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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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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秋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苏人皇的眼睛,而苏人皇也迟迟没有话。良久,苏人皇终于还是一甩衣袖,离开了房间。
    苏秋白不知道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是坚持要赶自己走,还是已经心软了。因此他便跪在地上没敢起来,也不敢偷奸耍滑少跪片刻,硬生生跪到了第二天下午。
    “罢了,你起来吧。”
    身后终于再次传来了苏人皇的声音,苏秋白闻言大喜,却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问道:“爷爷,你不赶我走了?”
    “哼,你这兔崽子脸皮这么厚,我也要赶的走才行。”苏人皇没好气地道。
    他虽已心软了,却仍是给不了苏秋白好脸色看。
    苏秋白这才如蒙大赦般站了起来,却因为跪了太久,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被苏人皇一把扶住了。
    苏秋白看到苏人皇这下意识的动作,知道爷爷还是疼爱自己的,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才依然对他恶声恶气的。
    苏人皇看到苏秋白的表情,瞪了他一眼,便又放开了手。
    “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这宅子你愿意住便住,不愿意住便走。我既不赶你,也不拦你。”苏人皇完,转身又要离开。
    苏秋白一把拉住爷爷的胳膊,道:“爷爷,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要求你。”
    苏人皇斜睨了他一眼,道:“看来我果然所料没错,你如果不是有求于我,多半也不会再回来看我这老头子一眼吧。”
    苏秋白闻言又急道:“爷爷,你误会我了!这半年多来,我时常想起你老人家来,也知道早就该回来看你了,奈何总是麻烦缠身,脱离不开,这次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这才得以抽身出来,回来看你老人家。”
    “若非有求于我,你即便有了空闲,又真的会回来看我吗?”苏人皇语气淡淡的道。
    苏秋白自知理亏,自己这大半年来确实在山下玩的野了,总觉得爷爷修为高深,没有自己的照顾也能生活的很好,这才一直没有回来的心思。
    “怎么,答不上来了?”苏人皇追问道。
    苏秋白面上的表情一暗,道:“爷爷的对,是我太没有良心了,辜负了爷爷多年的养育之恩。”
    苏人皇“哼”了一声,没有话。
    “但是爷爷,我这次回来真的有非常要紧的事求你。我的一个朋友,受我连累被奸人所害,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已经脑死亡了。寻常的医术根本救不活她,我知道爷爷学识渊博,所以就想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可以起死回生的办法,救救我的朋友?”苏秋白硬着头皮道。
    苏人皇果然并不买账,道:“你朋友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是我爷爷啊。”苏秋白吞吞吐吐地答道。
    “现在知道我是你爷爷了?早干嘛去了?”苏人皇依旧不依不饶。
    苏秋白低着头没有话,即便面对修为再高强的对手,他都不会露出这样颓然的神色,即便是当初在黄帝陵中,面对近乎神灵的石龙,他都敢坚持向他讨要神农鼎。但是在苏人皇面前,他却是一办法都没有,一来自己确实理亏,二来他也知道自己爷爷的脾气,越是逼他,他便越是不给,因此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苏人皇见自己已经为难够他了,顿时气也消了不少,松口道:“想让我帮你,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秋白闻言又来了精神,大喜道:“爷爷有什么要求尽管,就是让我把这山给挖平了我也绝不推辞!”
    苏人皇乜斜着眼瞧了瞧他,道:“看来你这位朋友,对你倒是重要的紧啊。”
    苏秋白头道:“她也算是我的……”到这里,苏秋白猛然住了口,他本想阮玉是他的徒弟,但突然想到,如果告诉了爷爷自己私自收徒的事,万一爷爷一怒之下又改了主意,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便又改了口道:“算是我的妹妹了,再加上又是因为我而受伤,我如果不管她,还算是个男人吗!”
    苏人皇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只是道:“我不管她是你的妹妹也好,意中人也好。总之你做不到我所要求的事,就别指望我告诉你半个字。”
    苏秋白了头,道:“爷爷你吧,要我做什么?”
    苏人皇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屋子,那是他存放古籍的房间,里面放满了书籍,恐怕有上千本之多。
    “也不必搬山填海那么复杂,你只需将我那书屋中的书全都抄上一遍,待我检阅无误之后,便会告诉你救人之法。”苏人皇缓缓道。
    苏秋白闻言一惊,他时候时常去那书屋中偷看那些古籍,自己那些杂七杂八的学识也都是从那里学来的,但他也知道自己所看过的不过是皮毛而已,那屋中书籍之多,他恐怕日夜不停地抄上一个月也未必抄的完。
    “怎么,反悔了?”苏人皇看着苏秋白道。
    “怎么会,抄书而已,意思!”苏秋白强撑着道。
    苏人皇笑了笑,没有什么,便去给苏秋白准备笔墨纸砚了。
    当苏秋白坐到书屋中时,才真的感觉到头大了。这间屋子快有一家书店大了,里面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一排排书架,而书架上则是摆满了各类书籍,别是抄了,就是一目十行地看,也要看上许久呢。更何况,苏人皇给苏秋白准备的是毛笔,这抄起来可就更慢了。
    不过为了救阮玉,他也是豁出去了,还不忘安慰自己,不过是抄书而已,要是爷爷真的让他把这云隐山挖平,他才真的要哭出来了。
    在抄书的过程中,苏秋白也不浪费机会,把所抄的书籍内容都看了一遍,也算增长了不少学识,想必爷爷所提的这个条件本就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转眼间便过去了半个多月,苏秋白夜以继日地抄书,只觉得右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起初他还工工整整地抄,写到后来,那字迹潦草的只有他自己能认出来了。
    “你若这样乱写一气糊弄我,到时候过不了我检查的一关,可是要重新抄的。”苏人皇来“检查工作”时,提醒道。
    苏秋白只好苦着脸修正了字迹,尽量让自己写的工整些。他觉得自己这样抄下去,要么便会成为大书法家,要么今后就再也不会写毛笔字了。
    抄到一个月过去之后,书屋中的书终于抄完了大半,苏秋白看着院子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写满字的纸,顿时觉得很有成就感,抄起书来也更卖力了。
    此时的他早就顾不上仔细看书中的内容了,手上的速度比眼睛看书的速度还要快,因此思维一时便也有些跟不上了。当他抄完一页书,准备换下一本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刚才所抄的内容中,好像有什么“回魂”“起死回生”的字眼。
    苏秋白连忙倒回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书中详细记载着一则故事,讲的是一个失魂将死之人起死回生的事,而看那人的症状,与阮玉颇为相似。
    苏秋白此前所想的只是医治阮玉的身体,却没想到还能从魂魄入手,此时想来,阮玉的症状看起来确实更像是没了魂魄。
    这本书上记载,人之所以能够存活,身体与魂魄缺一不可。若是身体停止了运转,则魂魄便会失去依附,重入轮回之中,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了。但若是身体依旧活着,魂魄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身体,虽然看似未死,但若不能及时找回魂魄,那么其身体也会变成行尸走肉,而其魂魄则只能化作孤魂野鬼,连轮回也入不了了。
    因为人的记忆大多存在于大脑之中,因此魂魄所拥有的只是记忆的碎片,他们一旦脱离了身体,便会浑浑噩噩地游荡在世间,也许会依照记忆碎片重复生前做过的某一件事,却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回到身体中去。
    这古籍中所记载的法术名为还魂术,医治的就是这类失魂之症,方法来倒也简单,只需将失魂之人的魂魄招来,再以咒语使其还魂,只不过那咒语艰深晦涩,十分难懂,若不是自己无意中看到了这本书,一辈子也想不出这种办法来。
    既然已经找到了办法,苏秋白自然也无心再继续抄书了。爷爷的书他不敢妄动,便拿了自己抄写的部分,离开了书屋。
    苏人皇见他一脸兴奋的跑了出来,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原本就没指望苏秋白能真的抄完这一屋子书,之所以让他抄书,一来是为了责罚他,二来便是让他自己去找到这还魂之术。而他也知道,苏秋白既然找到了救人之法,便是离再次离开不远了。
    “爷爷,我找到记载还魂术的古籍了!这就是你让我抄书的真正目的吧!”苏秋白兴奋地道。他并不笨,自然不难猜出爷爷的想法。
    苏人皇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怎么,找到了还魂之术,便要毁约了?后面的书不打算抄了?”
    苏秋白一愣,这才想起来,爷爷之前所的,是让他抄完一屋子的书,才告诉他还魂之法。如今他虽然自己找到了还魂术的秘籍,但若不履行诺言,也确实不过去。
    虽然抄了一个月的书,抄的他都快吐了,但他也不想惹爷爷生气,因此狠了狠心,道:“我了会抄完,当然不会半途而废。爷爷放心,我一定会到做到的。”
    苏人皇却摆了摆手,道:“算了吧,就你写的那破字,比我用脚写的还难看,抄来也是没用,你还是别浪费我的纸了。”
    苏秋白知道这是爷爷又心软放了自己一马,当下也不顾爷爷会不会生气了,上前一把抱住苏人皇,兴奋地道:“我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哪舍得这么罚我!”
    苏人皇被他抱的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没好气地道:“拉倒吧,我是舍不得我那些纸!”
    爷孙俩相视一笑,之前的最后一隔阂也终于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