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陈氏礼记集说补正卷三十
头等侍卫纳喇性德撰
经解
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集说石梁王氏曰孔子时春秋之笔削者未出又曰加我数年卒以学易性与天道不可得闻岂遽以此敎人哉所以教者多言诗书礼乐且有愚诬奢贼烦乱之失岂诗书乐易礼春秋使之然哉此决非孔子之言
窃案临川吴氏谓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只此一语乃孔子之言自其为人也以下即记者之言而推广其义且观下文复引孔子孝经之语而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礼则知其中非尽孔子之言矣石梁王氏祗以夫子不以易春秋立教且以诗书乐易礼春秋无愚诬奢贼烦乱之失而决其为非夫子之言若将槩而弃之者不知此记乃作乎孔子删定之後谓六经有益乎人君之教如此既有以教又防其失此亦理之自然也不然当庄子之时何以亦曰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即有此六经之目哉
哀公问
然後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会节集说礼本天秩圣人因人情而为之节文非强之以甚高难行之事也故曰以其所能教百姓会节谓行礼之期节葬祭有葬祭之时冠昬有冠昬之时不可废也
窃案以其所能教百姓谓以身教之也故郑氏曰君子以其所能於礼教百姓使其不废此上事之期节吴氏亦曰君子先能自行其所尊敬之礼然後推已所能以教百姓使之亦不废其会节礼者嘉美之会会节谓行礼之节次也不废者礼不下庶人随其所得行者行之不责其备也或曰天地之神岂百姓所得事欤曰郊以事天止行於天子社以事地自公侯以下至卿大夫士庶皆得行之非天地之事与且祭葬冠昬皆在其内又何疑焉
有成事然後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集说有成事谓诹日而得卜筮之吉事可成也雕镂祭器之饰文章黼黻祭服之饰也嗣者传续不絶之义此器服常存则此礼必不泯灭矣
窃案有成事者谓君子使百姓不废此上三事之期节郑氏曰上事行於民有成功乃後续以治文饰以为尊卑之差方氏曰有成事言教之有成效也吴氏曰有成谓无毁缺也事即行礼之事雕镂文章黼黻谓车旗器服之饰有等有仪者也嗣继续也君子以礼教民民从其教於礼之事既无毁缺然後制仪等之饰以示民而继续所教也必用车旗器服之仪等以继续身教之礼者犹孟子言既竭目力而继之以规矩既竭耳力而继之以六律也今但言诹日祭器祭服於上下文何以接乎
其顺之然後言其丧算备其鼎俎设其豕腊修其宗庙岁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集说顺之谓上下皆无违心也言犹明也丧算五服岁月之数殡葬久近之期也即安其居者随其所处而安之也
窃案顺之者谓民皆由礼知礼有顺无逆也今言上下皆无违心是上与下混言之矣临川吴氏曰君子之於民以所能教之以仪等嗣之皆施於生人者也生人之礼略备则教之事死如事生焉慎终於丧追远於祭皆事死之礼也言谓载之礼经以晓谕人也算谓数也服之精粗絰之大小变除之久近哭踊之多寡凡此等类皆有其数凶奠吉祭并有鼎俎豕腊盖兼吉凶二礼言之宗庙岁时祭祀则专言吉礼也序宗族谓祭後之燕即安其居者居田居邑各随其时居渚居山各适其宜是也既言丧祭而即安其居先之以哀死而终之以乐生也洪范八政三曰祀四曰司空司空者居民之官见哀死乐生之政相联属也方氏曰岁时以敬祭祀孝经所谓春秋祭祀以时思之也以序宗族祭统所谓昭与昭齿穆与穆齿也孔氏曰祭祀之末同姓燕饮会聚宗族集说之解未详故备述之
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集说节俭也丑犹恶也器养器也自奉如此其薄者盖欲不伤财不害民而与民同其利也
窃案前言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者以有事时辨其仪等言之也此言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者以无事时自奉言之也故吴氏亦曰上文三然後皆教民以礼之事此五句遂言持身以俭之事今集说与其顺之节联文是无别也
百姓之德也固臣敢无辞而对集说百姓之德犹言百姓之幸也敢无辞犹言岂敢无辞
窃案郑氏曰德犹福也辞让也考韵书德福也无幸字之训曲礼曰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故前章哀公大礼孔子曰邱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此辞让而後对也今以公之问人道为百姓之福故敢无辞而对岂谓其无辞说乎
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後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窃案春秋经传哀公不见有昬聘夫人之事而礼记言哀公以妾为妻则是哀公未尝行大昬之礼故夫子因其问政而言及此郑氏曰先圣周公也孔氏曰以鲁得郊天故兼言天地也
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集说直言二字未详或曰当作朝廷
窃案遂言者孔子既答哀公之问意有未尽者又推广而言亦以哀公不能复发问故不待其问而遂言之也陈氏於此竟无解而直言二字乃云未详何与郑氏曰直犹正也正言为出政教也政教有夫妇之礼焉昬义曰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是也石林叶氏曰夫妇正则名正名正则言顺故出足以治直言之礼延平周氏曰直言者非险詖私谒之言也严陵方氏曰妇人不与外事而曰出以治直言之礼者盖夫听外治妇听内职家齐而後国治也
大王之道也集说大王爱民之君也尝言不以养人者害人故曰大王之道
窃案郑氏曰大王居豳为狄所伐乃曰土地所以养人也君子不以其所养害所养乃去之岐是言百姓之身犹吾身也百姓之妻子乃吾妻子也不忍以土地之故而害之去之岐而王迹兴焉石林叶氏曰大王爱厥妃而至於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盖得於政矣若止言不以养人者害人乌足以明引大王之意乎陈氏礼记集说补正卷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