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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名臣奏议》卷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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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诏令奏议类,奏议之属,宋名臣奏议

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奏议卷六十九

宋 赵汝愚 编

百官门

官制

上仁宗论详定官制    刘 敞

臣等昨奉敕为翰林学士韩绦上言国家奄有四海承平百年官制未修方苦其陋欲望讨论唐百官制及本朝官制品秩事件量加裁定正其名体等事奉圣旨差臣等同共详定臣等累曾恳辞不蒙允许寻具劄子陈乞且未置局容臣等取前代官制将今日官位职位商度可改正者可裁损者可申明者各条三两事先送中书门下更加商量若果有施行即置局辟官次第删定奉圣旨依奏臣等今详定到事件如左

一汉置丞相其後改置三公官皆公府辟召掾属唐制以尚书门下中书三省长官为宰相尚书令仆射侍中中书令是也官品未至者同中书门下三品今平章事即其比也参知政事唐初亦是正相崔温等尝为之国朝之制下宰相一等若用唐制正其名体则四辅之任当悉用平章依汉制即须立丞相府

一唐制御史大夫一人中丞二人国朝之制大夫不置以中丞为台长它官或以给事中谏议大夫权之若欲改正官制置丞相府则大夫当复轻重乃等

一唐制无公卿为枢密使五代用兵始与中书对掌机密即欲改正官制当以院事还中书及尚书兵部

一尚书省二十四司既为虚名所以官冗员衆即欲正官制当罢三司复二十四司及九卿官使有定员其郎官不在本省治职事者并以前资及散官处之其涖外任者或依唐制置上中下等州刺史及别驾之类随官品任之或欲轻其权则曰知某州刺史之类

一文武散官及检校兼官勲爵实封等在开元已前颇有实事於今唯散官犹叙服色粗系轻重其余悉皆虚名无益治体即欲改正官制当例行省罢若以假虚名而任实职兼存亦可

已上所谓改正者也略举一隅若於今可行即推此类具正之

一大理寺决天下之狱刑部覆之於事已足又加审刑院则为骈衍即欲裁损官制当以院事官属还刑部

一吏部尚书侍郎分领铨事则当差以轻重分别流品今审官院掌京朝官磨勘差遣而流内铨惟典州县幕职官体制不伦即欲裁损官制当以审官院职事归尚书铨州县幕职官归侍郎铨

一羣牧司提举司纠察司之类皆古无此职即欲损官制悉当省罢还属尚书九卿

已上所谓裁损者也略举一隅若於今可行即推此类具正之

一左右史并当随宰相入立仗下以记言动今史官之任不及闻前殿政事故德音善政多失纪録欲申明复此旧制

一中书出制敇唐制并经门下审覆然後尚书出告身经历三省比来唯於中书发敕虚置三省官名今欲申明复此制国朝令文具载

一国朝近制观文殿大学士惟待旧相自资政殿大学士至天章阁待制已上其间多有无员数除受浸广者繇边幅不立也诸旧有员者宜依旧数未有者宜差定其员着为久制以革溢员之滥

一唐制舍人六人分判尚书六曹事所以佐丞相谨政令欲乞申明此制

一旧制九卿之职不隶尚书今卿监职事三司关领者宜取还寺监亦省侵官之类

一唐制左右丞相判尚书省事中书判门下省事中书舍人判中书省事国朝门下省权用近臣判之中书省即舍人年深者判与唐制略同准昨来言者称近臣判省太重考按唐制似不如此惟常衮自以同中书门下事即当兼判中书省是时崔佑甫以舍人判省谓衮侵官士论由此不平衮也

一三班自供奉官至殿侍差使之类唐制武选皆无此名目宜徙置於外以区别华冗

一朝廷若欲从改正之说即俟改正之後设官分职如周唐乃可约六典着书垂之後世若未能如此而欲着书惟可将会要及诸司编勑并格令删繁取要因今日官名粗书职分而已

已上所谓申明者也略举一隅若於今可行即推此类具正之【嘉佑三年十二月同翰林学士胡宿上时知制诰】上哲宗论官制之失?补之滥

毕仲游

臣?惟国家承五季之後典章制度号令文采虽未纯於三代盖皆有三代之意而髣髴焉至於省刑罚息兵革施仁布德爱养元元得天下之心则有与三代比独百官名自宰相而下至於百执事循用五季之旧而不知改天子临朝太息於上而公卿大夫咨嗟悼叹发愤於下者不知几年矣及神宗皇帝同人心决大策以阶寄禄而修复汉三省之制宜其欢呼鼓舞以庆朝廷之盛德而行之五年公卿大夫称有不怿於官制者岂未改之前尝厌五代之弊法既改之後复云汉唐之非是则官制之所失如何而不革国朝虽循三省之旧而二十四司之名皆第之以待百官当迁者在省之官反假他官以制之如兵部为枢密使吏部为铨审库部金部为三司水部为都水刑部为大理名隶尚书而事在他局者不可以为後世法则先帝之改制无可议者而改制之中有非汉唐之旧而未合於今日之务旧平章事迁中书令国朝以来未有迁至中书而今仪同三司一阶兼昔日宰相累迁之官旧礼部尚书迁户部工部迁刑部刑部迁兵部而今银青光禄大夫一阶兼昔日尚书累迁之官旧礼部侍郎迁户部户部迁吏部吏部迁刑部刑部迁兵部而今正议大夫一阶兼昔日侍郎累迁之官卿寺亦然昔之官品难於进今之阶秩易为高而又降七品为八品降五品为六品降三品为四品至其不可用也则议请减?反以旧品为定而章服之令徒降五为六降三为四以迁就新品之失而不知义理之所在则所谓非汉唐之旧而不合今日之务者可验於此然犹未有害也旧尚书省不总天下之政而中书门下合而为一则其治速今尚书省总天下之政而中书门下析而为二则其治缓此理之固然者至所谓书黄録黄符牒关刺由上而下复由下而上近者浃旬远者累月有夜半停印待报而其务乃比於竹茹木屑之细或者补衣贷食未得其缺而事久失於期会则非惟不合今日之务而良有害公卿大夫所以不怿於官制者以此亦在上之人损益之而已矣盖隋唐二十有九而今寄禄阶二十补?入流者甚衆一岁之选至千万计岂特赏延世禄而已邪旧日之制岁得任其子弟者易以为三岁之制复易为六岁而犹患其滥则殆非岁数之近?补人之多故也今若於定制之外复增岁数则士大夫絶望於?补沮事之议将不可止非所以顺人心助和气而官冗之弊又未必能去为今之策莫若因仍岁数远近而渐责其试法试而中於法者然後入仕则是第存?补之旧名而已无入仕之新患顺於人心所利有五不增?之期无所觖望一利也公卿之子弟患於不学而今责其试法则自劝於学二利也得好学之人以为政不病於民三利也一不中选者犹欲再而中选再不中选者犹望三而中不絶其望四利也官冗之弊可以渐省五利也岂惟?补凡天下之入仕者皆为试法以考之使人人勇於自试而止取百人则百人而已数百人则数百人而已终无意外之滥虽行之万世未见其弊又不失虞舜赏延文王世禄之旨矣【元佑二年上时为开封府推官】

上哲宗论寄禄官宜分左右 丁 骘

臣窃见官制已行流品混并不足以激劝来者适足以长奔竞之风且如官制未行已前自前行郎中今朝请大夫是也考满当迁进士出身则迁太常少卿今朝议大夫是也非进士出身则迁司农少卿或卫尉少卿自司农卫尉少卿入光禄少卿然後转少府监如此三迁凡十二年今自朝议大夫一迁为中散大夫旧所谓光禄卿是也自中散一迁即为中大夫旧所谓秘书监是也中大夫一迁为太中大夫旧所谓谏议大夫是也太中大夫一迁为通议大夫旧所谓给事中是也通议大夫一迁为正议大夫旧所谓六部侍郎是也官制未行已前侍从臣寮自礼部迁户部自户部迁吏部常调臣寮自工部迁刑部自刑部迁兵部三迁凡十二年今自通议大夫一迁即为正议大夫自正议大夫一迁为光禄大夫旧所谓左右丞是也自右以至於左凡八年今一迁即为之矣自光禄大夫一迁为银青光禄大夫旧所谓六部尚书是也侍从臣寮则自礼部迁户部户部迁吏部常调臣寮则自工部迁刑部刑部迁兵部累而至吏部凡五迁谓之细转今二十四年之官八年俱历之矣夫圣人用名为教故为之差别品类辨明科目一定其号人不敢有觊望之心侥幸之意今贤愚混淆清浊同流非所以为善处天下之物也臣愚欲乞出自圣断付之有司略行改正若执政大臣则由朝廷除授不由资级臣故不论若侍从臣寮自朝议大夫已上至通议大夫五等依官制所定自正议大夫已上至金紫光禄大夫分左右可也其余无出身常调臣寮则自朝议大夫已上皆分为左右可也如此则贤愚不混淆清浊不同流无觊望之心无侥幸之门矣若夫絶类离伦卓然有所见於世者则在乎人主躐等而用之耳何限於资格哉【元佑三年上时为右正言二月六日诏自今朝议中散正议光禄银青光禄金紫光禄大夫并置左右进士中出身及带职转至左朝议中散为二员余人转至朝议中散分左右字为四员已上合理七年磨勘其正议至金紫并分左右字为八资应今官已及此者悉加之】

上哲宗论犯赃人於寄禄官削去左右字

刘安世

臣伏见自行官制後来一切以寄禄名官至於流品无复旌别乃者朝廷以为未尽始诏吏部因其旧名分为左右自是清浊有辨衆论称允後来窃闻新士大夫之犯赃者并改右字法既未备人以为疑且有出身之人苟以赃汚抵罪左降於右自可示惩缘无出身者自合称右今若一旦混淆於贪墨之徒彼将以仕宦为耻非惟失先王砺世磨钝之术亦恐本带右阶之人或有犯者朝廷以何名处之臣愚欲乞今後赃汚之吏并与削去左右量其所犯之轻重而制为贬降之岁若限内别无他罪仍有举主即与约经赦叙用之法许以牵复如此则名器自正而负罪者通改过自新之路劝惩之道可得而行矣伏乞睿明亟追前令别加修改庶协政体【元佑五年四月上时为左谏议大夫】

谨名器

上仁宗论吕夷简仆人受官 欧阳修

臣伏见国家每出诏令常患官吏不能遵行不知患在朝廷自先坏法朝廷不能自信则谁肯信而行之然多因小人侥幸而不知抑絶所与之恩虽少所损之体则多臣闻去年十月中曾有臣僚上言乞今後大臣厮仆不得奏荐班行勅旨颁下才三四月已却用吕夷简仆人袁宗二人为奉职夷简身为大臣坏乱陛下朝政多矣苟有利於其私虽败天下事尚无所顾况肯为陛下惜法但朝廷自宜如何今一法才出而大臣先坏之则其次臣寮仆人岂可不与不与则是行法有二与之则近降勅旨今後又废有司为陛下守法者不思国体但徇人情或云二仆得旨与官在降勅前奈何授官在降勅後凡出命令本为厘革前弊法家以後勅冲前勅今袁宗等虽曾得旨而未授命间已该新制自合厘革夷简不能止絶而恣其侥幸朝廷又不举行近勑而自隳典法今後诏令何以遵行其袁宗等伏乞特追奉职之命别与一军将之类名目足示优恩不可为无功之臣私宠仆奴而乱国法【庆历三年九月上时为知谏院】

上仁宗论两府迁官    何 郯

臣等伏见前任两府臣寮继有除拜非复差功计劳特出一切恩命近时典故未见此比物议喧然不知其由夫爵禄故上所得专予以其可以厉世磨钝使天下之人赴忠义立事功至於徇节捐躯而不自悔故古之王者至重至谨赏一人必使天下之人皆知以为当然不敢用为已私而轻天下之所重也今若授受之际皆出无名则何以劝有功有功者不足劝是古之所重今更以为轻虽极显官厚禄将无以磨砺天下而人人有觊觎徼幸之心复何所恃而为治哉况股肱大臣天下所望而为表则者岂特以一官自私而不为国家惜大体也臣等固知爵命之行必有逊而不受者伏望朝廷察臣等言稽之典故如今来例行除授事体有轻重必当即乞明示中外使灼然晓知若祗出一时之恩愿下臣等章奏询之公议傥以为然或难於追寝前命因其表逊悉停过恩如此则上无虚授之讥下有相逊之劝与其一举两失事相万也臣等待罪言责不敢顾避缄默贴黄称侍中官秩隆峻不可为节相序迁之资稽之典故未尝有轻授者唯晏殊前来已为刑部尚书朝廷若以左降岁久自从牵复恩例【皇佑元年七月河阳三城节度同平章事夏竦兼侍中宣徽北院使判并州郑戬为奉国军节度使观文殿大学士礼部尚书知陈州晏殊为吏部尚书资政殿学士吏部侍郎知许州张观为尚书左丞观文殿学士兼翰林学士兵部侍郎丁度为户部侍郎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知应天府王举正为吏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给事中知杭州范仲淹资政殿学士给事中新知河南府吴育并为礼部侍郎太子少卿致仕杜衍为太子太保太子少傅致仕石中立任师中并为太子少师太子少保致仕任布为太子少傅初上轸念执政旧臣宰相文彦博因赞以郑戬夏竦等十四人皆迁官加职而弼与琦各领一路安抚使仍优除之郯时为侍御史知杂事同监察御史陈升之上此奏】

上仁宗论明堂覃恩太滥 包 拯

臣伏覩明堂赦书应文武百官内臣并与迁转臣先以风闻曾具论列并乞召对不蒙开可退用忧迫弗皇啓处窃以爵禄者天下之公器而邦国之大柄也唯士之有功与德所宜处之非此二者不可滥与夫人君者固宜爱之惜之苟轻用之则坏公器而失大柄一纲或紊百目皆隳虽善为治者亦末如之何况今吏员益衆财用益殚为国计者自当澄汰冗杂以寛调度岂可不辨能否普加官爵是於承平之世行此姑息之事但恐赋租之广不足给其用秩廪之多不足充其欲纪律一弛天下荡然有不可捄之弊矣臣又伏读近降诏旨今後应内降特与恩泽及免减罪犯并仰中书枢密院并已承受官司具前後诏勑执奏不得施行有以见陛下励精革弊求治之切至也唯此覃恩颇蠧政之甚伏望陛下上禀祖宗之训下为社稷之计所有今来迁转恩泽乞赐特行裁处免千古之下以累圣德之万一臣过叨宠擢位疎责重区区之恳不能自已惟陛下留神省察天下幸甚【皇佑二年十月上时知谏院】

上仁宗论不宜给麦允言卤簿

司马光

臣闻仲叔于奚有功於卫卫人使之繁缨以朝孔子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夫爵位尊卑之谓名车服等差之谓器二者人主所以保蓄其臣而安治其国家不可忽也今允言近习之臣非有元勲大劳过絶於人而赠以三公之官给以一品卤簿其为繁缨不亦大乎陛下虽欲宠秩其人而适足增其罪累也何则三公之官鼎足承君上应三台卤簿者所以褒赏元功皆非近习之臣所当得者陛下念允言服勤左右生已极其富贵死又以丧事之礼为之送终鼓吹笙铙烜赫道路是则扬其僭侈之罪使天下侧目扼腕而疾之非所以为荣也惟陛下览仲叔于奚之传垂意孔子之言则知名器之重不可加非其人况唐制羣臣於国立大功者婚葬则给卤簿余不在给限伏望陛下追寝前命其麦允言更不给卤簿毋使天下人窃议指目以为朝廷过举不胜幸甚【皇佑二年上时为殿中丞同知谏院】

上英宗论两府迁官   司马光

臣曾上言两府臣寮迁官太频恐失天下之望乞陛下听其辞避以成其美未蒙采纳臣非憎此数人嫉其迁官乃是欲全其令名使之辅佐陛下重惜大柄耳先帝亲选圣明传以天下今陛下乃归功大臣臣固知其人必不敢当也借使当日实曾赞成先帝圣意乃是欲安宗庙社稷若今日受赏则是预邀非常之福罪孰大焉然则陛下赏之是掩其尽忠之心使为徇利之人何荣之有臣所谓欲全其令名者此也夫爵位者人主所以御羣臣之大柄也然品秩高下本皆虚名但以难得之故为人所贵若其易得则为人所贱譬如金玉珠玑苟或道路阶庭处处有之则与瓦砾无异矣近岁以来官冗赏滥两府大臣岂不素知今遇陛下即政之初宜开导圣聪以惩革斯弊今陛下以纂绍之际及圣体未安之时中外平宁为两府之功加以厚赏则宿卫将帅宗室外戚四方藩镇内侍近臣皆有冀望若一一称满其意则国家官爵贱於泥土将无以役使羣臣若抑而不与则人不自知更生觖望是始於推恩而终於聚怨也且辅佐之臣自於朞年之间连并迁官而欲禁止佗人之幸进诚亦难矣臣所谓欲使之辅佐陛下重惜大柄者此也或者陛下以为曹佾无功尚加之使相况辅弼大臣当国家艰难之际输力尽瘁不可不赏臣愚以为不然陛下所以赏曹佾者非以为功也乃以皇太后之德至深至厚无以为报故褒崇元舅以慰母心今若缘此推恩次及后族次及两府次及他人则是曹佾随衆迁官不为优异於皇太后之心何所慰哉然则陛下虚捐盛恩而衆人皆以大例迁官何足为喜也臣岂不知陛下欲褒赏大臣而臣区区不量其力以横议干之非身之利然为朝廷忠谋无恤其他惟陛下察之【治平元年六月上时知谏院】

上英宗论近臣滥恩   司马光

臣昨者上言近岁官冗赏滥两府大臣遇陛下即政之初宜开导圣聪以惩革斯弊今陛下以绍缵之际及圣体未安之时中外平宁为两府之功加以厚赏则宿卫将帅宗室外戚四方藩镇内侍近臣皆有冀望若一一称满其意则国家官爵贱如泥土将无以役使羣臣辅佐之臣自於朞年之间连并迁官则难以禁止他人之幸进伏蒙陛下面谕臣以两府大臣皆有大功所以迁官他人无功何敢辄望臣再三敷奏以陛下若寝两府恩命则他人自然不敢侥求若见两府迁官则谁肯自谓无功不求荣进恐至时陛下亦不能裁抑两府亦不敢奏当时陛下圣意?然终不开纳今两府才受恩命窃闻入内内侍省都知任守忠等已一例迁官臣窃料向去其余臣寮互相形比继续迁官卒无穷尽盖官爵者人主之利器所以驱策羣臣制御四海今陛下曾不爱惜容易与人一至於此臣窃惜之凡制令之行必自贵近为始前者滥恩已施之於贵臣不可复收若止之於近臣犹可救其大半所有任守忠恩命伏望圣慈特赐追还以塞向去侥幸之路【治平元年七月上时知谏院】

上英宗论重名器    何 郯

臣闻圣人之养贤也能品其德能量其才能授以官於是分之为三上贤使之为三公次贤使之为台谏监司下贤使之为守令所以寓权而悦之也於是为之宫室舆马以养其体为之旌旗冕弁以养其贵为之钟鼓琴瑟以养其乐为之弓矢斧钺以养其威然而不可以私授惟其德惟其才而已矣苟授非其人则觊幸之端啓有小人者得之则胥効犇向而求之若固有於已寖以成俗人人皆以取之甚易而无难矣一旦圣人将革其弊而废黜之莫不怨望盈耳是非小人之过其过在於人主授之之轻也人主不禁之於前而止於後盖无及已呜呼用人之际可不谨欤昔卫以鞶缨授仲叔于奚仲尼非之馆陶为子求郎汉明拒之知名器如此其重也今陛下绍德业之崇卜基图之永大设纲纪思合天人行於前必虑其後图於始必全於终惟是选用之艰尤所可重品其德然後授其官量其才然後定其位使朝廷上下公卿大夫皆得以服其荣安其分士无觊觎职无虚授则天下官冗之弊息名器之用正夫以大理评事之卑而太宗犹谓之清望官不以授伶人之子况其大者乎惟陛下重之【治平二年上时为龙图阁直学士】

上神宗论王广渊章服职名 司马光

臣累言广渊奸邪乞尽夺去职名与远地监当今闻广渊带职知齐州仍赐章服如此乃是赏之非黜之也曏使广渊自改京官以来谨身守分不为奸谄以至今日不过作第二任通判今所得乃如此岂可谓为奸谄无益哉孔子称唯器与名不可假人今之章服所谓器也职名所谓名也二者皆无用之物然而天下贵之者为其非贤材则不能得之故也唐宣宗重惜章服不轻以与人有司制绯紫衣以备赐与经年不用三两领故当时服绯紫者人以为贵夫名器者譬如珠玉若使之易得如瓦砾尚安足贵乎近岁两次覃恩服绯紫者已为泛滥今又如陈铸王广渊辈皆赐章服是使今後受赐服者皆以为耻不以为荣也且陛下使广渊出补外官者心已知其奸邪之迹也今又复以职名章服宠之是劝人使効广渊所为也臣窃恐非国家之福伏望圣断依臣前奏尽夺去广渊职名并所赐章服与远地监当使赏善罚恶皦然明白【治平四年五月上时为御史中丞】

上神宗论郭昭选除合职 司马光

臣窃闻陛下曏时直省官郭昭选等四人近有特旨并除合门祗候衆言籍籍颇谓侥忝国初草创天步尚艰故祖宗即位之始必拔擢左右之人以为腹心羽翼岂以为永世之法哉乃遭时不得已而然也自後嗣君守承平之业继圣考之位亮隂未言之间有司因循踵为故事凡东宫寮吏一槩超迁谓之随龙以此昭选之徒得自厮役直除班行其为幸已多矣乃敢妄有攀援邀求无已曾不自省有何功勲小人之心终无厌极不可纵也且合门祗候祖宗所以蓄养贤才以待任使之地也其与班序差遣事体不同譬诸史臣则馆阁之流也岂可使厮役之人为之哉况东宫其余吏卒甚衆苟一人得之则皆有冀望之心此书所谓啓宠纳侮者也陛下既承大统则率土之滨谁不为臣而独私於东宫之人则所与亲者至狭矣臣昨除御史中丞初上殿之日首以官人赏罚为言诚以三者致治之本自上世以来不易之道也今昭选等以贱隶而叨美职是官不择也无横草之劳而数月之间恩命相继是无功受赏也奸慝明着如高居简等尚保而庇之是有罪不罚也陛下始初清明方励精求治而乃轻其官爵慢其赏罚如此将以兴太平之功犹适楚而北辕也今臣所以区区进言者但为陛下惜此而已所有昭选等新除合门祗候乞赐追寝【治平四年七月上时为御史中丞】

上哲宗论执政转官    刘 挚

臣伏覩近降麻制执政臣寮各特转一官圣恩优厚中外耸动及臣伏读麻制之词乃以山陵寝庙奔走职事加臣子之异恩於是臣窃疑焉夫应奉山陵寝庙奔走职事乃臣之分也若欲以醻劳则应不止於执政若旌其送往则执政未尝俱行授受之间未有名义伏闻所司检会嘉佑年体例进入依应施行伏缘嘉佑八年英宗皇帝既推即位之恩臣寮各已覃转後来以弗豫进药而辅导调护镇宁中外以至圣躬康复亲决庶政诚天下之庆谓辅臣实与有劳故又命各人进一官然当时臣寮再三辞避累日不敢受命至遣近臣趣令以新官入谢不降坐以待之方敢只受又治平之末神宗皇帝嗣位覃霈改官之後适值韩琦以山陵使囘恳求去位寻以两镇外补然犹虚上宰之位自曾公亮而下并不递迁故与特转一官以补转厅之恩考求两朝故事各有因依则今来迁官别无义说惟过赏踰僭在圣人不足以广恩而於义未安恐臣下终难於冒处伏望谨重国体爱惜名器授之以道则亷耻之风行欲望圣慈照会两朝故事不同如执政臣寮辞免新命伏乞特赐允从无伤事体区区臣言庶几有补【元丰八年十二月上时为侍御史】

宋名臣奏议卷六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