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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理学三书随扎》(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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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目圣贤气象。中国儒学最要是在如何做人。道释两家亦然。惟道家偏主隐退,释氏偏主出世,而儒家则修齐治平主要在做一圣贤。家国天下,事事兼顾,则头绪多,变化繁,贵于因时因地因位,持宜得中,无一定之规格。不论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即如伊尹伯夷柳下惠,时不同,地不同,位不同,其行为事业亦各不同,而同为一圣人。孔子集大成,圣之时者。然后人学孔子,亦有后人之时,不能与孔子同。宋代理学家提出气象二字,如天有阴晴晦明,气象不同,而同为一天。要之,此等气象则为天之气象,乃可于不同中见同。人之具体行事各不同,果为圣贤,则其行事虽不同,而气象则亦大体相同。学圣贤,非可依其时依其位学其行事,如知学其气象,则庶可有入德之门,亦可期成德之方矣。然所谓圣贤气象究何指,则不如阴晴晦明之易见易知。能依此目所言反之身,求之心,则亦近在一己身心之内,庶可俯仰而自得,亦可朝夕于斯而日进无疆矣。此为有宋理学家一绝大新发明。通天人,合内外,即小以见其大,即近以求其远,难于言宣,而可以神会,此乃为学做人一条极高明而又极中庸之道路,有志圣学者绝当注意。此书十四目以此为殿,其意深远,学者可细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