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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捍夫大战!壮哉太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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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一看那家伙风骚的眼神,就知道他又故意放电了——听这堂上堂下,惊艳又嫉妒的抽气声。

她扯扯嘴角,很不喜欢这样的当众作秀,可是来都来了,坐也坐下了,半途退缩却也不是她的风格。

举杯,一碰,瓷杯交击声音清脆,干脆利落的风格,众人的眼珠子随着那杯子一合乍分,也似悠悠荡了一下。

这酒,喝得既简单又不简单。谁不知道晋国公虽然长一张笑吟吟风流脸,其实待人淡淡的,属于那种天生高贵所以距离感很重的人物,他可以对所有人都还算客气,但所有人都会清楚地知道,他其实没把谁真正看在眼里。

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晋国公出入任何有女子的场合,那种分寸和淡漠,是有名的。他唯一和女人有关的不太好听的传言就是不停死未婚妻,但风流之名却真的没有。

然而此刻众人瞧着他,那小眼神荡漾得,风流得不能再风流,每根眉毛都写满春情。

再看那太史阑,传言里也是个少见的冷峻人物,女中侠客,红粉将军,伴金戈铁马,谢人间浮华。看她本人也是眉眼清冷,看人如刀,很难想象她柔情似水模样。

然而这一刻她举杯浅饮,眉梢眼角一分怒气一分无奈,倒还有八分似是浅浅喜悦,瞧着,忽然也觉得很自然。

这样的男女,这样的神态,过来人都觉得,这是一对有情人吧?

两人对望,都在各自眼神里看见对方的倒影。

容楚一笑,忽然憧憬某种特殊时刻才能以特殊方式喝的酒。

太史阑一看他那微笑模样,就知道他的思维八成飘到什么“交杯酒”之类的玩意上去了,不以为然撇撇嘴。

慢慢等着吧您哪。

她收回酒杯,一仰头,一干而尽。喝得痛快潇洒,因为知道这不是酒。

底下有喝彩声,二五营学生们喝彩得尤其大声。

容楚也笑,道:“太史好酒量!”

太史阑酒杯一放,人晃了晃。

没觉得有什么酒味,就忽然觉得有点晕。

她很惊讶,喝清水也能喝晕?自己的酒量真这么差?还是刚才睡多了?

她这一晃很轻微,大家都没注意,容楚发觉了,但他确定刚才是清水,不会喝醉,只是有点担心她身体,从桌子下伸手过去握住她手掌,低声问:“怎么?不舒服?要不要早些回去休息?”

手掌这一握,他忽然发现太史阑掌心在渗着冷汗,心中一惊,想着她身体还没大好,可不要加重了。

“我们回去。”他伸手扶她。

太史阑此刻晕眩感一波波冲上来,正翻天覆地难受,他轻轻一碰她都觉得整个人要飞起来,连忙一翻手,压住他的手背,示意他别动她。

她这个动作一做,堂上堂下又忘记吃饭了。都盯着她压住容楚的手,张大的嘴里满口的卤肉。

慕丹佩满眼艳羡之色,大恨自己不够凶猛,原来晋国公喜欢的果然是大胆恣意,可以随时对他揩油的女子!

看来以前还是太矜持了,下次不妨再大胆一些!

阿都古丽却愤怒了。

她以前觉得,密疆的男儿是好的,英风雄伟,个个男人气魄,但总觉得欠缺了些什么。以前在大帐里,她爱听战争故事,前朝的今朝的,也听过不少南齐第一青年名将容楚的轶事,印象里这是个极其聪明的男子,不过好像有点脂粉气,比如那个五越冲帐大帅梳头——密疆的男儿,从来不梳头的。

因了这脂粉气,她不喜欢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然而云合城一见,才知自己大错特错。精致不等于脂粉,美貌不等于女气。有种人的风华难以用言语描述,站在那里,就是世人中心,你觉得满目变幻各种美,但怎样的美都是标准的,都是属于男人风采的,再也不敢用“脂粉”“女气”来亵渎。

这一刻再回想那些智慧超群的战争传说,顿觉眼前男子为传奇所加冕,光彩熠熠,无与伦比。

这才是她要的男人!

阿都古丽从小想什么便有什么,没被违拗过心愿。但她也知道,密疆是密疆,内陆是内陆,内陆女子是要以男人为天的,如果真的看中了内陆的男人,想要嫁给他,就该遵从内陆的规矩,否则还是回自己的密疆做公主,招多少驸马都由自己高兴。

所以她丢下皮鞭,放弃骏马,学着南人女子规矩矜持的做派,笑不露齿,谨言慎行,从来不敢越过一分雷池,一心要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今天,她忽然发觉,她全部搞错了!

那个太史阑,哪里规矩?哪里矜持?哪里以男人为天?她出来得睥睨万状,坐下得目中无人,容楚还亲自给她斟酒,她还爱喝不喝!

太!贱!了!

这一声太贱,不知道骂的是太史阑,还是她自己。

阿都古丽“呃”地一声,酒气冲头,脑子一晕,心中的委屈、不甘、愤恨和不满顿时如开闸的洪水,哗啦一下要泄出来。

早知道他喜欢这种,做自己就好,何必苦心去学南女的做派!

你太史阑嚣张,我阿都古丽自小就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她忽然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自己鼻子,逼近太史阑,“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太史阑立即答:“我知道说这话的都是贱人!”

底下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哗!听说太史阑少言冷峻,现在的这个,不像啊!

瞧这回嘴毒辣得,河东母狮!

“贱人!你才……是贱人!我是密疆行省的总督……”阿都古丽打个长长的呃,打得众人的心都吊起来,才听到她接完下半句,“……的女儿!”

太史阑站起来,有点晃,但还算稳,笔直地站在阿都古丽对面,看起来不比阿都古丽高,气势却完全像在俯视她。

她也指着自己鼻子,笔直地问她,“你知道我是谁?”

“贱民……出身微贱的贱民!”

“对,我出身微贱。”太史阑声音满是不屑,“可是我这么一个出身微贱的贱民,现在是朝廷从三品官员,男爵爵位,副将军衔,行省首府府尹。我这么个贱民能到今天,请问下高贵的总督……的女儿,如果没了你那个爹,你拿什么来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