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
“干吗?”
“你什么时候生日?”
“明天好吗?”
“好的呀。”
“你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我?”
“送一支你出生年份的红酒,1978年的Château Talbot(大宝酒庄)。”
“我是1979年的!安子才是1978年的!把我的年纪都忘记了,哼!”
“没有啊,你知道葡萄酒的年份指的是什么吗?是葡萄发芽、抽叶、开花、结果,然后在成熟的时候被采摘的这一年,也就是说这是1978年的葡萄、1979年的酒,正好像你妈妈怀胎十月,然后1979年生的你呀。”
“狡辩!”
我笑。
“我不是明天生日,不过有人明天生日。”她说出一个名字。
自己喝酒有数个圈子,如果集合起来举行一次比赛的话,我想大多数的冠军都是女生:大杯喝啤酒最快的,用吸管喝啤酒最快的,数种不同的酒一起喝而面不改容的,因我而交叉的圈子里,酒量最大的就是明天生日的这个女孩,在共同认识的朋友里,从没人见她醉过。男人啊,唉。
自己最后一次醉就是因为挑战她而败北,第二天痛苦得想干脆死掉算了。我最记得,当能够思考的时候,坐在公司座位上的那个下午,定定地望着窗前一张黑色的椅子,椅背反射的阳光一直刺着我的眼,那一刻心中涌起的是:生命的美好。从此我不再让自己醉。
这晚当她举杯示意的时候,“生日快乐。”我说,然后干掉最后一杯红酒,面前便只有一杯白兰地。
她再次举杯。
迎着她那陈年威士忌中悠悠融化的冰块一样的眼神,我轻弹一下正抽着的雪茄,摇摇头。她放下杯,伸手。“我抽过呢。”“我不介意。”我一笑,将自己正抽着的那端往白兰地中一浸,在空中挥一挥,递给她。她接过,看我,抽一口,皱眉,递回,刚要接,她却回手,学我,将抽的那端在我的杯中一点。我接过来,仍在她的眼神里继续抽我的雪茄。
身边的小薇问:“为什么?”她做我们刚做的动作。
“隔一下,消毒。”有人回答。
“我像是带菌者吗?!”我说。一座大笑。
隔,我想。
有时候隔是一种痛苦的滋味,有情人分开两地,暗恋者永远无力捅破的那层窗户纸;有时候隔是一种美学的姿态,雾里看花,醉中看剑,有些东西是不能走向前去的。
第三次她将杯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