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们在求学过程中,总会遇到一些令人念念不忘的老师,因为他们别具风格,很有自己的特色,因此即便他们早已不再教我们了,但他们的身影、他们教导我们的方法,却已深深烙在我们的脑海里,永远都忘不了。
像教我小学三四年级的导师,就是一位令我难忘且时刻感念在心的老师。因为我开窍得晚,小学低年级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回家功课总摆在玩乐之后,对考试也全无概念,成绩好坏似乎与我无关,父母不会苛责,我也不懂得自我要求。模糊的记忆中,那时的老师有些凶,或许是因为自己表现不佳,不讨喜的缘故,这也怪不得老师,因为我也不喜欢那时的自己。
升三年级后,遇到一位神采奕奕的老师,她带着些微的四川口音,说起话来总是干净利落,在那个打骂教育的年代,她却总以鼓励代替责备,记得一次全班朗诵课文时,她特别点我起来示范“花儿”“草儿”的念法,当时那份荣誉感,让我头上好似突然多了顶皇冠似的。另一次,则是她问我们谁会写基隆的“隆”字,当时没人举手,于是她鼓励我上台试试看,我勉强写了出来,却把“生”字上头那一横给漏掉了,她笑着说:“写得很好!如果再加一横就更好了!”我永远记得她那夸赞的眼神,她让我觉得自己是值得被肯定的,因为这位老师的缘故,从那时候起,我便懂得要自爱自重。
后来升上六年级,换了一位特凶的老师,她的凶在于不苟言笑,上课时永远板着一张脸,而她的处罚方式也特别得不得了,那就是每天升旗典礼后,她会匀出十分钟的时间,让大家检举彼此的劣行,再由她决定罚责轻重,她从不亲手体罚学生,而是由我们赏自己耳光,十下、二十下……看所犯的错误有多重来量刑,若自己打得太轻,她会冷冷地要你重新再打一次。这样的处罚方式,我觉得比被老师直接责罚还要伤自尊,而且彼此检举告状,也很伤害同学之间的情谊,所以每天晨间那十分钟,成了大家梦魇时刻,虽然我并不曾受过这样的惩罚,但依然在我的童年留下了一抹难以祛除的阴影。
幸好,她只带了我们一学期就因为某些原因不再教我们了,来代课的老师是一位年轻又漂亮刚毕业的大学生,大家开心得不得了,相比之前特凶的老师,她简直是对我们太好了,每天都好像在欢度假期,不过只有一位男同学不乐意,因为他是这位新老师的弟弟,每次这位女老师要处罚人时,总会先拿他开刀。两次、三次后,这做弟弟的再也受不了了,直接在课堂上就呛起声来,老师姐姐为保持颜面,只好对吼回去,大家看着他们姊弟俩在课堂上大声小声的,都觉得有趣极了。最后做弟弟的吼不过姐姐,只好以一句话收尾,那就是:“我要告妈去!”这句话一脱口,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升上国中后,我也遇过一位非常有意思的数学老师。她的脾气有些暴躁,每当想不出数学习题的解答时,她便会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狠抓着那一头卷发,有一次她在课堂上解释“三角形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这定律,她唯恐我们不了解,便走到教室门口指着对角线放扫把、畚箕的角落说:“我要走到那儿,是沿着墙边直线走比较近,还是直接走这对角线比较快?”说着便实际行动起来,她贴着墙走还不是难事,但当她要走对角线时,就必须贯穿整个教室,于是就看到她一路赶开人,再跨过这些人的椅子,排除万难地到达对角的另一端,她这亲身示范,让我们对这数学定律丝毫不敢心生怀疑。
我在读台北工专时,也碰过不少奇特的老师,其中一位最是经典。每次上他的课胃都会纠结成一团,因为他有些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马上翻脸,有一次他正在黑板上书写,有一位同学不小心掉落了一枚钱币,他立刻翻过身来破口大骂:“谁?是谁?你家有钱是不是?”有时上课上到一半,会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陶瓷酒瓶,咕噜咕噜灌个两口,接着又继续上课,我们常常在猜测那酒瓶里装的是水还是酒,因为他的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处在火山爆发边缘的愤怒状态。有一次,他郑重地告诉我们:“你们不要怕我。疯狗人人都怕,没什么了不起,所以你们不可以怕我!”当场我们全都赶紧点头,吓得不敢不答应绝对不可以怕他。
虽然在我十几年的学生生涯中,遇过不少行径有些怪异的老师,但总体来说,春风化雨的老师还是占多数,这也让我感念不已。我的女儿在国小时也很幸运地遇着一位很好的老师,她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即便是放学时刻,大家都吵成一团时,也从不见她疾言厉色呵斥过谁,她总是面带微笑地站在队伍前,等学生们自己静下来,才开始叮嘱一些回家要注意的事项,平时她的奖励方式也很特别,只要谁表现好,她便会在那个孩子的脸颊上亲一下,而亲之前,孩子们都会要求她先擦口红,每当我女儿带着那代表荣誉的唇印回来,洗澡时绝不许我把它抹掉,因为她要带着它入睡。
这位女老师也不怕麻烦,户外教学的地点,总由学生决定。首先她会让每个人自选一个地点,并做研究和规划,然后在课堂上报告自己的旅游计划,最后才投票表决要去哪儿旅行。上到关于“云”的课时,她会带全班同学躺在校园草地上,观察云的变化;上到“海”的课程时,则会联络有空的家长,带学生直接杀到海边,玩上一整天。你是不是很羡慕我的女儿呢?如果你也遇到这样的老师,相信你的童年会很不一样。
今天我们可以好好回顾一下自己的求学生涯,想想看,所有教过我们的老师中,有哪些是令我们念念不忘的,他可能是国小的老师,也可能是幼儿园、才艺班的老师,或者是游泳、直排轮、篮球教练都可以,只要他曾教过你,都是可以书写的对象,最主要的是,你要把他的特色给描述出来,也许是他的个性很特殊,也可能是他的教学方法很不一样,或者是他奖励惩处的方式大不相同,总之你可以把这些特别之处都描绘出来,并且尽情写出自己的看法与感受就可以了,为了能深入描述,所以不要贪多,只要选择一两位老师细细地描述就可以了,在教师节前夕,这也算是一种向老师致意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