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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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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事情对我来说仍是谜团,我真的不懂。对于那些高谈阔论家庭配线或者汽车引擎扭矩率的人,我总是充满敬畏,因为恐怕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记得多年以前刚买第一辆车,人家问我引擎有多大。我非常诚恳地回答:“哦,我不知道。大概有这么大吧。”然后伸开手臂比画了一下尺寸,我才意识到我绝不是讨论技术问题的料。

因此,如果我说大多数事情对我来说仍是谜团,我的态度是很诚挚的。我不懂化学、解剖学和生理学、数学(除了找零钱的运算)、地球物理学、天体物理学、粒子物理学、分子生物学,还有报纸上的天气图等。我不知道“酶”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什么叫“电子”“质子”,还有“夸克”。完全没有一点概念。我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搞清楚:比如说我说不出脾脏是干什么的,以及它的位置在哪里。要不是我的内分泌腺跑出来刺激我,我都不知道有这样东西。

几乎每一样我们这个时代的技术创新对于我来说只有摸不着头脑和瞠目结舌的份。就说手机吧,我一辈子都想不出来这东西的工作原理是什么。为了进一步说明我的观点,请想象一下,你在纽约而我在内布拉斯加州的麦田里,然后你打我的手机。那么你在纽约所发出的信号怎么知道跑到内布拉斯加的麦田里来找我呢?我们用两部手机谈话的时候我们的声音到底在哪里来回跑动呢?为什么我们不用大声吼叫,对方就能听见呢?如果现代科学能够让声音在稀薄的空气中传播几千英里而不失真,为什么不能以同样的方式来送比萨饼呢?我又为什么要跑到内布拉斯加的麦田里去呢?

你懂我的意思了吧?我就是对大多数事情摸不着头脑。以下是我从来都没能想通的另外一些问题:

电灯发明以前那些昆虫晚上干什么呢?

为什么我现在头顶上的毛发越来越稀疏而鼻孔里的却越来越茂密?

电话铃响的时候,为什么总有人问:“是电话在响吗?”

为什么玻璃缸里的鱼只吃一点点鱼食却总是活力四射?那些鱼食到底具体是什么做的?人们怎么能够断定这东西就是鱼真的想吃的呢?

为什么电梯上都贴着“最大承载负荷1200磅”这类标志呢?为什么这些标志老是放在电梯内侧,等人家发现的时候不是为时已晚了吗?看到这条标志你准备怎么做呢?你是不是会转过头去问旁边的人,“我大概有210磅,你们一共有多重”呢?你会不会计算完毕之后把那些偏重一点的人赶出去呢?

有没有可能有的人吃了那种“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不是黄油”的东西,然后拒绝相信那真的不是黄油呢?

为什么女士皮鞋上皮革成分越少,价格却越高呢?

单人纸牌游戏到底是怎么发明出来的呢?这问题已经困扰我多年了。你给我一堆牌然后无穷无尽的时间,我也想不出可以把牌分成7份不等份,然后将剩下的牌洗3遍,把这些牌按照不同花色降序排列,从上面开始再分出4堆,并按照同花一组升序排列,一直到最后。我死也想不出来这个主意。绝对想不出。

为什么我们要从心“底”里感谢某人呢?为什么不是从心的“中间”感谢某人呢?真的,为什么不说“整个”心感谢呢?为什么不说“心谢”“肺谢”“脑谢”“脾谢”等等呢?

为什么迪克·维塔不能找点更加安静的方法谋生呢?

为什么我们做了傻事的时候,我们会说“给你个教训,下次就会做什么什么了”,而其实我们真正的意思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就知道不要做什么什么了”呢?

为什么深更半夜电话铃响全都是拨错号码的呢?

为什么飞机、火车还有汽车总是在你迟到的时候准点出发,而在你准点到的时候延误呢?

为什么不管你购买之前如何仔细地检查盆栽植物,你总是选中那盆得了绝症的呢?

我的电脑是怎么知道在每年春季和秋季转换正常时制和夏时制,但是搞不清我每次只想突出显示一个词的时候,我真的只是指那一个词而不是后面所有的东西呢?还有,为什么每次我开机的时候,它看上去就像以前从来没有启动过一样呢?为什么它无法像收音机或者音响一样一按就开呢?为什么它每次都得检查“五脏六腑”,然后公布享有版权的每个人的名字呢?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每次我关机的时候,它会弹出一个小窗口询问我:“确认要关机吗?”

为什么我们说“埋单”,而不说“挖单”呢?为什么我们把“上下颠倒”说成“头在脚上”,其实我们的头一般来说确实是在脚的上方啊?为什么我们可以说“慢上来”(slow up)却不能说“快下去呢”(speed down)?为什么我们把快速移动的东西描述成moving fast,但把根本不动的东西也描述成stuck(stick)fast呢?为什么我们把鼻子流鼻涕说成“跑步的鼻子”(running nose)呢?(矿山要崩塌了吧。)

我们居住的这个世界为什么能够测量最远的星星、以音速的两倍速度旅行,以及探测幽深的海底,但不能够制造出能派上点用场的削铅笔器呢?

最后也是最重要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一个自由社会里,还有人愿意当牙医呢?

[1] 指人造黄油,口感和黄油几乎一样。

[2] Dick Vitale为美国著名篮球评论员,以热情活泼精神饱满的播音风格而著称。

[3] 原文为Why do we foot a bill rather than,say,head it?

[4] 译者注:原文为head over hee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