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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绎史》绎史卷一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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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壁县知县马骕撰

韩咎几瑟争立

战国策宣王谓樛留曰吾欲两用公仲公叔其可乎对曰不可晋用六卿而国分简公用田成监止而简公弑魏两用犀首张仪而西河之外亡今王两用之其多力者内树其党其寡力者借外权羣臣或内树其党以擅其主或外为交以裂其地则王之国必危矣【韩非子韩宣王问于樛留吾欲两用公仲公叔其可乎樛留对曰昔魏两用楼翟而亡西河楚两用昭景而亡鄢郢今君两用公仲公叔此必将争事而外市则国必忧矣或曰昔者齐桓公两用管仲鲍叔成汤两用伊尹仲虺夫两用臣者国之忧则是桓公不霸成汤不王也湣王一用淖齿而手死乎东庙主父一用李兑减食而死主诚有术两用不为患无术两用则争事而外市一则专制而劫弑今留无术以规上使其主去两用一是不有西河鄢郢之忧则必有身死减食之患是樛留未有善以知言也】

韩非子呉章谓韩宣王曰人主不可佯爱人一日不可复憎不可以佯憎人一日不可复爱也故佯憎佯爱之征见则谀者因资而毁誉之虽有明主不能复收而况于以诚借人也 客有説韩宣王宣王说而太息左右引王之説之以先告客以为德

战国防公仲数不信于诸侯诸侯锢之南委国于楚楚王弗聼苏代谓楚王曰不若聼而备于其反也朋之反也尝仗赵而畔楚仗齐而畔秦今四国锢之而无所入矣亦甚患之此方其为尾生之时也 齐令周最使郑立韩扰而废公叔周最患之曰公叔之与周君交也今我使郑立韩扰而废公叔语曰怒于室者色于市今公叔怨齐无奈何也必絶周君而深怨我矣史舍曰公行矣请令公叔必重公周最行至郑公叔大怒史舍入见曰周最固不欲来使臣窃强之周最不欲来以为公也使臣之强之也亦以为公也公叔曰请闻其説对曰齐大夫诸子有犬犬猛不可叱叱之必噬人客有请叱之者疾视而徐叱之犬不动复叱之犬遂无噬人之心今周最固得事足下而以不得已之故来使彼将礼陈其辞而缓其言郑王必以齐为不急必不许也今周最不来他人必来来使者无交于公而欲德于韩扰其使之必疾言之必急则郑王必许之矣公叔曰善遂重周最王果不许韩扰 公仲为韩魏易地公叔争之而不聼且亡史惕谓公叔曰公亡则易必可成矣公无辞以复反且示天下轻公公不若顺之夫韩地易于上则害于赵魏易于下则害于楚公不如告楚赵楚赵恶之赵闻之起兵临羊肠楚闻之发兵临方城而易必败矣 韩魏易地西周弗利樊余谓楚王曰周必亡矣韩魏之易地韩得二县魏亡二县所以为之者尽包二周多于二县九鼎存焉且魏有南阳郑地三川而包二周则楚方城之外危韩兼两上党以临赵即赵羊肠以上危故易成之日楚赵皆轻楚王恐因赵兵以止易 顔率见公仲公仲不见顔率谓公仲之谒者曰公仲必以率为阳也故不见率也公仲好内率曰好士公仲啬于财率曰散施公仲无行率曰好义自今以来率且正言之而已矣公仲之谒者以告公仲公仲遽起而见之 谓公叔曰乘舟舟漏而弗塞则舟沈矣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则舟覆矣今公自以为辨于薛公而轻秦是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也愿公之察也【韩非子公叔相韩而有功齐公仲甚重于王公叔恐王之相公仲也使齐韩约而攻魏公叔因内齐军于郑以劫其君以固其位而信两国之约】或谓公仲曰今有一举而可以忠于主便于国利于身愿公之行之也今天下散而事秦则韩最轻矣天下合而离秦则韩最弱矣合离之相续则韩最先危矣此君国长民之大患也今公以韩先合于秦天下随之是韩以天下事秦秦之德韩也厚矣韩与天下朝秦而独厚取德焉公行之计是其于主也至忠矣天下不合秦秦令而不聼秦必起兵以诛不服秦久与天下结怨构难而兵不决韩息士民以待其衅公行之计是其于国也大便也昔者周佼以西周善于秦而封于梗阳周启以东周善于秦而封于平原今公以韩善秦韩之重于两周也无先计而秦之争机也万于周之时今公以韩为天下先合于秦秦必以公为诸侯以明示天下公行之计是其于身大利也愿公之加务也 或谓韩公仲曰夫孪子之相似者惟其母知之而已夫利害之相似者惟智者知之而已今公国其利害之相似正如孪子之相似也得其道为之则主尊而身安不得其道则主卑而身危今秦魏之和成而非公适两束之则韩必谋矣若韩随魏以善秦是为魏从也则韩轻主卑矣秦已善韩必将置其所爱信者令用事于韩以完之是公危矣今公与安成君为秦魏之和成固为福不成亦为福秦魏之和成而公适两束之是韩为秦魏之门户也是韩重而主尊矣安成君东重于魏而西重于秦操右契而为公责德于秦魏之王裂地而为诸侯公之事也若夫安韩魏而终身相公之下服此主尊而身安矣秦魏不终相聼者也齐怒于不得魏必欲善韩以塞魏魏不聼秦必务善韩以备秦是公择布而割也秦魏和则两国德公不和则两国争事公所谓成为福不成亦为福者也愿公之无疑也 韩公叔有齐魏而太子有楚秦以争国郑申为楚使于韩矫以新城阳人予太子楚王怒将罪之对曰臣矫予之以为国也臣为太子得新城阳人以与公叔争国而得之齐魏必伐韩韩氏急必悬命于楚又何新城阳人之敢求太子不胜幸而不死今将倒冠而至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乃不罪也 郑彊以金八百入秦以伐韩冷向谓郑彊曰公以八百金请伐人之与国秦必不聼公公不如令秦王疑公叔郑彊曰何如曰公叔之攻楚也以几瑟之存焉故言伐楚也今已令楚王奉几瑟以车百乘居阳翟令昭献转而与之处旬有余彼已角而几瑟公叔之雠也而昭献公叔之人也秦王闻之必疑公叔为楚

史记十二年太子婴死公子咎公子虮虱争为太子时虮虱质于楚苏代谓韩咎曰虮虱亡在楚楚王欲内之甚今楚兵十余万在方城之外公何不令楚王筑万室之都雍氏之旁韩必起兵以救之公必将矣公因以韩楚之兵奉虮虱而内之其聼公必矣必以楚韩封公也韩咎从其计楚围雍氏韩求救于秦秦未为发使公孙昧入韩公仲曰子以秦为且救韩乎对曰秦王之言曰请道南郑蓝田出兵于楚以待公殆不合矣公仲曰子以为果乎对曰秦王必祖张仪之故智楚威王攻梁也张仪谓秦王曰与楚攻魏魏折而入于楚韩固其与国也是孤秦也不如出兵以到之魏楚大战秦取西河之外以归今其状阳言与韩其实隂善楚公待秦而到必轻与楚战楚隂得秦之不用也必易与公相支也公战而胜楚遂与公乘楚施三川而归公战不胜楚楚塞三川守之公不能救也窃为公患之司马庚三反于郢甘茂与昭鱼遇于商于其言收壐实类有约也公仲恐曰然则奈何曰公必先韩而后秦先身而后张仪公不如亟以国合于齐楚齐楚必委国于公公之所恶者张仪也其实犹不无秦也于是楚解雍氏围苏代又谓秦太后弟戎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内虮虱也公何不为韩求质于楚楚王聼入质子于韩则公叔伯婴知秦楚之不以虮虱为事必以韩合于秦楚秦楚挟韩以窘魏魏氏不敢合于齐是齐孤也公又为秦求质子于楚楚不聼怨结于韩韩挟齐魏以围楚楚必重公公挟秦楚之重以积德于韩公叔伯婴必以国待公于是虮虱竟不得归韩韩立咎为太子

战国防公叔且杀几瑟也宋赫为谓公叔曰几瑟之能为乱也内得父兄而外得秦楚也今公杀之太子无患必轻公韩大夫知王之老而太子定必隂事之秦楚若无韩必隂事伯婴伯婴亦几瑟也公不如勿杀伯婴恐必隂于公韩大夫不能必其不入也必不敢辅伯婴以为乱秦楚挟几瑟以塞伯婴伯婴外无秦楚之权内无父兄之众必不能为乱矣此便于公 韩咎立为君而未定也其弟在周周欲立车百乘而送之恐韩咎入韩之不立也綦母恢曰不如以百金从之韩咎立因以为戒不立则曰来効贼也

绎史卷一百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