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明在他的一篇散文中,提起牵猪哥的事。我小时候也曾目睹,相信现在的年轻人听也没听过。
牵猪哥,是一个人养了一条公猪,拿了绳子绑着它的颈项,牵着它到农村的各个喂猪人家配母猪去也。
在黄春明的幽默文字中有这样的描写:这头公猪最引人注目的是两只后腿中间夹着硕大的发亮的睾丸包。也只有对具有这么大规模的包的公猪才配得上和我们称兄道弟,称它为“猪哥”。
黄春明说这种老行业在台湾生活中占过地位。引据台湾话中有一句:“告诉你听不进去。最后啊,最多也只不过是牵猪哥赚畅。”
这个“畅”字是乐的意思。
黄春明是斯文人,所以用的是“畅”。我们粗俗,我们是说:“告诉你听不进去。最后呀,最多不过是牵猪哥,赚‘干’!”
的确,牵猪哥赚不到什么钱。最重要的是旧时人很讲信用,要猪哥干到有结果为止,套现代语是“包生”。
包生,猪哥精力有限,万一累死了,牵它的人可要吃西北风去。
当今,这行业当然给人工受孕代替,再先进的还用复制呢。
在台湾乡下,看过一台酬神的哥仔戏。台下观众尽散,只剩下歌者一个人在唱,说是唱给鬼听。我们用文字为生的人,会不会也有一天没人阅读,和牵猪哥一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