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趣的遗传改变是那些改变了人类个性和认知能力的,有很好的研究证据证明这类改变确实发生了。
在近期样本研究中找出的许多新的、迅速传播的等位基因都和中枢神经系统有关。其中有神经递质受体和转体基因的新版本——神经递质是连接和影响神经细胞之间信号传递的分子。许多新的等位基因对血清素起一定的影响,而血清素是一种与调整情绪和情感有关的神经递质。许多娱乐性和治疗性药物(特别是抗抑郁药)调节的就是血清素代谢。还有许多新版本的基因对脑发育起作用,即那些影响轴突生长、突触形成、大脑皮层各层的形成和总体脑发育的基因。而且,这些新突变体中的大部分也是区域性的:人类演化疯狂席卷了所有方向。
研究发现跟肌肉纤维和脑发育有关的遗传因子中的许多新版本的基因。抗肌萎缩蛋白(Dystrophin,已知人类基因中最长的编码)在肌肉纤维和脑部起重要的结构作用;抗肌萎缩蛋白复合物是一系列与肌肉萎缩症有实质联系的蛋白质。抗肌萎缩蛋白基因本身的重大缺陷会导致杜兴氏肌肉营养不良症,会有特别严重的后果;而较小的缺陷会导致贝克型肌肉萎缩症,后果较为温和。这些都是最常见的遗传疾病,很显然是因为极其庞大而结构复杂的抗肌萎缩蛋白基因有太多出错的可能性。而抗肌萎缩蛋白的双重作用也会产生医学上的后果,得了杜兴氏肌肉营养不良症的男孩同时会有智商降低和肌肉孱弱的症状。
我们在样本研究中找到的跟抗肌萎缩蛋白有关的清扫基因(不会造成疾病),引出了一种有趣的可能性,即晚近演化中肌肉和大脑功能的直接权衡。我们有理由认为大约10万年前的人类拥有比今天更强劲的肌肉——所以抗肌萎缩蛋白复合体的变化有可能的方向是牺牲肌肉强度而增高智力。
另一个非常有趣的模式跟影响内耳的基因的新版本有关。[12]我们在想这是不是晚近增加的语言复杂程度的一种影响:因为足够晚近,所以我们的耳朵(可能还有我们的大脑、喉咙和舌头)仍然在适应这些变化。又或者,因为其中一些和内耳有关的清扫基因是地域性和晚近的,那么会不会有一些人群是特别在适应一些特定语言/语族的特征呢?看起来所有人类成员都可以学习任何一种人类语言,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天生就像其他人一样有能力去学另一种语言,有用另一种语言交流的可能性,又或有能力去偷听另一种语言。
一般地说,这些清扫型的神经基因出现有可能是对农业生活本身所带来的新挑战和其实现的复杂等级社会的回应。在下一个部分我们会讨论这些挑战和针对它们的适应性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