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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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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大藏经 山晖禅师语录

荆南开圣院山晖禅师语录卷十一

住重庆府龙济门人玄觉录

嵩山首座龙光法孙宗上编

尺牍

与林副宪位旃居士(讳明俊)

往闻山林间与我辈游处谈论道话倡和诗文此必真儒真释不然何以有此乐也客秋欲度江候起居值主上求精励治非贤者无以使居是位是以东山主人不得久卧烟霞且闻已出行会城矣夫贤者以理养心以志帅气故心静逸其气顺适所以急也有无穷之趣见也为天下福星何适而不乐也第不审五老峰归期亦预示我不复初禅人归以未识面不敢先以裁寄只借口头寄意想已上达矣小集虽非壁间龙然一点其睛亦有破壁飞腾之局且令奇其蚌者惜其珠轻其鹬者重其翠也是以复初实有恳切意而裘葛再更不见相示想不过面应复初耳先卧龙小刻只可与初学为资何以当大方赏识是先卧龙与公宿有奇缘此亦希闻也相晤在近以楚臬熊公人便寄候尚容走谒不次。

复陈侯府(讳国能)

佛法寝衰已谓无王公魁奇之士振作之者是以苒庐山林与猿狖为伍今四白矣昨岩耕之暇接钧旨住开圣之命欢甚惧甚自今已往不复云我法门无振作之者亦令天下后世不得责夫我教无主法无外护之诮也即欲假此侧聆清训孰知因缘犹未逮耳盍古雍将军府刘公檀越建一精蓝山僧应命既在先似难推辞若中秋后会晤方不孤公雅意昔人云行道自合有时因缘亦不可苟此之谓也率复不备。

复高秦两居士(讳科讳洪元)

空宗处衰凉薄久矣深山穷谷中思得有力者一振起之数岁以来竟无消息自谓当今之世救民水火之不暇何有于我遂确志耕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复再希法门光化之幸今三年矣偶使符入山令人忻感交集流汗浃背何期军政之余犹能及此亦是我教衰而复兴之日也正宜藉是一往以谈此道不意有檀越建殿之举不能应命倘秋凉后雅意不衰方趋拜军门不审金诺何如前盛赐铭勒已久统此致谢。

与高庄丁护法(讳国祥)

前有云檀越还庄必过高蓝未卜何时山僧住此数年矣静坐蒲床鸟窥如枯树动观古人经书诗文颇识古今利钝与鸟兽草木之名可称乐也第岩耕旱潦亦既属世主矣安无输租累且连年未常一登今年土地还黄平仍在镇治必能苏贫道之困又其如二册何欲奉简桂黄平山僧尚未会晤何能通其情特遣监院侯兴居倘飞一纸与桂使田仍在僧户即不枉地主数年外护德意也临楮不胜神溯。

与讷生冯居士(讳时杨)

虽三年尽断音问固常于檀门僧院见多诗文知近日所造也有彭某者过我山中道及近来不仕惟留意山水间痛饮斗酒诗成即云烟满纸此真乐事也但相去数程不能一晤此褱抱不审何时始得晤言消之文集编次成付梨枣以公江湖不可不寄山中一本桂居士刺黄多嘉政亦我辈中人不识坐谭闲亦口角我不春信云归万万保爱。

与宗兄九数(讳演易)

二十年方外已无骨肉念矣昨枉顾山中说及族谱不惟共井抑一身也支虽异根本是同如不我弃即不忘先公也老苏常言观吾谱者孝悌之心油然而生斯语今信然矣何者一遇谈闲即知某吾亲某吾伯吾叔某吾侄吾孙某吾姑如此其不至于涂人我又知之也我虽世外人然而根本侯氏孝悌岂可没乎李为吾妹所托想坐间己详悉也遣监院奉候如念本支可详数字以便投刺于李。

与桂黄平(讳天灿)

贫住青山无以自给惟野薇清流作檀越耳篷筚闲麋鹿游处烟云聚散潦倒离披作无知状四五年矣王城有知名而过访者相继既无虚日咸言居士刺黄政令雍肃风化熙和民常戴如日月仰如父母正圣明得贤才日也茅篷湫隘难以安众又为外护拓广数闲不能登龙门面奉颜色遣监院候兴居尚容图晤。

复楚臬熊居士(讳瀚如)

居士奉简三楚山林中谈笑博弈已闲五月矣幸而蜀鸟越禽啼呼春意不然何以消此岑寂昨银鹿还又得一帖知眼中口中恋恋犹有山中人想此非知己之切无暇道出来谕八年发僧一朝俗吏此亦离合之感也询及楚中内外以宁此又居士不负当宁求贤之心亦楚中人修福之验也闻楚中理学既精相日游亭榭讲论心法则尼山之源定为穷极即濂溪明道亦合让步耳何时再得石林绝顶携琴载酒招紫鹿笑青云完八年未尽之趣亦不审还有期不岳山七十二峰多为历代诸贤游处之地即白沙若水以耆宿之年尚不少忘居士披发之余不可不一游人生之乐无过山水此亦居士素所好者故敢直言如游时诸峰无恙使还烦寄一纸我一欲为一峰主人日月不多保爱四大为祝。

前欲裁复为贵役行忙非敢以山中人傲王城雅意然亦使我抱愧实多想无以再示忽接手教并所赐足征七八年曲溪长松之优游山烟水月之雅趣犹且未闲耳示谕佛性尚在得非东坡玉带输在佛印五蕴床座中乎然二老谈笑脍炙人口终古不磨孔戒愚公则终古亦不可磨矣第不审何时再得聚首讲无情话说无聊语令千古下作二老奇想邪又谕顷劳成病回视庵中如极乐国无翼能飞居士素养颇静彭翁无以厚此今顿有此言岂相如渴而拓为言乎字句不典亦无所讳居士留心佛理诚大道中人计当不咎。

与孙新宁(讳吉祥)

十三年不得乡中人共语抱恨良多昨在湄水得居士对谈使积衷尽泮且又得乡中人存亡之确几令我悲欢交集哽咽并作痛入骨髓也临行复获亲爱之言此骨肉之情不然何以厚爱如此别来三阅月而神飞左右无旦莫可释到龙翔来阴云不解苦雨连期不意寂寥眉宇顿小忽得晴昏三层阁上眺望时四峰联翠百禽和鸣临溪琴瑟顾石丹青月自中天林当前后主人夜谈此断断乎佳观然不至此谁复知人间别有此乐九月还高蓝十月复至倘无事洒埽石榻过我痛饮山茗不。

与觉悟张居士觉惺道婆

果能爱道须时时亲近高人自有益也前坐谈闲时既少何能尽悉然生乎今之世又在戎马中尚能矢道所谓火中莲虽可羡亦可畏也夫自今日观之人皆曰一念清净则出轮回此言固嘉恐无得道之日须在日用闲忙中切磋琢磨如磨铁镜相似磨之复磨自然垢消明见矣即拈出示人自天地万物无有不鉴之道十月复来龙翔如无正务可来讲明此事实为入道之助正两居士缘不然是自弃也不次。

复际明萧居士(讳元会)

住高蓝四祀他无所长惟是耕岩种芋抱瓮灌园而已至于断简残篇虽日读一遍块然如醉真无灵骨矣独是得公一帖小有所获以是知公文章之妙实得諓諓善竫言也屡示过我及期又成乌有何相知之间而不以真待人邪今一帖云与尔玉约同往但不识如所言不印色不佳恐不能为高贤用昨摘灵草而树祇二十朱理无多得乃分一合千里豪毛念春前新物想不擿地。

与伯府杨居士(讳光谦)

闻楚旋即宜索晤为调达在道不敢行想居士亦自合推谅然久别欲会不无动人容色嗟嗟今日事埶不识何以安顿元元与我辈休息岂庙算自有筹画不须山中人长流泪邪欲假桃源于贵庄不识肯纳洞中乎生死幻梦天地腐物在我辈似不当过虑宜与运偕往可也但后事未完不可不惜此五尺躯耳无忘旧识当褱我好音。

与讷生冯黄平

我教当斯末法时代不有外护必不能放大光作大佛事故坡仙之于佛印山谷之于晦堂李翱之于药山裴相之于黄檗大年之于广慧无垢之于妙喜天觉之于悦公济川之于远公皆当时往来空宗播扬法道之哲人也有如是人行如是法不独声价四方名扬百世亦能抬捺佛祖拈弄古今不为分外事也所谓虽然见出宰官而长老之名四海传也闻公留心佛理力究禅宗欲走相谈偶抱暑恙何缘之浅浅竟如此。

大教便作个中人语非他人粪屑可较如谕云顶门痛施棒喝才是了从上一着子然而此事知即休不循涂彻是了事汉岂别有一消息作门头户底说话若不尔翻成不唧溜人无尽一宿兜率道契悦老为大儒入祖庭之第一人虽唐宋出入祖室者多须亦让此公然而先宗以棒喝接人实一期方便耳不究古人之意误作门庭不知早落第二矣居士勿向第二中取可也末法时代人多难信每为斥笑若不假外护此道断不能行也俟秋穷必然一笑。

复太史方居士(讳于宣附来书)

闻楚归将欲过万寿令行者埽径以俟何马首竟不东邪岂亦畏毒害与棒头恶辣也无尽见东林龙安每为抬捺始入佛祖堂室天下人羡慕不已居士素慕无尽之为人何吝此一往也来谕狐鼠成群于平越独识师子恐居士只识皮而不能识髓何也佛祖尚不识况居士以一滴而较海味也足发一笑附后小偈翻天一棒奋然施击碎昆仑脑后皮血溅梵王鼻孔里回头谁是小师儿。

咫尺禅席无由一见读法语肝胆披露始知威音已前与和尚觌面久矣末法时狐鼠成群若师子一出踪迹自别此间一瓣香终当拈上明日成行不能奉谒以俟后缘可也附呈一偈略表供具万寿堂前法雨施木人糙破舌头皮毒人麹子传来辣醉倒灵山师子儿。

与钱中丞(讳邦岂附复书)

度江走蒲村至鳌溪为雨阻半月又以石林疾笃与钟灵主僧收获甚殷则咫尺千里县心仰慕不翅九回也十六大晴矣极期径干放脚小年庵一会以快平生愿见之心忽古雍专使至催逼且云结冬期近而古雍道俗莫不瞻望越日又得一书埶不能留也俟明春法席终黄鹂调舌时过江再访虽然山僧未度江早已相见欢若平生岂在同卧枕被笑傲山林始为觌面哉秋清摇落惟道自珍。

承和尚渡江远访又以雨阻不得会面然我辈今日会面非难正千里神交两心相契之为难耳丈夫道义相期岂必儿女子握手吻怜而后为知己乎且如和尚眼前相会之人不少只恐当面尚隔一层又过去未来千圣千贤与和尚心心相印岂必尽皆觌面乎要知我两人会亦可不会亦可若必待对面而后成知己便是下乘便落第二义矣虽然如是但芑为和尚策今日之事毕竟入山住静为是笔墨所不能尽者总侂石林开石两上人口陈切须留意来岁春暖桃华献笑新莺吐语时专望和尚飞锡来临蒲村老农彼时披衰戴笠相迎于石桥古路长松流水之间蓦地相逢当哑然一笑也诗草一卷寄呈大教草索不尽欲言临楮不胜神溯。

至人之道千里同风若必对面祇增眉眼一笑耳大年云千里却同风对面不相识正我两人之千里神交两心相契不待握手吻怜早成知己真会亦得不会亦得可也明春石桥古路长松流水哑然一笑之约真肝腑之言恨此时院子所累不然即诛茅江外何待桃华献笑新莺吐语时始如约也诗卷佳章俟迟日作偈奉复。

武陵准提庵晤后拟再访闻驾已上德山赴原侄约矣余亦买舟东下直抵吴门自此江云渭树之思寤寐不置语嵩同刘居士过吴门时又详禅栖所在然亦不能寄候道履耳客岁哭破和尚不已又值语公迁化其法门哲人相继逝去吾门不幸莫此为甚还朴来见公去岁八月寄语公书又知在大沩南岳闲且有建迦叶道场之举闻之不胜忻羡此举倘成则我有所归矣其祇园千二百人中幸留我一榻为感。

与罗总府(讳世安)

别传之道上根利智可得餐风根器稍劣向文字中薶没者何有闻道之日黔州自生民以来不惟不知圣人之道亦不知道之题目若非外护安得说法几会如南方邪公诚有功于佛祖不独我辈称羡亦必从上佛祖合掌无尽也前辞往雍门期十日即归不意张明府张广文及绅士诸刹相留结冬大约来春方回万寿数辈望护持之如山僧无异。

久不获音书疑仕涂无佛法久长之志忽手教来读之见公尚留意斯道祇是天各一方不得常常提点似说时似寤对竟还迷终无倒断时是山僧为公虑也然妙理只在日用应物如不真念生死从何有条入路又怕举起便有道可学生死可畏涅槃可忻放下便无一豪如此求道与道转远实薶没己躬下事真可惜也公高明切不可作是见人生如水沫泡焰有何久固若不了明此事尚待何时不见转眼来生人之常理又须军政之余当自思忖我此功名富贵不过眼前受用似亦无有实落如此思忖即于道不切亦自然切矣倘能践山僧之言二六时体认者事是何形状如猛然逼到十分见到十分歇下来不待调牧自是纯矣方知黄面老人相传之事别无一物只同此面孔也远音褱我不觉饶舌如此。

与胡开府(讳钦华)

客邸无聊岑寂万状逮寻胜迹忽遇君侯论道之余多获垂青此夙缘未坠也时复饮我以茗饱我以餐连日盘桓深谈教益不独佳趣良多亦消穷涂多少积衷也归来坐卧闲犹想高吐但不识后会何期直令人依依永日也又承赐佳诗草草以酬倘不以方外俚言擿地一为斤正则李白不封而愿见韩良有以也临楮不胜神溯。

与云表毛居士(讳启凤)

两承枉顾恨口门窄不能与公道出省要之法然虎丘况公与公相近日夕讨取可也倘切身行之虽傅庞之高蹈定不让也虽然傅庞有不妄为人传底消息公还识不若识则不同烧钱化马之见诚大丈夫见大人相共山川草木炽然转此大法轮也不然只将赵州无字看是何意倘看得的当他日阎胡子问着不妨举似塞断伊咽喉也可。

复镫明王居士(讳加贵)

读手教知公慕山僧道聚之乐并欲闻格外之奇真黔州开辟千百年来访道第一人也亦不枉龙门万寿外护与相与一种热肠也近日进道力既切似不须山僧虑自然有归家稳坐之时不识公果能不不然又只得饶舌为公粗说一番夫欲明圣者之道祇要信根利抖擞精神于行坐间吃饭穿衣抱子弄孙涉世缘处看如看得透则知目前一段光明亦毕竟是我无量劫来主人也知是矣又谛审如何是大休歇处知得大休歇处便是佛祖中人即如长西堂初见山僧于龙门未有下落渠只不放手在万寿始有入处今又来圣恩大放憨睡忽地跃过关头入室相见更不多言已洒洒会心矣因以从上来事两手分付渠得绍圣共谁之力功用求道之力也公但不能脱洒尘缘中一着耳如肯脱洒尘缘亦必与渠并驾也来教为道之切不得不痛为提醒使公获大受用也令弟首宪云南有归秏不公如有家书烦致之一声率复不次。

复都统高居士(讳得捷)

前专人往嵩山未及裁寄者以未晤不敢先之以书何期返辱云章并香茶诸物令山僧愧汗夹背多矣寒夜无聊镫下取嵩山诸槁目之始知法门有人第不识果如苏黄唱酬杨李抬捺不刻书之行在即不能过访便先寄拙书一幅以俟后缘可耳太夫人齿德俱尊敢收派下然尊命难方聊赠一号。

佛法澹泊冷如秋霜而有志者睹此莫不寻山觅水掉头不顾野竹痴心肠尚作大厦一木弗知将来如何合尖然总赖居士与之眉毛相结共维末运或庶几可了后一段事太夫人及令弟皆佳不山僧暂寓苏州双塔寺寺为百丈禅师旧迹但荒废日久所住皆俗僧是以无可与语倘便中褱我好音庶不致寂莫余不多及。

寄高居士(讳俊捷)

耳居士名久矣不能一晤为恨前者差人上滇致法衣与嵩山主以未面故不敢辱台旌何期返引信供远颁不令山僧感愧交集邪想缘晤有期暂对璩使拜领容当面谢嵩山法门有金昆可无忧也冱寒之极手足[軍豖]瘃裁侯书不能作长语惟居士为道自珍。

与佛源张居士(讳起龙)

佛教垂秋时世末法非假外护人佛日不能重明也昨见嵩山集深知归心坚切公不其人乎何时得接谈笑一慰我褱抱邪拙书一幅寄览俟南还日自当走访不尽欲言。

与刘云山居士(讳文进)

琼华六出虬松作戛玉声缅想居士钟鼓且乐之也若山僧拥絮围卢御之不能安望此快乎嵩山法门素承外护此时不及走访俟南还索晤时方面布不悉。

与云南众居士

嵩山法席赖众居士雅意殷勤此皆鹫岭亲闻属付人也第闲关修阻不能面晤为怅时南行期迫不及逐一具柬俟还日走访方得聚首共谈临书不胜神驰。

与李阃司(讳膺)

昨一晤间便成知己想皆前缘之孰所以眉眼中尽未忘耳临别承惠吴锦已作袈裟事佛与公再结一后缘也前小字裁寄想已达记室矣王金粟回询及前恙大安此天相德人诚不虚也明岁南还又得过访都门领台教也临楮不尽欲言。

与应物居士

来会城过承雅爱种种之情笔墨如何可尽此缘大约灵山把臂之交未泯耳正宜觅蒲团地与应物子并木翁团聚为乐奈何山中事未妥故辞还山又承食我常住祈再赐一谕与贵管庄庶不致冒空名俟江南归则有此米可饱我也。

与朱侍御(讳盛滵)

只尺山中不会者动以年计岂道义相关不切邪客岁十月初有字奉候并欲那玉葛旁以终省中所议高雅不期愚徒辈中涂所寝耳腊月二十日归长松山房以临节不及过访一叙契阔之褱今春又以雨雪且行期迫不得言别五内抱愧如何可言有字候应物公致意声为妙山中万为保爱。

答潘太常文之居士(讳絅)

黔山住静时即闻居士名恨未一促膝快谈耳及至苏晤李绩溪每坐间必称雅况正欲赖李邀至姑苏共游太湖洞庭三万六千顷山水并假韵致之乐何期今春便弃我作白莲上童子也哀之何既令郎来承惠诗箑露牙龙宾拜领之感愧交集容当走访并谢不尽。

答石筠汪居士(讳绍远)

往在鄂渚承惠斋羞方欲假此痛谈心学奈何江南之兴未浅又得风便与舟子所以不及面辞今怅恨犹未艾也前字与竹眉弟兄不过念翁孙闲一别数年音问久绝一欲泻县切心耳何期竹元孤身冒险走来吴门僦居之所即相见闲真令绝倒哭倒又承手札快令张镫三复书中云霞字不惟珠玑满纸即珍臧书笥而烟云霭霭然犹润帘幕闲称谢何既广嗣庵新之陶瓦真久长计然非骨肉何能臻此即他日还黔亦有挂瓢地也竹元属令早归以襄兄劳即当如命奈伊身体疲极暂令调理或来春新莺调舌时耳余不多及。

羲爻画泰草木衔新遥知高士履端咸增秀色矣山野效颦亦埽落叶烹惠泉吟阳春白雪赏此佳辰幸勿讶此缁流亦知是乐邪竹元乡念不啻若渴因是不敢深留趁此东风渐暖使开长帆翩翩然向鄂渚归来也大约广嗣仍要竹眉再理一年暂假竹元梁城一回方可高卧耳诗扇一文具一寄奉书斋幸莞存为感。

与觉相蒲居士

在会城承居士信供即使海墨为书难罄雅意今春由楚入吴刻先子旧集俟完即归前所议静室如良意未泯当留神可也在平越两有裁谢不知到不至于道念当日增益不在多属矣。

与罗总府

昔者知遇于平城承外护故山僧得行其道是千百年来奇缘也夫薄道之徒今日信之明日疑之幸百为周之虽啧啧有口实不敢以蛊毒加害此先佛法臧属在外护深防此辈不然何以镇厌邪心垂光末运长西堂闻监寺山野许入室其以大法属付六七年也适闻燕居夺为弟子然居自称正人而欲坏千百年成规使人伦一倒置甚可笑也前阅燕居集其毁人处欲正人之不正是何言之如此行之不如此何异口诵孔孟言心实一盗跖邪常闻人伦之大莫大乎君臣父子兄弟朋友自有书契以来在盗跖亦不敢废燕居有亲弃之有师侮之有兄长辱骂之有骨肉剥削之或行劫或妄言或灾木石使师友为法受恶真枭獍也乌乎世间乱伦出世间乱法虽立乎天地间恐人神必共怒也凡成败之理有数存焉我知之矣即居加害如丘山亦何损于山僧但再付西堂监寺此天地绝无之事居士任外护以为何如。

复徐而庵居士

华平晤谈后溪梅四白入眼矣竟未得征君清言一去胸茅宁不怅邪张某者来获手教及与雪公倡和诗读之不觉一拍三叹而云隐相去数里不获一拜手非疏慢之罪与挂笠齐门绝无他事以囊中旧槁数篇久未登梨非自惜之盍自惧也有护法自梁城来必欲付梓以公同好然尚在筹箸未有定议此所刻者敝门人嵩山杂槁尊示庄潢则张某者嘉此必居士旧用者其如前在秀水与人已有成议矣倘后刻就或当如命暑猛如虎不能即谒容迟自当索晤奉复不备。

与张太守(讳大经)

九月往吴门欲假道江宁便谒台教其如借舟不能自由也冬之仲仍抱空手而回甚可笑也况此巟岁室无儋石储嗷嗷数十口之枵腹诚可怜也计无出遂持钵坊间幸得三五十石以归不然忍饥而死可立待也闻明春二月驾有淮上之行如月中犹可埽径以候月尽必同肃兄来矣前者欲移居金陵不知亦有如护法意者使山僧处之日与护法引白为乐不裁候不次。

璩使来翰教谆切只如对面山僧自揣菲躬凉德之人屡承推重过当何以使我心安也毗尼一庵闻名久矣雅公思欲急流勇退必须才德俱优如雅公者主之乃不废厥事若山僧识量皆劣福缘亦浅虽藉护法力承乏毗尼倘前不能振纲前烈后不能鼓舞后昆当此之时舆情一议得不为荐杨累邪然此举不知为主为宾未得雅公说话俟护法俨然敝室细商之此行可定耳使还裁复不次。

寄遂宁朱孝廉(讳衣点)

一到广陵三度春光矣每回首姑苏而杨子一衣带水几如胡越隔溯旧来追随丰神把握道韵何可得也高沙一室冷如冰霜总之护法能倡以始不能继以终加山僧无前知之明致有此寡偶之地使我孤栖耳幸三十年所学虽无得然亦颇自遣此竟不然愁眉只如线也蒲月后或得晤教兹有渎者石法师为成都人从出峡历讲肆有年矣旧为郭青赢先生雅重后以北上为台山之行事竣南还留止秦邮二十年也客秋阳侯肆虐庐室为之一空拟买归桌其如七八十之老人何能冒险远涉翩翩然作乡闾归邪乃筹之苏松名胜可已啼饥之虞遂折一叶南来幸为垂青且怜之则石法师之感不在山僧后也裁侯不备。

复杨将军

江外仆夫来促我行装不及军门一揖而辞耳适接来书有某人者责我近无一字相闻则人情中有不可废者若执偏听理则固然若持两论在公褱仁实有不忍闻也常闻师弟犹人之父子父子不容少伪师弟岂容少伪乎虽蠢蠢之徒犹知有亲况据法位而不师其师邪有亲可爱有师可尊然后免夫禽畜诮也而某人者以法门论犹昆弟也可以躬亦可以书时或处远处变或急不及天下常情又何必区区责人哉阡阳之难自可致唁然有不可致者是我之情难以陈也若陈之祇增老婆舌耳虽然今日又不可不一言陈于左右我生新宁侯氏一百姓戊寅十一月十四日礼石蒲揆和尚落发其后往来梁山与卧龙两大师之门在楚蜀承琢磨之功虽雷霆为舌有不能宣其少分毅庙崩之明年三月一日卧龙归寂始离左右此三大师实能生我我何一日忘也来谕未彻源头何能强定是非是又不可不再进一言我自丙戌三月脱难东走南宾再见梁山破老人于三教至戊子十月为兵所逼南避忠路某人者时住静于此因过访之叩及堂奥尚未知者今欲师人何不知量也比承黄文合公接住双照二载虽与之相去半舍然未常往来今云五六载相依妄语何如是之甚也然某人者固是僧亦有不可言于人者倘言之则黔地恐不能安顿手足也乌乎我知悦谤者无所不至只不与之作理会则其怪自坏也某人者俱无一字真实又常轻侮梁山是无师也无师是不孝也常欲徒人之徒是理不当也理不当是无义也一面之遇而云六七年以惑人是不信也有此三事公忍闻乎来字啧啧有口其间诚伪者可谓公高见也但薄冗所羁不然一对面则前言何以消归也然总擿之度外率复不庄。

复安武徐公成宇护法(讳思议)

复接大教非知遇之厚不及此也昔卧龙拙和尚还蜀得居士外护获终于梁之金城为其后者到今未敢一忘厚德也丙戌宾城一别回首天涯虽欲与公把臂高谈无翼能飞几令褱想成劳矣闻细柳移植湄水此或山僧十二年思慕愿见之渴尘得藉湄水一洒耳种种衷曲总在奉谒时面悉。

复马尚公(讳宝)

承谕龙门燕居不拜揖与人我之两者皆错若论拜揖不过偶尔非道中急务我之处是位也必忘褱于物似不当以礼为疑为怪即使讲礼周孔自有明文百丈亦有仪注考之二礼在伦常之间行之中节乃己倘一有不节君子鄙之山僧岂不孰读邪然又非顽然之物不明世礼而自甘化外之人第燕公虽世系梁山然每鸱枭肆翼人亦常避之行径既陋不理也宜矣且方外人以道为务而往来之礼次之常观之传镫大鉴十三世为真歇十五世为龙翔龙翔奉敕能仁真歇先居江心道王海内闻翔至恐温人不敬特往展具九礼以诱温人此二人祖孙之间尚如此未见为谬又如文殊远为先佛九世宗师逮佛取正觉文殊为辅何二祖不以先后礼辩明以教今人也由此观之先道后礼不单重礼也明矣则不拜揖未常错来谕谓之大错得非情见邪若论人我最是生死根故三涂往来四生沉溺劫数烧煮湖海鼎沸一一皆人我之误所以佛用慈悲设教使破人我执燕公者不惟去人我更增人我岂宜处知识位污乱吾法乎亦贤者默摈于法外久矣某常思之居是位非有道德与容纳之心不可也前哲未有无道德不容不纳能笃行其道者必体道之原识万物之祖所以得者得乎此行者行乎此故传云天地位万物育知是者然后有知识之实有知识之实则知天地位万物育未常不殊涂同归此便是学之极德之博无有不容无有不纳燕居不得为燕居山僧不得为山僧正若虚无太空之论耳忠国师常因肃宗帝问如何是无诤三昧国师都不视之又傅大士见武帝不起然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犹且忘于分人称方外士不能忘于物不能忘于物尚不能超越俗尘何公然要人拜揖岂不是自欺之心过也有自欺心便是人我心有人我心故动必相争此所以訑訑之音声颜色常见于朝夕也由是观之人我未常不错来谕谓之小错得非情见邪燕公常称梁山法嗣嗣犹子之尽职于亲亲之失则几谏耳未有昭然灾于木石使天下人尽闻其责可不加乎为人嗣而常诋毁于师又常假饰其状人亦有言不可于无过中供人有过燕公如此丧心敢云梁山嗣乎亦羊质虎皮鸡心凤状之人也故凡相遇不可与之交则法门得以清净无争专无辩论令今而后不致破坏法道损我规绳而庶几乎吾道也所谓吾道者其心平无得失无尊卑无阿誉苟容可以礼一切无穷世界一礼礼遍无有一物一人不同此礼我此心非加爱也可以不礼一切无穷世界不得而礼无有一物一人得此礼我此心非加憎也至若天礼龙礼佛礼祖礼一切鬼神魔梵礼我此心不喜不以为得天等魔梵不礼我此心不怒不以为失此心直以斯道觉斯人岂不谓之真佛祖儿孙公爱道之深故裁答无所讳也自有佛法以来王公贵人留心此道如杨大年富郑公范文正苏黄韩赵之类皆大振祖道美流万世公欲成就是道可居恒体究应物者承谁恩力或于应物之际忽然识得家里事便知坐宝华王座与骑千里追风皆同此鼻孔有所分真分俗邪亦正含融混会真俗同条而祖无祖佛无佛其名不得为名其相不得为相礼也得不礼也得明眼人捡点也得明眼人不捡点也得总付之道外草复不庄俱叨道爱。

与李相如黄元申吴季子居士

今日士大夫往来祖道求其知见深入绝去黏滞如敝邑没量张公一人耳崇祯戊寅间在夔门卧龙谈笑道话机语幽旷六七年虽慈明之于杨内翰万古雄风直不减纤豪第以世道乱离别来十二年不得其人挂瓢平越闻公在新城与太平庵主周旋甚密想苏黄佛印再出恨颌众之绊不得过访为快虽然听松风流泉观青山绿野与公觌面久矣不特此即谈笑未接形声未动空劫那边早个相见岂在握手为快哉不识相见时如何若谓有说细语人不闻若谓无说又是对面千里且说者是不说者是此处不能知且向朝闻道夕死可矣毕竟以何为道体究自然有个倒断时承爵府护法辱教专人上复修此致意拟于来春上匀山哑然一笑不审得就不平越与燕居因缘想已悉矣但其人非不是好衲子只是过于偏听不主中正之体常溺先入之言动辄侮人不无识者哂之若能提大纲识大体左右用贤其声名不扬未之有也天无私盍地无私载所以成其高厚之德若高不降则卑不升卑不升高不降庶物必不成也欲为丛林主领众匡徒若无是裁何以服人心归湖海而称长老贫衲浅见惟高明察之。

手札脱体承当一事扬眉瞚目早落二三者山僧睹之恐未尽善惟玄学之士不可椿钉椿钉便是执心不得脱洒然山僧所云空劫相见亦不可执着空劫盍空劫即今时今时即空劫那有空劫今时之二专若执定空劫则今之人尽向空劫作活不能于今时受用者段光明若执定今时则今之人尽向今时取着不能于空劫受用那点消息二俱既有过宁不为公惜也又云十年来从昆仑顶星宿海击楫杨舲扬鞭跃马不意龙门拄杖子諵諵为我商量不识者般伎俩被龙门拄杖一击即今作何光景也若知得下落当与杨李及无尽公同驱并驾不然纵龙门拄杖敲破头卢只是如风过树耳又云长庆自肯方亲博山不肯方亲及千不肯万不肯山僧不揣正好再吃一顿何故是甚么所在说自肯说不肯俟迟日往都匀访马公方与诸公取棒头钱也。

复马尚公

再接手教一时戏论非公论山僧与燕居便为戏论即从上千圣万圣尽属戏论所谓一代时教诸祖因缘皆因末那戏论据此何妨道业直任风幡之扰可也又云不可互为人我令识者笑此正山僧见身为公说法切不可错过何也无明实性即是佛性公唤作人我似非极力承当目前美恶尽是佛性应用理也此外别有佛性则公成佛时将此日用应物者何处安置如不安置终为带累此必不然也公但将日用应物处一一认得明白则动静美恶尽是佛事也亦可谓不出魔界即入佛界而老瞿昙卢行者亦不在人头上称尊。

荆南开圣院山晖禅师语录卷十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