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选择应该也必须与自然选择达成某种妥协,所以,人们不能放任对白色皮肤的喜爱而置自然选择于不顾,也不能任由自然选择留下越来越黑的皮肤而罔顾性选择的偏好。人类应该在白色皮肤的性感与黑色皮肤的健康之间寻找平衡。
大宋仁宗嘉祐年间,东京大相国寺西侧蜡梅街许府巷内一间小酒寮中,御前一品带刀护卫展昭正和几个兄弟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展昭便说起当年任包拯贴身保镖的英雄往事。某日得报,包大人在开封府遭遇刺客行凶,展昭随即十万火急赶去营救,到了衙门前飞身下马,拔刀刚要冲进府衙,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这时,左右兄弟全都听得目瞪口呆,个个停杯急问:怎样?包大人出了什么事?展昭不急不慢先吃了一碗酒,放下筷子,轻描淡写地说:非也,我只是碰巧看到包大人出来了。
这是网上流传极广的“包拯很黑”笑话中令人印象极深的桥段。开心一笑之余,很少有人去想,为什么包拯的皮肤会那么黑?
历史上真实的包拯到底有多黑,现在已无从考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大宋刚从五代十国的乱局中恢复过来,南北商贸往来频繁,各色人等在欧亚大陆东西穿梭,中原地带出现几个肤色略黑的人也可以理解,包拯应该不是孤例。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不同地区呈现不同肤色是一种常态,就算相同地区的男女之间,也会呈现明显的肤色差异。人们甚至可以通过皮肤颜色来区分不同的人种。
用颜色区别人种,最早出现在一座3000多年前的埃及古墓中的壁画中,画中用不同颜料标明不同地域的人:埃及人被涂成了红色,亚洲人被涂成黄色,非洲(不包括埃及)人被涂成黑色,欧洲人被涂成白色。这给了后人某种启示。瑞典分类学家林奈(Carolus Linnaeus)也接受了这种方法,正儿八经地把各个洲的人种分别命名为亚洲黄种人、非洲黑种人、美洲红种人和欧洲白种人。这种命名法影响很大,几乎人人皆知。但这种分类方法并不严谨,甚至根本算不上科学,并且容易引发极其敏感的种族歧视,科学界早已弃之不用。现在得到认可的方式是把人分为四大类型,即欧罗巴人,也就是常说的白种人;蒙古人,就是我们黄种人;另一个是尼格罗人,指的是黑种人;而澳大利亚人种则指原住民部落,又称棕色人种。本书为了便于讨论,仍然采用肤色划分的方法。
同为人类,为什么我们的皮肤颜色却有如此巨大的差异?在肤色背后,难道隐藏着什么复杂的进化逻辑吗?
起初,人们很少考虑肤色问题,原始人类无车少马,由于遥远路程的限制,他们除了接触本族人以外,很难看到不同肤色的异族。当具备了长途旅行条件后,才有机会广泛接触其他肤色的人种,这个问题才悄然浮现。
由于黑猩猩满身毛发,我们很少关注其皮肤的颜色。事实上,黑猩猩剃去毛发之后,皮肤要比黑种人白得多。既然人类是从与黑猩猩类似的远古猿类进化而来,关于肤色的第一个问题必然是:人类的皮肤为什么会变成黑色?我曾亲耳听到一位中学教师认真地谈论起这个问题,他虽然不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但仍然极其自信地给出了肯定的结论:黑种人的皮肤硬是被晒黑的,他们那里的太阳太毒了。
应该承认,给出“权威结论”的教师并不完全是信口开河,甚至并不完全错误——人的皮肤确实可以晒黑,女人的体会尤其深刻,所以太阳伞和防晒霜才有销路。但用这种经验来解释黑种人的肤色,则与正确答案相差太远。不过方向却是正确的,确实有些学者相信,黑种人的肤色绝对与非洲的太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