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如果科学可以这么搞:以科学的名义回答最“搞”的奇葩问题 » 如果科学可以这么搞:以科学的名义回答最“搞”的奇葩问题全文在线阅读

《如果科学可以这么搞:以科学的名义回答最“搞”的奇葩问题》32.多少人才能组成一群蠢货?

关灯直达底部

当我们用“群伙”这个词来指定一组人的时候,很少是用于正面的。过去有过“波诺群伙”“巴阿德群伙”。当我们说到“年轻人群伙”时,这肯定不是指那些有点天真的基督童子军。最后还不能忘记著名的“一群蠢货”。

但经常会听到一个说法,说一群蠢货中的人,如果将他从这群人里隔离出来,他就不那么蠢。莫非是群体容易让人变坏?是不是要赞同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的哲学思想,就是人出生时是“好”的,是社会腐蚀了他?不是那么简单。比如说,卢梭也认可,道德也是源自社会。那么社会心理学又会说什么呢?

好吧,在群体里其实有好也有坏。比如说群体会有助于公民行为的形成:在等红绿灯时的行人,如果看到别人也等红灯的话,他们也会等,而如果仅仅是他们自己时,他们就会忽略红灯走过街道(1)。同样,别的研究发现,在公共厕所里,如果有很多人方便后洗手的话,一般大家都会趋向于等着去洗手,而当在厕所里独自一人时,往往不会去洗手(2)。这是不是说我们在群体中会表现得更好点?不是,真不一定。

在另外一个试验里,有些广告宣传单被摆放在街上。街边的墙上有严令禁止在墙上涂鸦的标识。结果呢?如果墙上有涂鸦的话(尽管有禁止的标识),人们便会将广告宣传单丢在地上,数量是白墙时的两倍。看到别人将某个地方弄脏,这也促使自己也去弄脏。这是说,群体敦促去做跟别人一样的事儿:要遵守大家都遵守,或者要不遵守大家也一起不遵守。群体会产生社会学家所说的“规范性压力”。

这种盲从或者是循规蹈矩并不是只有坏的结果。我们的下一个例子(3)就可以说明。在一条路边上,找个人扮演车出故障后求助的司机,在路边求救。您可以数一数有多少司机会停下来帮他。然后再设置另外一个基本相同的场景,就是在距离这个司机的前500米处再增加一组人,包括一个求助的司机和一位帮他弄车的人。结果是:在这种场景下会多出一半的人停下来帮助原处的司机。看到有人在帮助他人,这样会敦促他去做同样的事情:这叫“利他模仿”。

正相反的是,他人的消极也会敦促消极。还有一个实验:在商业中心的电梯里研究人员在涂鸦。结果是电梯里的人越多,指责涂鸦的人越少。就是如果没人反应……那就没人反应了!这种行为可以在多种场合及所有年龄的人群中观察到。将一些9到11岁的小朋友带到一间屋子里,然后在旁边一间屋子里让一个小朋友喊疼,结果是:屋里小朋友越多,越是不会有人做出反应。

事实上这个现象已经在社会学上研究得比较彻底了,就是“群体中的责任稀释”。我没做出反应,但是“别人”也没反应,所以我就觉得没那么有罪了。当“别人”恰好代表了权力(autorité)的话这就更糟糕了。这就要我们说一下由心理学家斯坦利·米尔格拉姆(Stanley Milgram)在20世纪60年代做的著名实验了(后来在2010年,法国电视2台也在这个基础上做出了《死亡游戏》这个节目)。斯坦利·米尔格拉姆希望弄明白那些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是怎么变成纳粹的施刑者的。

实验的原则是这样的(4)。让一些人相信他们正在参与一个实验,在实验过程中要根据实验的其他参与者对问题的答案正确与否给对方施加一些生物电。就是这样,一些完全“正常”的人表现出他们有权力去电击他的同类,如果是一位代表着权力的人(科学家或者制片人)要求他们这样做的话。在参加这次实验的人中,最容易成为施刑者的是那些平时最“有良心”、最“亲切”的人。与之相反的,那些拒绝对同类电击的人是平时被称为是“叛逆者”的人(习惯参加各种罢工游行等的人)。这个结论无论怎么说还是有些令人诧异:那些不太想让他人痛苦的人恰恰是那些好公民认为是“不合群反社会”的人。

如果说“在群伙”里混会容易产生不太道德的行为,有个“群伙头目”则是更为危险。但是群伙达到多少人会让我们开始担心呢?

下面的实验(5)可以让我们了解一下。我们向调查对象们提出一个简单问题。正常情况下,人人都会答对。但那些与研究人员沟通好的人给出了一个错误的答复,而这就改变了一切。如果一个人给出了错误答复,调查对象中有3.6%也一样错。如果两个人给出错误答案,13.6%的人答复也错。等到三个人给出错误答案时,这导致31.8%的人答错。但超过三人后,变化不大了,错误答案的比例停留在37%。

总结一下,场景是这样的:想象一下,您单独一人的话,答案是正确的。如果别人想的不一样,给出的答案不同,您开始琢磨是否他们掌握的信息是您没有的,所以您会跟着他们的错误走。两人对您的影响大于一个人,而三个人还要比两个人影响力大。但是超过三个人就没有更多的区别了。就好像是这个群体达到了它的“滋扰能力”的峰值。三人加上您,总共四人。

这又得说游吟歌手乔治·布拉森斯(Georges Brassens)有先见之明,因为他唱道:“只要我们超过四人,我们就是群蠢货。”无论如何,在群体中的行为与我们独处的行为是不同的。那么著名的叛逆歌手何诺(Renaud)不是忽悠我们吗?他唱的是:“我自己是一群蠢货,我只属于我。”难道是歌曲中的主人公确实蠢得四倍于常人?这也不是不可能。

————————————————————

(1)Rosenbloom T.,“Crossing at a red light:behaviour of inpiduals and groups”《穿过红灯路口:个体与群体的行为表现》,Transportation Research,part F,vol. 12,009.

(2)Bègue L.,Psychologie du bien et du mal《善与恶的心理学》,Odile Jacob,2011.

(3)Bègue L.同上。

(4)Milgram S.,Soumission à l/' autorité《服从于权力》,Calmann-Lévy,1994.

(5)Bègue L.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