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无重的向往源自一种愿望,即让数字网络成为针对一个永久无解问题的便捷解决方案。最终人们有可能摆脱乏味和烦恼,实现独特个体之间的真正自由的合作,推进不受政治影响的民主形式,实现卸去其他人的权利负担的自由,消除危险的无政府状态。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方法是让人们不那么真实。
让我感到惊讶和悲伤的是,许多数字思想家将其激烈的、形成中的VR体验内化,进而导致了很多在我看来是信息时代巨大混乱的东西。巴罗只是其中之一。他直接从对VR的迷恋转移到我认为的对理想信息时代社会的可怕规划。
也许,我们的分歧与我在农场而巴罗在牧场长大的生活经历有关。栅栏是他的敌人,却是我的朋友。
如果以网络空间的方式思考网络中的比特,那么网络就是个悬浮的世界。你不能指望别人的帮助,同时你也不用承担责任,你可以自由漫游,你可以摘取土地上的果实,获得免费的内容和服务。
这是牛仔的想法,电子前沿基金会的名字中就包含“前沿”一词,巴罗著名的“网络空间独立宣言”中更是反映了这一点。[4]
至少这是个实际上有益于黑客的方案。真正的西部世界(与电影中的不同)很少对骑兵或持枪者宽容。虽然最终的受益者是那些拥有大型云计算机的人,就像在真正的西部世界中,拥有了铁路和矿山就拥有了一切。
巴罗还算温和!有些黑客倾向于更极端的黑客至上,巴罗对此也很沮丧。
在万维网存在之前,曾有个无处不在的、类似于电子公告栏的服务,名为Usenet(新闻组)。Usenet出现于1980年左右,比互联网要早得多[5],所以在1987年左右,它已经不算一个新组织了。Usenet在1987年经历了重组,来支持“用户创造话题”的混乱大爆发。重组者之一就包括后来电子前沿基金会的联合创始人约翰·吉尔摩。这个无政府主义的“新宇宙”被称为“alt. hierarchy”(另类层次)[6]。
令人诧异的是,其中出现了很多色情内容,同时也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在“alt. universe”(另类宇宙)上的交流开始变得极端,例如,现实中最应受到谴责的人,如恋童癖者,也建立了论坛。
更糟糕的是,理智的人们开始通过在线体验发生改变。我知道一些黑客起初只是游走在边缘,但在网上,他们陷入了相互强化的偏执模式,阴谋论得以放大,任何持不同意见的人都受到欺凌。这在当时只属于边缘现象,几十年后却造成了可以改变世界的后果。
我要解释下,“alt. ”的大部分内容都很棒。我曾经在上面谈论过奇怪的乐器,但其令人讨厌的边缘地带也很显眼,而且难以避免。垃圾邮件由此诞生了,“怪物”开始出现并迅速发展起来。
新的媒介将极少数人最黑暗的部分激发出来,而这部分人就在你面前。我们突然间有了可以连接人们的新式全球网络,但即使“怪物”只潜伏在偶尔出现的桥梁下,这也改变了你过桥的方式。
政治讨论小组开始合并,而且变得更加易怒。想法来自左派或是右派并不重要,只要它包括了广泛和恶意的伪技术阐述并贬低了圈外人,就可以了。对“特定失败者”(通常基于性别或种族)的敌意令人震惊地大幅增长。
(关于退化社会的规模模型如何爆发,进而形成主流政治和社会的故事,请见附录三。)
我很爱巴罗、米奇和约翰。我们会一起找个方法,度过这段时间。
事实上,我和巴罗还有米奇参与了后来菲利普·罗斯代尔(Philip Rosedale)创立的公司,名为“第二人生”,它指出了一种解决方法。
可能有人没见过,《第二人生》是一个屏幕上的虚拟世界,里面的化身在PC或Mac上进行了优化(在智能手机出现之前,这一点很重要)。在《第二人生》中,人们可以创造、购买和出售虚拟物品,如化身设计、虚拟房屋所用的虚拟家具等,所以这个世界里会有经济增长。
我不是说这个设计很完美,但它很好地证明了人们在购买和出售自己的比特。为什么社交媒体不能这样做呢?游戏中的一点点“重力”、一点点“触感”就会削弱互联网政治吗?
《第二人生》还可以用于证明之前Kinect破解讨论中提到的现象。通过3D图形和化身建立的虚拟世界激发了关注个人价值的经济实验。计算机内部的数据不再那么抽象,也更便于透过比特了解人们。
与此同时,社交媒体等“网络空间”的出现促成了双层方案,其中普通人群以货易货,所有者则从所谓的广告商那里获得真正的巨额报酬。[7]这种模式以最快的速度产生了历史上最多的财富,加剧了已经使大部分发达国家失衡的财富聚集危机。
正如我之前关于Kinect数据所说的那样,相比于仅仅将虚拟现实作为一种隐喻方案,虚拟现实数据的经验更有利于信息时代的健康发展。虚拟要优于虚拟的虚拟。
第45个VR定义:以人为本、基于体验的数字技术有望推动数字经济,使作为价值来源的真实个人不被忽视。
硅谷仍然过于相信比特。有很多严肃的对话都是关于在虚拟现实中为普通人、消费者提供虚拟永生的。雷·库兹韦尔(Ray Kurzweil)推动了这一想法。还有些硅谷领袖投资了一些很疯狂的项目,来实现自己在生物上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