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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绎史》绎史卷一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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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壁县知县马骕撰

樗里疾甘茂相秦

史记樗里子者名疾秦惠王之弟也与惠王异母母韩女也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秦惠王八年爵樗里子右更使将而伐曲沃尽出其人取其城地入秦秦惠王二十五年使樗里子为将伐赵虏赵将军庄豹拔蔺明年助魏章攻楚败楚将屈丏取汉中地秦封樗里子号为严君

战国防张仪之残樗里子也重而使之楚因令楚王为之请相于秦张子谓秦王曰重樗里疾而使之者将以为国交也今身在楚楚王因为请相于秦臣闻其言曰王欲竆仪于秦乎臣请助王楚王以为然故为请相也今王诚聼之彼必以国事楚王秦王大怒樗里疾出走史记甘茂者下蔡人也事下蔡史举先生学百家之説因张仪樗里子而求见秦惠王王见而説之使将而佐魏章略定汉中地惠王卒武王立张仪魏章去东之魏蜀侯煇相壮反秦使甘茂定蜀还而以甘茂为左丞相以樗里子为右丞相 武王二年初置丞相樗里疾甘茂为左右丞相张仪死于魏【鼎录秦丞相樗里子作一鼎文曰智囊吕氏春秋公孙竭与隂君之事而反告之樗里相国以仕秦五大夫功非不大也然而不得入三都○其事未审】战国防甘茂相秦秦王爱公孙衍与之闲有所立因自谓之曰寡人且相子甘茂之吏道而闻之以告甘茂甘茂因入见王曰王得贤相敢再拜贺王曰寡人托国于子焉更得贤相对曰王且相犀首王曰子焉闻之对曰犀首告臣王怒于犀首之泄也乃逐之【韩非子犀首天下之善将也梁王之臣也秦王欲得之与治天下犀首曰衍其人臣者也不敢离主之国居期年犀首抵罪于梁王逃而入秦秦王甚善之樗里疾秦之将也恐犀首之代之将也凿穴于王之所常隐语者俄而王果与犀首计曰吾欲攻韩奚如犀首曰秋可矣王曰吾欲以国累子子必勿泄也犀首反走再拜曰受命于是樗里疾已道穴聼之矣郎中皆曰兵秋起攻韩犀首为将于是日也郎中尽知之于是月也境内尽知之王召樗里疾曰是何匈匈也何道出樗里疾曰似犀首也王曰吾无与犀首言也其犀首何哉樗里疾曰犀首也羁旅新抵罪其心孤是言自嫁于众王曰然使人召犀首已逃入诸侯矣】秦王谓甘茂曰楚客来使者多健与寡人争辞寡人数竆焉为之奈何甘茂对曰王勿患也其健者来使则王勿聼其事其需弱者来使则王必聼之然则需弱者用而健者不用矣王因而制之【韩非子荆王使人之秦秦王甚礼之王曰敌国有贤者国之忧也今荆王之使者甚贤寡人患之羣臣曰以王之贤圣与国之资厚愿荆王之贤人王何不深知之而隂有之荆以为外用也则必诛之 秦武王令甘茂择所欲为于仆与行事孟卯曰公不如为仆公所长者使也公虽为仆王犹使之于公也公佩仆玺而为行事是兼官也】 客卿为韩谓秦王曰韩珉之议知其君不知异君知其国不知异国彼公仲者秦势能诎之以秦之强首之者珉为疾矣进齐宋之兵至首垣逺薄梁郭所以不反魏者以为成而过南阳之道欲以四国西首也所以不者皆曰燕亡于齐魏亡于秦陈蔡亡于楚此皆絶地形羣臣比周以蔽其上大臣为诸侯轻国也今王位正张仪之贵不得议公孙郝是从臣不事大臣也公孙郝之贵不得议甘茂则大臣不得事近臣矣贵贱不相事各得其位辐辏以事其上则羣臣之贤不肖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一也公孙郝尝疾齐韩而不加贵则为大臣不敢为诸侯轻国矣齐韩尝因公孙郝而不受则诸侯不敢因羣臣以为能矣外内不相为则诸侯之情伪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二也公孙郝樗里疾请无攻韩陈四辟去王犹攻之也甘茂约楚赵而攻魏是且构我茂且攻宜阳王犹校之也羣臣之智无几于王之明者臣故愿公仲之以国待于王而无自左右也

史记三年与韩襄王防临晋外防里疾相韩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容车通三川窥周室死不恨矣其秋使甘茂庶长封伐宜阳

战国防秦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车通三川以闚周室而寡人死不朽乎甘茂对曰请之魏约伐韩王令向夀辅行甘茂至魏谓向夀子归告王曰魏聼臣矣然愿王勿攻也事成尽以为子功向夀归以告王王迎甘茂于息壤甘茂至王问其故对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积之乆矣名为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数千里而攻之难矣臣闻张仪西并巴蜀之地北取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为多张仪而贤先王魏文侯令乐羊将伐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反而语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也今臣羇旅之臣也樗里疾公孙衍二人者挟韩而议王必聼之是王欺魏而臣受公仲朋之怨也昔者曽子防费费人有与曽子同名族者而杀人人告曽子母曰曽参杀人曽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人又曰曽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曽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墙而走夫以曽参之贤与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则慈母不能信也今臣之贤不及曽子而王之信臣又未若曽子之母也疑臣者不适三人臣恐王为臣之投杼也王曰寡人不聼也请与子盟于是与之盟于息壤东攻宜阳五月而不能拔也樗里疾公孙衍二人在争之王王将聼之召甘茂而告之甘茂对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复使甘茂攻之遂拔宜阳史记赧王八年秦攻宜阳楚救之而楚以周为秦故将伐之苏代为周説楚王曰何以周为秦之祸也言周之为秦甚于楚者欲令周入秦也周知其不可觧必入于秦此为秦取周之精者也为王计者周于秦因善之不于秦亦言善之以疏之于秦周絶于秦必入于郢矣战国防宜阳之役楚畔秦而合于韩秦王惧甘茂曰楚虽合韩不为韩氏先战韩亦恐战而楚有变其后韩楚必相御也楚言与韩而不余怨于秦臣是以知其御也秦攻宜阳周君为周累曰子以为何如对曰宜阳必

拔也君曰宜阳城方八里材士十万粟支数年公仲之军二十万景翠以楚之众临山而救之秦必无功对曰甘茂羇旅也攻宜阳而有功则周公旦也无功则削迹于秦秦王不聼羣臣父兄之议而攻宜阳宜阳不拔秦王耻之臣故曰拔君曰子为寡人谋且奈何对曰君谓景翠曰公爵为执珪官为柱国战而胜则无加焉矣不胜则死不如背秦援宜阳公进兵秦恐公之乗其敝也必以寳事公公仲慕公之为已乗秦也亦必尽其寳秦拔宜阳景翠果进兵秦惧遽効煮枣韩氏果亦効重寳景翠得城于秦受寳于韩而德东周 秦伐宜阳楚王谓陈轸曰寡人闻韩朋巧士也习诸侯事殆能自免也为其必免吾欲先据之以加德焉陈轸对曰舍之王勿据也以韩朋之智于此困矣今山泽之兽无黠于麋麋知猎者张网前而驱己也因还走而冐人至数猎者知其诈伪举网而进之麋因得矣今诸侯明知此多诈伪举网而进者必众矣舍之王勿据也韩朋之智于此困矣楚王聼之宜阳果拔陈轸先知之也 甘茂攻宜阳三鼓之而卒不上秦之右将有尉对曰公不论兵必大困甘茂曰我羇旅而得相秦者我以宜阳饵王今攻宜阳而不拔公孙衍樗里疾挫我于内而公仲以韩竆我于外是无伐之日已请明日鼓之而不可下因以宜阳之郭为墓于是出私金以益公赏明日鼓之而宜阳拔史记四年拔宜阳斩首六万渉河城武遂 韩襄王使公仲侈入谢与秦平 魏太子来朝

战国防秦令樗里疾以车百乗入周周君迎之以卒甚敬楚王怒让周以其重秦客游腾谓楚王曰昔智伯欲伐厹由遗之大钟载以广车因随入以兵厹由卒已无备故也桓公伐蔡也号言伐楚其实袭蔡今秦虎狼之国也兼有吞周之意使樗里疾以车百乗入周周君惧焉以蔡厹由惑之故使长兵在前强弩在后名曰卫疾而实囚之也周君岂能无爱国哉恐一日之亡国而忧大王楚王乃説 谓秦王曰臣窃惑王之轻齐易楚而卑畜韩也臣闻王兵胜而不骄霸主约而不忿胜而不骄故能服世约而不忿故能从隣今王广德魏赵而轻失齐骄也战胜宜阳不恤楚交忿也骄忿非霸王之业也臣窃为大王虑之而不取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故先王之所重者唯终与始何以知其然也昔智伯瑶残范中行围晋阳卒为三家笑吴王夫差栖越于会稽胜齐于艾陵为黄池之遇无礼于宋遂为句践禽死梁君伐楚胜齐制韩赵之兵驱十二诸侯以朝天子于孟津后子死身布冠而拘于秦三者非无功也能始而不能终也今王破宜阳残三川而使天下之士不敢言雍天下之国徙両周之疆而世主不敢窥阳侯之塞取黄棘而韩楚之兵不敢进王若能为此尾则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王若不能为此尾而有后患则臣恐诸侯之君河济之士以王为吴智之事也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今大王皆有骄色以臣之心观之天下之事依世主之心非楚受兵必秦也何以知其然也秦人援魏以拒楚楚人援韩以拒秦四国之兵敌而未能复战也齐宋在防墨之外以为权故曰先得齐宋者伐秦秦先得齐宋则韩氏铄韩氏铄则楚孤而受兵也楚先得之则魏氏铄魏氏铄则秦孤而受兵矣若随此计而行之则両国者必为天下笑矣

史记秦武王卒昭王立樗里子又益尊重 王母宣太后楚女也楚懐王怨前秦败楚于丹阳而韩不救乃以兵围韩雍氏韩使公仲侈告急于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公仲因甘茂茂为韩言于秦昭王曰公仲方有得秦救故敢扞楚也今雍氏围秦师不下殽公仲且仰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聼然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乃下师于殽以救韩楚兵去

战国防楚围雍氏五月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冠盖相望也秦师不下殽韩又令尚靳使秦谓王曰韩之于秦也居为隠蔽出为鴈行今韩已病矣秦师不下殽臣闻之唇揭者其齿寒愿大王之熟计之宣太后曰使者来者众矣独尚子之言是召尚子入宣太后谓尚子曰妾事先王日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支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韩兵不众粮不多则不足以救韩夫救韩之危日费千金独不可使妾少有利焉尚靳归书报韩王韩王遣张翠张翠称病日行一县张翠至甘茂曰韩急矣先生病而来张翠曰韩未急也且急矣甘茂曰秦重国智王也韩之缓急莫不知今先生言不急可乎张翠曰韩急则折而入于楚臣安敢来甘茂曰先生毋复言也甘茂入言秦王曰公仲柄得秦师故敢捍楚今雍氏围而秦师不下殽是无韩也公仲且抑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聼是楚以三国谋秦也如此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果下师于殽以救韩 雍氏之役韩徴甲与粟于周周君患之告苏代苏代曰何患焉代能为君令韩不徴甲与粟于周又能为君得高都周君大説曰子茍能寡人请以国聼苏代遂往见韩相国公仲曰公不闻楚计乎昭应谓楚王曰韩氏罢于兵仓廪空无以守城吾攻之以饥不过一月必拔之今围雍氏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楚王始不信昭应之计矣今公乃徴甲与粟于周此告楚病也昭闻此必劝楚王益兵守雍氏雍氏必拔公仲曰善然吾使者已行矣代曰公何不以高都与周公仲怒曰吾无徴甲与粟于周亦已多矣何为与高都代曰与之高都则周必折而入于韩秦闻之必大怒而焚周之节不通其使是公以敝髙都得完周也何不与也公仲曰善不徴甲与粟于周而与髙都楚卒不拔雍氏而去 【楚围雍氏屡见于史记战国防徐广曰前围雍氏在周赧王三年后围雍氏在赧王十五年正义谓韩襄王十二年以下文并是后围雍氏以规徐説之非索隠曰秦惠王二十六年楚围雍氏至昭王七年又围雍氏是再围也其説与徐广同刘氏曰前围雍氏当赧王七年战国防及纪年并不同凡此诸説皆恍惚无据殊不知楚围雍氏有三考究史文可得而知其一则秦惠王后十三年败楚屈丏楚围雍氏齐世家苏代谓田轸是其事也在周赧王三年其二则秦武王死昭王初立楚懐王怨前韩不救楚于丹阳乃围雍氏战国防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及徴甲于周即此役也在周赧王八年其三则韩襄王十二年公子咎与虮虱争国遂令楚围雍氏在赧王十五年】

史记秦使向夀平宜阳而使樗里子甘茂伐魏皮氏昭王元年樗里子将伐蒲蒲守恐请胡衍胡衍为蒲谓樗里子曰公之攻蒲为秦乎为魏乎为魏则善矣为秦则不为赖矣夫卫之所以为卫者以蒲也今伐蒲入于魏卫必折而从之魏亡西河之外而无以取者兵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彊魏彊之日西河之外必危矣且秦王将观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樗里子曰奈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试为公入言之以德卫君樗里子曰善胡衍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矣其言曰必拔蒲衍能令释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愿以请因効金三百斤曰秦兵茍退请必言子于卫君使子为南面故胡衍受金于蒲以自贵于卫于是遂觧蒲而去还击皮氏皮氏未降又去

战国防秦楚攻围皮氏为魏谓楚王曰秦楚胜魏魏王之恐见亡也必合于秦王何不背秦而与魏王魏王喜必内太子秦恐失楚必効城地于王王虽复与之攻魏可也楚王曰善乃背秦而与魏魏内太子于楚秦恐许楚城地欲与之复攻魏樗里疾怒欲与魏攻楚恐魏之以太子在楚不肯也为疾谓楚王曰外臣疾使臣谒之曰敝邑之王欲効城地而为魏太子之尚在楚也是以未敢王出魏质臣请効之而复固秦楚之交以疾攻魏楚王曰诺乃出魏太子秦因合魏以攻楚 魏太子在楚谓楼子于鄢陵曰公必且待齐楚之合也以救皮氏今齐楚之理必不合矣彼翟子之所恶于国者无公矣其人皆欲合齐秦外楚以轻公公必谓齐王曰魏之受兵非秦实首伐之也楚恶魏之事王也故劝秦攻魏齐王故欲伐楚而又怒其不已善也必令魏以地聼秦而为和以张子之强有秦韩之重齐王恶之而魏王不敢据也今以齐秦之重外楚以轻公臣为公患之钧之出地以为和于秦也岂若由楚乎秦疾攻楚楚还兵魏王必惧公因割汾北以予秦而为和合亲以孤齐秦楚重公公必为相矣臣意秦王与樗里疾之欲之也臣请为公説之乃谓樗里子曰攻皮氏此王之首事也而不能拔天下且以此轻秦且有皮氏于以攻韩魏利也樗里子曰吾已合魏矣无所用之对曰臣愿以鄙心意公公无以为罪有皮氏国之所大利也而以与魏公终自以为不能守也故以与魏今公之力有余守之何故而弗有也樗里子曰奈何曰魏王之所恃者齐楚也所用者楼翟强也今齐王谓魏王曰欲讲攻于齐主兵之辞也是弗救也楚王怒于魏之不用楼子而使翟强为和也怨顔已絶之矣魏王之惧也见亡翟强欲合齐秦外楚以轻楼楼欲合秦楚外齐以轻翟强公不如按魏之和使人谓楼子曰子能以汾北与我乎请和于楚外齐以重公也此吾事也楼子与楚王必疾矣又谓翟子子能以汾北与我乎必为合于齐外楚以重公也翟强与齐王必疾矣是公外得齐楚以为用内得楼翟强以为佐何故不能有地于河东乎 管鼻之令翟强与秦事谓魏王曰鼻之与强犹晋人之与楚人也晋人见楚人之急帯劒而缓之楚人恶其缓而急之今鼻之入秦之传舍舎不足以舍之强之入无苏于秦者强王贵臣也而秦若此其甚安可【纪年魏襄王十二年秦公孙爰帅师伐我围皮氏翟章帅师救皮氏围疾西风十三年城皮氏】

史记向夀者宣太后外族也而与昭王少相长故任用向夀如楚楚闻秦之贵向夀而厚事向夀向夀为秦守宜阳将以伐韩韩公仲使苏代谓向夀曰禽困覆车公破韩辱公仲公仲收国复事秦自以为必可以封今公与楚觧口地封小令尹以杜阳秦楚合复攻韩韩必亡韩亡公仲且躬率其私徒以阏于秦愿公熟虑之也向夀曰吾合秦楚非以当韩也子为夀谒之公仲曰秦韩之交可合也苏代对曰愿有谒于公人曰贵其所以贵者贵王之爱习公也不如公孙奭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亲于秦事而公独与王主断于国者何彼有以失之也公孙奭党于韩而甘茂党于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争彊而公党于楚是与公孙奭甘茂同道也公何以异之人皆言楚之善变也而公必亡之是自为责也公不如与王谋其变也善韩以备楚如此则无患矣韩氏必先以国从公孙奭而后委国于甘茂韩公之雠也今公言善韩以备楚是外举不辟雠也向夀曰然吾甚欲韩合对曰甘茂许公仲以武遂反宜阳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难向夀曰然则奈何武遂终不可得也对曰公奚不以秦为韩求颍川于楚此韩之寄地也公求而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德韩也公求而不得是韩楚之怨不觧而交走秦也秦楚争彊而公徐过楚以收韩此利于秦向夀曰奈何对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取齐公孙奭欲以韩取齐今公取宜阳以为功收楚韩以安之而诛齐魏之罪是以公孙奭甘茂无事也甘茂竟言秦昭王以武遂复归韩向夀公孙奭争之不能得向夀公孙奭由此怨防甘茂茂惧辍伐魏蒲阪亡去樗里子与魏讲罢兵

战国防或谓公仲曰聼者聼国非必聼实也故先王聼谚言于市愿公之聼臣言也公求中立于秦而弗能得也善公孙郝以难甘茂欢齐兵以劝止魏楚赵皆公之雠也臣恐国之以此为患也愿公之复求中立于秦也公仲曰奈何对曰秦王以公孙郝为党于公而弗之聼甘茂不善于公而弗为公言公何不因行愿以与秦王语行愿之为秦王臣也公臣请为公谓秦王曰齐魏合与离于秦孰利齐魏别与合于秦孰强秦王必曰齐魏离则秦重合则秦轻齐魏别则秦强合则秦弱臣即曰今王聼公孙郝以韩秦之兵应齐而攻魏魏不敢战归地而合于齐是秦轻也臣以公孙郝为不忠今王聼甘茂以韩秦之兵据魏而攻齐齐不敢战亦求割地而合于魏是秦轻也臣以甘茂为不忠故不如令韩中立以攻齐王言救魏以劲之齐魏不能相聼必离兵交王欲则信公孙郝于齐为韩取南阳易谷川以归此惠王之愿也王欲则信甘茂于魏以韩秦之兵据魏以却齐此武王之愿也臣以为令韩以中立以攻齐最秦之大急也公孙郝党于齐而不肯言甘茂薄而不敢谒此二人王之大患也愿王之熟计之也 甘茂亡秦且之齐出关遇苏子曰君闻夫江上之防女乎苏子曰不闻曰夫江上之防女有家贫而无烛者防女相与语欲去之家贫无烛者将去矣谓防女曰妾以无烛故常先至埽室布席何爱于余明之照四壁者幸以赐妾何妨于防女妾自以为有益于防女何为去我防女相语以为然而防之今臣不肖弃逐于秦而出关愿为足下埽室布席幸无我逐也苏子曰善请重公于齐乃西説秦王曰甘茂贤人非恒士也其居秦累世重矣自殽塞谿谷地形险易尽知之彼若以齐约韩魏反以谋秦是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则奈何苏代曰不如重其防厚其禄以迎之彼来则置之槐谷终身勿出天下何从图秦秦王曰善与之上卿以相迎之齐甘茂辞不往苏子伪为齐王曰甘茂贤人也今秦与之上卿以相迎之茂德王之赐故不往愿为王臣今王何以礼之王若不防必不德王彼以甘茂之贤得擅用强秦之众则难图也齐王曰善赐之上卿命而处之

史记秦因复甘茂之家以市于齐齐使甘茂于楚楚懐王新与秦合婚而讙而秦闻甘茂在楚使人谓楚王曰愿送甘茂于秦楚王问于范蜎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对曰臣不足以识之楚王曰寡人欲相甘茂可乎对曰不可夫史举下蔡之监门也大不为事君小不为家室以茍贱不亷闻于世甘茂事之顺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张仪之辩而甘茂事之取十官而无罪茂诚贤者也然不可相于秦夫秦之有贤相非楚国之利也且王前尝用召滑于越而内行章义之难越国乱故楚南塞厉门而郡江东计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越国乱而楚治也今王知用诸越而忘用诸秦臣以王为钜过矣然则王若欲置相于秦则莫若向夀者可夫向夀之于秦王亲也少与之同衣长与之同车以聼事王必相向夀于秦则楚国之利也于是使使请秦相向夀于秦秦卒相向夀而甘茂竟不得复入秦卒于魏 【范蜎国防作范环向夀国防作公孙郝 韩非子楚王谓干象曰吾欲以楚扶甘茂而相之秦可乎干象对曰不可也王曰何也曰甘茂少而事史举先生史举上蔡之监门也大不事君小不事家以苛刻闻天下茂事之顺焉惠王之明张仪之辩也茂事之取十官而免于罪是茂贤也王曰相人敌国而相贤其不可何也干象曰前时王使邵滑之越五年而能亡越所以然者越乱而楚治也日者知用之越今亡之秦不亦太亟乎王曰然则为之奈何干象对曰不如相共立王曰共立可相何也对曰共立少见爱幸长为贵卿被王衣含杜若握玉环以聼于朝且利以乱秦矣○共立一云公子赫】

战国防城浑出周二三人偶行南游于楚至于新城城浑説其令曰郑魏者楚之耎国而秦楚之强敌也郑魏之弱而楚以上梁应之宜阳之大也楚以弱新城图之蒲坂平阳相去百里秦人一夜而袭之安邑不知新城上梁相去五百里秦人一夜而袭之上梁亦不知也今边邑之所恃者非江南泗上也故楚王何不以新城为主郡也边邑甚利之新城公大説乃为具驷马乗车五百金之楚城浑得之遂南交于楚楚王果以新城为主郡 魏相翟强死为甘茂谓楚王曰魏之几相者公之劲也劲也相魏魏秦之交必善秦魏之交完则楚轻矣故王不如与齐约相甘茂于魏齐王好高人以名今为其行人请魏之相齐王必喜魏氏不聼交恶于齐齐魏之交恶必争事楚魏氏聼甘茂与樗里疾贸首之雠也而魏秦之交必恶又交重楚也

史记昭王七年樗里子卒葬于渭南章台之东曰后百歳是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樗里子疾室在于昭王庙西渭南隂郷樗里故俗谓之樗里子至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墓秦人谚曰力则任鄙智则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