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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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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没事,你忙吧。”吕阳挂断了电话,虽然很可能那边的林茵根本听不到他最后这句话。
    无所谓了。
    翻遍了手机里的通讯录,吕阳再也没有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问他‘新家’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了,出租车已经到了静安小区,不得已,吕阳只得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停在了这里,让三名跟他一起的搬运工下来了。
    伊依给的二十块钱车费只剩下了三块钱,现在的吕阳,只能等伊依在新家那边等不到人之后,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看着静安小区熟悉而陌生的破旧大门,吕阳心中感概万千……这就是没有诡电脑的生活吗?
    太残酷了。
    幸亏当初选择了B,而不是A,否则的话,现在的他应该就是这样子吧?
    如果没有诡电脑,就没有和伊雅在这里暴雨夜时的抱拥热吻……如果没有诡电脑,他和梅嫂也不可能会有龙门鱼塘里的激~情~野~战……如果没有诡电脑,他这一生应该不会和林茵、柳慧有任何交集……如果……吕阳脑子里一片混乱,神思恍惚、浑浑噩噩,直到半小时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应该是公用电话。
    “你是怎么回事!?人呢!?”伊依气急败坏的声音。
    “呃……我们的新房子在什么地方?”听到伊依的声音之后,吕阳连忙问了她一句。
    “你……你……你……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你到底有什么用!?”伊依象是出离愤怒了,居然在电话那边哭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总这么烦躁能解决问题吗?快告诉我地址,我好赶过去。”吕阳不得不把语气放生硬了一些。
    伊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把新家的地址告诉了吕阳,看起来她对吕阳不记得新家地址的事情感到很是失望。
    “我身上没钱了,你在那边路口等着我。”吕阳和伊依说了一下。
    伊依没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得到地址之后,吕阳再次叫了辆车,把几名搬运工带上了,向新家所在的地方驶了过去。
    伊依牵着小柔等在路口那里,替吕阳付了车钱,然后冷着脸向新家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新家这里靠近郊区,根本没有小区,就是一栋很破旧的楼,孤零零地立在一个大菜场的旁边,楼下满巷道都是扔的烂菜叶子,估计不仅仅是菜市场里卖菜,这些小巷道也全都被卖菜的菜农占领了。
    这里的生活环境,脏乱差都不足以形容,吕阳心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哪怕在静安小区买套旧房子,也比这里强啊……估计还是价格的原因,静安小区距离这里四站多路,基本还在三环以内,这里完全就是郊区了,而且房子很破旧,房价应该要便宜至少一到两成。
    伊依从装修市场叫来了四名搬运工,加上吕阳一共五人,新家刚好在六楼,所以一人负责一层,吕阳当然是负责最后一层,也就是第五层到第六层的搬运工作。
    货车下了瓷砖收了车费之后就离开了,伊依在楼下负责看东西,吕阳则拿着钥匙和小柔上到了楼上。
    小柔对吕阳显得特别亲热,上楼梯的时候不停地喊着爸爸,而且话语里总有讨好吕阳的意味。
    一般来说,小孩子对父母显得特别亲,甚至主动讨好,往往是平时得到的关爱太少,所以就特别珍惜能和大人在一起的机会,那些每天生活在蜜罐中被百般呵护的小太子小公主们,对百般宠溺他们的父母反而没什么感情。
    小柔显然属于前者。
    虽然吕阳和小柔相处还不到一天,但是相比起小伊雅,吕阳却对小柔有一种说不清的血浓于水的感觉。
    对小伊雅,绝没有这种感觉。
    吕阳抱着小柔上到了六楼,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新家。
    别人的二手房,或许是三手房、四手房,很破旧,破旧到几乎惨不忍睹,好在吕阳在楼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时候也不感到特别的意外。
    而且,他是一名装修工,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他就可以让这个家旧貌换新颜,看起来温暖而舒适。
    真的要留在这里吗?
    看着身边不停地喊着爸爸的小柔,吕阳心里突然很难受……这不是他的生活,该走的时候,他必须要走。
    可是,怎么走?
    吕阳决定暂时不去想诡域、诡士以及试炼的事情,决定先把今晚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很快瓷砖便被搬运工们一楼一楼地背着传了上来,负责四楼到五楼的搬运工背着两箱800*800的瓷砖,等着吕阳站到他背后,把这两箱砖转给了吕阳。
    吕阳一直认为自己力气很大,所以在决定参与今晚的搬运时,并没有觉得什么,至少可以省下两百块钱,让伊依心里好过一些。
    但是,当这两箱砖转到他背上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根本不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吕阳几乎被压趴在了地上,那名搬运工连忙帮着扶住了他,才让他好歹没有让这两箱砖滑落在地上。
    “不行就放这里吧。”那名搬运工显然看出了吕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不行?”吕阳猛吸了一口气,然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向楼梯上走去。
    吕阳感觉着现在的自己身体非常的虚,根本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强壮,在背着两箱砖上了半层楼之后,他已然没有办法继续坚持了,不得已,他背靠着墙,很缓慢地一点一点把两箱瓷砖放在了地上,这才大喘着气直起了身来。
    莫非是酗酒把身体弄垮了?
    吕阳查看了一下瓷砖的包装箱,这才发现每箱瓷砖48公斤,两箱就是接近两百斤的重量。
    换了以前的吕阳,两百斤应该是能扛得住的,但现在这个吕阳的身体明显要差了很多。
    不得已,吕阳只得一箱一箱地来,好容易把两箱瓷砖搬到了新家里,他累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爸爸……”小柔看出了吕阳的疲累神情,连忙跑过来怯怯地喊了吕阳一声。
    “小柔别过来,小心我绊到你……”吕阳勉强冲小柔笑了笑,然后转身把瓷砖放下地走出了门去。
    这些搬运工看起来比现在的吕阳还是要瘦弱一些,但是他们搬运的速度远超吕阳的想象,吕阳这里则成了一个瓶颈,不多时,五楼那里就堆满了搬运上来的瓷砖。
    “干什么啊?把门都堵了,还走不走路啊?”五楼一名中年妇女正好上楼,见到楼道里堆满了瓷砖,不由得很是不满。
    吕阳没搭理她,他没有力气搭理她。
    现在的他,几乎到了极限,毕竟现在他不是专业做搬运工的,突然超负荷作业,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当其他搬运工把七十多箱瓷砖全都搬上五楼楼道之时,吕阳才搬运了三十箱左右到六楼的家里,估计他全部搬完,至少还要半小时、甚至一小时的时间。
    吕阳现在搬不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快饿得不行了。
    虽然吕阳坚持要自己搬完余下的砖,但是伊依上来之后,还是和其他搬运工谈了价,加了一百块钱,让其他搬运工帮着把这三十几箱砖搬上了楼。
    “爸爸,吃饼干……”小柔迎了上来,把手中的半袋饼干递到了吕阳面前。
    “爸爸不饿。”吕阳喘着气,勉力冲小柔笑了笑,他坐在靠墙的几箱瓷砖上,现在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没有诡电脑,也就没有在诡电脑的虚拟实境中进行那么多的训练,他在‘这一世’里的身体素质比那个中级诡士的他要差得远了。
    而且,这身体明显有酗酒的习惯,导致了身体的虚弱,因为吕阳现在有种很想喝酒的冲动。
    不是喝那种听装的啤酒,而是烈性白酒,要一碗一碗大口地喝才过瘾。
    伊依打发了搬运工们,又清点了一下瓷砖的数量,然后喊了吕阳一声,说要回静安小区那边去了。
    吕阳走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对着前房主留下的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这才走了回来,抱起小柔,和伊依一起出了门。
    吕阳上了自行车,带着伊依和小柔向静安小区的方向骑了过去。
    “累了吧?”伊依在背后问了吕阳一声,语气明显比白天时温柔了很多,似乎还带着些心疼的感觉。
    “还好。”吕阳笑了笑,难得伊依说话的语气变温柔了,他身上的疲累顿时减轻了一大半。
    “饿了吧?回去喝鸡汤,中午就熬好了,回去就能喝。”伊依接着和吕阳说了一下。
    “哈哈……有酒喝没?”吕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馋酒,远甚过鸡汤。
    “酒酒酒!你喝死算了!”伊依一听到‘酒’字,突然爆发了起来。
    “伊依你怎么了?干嘛动不动发火?”吕阳把自行车停了下来,准备和伊依好好谈谈了。
    “你三天前才当着我和小雅的面写的保证书!再不沾酒!再不对我动手!这才过了几天!?你是想赶我和小柔走吗!?”伊依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拍进了吕阳的怀里。
    吕阳拿起那纸看了看……居然是一份检讨书。
    大意是他经常酗酒,然后还打了伊依,而且屡次不改,对家庭生活和夫妻感情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伊依已对他失望至极,要和他离婚,吕阳不得已写下了这份检讨书,深刻地认识了自己的错误,保证再不沾酒,再不对伊依动手,如有再犯,伊依将不再原谅他,而且他也自愿放弃对小柔的抚养权。
    最后面还摁了个红手印。
    吕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上面似乎还有一个才长好的新牙印,看来那手印是用血按的。
    吕阳本来想和伊依问‘这是我写的吗?’但是看到纸上那如假包换的字迹,还有伊依出离愤怒的表情,他连忙把那句问话咽了回去。
    “我说了肯定就会办到的,依依别生气了。”吕阳理亏,只得服了软。
    “妈妈别骂爸爸了……”小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伊依很凶,吕阳好声好气,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妈妈在‘欺负’爸爸。
    “你懂个屁!他喝醉打我的时候,你不都在旁边看着的吗!?这几年,是谁给你做饭、谁把你养大的?他管过你吗!?”伊依把一肚气子又撒在了小柔的身上。
    “我不喝酒了!别吼小孩子!”吕阳抱起了小柔,拦阻了伊依一句。
    “你现在知道关心她了!?她两岁时大病了一个月,你那时候在干嘛!?她三岁的时候被街上的电动车撞了,你那时候又在哪儿!?你除了每天喝酒、喝酒、把家里吐得一塌糊涂,你还干了什么!?现在知道关心你女儿了!?”伊依内心象是积压了太多情绪,这下全都爆发了出来。
    吕阳使劲抓了抓脑袋……从内心泛起的强烈酒瘾来看,伊依确实没有撒谎,吕阳猜测他现在的酒瘾非常大,至少要一斤白酒才能解馋……这么强的酒瘾,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犯上的,很可能喝了好几年的酒。
    而且身体也差了很多。
    就比如现在,他非常的累,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这在以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这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吕阳’如此颓废和酗酒?
    搞不清楚状况,但却要帮‘这个吕阳’擦屁~股,这件事还真是烦人。
    “妈妈……”小柔拉扯着伊依的衣角哭了起来,大概是发现她的劝解不仅没让妈妈消气,反让她‘骂’爸爸更猛烈了,所以小家伙显得很是委屈和害怕。
    “我以后不喝酒了,会好好工作,好好对你们。”吕阳只得出言安慰了一下伊依。
    “你保证过多少遍了?光保证书都写了一大摞了,哪一次改了?”伊依很伤心也很绝望地看着吕阳。
    “这次是真改。”吕阳不得不替‘这个吕阳’承担下罪责,虽然他感觉很莫名其妙,但从伊依的话语里来听,确实是‘这个吕阳’做得很不对。
    也许是看着吕阳的认罪态度很好,也许是知道吕阳今天真的很累,也很努力,伊依终于平静了一些,在吕阳的劝说下,重新抱着小柔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一家人再次上了路,向静安小区驶去。
    ……回到租屋里,吕阳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这里确实是原来那个租屋,陌生,是因为这租屋里多了很多他以前没见过的家俱,明显是伊依在结婚前后买的。
    那个破沙发早已不见了踪影,旧电视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旧的布艺沙发和一个32寸的旧液晶电视。
    这些东西应该也都是在两人结婚前后置办的。
    吕阳的旧电脑还在,但是键盘上的字母都掉光了,这也是吕阳唯一还有记忆没有被扔掉的旧东西了。
    六年了,这旧电脑,已经成为古董级别的了,居然还在用,看来家里的环境确实是太差了。
    厨房里的高压锅里焖着一锅鸡汤,只是端上来的时候,吕阳发现里面除了鸡架和鸡骨头,就只剩萝卜了。
    鸡腿、鸡翅膀呢?
    吕阳猜测这肯定是伊依从菜市场买来的便宜鸡架,除了干骨头架子,就只剩鸡屁股上的肥油了。
    这东西很便宜,甚至比大多数素菜还便宜。
    这日子,过得也太惨了吧?比当初没结婚时要惨多了。
    没钱买房子,就租房子住呗,干嘛非要买房子?背一屁~股债,连食物都舍不得买了,这不本末倒置吗?
    唉……女人啊……吕阳盛了一大碗米饭,把鸡汤浇了进去,又捞了一大堆萝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吃肉肉哦……”小柔很开心地拿着一块鸡架啃着,虽然上面根本没有什么肉,但她仍然显得很开心。
    伊依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一直没怎么说话,她这样的神情,让家里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吕阳想说些什么,让家里的气氛活跃一些,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只能闷着头扒饭。
    ……“你说,那卖瓷砖的,会不会发现多发了几箱砖给我们然后找过来?”吃过饭后,伊依忍不住开口主动和吕阳说了一下。
    吕阳终于知道伊依为什么心事重重了,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情……“等他盘了仓库对过账之后,肯定会发现发错了的。”吕阳撇了撇嘴,伊依就这脾气,喜欢占小便宜,既然这样,干嘛还这么担心呢?
    “那些搬运工好象知道货发多了,他们一直在质疑搬的箱数比老板报的箱数多了好几箱,他们回去了会不会和那老板乱说啊?”伊依继续嘀咕着,神情也显得更担心了。
    吕阳叹了口气,现在的这个伊依,太让他失望了……但是,这责任似乎并不在她身上。
    他娶了她,却没有好好照顾她,没有能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没钱、没房、没车,现在终于有了间很破旧的‘新房’,却欠了她妹妹二十多万的借款,她心理压力肯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