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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羊野史·第2卷》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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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松说——历史上的今天》来到了4月20日。1938年的这一天,琼瑶出生。1940年的今天,电影《魂断蓝桥》首映。1949年的这一天,北京电影制片厂成立。

| 影响一个时代的琼瑶阿姨 |

琼瑶阿姨比我母亲还要大好几岁,琼瑶和金庸是这几十年来华人文艺界中最重要的两位。琼瑶文,金庸武,正好契合商业化通俗文艺作品最重要的两大类型。我小时候就看过金庸先生和琼瑶的所有书,深受两位的影响。金庸的著作只有14本——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琼瑶的著作比金庸多很多,从初中开始,我花了大量时间来看琼瑶的数十本小说,严重影响了我的学习。

琼瑶阿姨梅开三度,最开始小说影响了一代人,紧接着就是电影、电视剧。中国娱乐业现在泾渭分明,大的电影公司一般都在香港,但香港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唱片工业,唱片工业都聚集在台湾,而台湾电影今天日渐式微,已经没有完整的电影工业。但是在琼瑶影视剧最红火的年代,台湾电影曾经欣欣向荣。琼瑶作品不但拍出了大量脍炙人口的高票房电影,而且还捧红了不止一代的台湾明星。比如当时的大帅哥秦汉、秦祥林,大美女林青霞、林凤娇、吕秀菱……

伴随着那些电影走红的还有大量歌曲,琼瑶电影一定有自己的主题歌,《却上心头》《彩云飞》《在水一方》等。邓丽君、刘文正那一代台湾歌星唱着琼瑶电影的主题歌,走进了人们心中。那个年代,琼瑶不论是对台湾的畅销小说,还是对台湾的电影、音乐,都功不可没。一直到后来有了滚石以及罗大佑、李宗盛这一拨人以后,台湾的流行文化才走出了琼瑶电影、琼瑶音乐的言情小资范畴,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很多年后,琼瑶阿姨又在大陆靠电视连续剧梅开三度,再度捧红了一大批新一代的明星,包括赵薇、范冰冰等。

| 让中国人印象深刻的《魂断蓝桥》 |

1940年的这一天,影响了全世界人民的美国电影《魂断蓝桥》首映。这部电影对中国人民的影响更大,因为中国当时能看到的美国电影很少,《魂断蓝桥》是新中国成立一直到我这一代人,印象最深的美国电影之一。

《魂断蓝桥》是敢于直面残酷人生的伟大爱情电影,拍得荡气回肠。我小时候一看这部电影就会泪流满面,尤其是听到那首主题歌——《友谊地久天长》,当时老一代的中国人管那首歌就叫《魂断蓝桥》。那首歌是很久以前的苏格兰民歌,因为放在那部电影里,又再度成为被全世界人民热爱的歌曲。电影中,为爱飞蛾扑火的女主角费雯·丽也给全世界人民留下了美好回忆,成为一代好莱坞传奇巨星。

这部电影的名字翻译得也非常好。电影英文名字如果直译就叫《滑铁卢桥》,就是一座桥的名字,但译成中文叫《魂断蓝桥》,非常美好。民国时的电影名字通常都翻译成四个字或三个字,像《乱世佳人》《蝴蝶梦》等。《蝴蝶梦》这部电影原来的名字是一个人名,叫《丽贝卡》,翻译成《蝴蝶梦》非常妙。

不管今天电影技术发展到什么水平,回头看20世纪30年代末和40年代的那些好莱坞电影,看那些漂亮的、严密的、充满情感的、美好的电影作品,以及演员的表演、拍摄的手法,一点儿都不落后,有些在制作上甚至还远远优于今天的电影,今天的电影经常漏洞百出。那个时代的好莱坞电影不像有些旧的东西,看起来会感觉简陋粗鄙,《魂断蓝桥》到今天依然是非常好看的优秀电影。

| 北京电影制片厂的旧时光 |

1949年的这一天,北京电影制片厂成立,那时叫北平电影制片厂。当时北平刚刚解放,马上就成立了电影制片厂,说明政府对电影事业非常重视。电影工业是一个聚集型的大工业,很难分散到全国各地去,而是一定要聚集在一个中心。美国也是如此。美国很多的大工业基地都已经特别分散,媒体也很分散,但是电影业几乎全部集中在洛杉矶的好莱坞,只有一小部分艺术类的电影聚集在纽约,美国其他地方几乎没有电影工业。

在民营电影公司出现之前,北影就是中国电影最重要的阵地,后来发展成中影集团。除了北影,当时上海成立了上影,广州成立了珠影,成都成立了峨嵋电影制片厂,云南、广西也都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制片厂,还有西安电影制片厂。西安电影制片厂吴天明厂长后来培养了大量年轻的优秀导演,包括陈凯歌、张艺谋、黄建新、顾长卫等第五代导演。但是中国电影这种大而全的模式,后来慢慢不行了。因为电影没办法把人才分散到全国各地去,国营的电影制片厂最后几乎全部转型。由于电影工业的聚集效应,导致中国电影的人才最后都聚集在北京。

中国电影最开始时对各地制片厂强行下指标生产,每年有多少部戏的指标就拍多少部电影,北影厂分的最多,其次是上影厂。接着电影慢慢开始市场化,如果没有剧本,没有演员,即使有指标,又能拍什么?后来变成了电影制片厂卖指标:民营公司想拍一部电影,但是没有指标,就从国营制片厂买一个。电影指标慢慢开放,制片厂就变成了卖劳务:演职员是制片厂的员工,制片厂分给员工房子,员工出去工作,跟厂里签劳务合同,每年上交厂里一些钱,然后制片厂就不管了。于是人才解放了,全都自由了,就变成了今天的市场经济。最后电影制片厂变成卖地,养着老员工、老艺术家。这批人当年在国营时期为中国电影事业做出了很大贡献,确实应该为他们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