登城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 朴乡吕氏曰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葵丘之盟东会于淮桓公之威加于天下者略徧矣此伯者之极盛也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也 高邮孙氏曰英氏近于楚而附属之齐桓以楚之强而暴中国也于是会徐人伐之且为徐申其忿也高氏曰为徐伐楚而不加兵于楚乃移兵于英氏非所以御强暴而救中国也谢氏曰桓公无东略之志可知也

夏灭项

师灭项淮之会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 权子曰灭人之国罪恶大矣在君则当讳故鲁灭国书取灭项君在会季孙为之也故不讳胡氏曰执政之臣擅权为恶而不与之讳此春秋尊君抑臣不为朋党比周之意也陈氏曰书灭项失兵权之渐也襄公在晋书邾庶其来奔昭公在晋书莒牟夷来奔皆非常也春秋之季大夫不禀命于诸侯非但鲁也郑伯会于夷仪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蔡侯会于召陵蔡公孙姓帅师灭沈春秋必谨而志之

秋夫人姜氏会齐侯于卞

声姜以公故会齐侯于卞 谢氏曰卞鲁邑齐侯自淮还师而夫人出会焉张氏曰大臣灭项而止僖公刑已偏颇又会妇人于鲁地此管仲既亡桓公志荒之会也高氏曰卞之会夫人以齐侯止公故其情则可而礼则不可也

九月公至自会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愚按孔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又曰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又曰齐桓公正而不谲孟轲氏五霸三王之罪人也又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诵此则齐桓之行事可知而功过不得相掩矣盖王者之学至诚无伪纯亦不已故商周之盛传世之远至七八百年泽犹未泯霸者之术假公济私始勤终怠故桓公身死未几五子争立国内大乱诚伪之分祸福如此可不畏哉权子曰得天理之正极人伦之至者尧舜之道也用其私心依仁义之偏者霸者之事也王道如砥本乎人情出乎礼义若履大路而行无复囘曲霸者崎岖反侧於曲径之中而卒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诚心而王则王矣假之以霸则霸矣二者其道不同在审其初而已易所谓差若毫?缪以千里其初不可不审也故治天下必先立其志志立则邪说不能移异端不能惑故力进于道而莫之御也苟以霸者之心而求王道之成是衒石以为玉也故仲尼之徒无道桓文而曾西耻比管仲义所不由也五峯胡氏曰齐亦公侯之地耳管仲得政遂能强大霸诸侯何也守信不贰行法无移举用贤才开辟言路不藉树蓄务富民财不大兴兵务舒民力仗尊王之义会于首止天子惮其正而王室之乱消寜鲁难诛哀姜公道伸而诸侯服盟于召陵制荆楚而中国之义立城卫楚丘城邢夷仪迁杞缘陵而外寇不得肆此其所以九合诸侯虎视中原之大略也若夫伐鲁国以杀子纠而父子兄弟之恩薄五大夫立子颓出天王不能奔命而君臣之义亏鲁晋宋有弑君之贼而不能讨也陈有杀嫡立庶之罪而不能正也郑有兄弟争国之祸而不能平也以不从己则伐宋伐郑伐陈执涛涂厚自封殖灭谭灭遂处己若是何以服人于是北则晋专冀方西则秦专雍土南则荆楚强横灭弦灭黄围许伐徐而终不退听也原其失皆由不知天理之本而驰心于功利之域故无以得天下心而功烈如彼其卑也其去王也远矣大东莱吕氏曰桓公虽能用管仲尊王室霸诸侯有一匡天下之功然仲本无正心诚意格君之学徒急于一时之功利卒至五子之乱其所以有始无终者家法之不正也管仲且有三归之失岂能正其君哉朴乡吕氏曰霸图之兴小白为之首霸权之重小白为之盛小白未兴之前天下不知有王小白既兴以後天下始知有霸天下不知有王君子以为忧也天下始知有霸君子又岂以为喜乎然是时也有相盟者矣而未有合诸侯以同盟者合诸侯以同盟者自小白始有相会者矣而未有合诸侯以大会者合诸侯以大会者自小白始方其列国争衡侯度无统亦诚有望于方伯连帅之功然而大合诸侯纠率列国同盟而有主盟同会而有主会其事则前此所未有也而小白创为之是以当时诸侯亦疑焉而未至北杏之会小白图霸之始也举天下而听命于一邦向未之有也鲁为是疑焉迟迟而不至至庄二十七年再盟于幽则始授之诸侯矣自是而后会于柽盟于贯会于阳谷盟于首止于甯母于洮于葵丘于咸于牡丘于淮诸侯无一役之不从焉召陵之役诸侯之大夫一语不中则其身见执而其国见伐首止之盟郑伯逃归则新城之围伐郑之师连年不舍不至于乞盟不已葵丘之会几于改物淮之会其霸既衰之时也鲁犹以灭项之故而见止焉是则合天下而听命于一邦者未有如桓公之盛也是故北杏之会诸侯迟焉而未至葵丘之会诸侯奔走而毕从迟焉而未至者是诸侯犹不敢以事周者事齐也奔走而毕从者是诸侯不敢不以其事王者事霸也霸图之盛王迹之泯欤然则诸侯之所以从小白者其故何也曰春秋之初王纲浸弛天下未有知尊周者小白起而倡为尊周之义春秋之初列国分争诸侯未有寜处者小白起而执其安中国之权春秋之初外寇恣横庄闵之际益以强盛当时莫有能攘却之者小白起而振其攘夷狄之功故读隐桓之春秋则见天下之无王而纷纷者莫之一也读庄闵僖之春秋则见天下之有霸而扰扰者有所依也是则霸图之兴固天下之至幸也然桓隐之间天下虽不知有王而王之实犹存何者王之威令虽不行而其权犹未有所移也闵僖之间天下既知有霸而王之实已泯何者移其所以事王者而事霸也是则霸图之盛又非天下之至不幸欤故尝谓小白未兴之前是一时也小白既兴之後是一时也小白既卒之後是一时也王纲浸弛莫提挈之侯度无统莫纠率之外寇恣横莫攘却之此小白未兴之时也五禁明而王臣不下聘者四十二年盟会同而诸侯无所争者三十年南盟召陵北弭孤竹此小白既兴之时也天王出居而官守不问卫灭懿亲而义师无讨楚书子而主盟狄书人而参盟此小白既卒之时也然小白一身亦三变焉伐郳侵宋侯度不一入蔡侵郑戎疾未殄灭谭灭遂履事未久施设多乖遇谷盟扈阅理未熟检防是肆盖小白图霸之初也贯泽而下葵丘以前衣裳不歃血兵车无大战夫子称其一匡孟子与其为盛在此数年此小白定霸之日也九国叛而震矜萌管仲死而绳墨废城?贬于城邢救徐怠于救许此小白成霸之後也验春秋大?之三变则小白为有功观桓公一身之三变而其功亦为不远徐考颠末而小白之事可得而知矣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夏师救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狄救齐宋襄公以诸侯伐齐三月齐人杀无亏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遂与宋人战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 谷梁氏曰非伐丧也胡氏曰伐齐之丧奉少夺长其罪大故其责详书救齐者善鲁也救者善则伐者恶矣凡书救未有不善之也书狄救齐者许狄也许救者则罪伐者矣许之曷为不称人深着中国诸侯之罪也凡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今齐人受伐以宋为主者曲在宋也凡师直为壮曲为老书齐师败绩者责齐臣也或曰桓公管仲尝属孝公于宋襄以为世子矣则何以不可立乎曰不能制命虽天王欲抚郑伯以从楚春秋犹以大义裁之而不与也桓公君臣乃欲以私爱乱长幼之节其可哉春秋深罪宋公大义明矣 愚谓古之为学者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诚意诚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齐家齐而後国治国治而後天下平其为功自内以及外其为效由近以及远故修身以治其国而国无不治者矣桓公不知正心诚意之学惟以趋事赴功为务故其攘夷狄安中国虽有一时之功身死未几五子争立邻国交伐由其身之不修家之不齐知治其外而不知治其内知治于人而不知治于身也桓公之德如此固可见矣宋襄公方欲图伯诸侯以安中国而首乱人少长之序伐与国之丧则其伯业之不遂又何待执于盂而後见哉则有天下国家者可不知所以为学乎

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

朴乡吕氏曰读此编者自齐小白卒至葬齐桓公当作一类看胡氏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威令加乎四海几于改物虽名方伯实行天子之事然而不能慎终如始付托非人柩方在殡四邻谋动其国家而莫之恤至于九月而後葬以此见功利之在人浅矣春秋明道正义不急近功不规小利于齐桓晋文有所贬而无过襃以此

冬邢人狄人伐卫

围菟圃卫侯以国让父兄子弟及朝衆曰苟能治之毁请从焉衆不可而後师于訾娄狄师退 愚按谷梁氏曰狄伐卫救齐故进而称人然以经考之狄救齐齐乱定而後葬桓公今又踰时矣邢人始与狄人伐卫安得为救齐也师氏曰圣人之心遂肯以一事许其余乎家氏曰果善之何不于救齐之际而善之今乃于伐卫而进之盖春秋书邢人狄人伐卫者责邢不当与狄比而伐与国也谢氏曰邢人引狄以为中国患先邢人罪以首患也薛氏曰狄之书人何齿乎邢也狄邢卫之宼讐也邢卫尝同患难者也幸乎方伯之死交宼讐以伐同患取亡之道也

春秋阙疑卷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