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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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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霖腹疾,一卧兼旬,感事怀人,百念灰尽,而户以外甚嚣尘上,喧然以国体问题闻。以厌作政谭如鄙人者,岂必更有所论列?虽然,独于兹事有所不容已于言也,乃作斯篇。

吾当下笔之先,有二义当为读者告:其一当知鄙人原非如新进耳食家之心醉共和,故于共和国体非有所偏爱,而于其他国体非有所偏恶。鄙人十年来夙所持论,可取之以与今日所论相对勘也。其二当知鄙人又非如老辈墨守家之断断争朝代,首阳蕨薇,鲁连东海,此个人各因其地位而谋所以自处之道则有然,若放眼以观国家尊荣危亡之所由,则一姓之兴替,岂有所择?先辨此二义,以读吾文,庶可以无蔽而适于正鹄也。

吾自昔常标一义以告于众,谓吾侪立宪党之政论家,只问政体,不问国体。骤闻者或以此为取巧之言,不知此乃政论(家)①当恪守之好例②,无可逾越也。盖国体之为物,既非政论家之所当问,尤非政论家之所能问。何以言乎不当问?当国体彷徨歧路之时,政治之一大部分恒呈中止之状态,殆无复政象之可言,而政论更安所丽?苟政论家而牵惹国体问题,故导之以入彷徨歧路,则是先自坏其立足之基础,譬之欲陟而捐其阶,欲渡而舍其舟也,故曰不当问也。何以言乎不能问?凡国体之由甲种而变为乙种,或由乙种而复变为甲种,其驱运而旋转之者,恒存夫政治以外之势力。其时机未至耶,绝非缘政论家之赞成所能促进;其时机已至耶,又绝非缘政论家之反对所能制止。以政论家而容喙于国体问题,实不自量之甚也,故曰不能问也。岂惟政论家为然,即实行之政治家亦当有然。常在现行国体基础之上,而谋政体政象之改进,此即政治家唯一之天职也。苟于此范围外越雷池一步,则是革命家或阴谋家之所为,非堂堂正正之政治家所当有之事也。其消极的严守之范围则既若是矣,其积极的进取之范围则亦有焉。在甲种国体之下为政治活动,在乙种反对国体之下仍为同样之政治活动,此不足成为政治家之节操问题。惟牺牲其平日政治上之主张,以售易一时政治上之地位,斯则成为政治家(之)①节操问题耳。是故不问国体只问政体之一大义,实彻上彻下,而政治家所最宜服用也。

夫国体本无绝对之美,而惟以已成之事实为其成立存在之根原;欲凭学理为主奴而施人为的取舍于其间,宁非天下绝痴妄之事?仅痴妄犹未足为深病也;惟于国体挟一爱憎之见,而以人为的造成事实,以求与其爱憎相应,则利①害之中于国家将无巳时。故鄙人生平持论,无论何种国体,皆非所反对;惟在现行国体之下,而思以言论鼓吹他种国体,则无论何时皆反对之。昔吾对于在君主国体之下而鼓吹共和者尝施反对矣,吾前后关于此事之辩论,殆不下二十万言,直至辛亥(宣统三年,1911年)革命既起,吾于其年九月犹著一小册,题曰新中国建设问题,为最后维持旧国体之商榷。吾果何爱于其时之皇室者,彼皇室之僇辱我岂犹未极?苟微革命,吾至今犹为海外之僇民耳。后以②当时皇室政治种种予人以绝望,吾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