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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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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闷,闷死了!
    仲飞气呼呼的开车回家,一整路都在痛骂那些闯红灯的、抢黄灯的、越线停车的、乱转弯的大车小车。
    闷死了!
    从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后,她就开始打电话给萧翼那个大混蛋,但那家伙完全没开机:跑到他家去,管家说他不在:去他的公司,柜台小姐也说他早就走了。,想去他的帮派,根本不知他的帮派在哪里。
    花了好几个小时,结果全部做白工,闷,闷死了!
    幸好今天没补习,否则岂不更闷?
    正想把车子停入车库,发现里面早就停了车,车于是没看过的,难道有客人?那她可不能臭着脸进门吓人厂。
    把车子停到路旁的停车格,她利用后照镜补一下妆,整理一下头发,拉拉衣服,觉得满意了,才拎着随身包包下车,娉娉婷婷的走进屋子。
    「为什么他在这里?」推开门,看到客厅里的客人,仲飞一愕。
    映入她眼帘的是萧翼,即使换上休闲服,仍不掩其伟岸、挺拔的身材和人中之笼的气势。
    他正和仲父下棋,看她进门,朝她挥挥手,露出白牙笑得开心。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他躲到她家来!
    仲飞调适好的火气又回来了,冲过去就揪起萧翼的衣领。
    「飞儿……」仲父看见仲飞的举动,惊得想出声制止.
    这时仲母刚好听见仲飞回来的声音,从厨房出来,「回来啦,先坐一下,饭马上就好。」
    听见母亲的声音,仲飞下意识的放掉萧翼,转头朝母亲露出乖巧的微笑,答声:「好。」
    「阿翼说早上遇见-,-邀请他来家里用餐。」仲父趁机说,想以话题转移仲飞的注意力。
    这当然是萧翼单方面的说词。事实上,即使没人邀请,他也常常来吃饭。
    「我?邀请他来吃晚餐?」仲飞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对,邀请他来吃我一顿饱拳!」
    说着,挥出一个威力十是的拳头。
    「飞儿,不可没礼貌。」仲父终于出声阻止。
    萧翼稳稳的把这一拳接在掌心,她的拳对他来说,连挡都不用太吃力。
    「-是在为我替-伸张正义而生气?」萧翼微笑着问,那笑容连美神维纳斯都会为之倾倒。
    「你那样叫伸张正义吗?那叫是非不分、藉题发挥!」把她的阿娜答发配边疆,还要她感激吗?没搞错吧!
    「哦?那些人行为不检、口没遮拦、破坏办公室气氛、让-不愉快,我惩处他们有何不对?」萧翼起身问。
    虽然他们助他偷到仲飞的舌吻,却丝毫不能弥补他们所犯的过错。
    「他们只是开玩笑而已,就得到那样的下场,那以后谁还敢开玩笑?你那样真的太过分了。」
    「难不成-是因为外派-们共同的暗恋对象而生气?还是,他已经变成-的正式男友了?」萧翼问,话里有浓浓的讥笑味。
    「哪……哪有?」话一出口,仲飞就后悔了,他们明明已经正式交往了,她为什么急着否认?啊,她的脸好热!
    看一眼萧翼,见到他笑得那么可恶,她就气鼓了腮帮子。
    可恶啦!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就被他捉弄得进退两难、不上不下?为什么她这个善良老百姓,始终敌不过他那个地痞流氓?
    「真的没有?那就来看棋吧?」萧翼坐下来继续和仲父下棋。
    知道自己轻易地赢了一着,他心里很乐——和全办公室的女同事同时暗恋一位经理的壮举,实在有够愚蠢。
    知道她对害羞的事会先采取否认,他故意说得那么露骨转移她的注意力,除了避免她意图改变他的决定,也故意看她发窘——她连发窘都可爱到不行。
    「谁……谁要看你下棋?」失去狠狠骂他一顿的先机,仲飞气得跳脚。
    就这样输给他,她怎么能服气?她非扳回一城不可。
    有了,他撒了谎。
    「是谁邀请你到我们家来的?我说,做人贵在诚实和正直,任何人都不可以胡谵一个理由赖到别人家,更不可以把谎赖到别人头上。」呵呵,这下子他不只要任她念到耳朵长茧,还会被她顺利赶出去!
    听到这前兆,客厅的气氛一阵尴尬,仲父知道仲飞的个性,这说情道理的话匣子一开,没说完是停不了的。
    果然,她开始指天画地的训起话来。
    「你这样是不对的,怎么可以养成撒谎和这些无赖行径?我们上要对得起良心、父母,下要对得起列祖列宗……」
    说起仲飞这个女儿,委实让仲家二老伤透了脑筋。
    当初取那个「非」字,是希望把她栽培成文静乖乖女,谁知她十八岁时觉得「非」字太软弱、娇气,意兴遄飞才合她的个性,自做主张的去改成「飞」字,变成名副其实的「火爆过动女」。
    对读书没天分,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等侠义精神倒挺有兴趣,二流高中毕业后考上三流大学,边混毕业边补习考警校,从十九岁考到去年都没上,而今年是应考资格的最后一年,拚着怎样都要上,只是大家都不看好。
    大学混毕业后换了几家公司,前面几家都因和上司、同事起争执而宣告就业失败,他们也不时耳提面命,要她别太冲动,撑久一点。
    唉,女儿这种个性,令人不知该哭该笑。
    反正一盘棋也下不了了,仲父索性暗中观察起萧翼来。
    这个小伙子长得真不赖,双眼有神、鼻梁挺直,斯文中带有男子气概,锐利中带有风度修养,做事做人又很有一套……果然是万中选一的人才。
    所幸这些年有他照顾女儿,否则以她那种个性,能不能安然活到现在还很难说。
    他们看好萧翼这个年轻人,如果女儿能多一根筋,好好把握住就好了。
    唉,问题就在子——女儿对他就是少了好几根筋。
    「如果每个人都把谎赖在别人头上,天下岂不大乱?人们该相信什么?公理正义又何在旦言语又有什么可信度……」
    仲飞讲得义愤填膺又深奥,萧翼只当故事,听得津津有味,而且,她那一开一合的娇美唇办,令他想起酥入骨髓的美妙滋味。
    啊,好想吻她……
    「看什么看?」仲飞不高兴的嚷。
    他的眼神很怪异,一定有鬼!
    「不看-,怎么表现我的专心和诚恳?」萧翼淡淡的笑着。
    「不会用听的就好吗?」反正她就是不要他看她!
    他的眼神令她想起那个吻,然后全身开始不对劲……可恶啦,连她都心里有鬼了!.
    呵呵,她又在苦恼了,难道是和他想起同一件事?萧翼的笑意加深。
    「如果每个人都随便赖去别人家,这世界还有秩序吗?爱来便来、爱定便走,别人的生活怎么过,别人的隐私怎么办?爸,你和妈妈也有错,『相信』是美德没错,但也要看人,连这家伙的话你们也信?」仿佛为了掩饰什么,仲飞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
    唉,她连父母都一起训,看来要改掉她这个毛病,是比登天还难了.仲父在心里叹气。
    看来,除了萧翼外,没人受得了她,也没人驯得了她了。
    「虽然你早上帮了我一点点小忙,但大恩否百谢,你可以请了。」仲飞直接下逐客令。
    看他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仲飞心里得意,但如果能把他撵出去,那就更好了。
    他们的恩怨已经不是三天两天了。
    从国小、国中、高中、大学,他一路和她同校,即使不同校也同区,每天跟在她身边,无所不用其极的破坏她的恋情!
    送情书给她的,他不但把信撕掉,还把人家骂一顿:当面表白的,要人家跟他翠挑,赢了才有希望,结果把人家打个半死:送礼物给她的,他直接退回,又跟人家打一架:连跟她说话的,他也要打一顿才甘心:以致她主动告白也没人敢接受……害她这么多年来只能想象恋爱酸酸甜甜的滋味,望着满街情侣兴叹。
    连今天好不容易才展开的恋情,也在他的破坏下胎死腹中,这笔帐她一定要找机会算清楚……对了,还有叫他去和同事约会的事。
    他实在太可恶了,她决定替他刊登广告,让他忙到不可开交,好让她可以安心的和经理谈恋爱。嘿嘿,想不到居然给她想到这个好法子。
    仲飞觉得自己实在聪明极了。
    「小姐,『大恩不言谢』这五个字不是这样用的。」萧翼一的鹰眸微-,薄唇轻抿,看不出是怒意还是笑意。
    她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不管是什么,肯定很有趣。
    他喜欢她一直想着他,不管是讨厌、可恶、矛盾、苦恼,还是诡计……那表一不他在她心里。
    「本小姐就是要这样用,有意见吗?」竟然嘲笑她,仲飞怒气冲冲。反正她的书就是读得不好,怎样……
    咦,她干嘛跟着他起舞?她该把刚刚想的说出来才对!
    「-句话应该是这样说才对:大恩否百谢,来日必当做牛做马,以身相许。」萧翼充当起国文教授来。
    「谁要做牛做马,以身相许?你想都别想!再说,本小姐高兴这样用,就这样用!」仲飞火冒三丈。
    唉,这大概就是她书读得不好的主要原因了,到底是谁把她教得这么固执、顽强?仲父觉得事情很不妙,人家萧翼再怎么说也是个黑帮霸主,刚刚被她训那么多,没有马上掐死她已经是大人大量,现在她又知错不改硬是要拗……
    「好吧,只要-高兴。」萧翟一摊摊手,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深邃的黑眸温和地凝视她。无论何时何地,她的神采都令他开怀。
    仲父心中大呼祖上积德。
    真是怪了,萧翼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冽威严,让人望而生畏,为什么仲飞却一点都不怕,而萧翼也一点都不与仲飞计较?
    「那你可以走了,别浪费我家的饭菜。」根本不用留情面给这种专坏她好事的人。
    「既然飞飞已经这么说,我也不好停留太久。警察今年联招的内部消息,我就不说了,猜题跟答案也丢进垃圾桶好了,额缺明细也没用了……伯父、伯母,再见了。」说完,萧翼潇洒的起身。
    「那个……」当他说出与警专招考有关的第一个字时,仲飞的全副注意力就自作主张的贴到他嘴边,等他说完,她的心已经紧紧的揪成一团。
    今年的女警特考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势在必得,她非常需要他口中那些资料。
    「思?还有事?」萧翼知道自己的战略奏效,微微侧过身来。
    「那个考前猜题……」那份猜题她非要不可,可是却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天啊!她该怎么办?
    如果拿不到那份猜题,她今年再惨遭滑铁卢就没下次了,但若要那份考题,势必得让他留下来,可是……他是个讨厌鬼耶!
    「怎样?」萧翼就是要等她自己说。
    「给我。」不管了,为了女警这个崇高的职业和多年心愿,忍耐一下这个讨厌鬼又怎样?
    「免费?想都别想!」萧翼知道自己赢定了。
    「喂,做人不要太过分,我都已经开口了,你还想怎样?」她已经放下身段了,难道还不够?
    「-说呢?」萧翼眉毛一挑,俊脸露出个连猫都会被迷晕却居心不良的笑容。
    仲飞心中一窒,开始怨恨老天爷——像她这种以铲好除恶为己任的太好人,不是读书的料,而他那种恶事做尽的坏胚子,却有迷死人的笑容,天理何在……
    有老天爷当他的帮凶,她不认栽又能怎样?
    「你可以留下来吃晚饭。」她恨恨的瞪着他。
    他从今以后最好小心点,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中!
    「只有今天?」萧翼抛出得意的表情。
    「不然你还想怎样……」在他转身离开前,她赶紧改口,「好吧,还有明天。」
    「思?」萧翼从喉间发出一个魅惑人的磁性嗓音。
    不知为何,仲飞的心竞随着他的声音骚动了一下,一种危险的感觉兜头罩下。
    「好啦,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你高兴就来!」吼完,仲飞逃也似的躲进房间。
    可恶、可恶、可恶的天下第一大痞子!竟然用这种方法威胁她,他最好车子坏掉、钥匙丢掉、手机没电、被诈骗集团坑走几千亿!她恨恨的诅咒他。
    心里那股骚动和危机感到底从何而来,她没深究过,也不想去分析,只知它早已存在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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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母很快就做好了晚饭,仲飞换了轻松的家居服出来,四个人围成一桌,倒像一家四口。
    「阿翼别客气,当作自己家。」仲母怕萧翼生疏,替他布菜。
    「他几时客气过。」仲飞没好气的讥讽。
    反正她就是讨厌他啦!
    「飞儿,别没教养。」仲父轻斥一声。
    仲飞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十年前对萧翼这种态度,十年后还是老样子。仲父和仲母都有相同的疑惑——萧翼到底哪里得罪了飞儿?
    「哼。」仲飞轻哼一声,径自吃饭,把萧翼当隐形人,再也不理会。
    「谢谢伯父伯母,我不会客气的。」萧翼礼貌的笑着,投给仲飞一个定以气死她的表情,另外又伸长手夹了她最喜欢的菜到她碗里。
    「喂!」她又不是小孩子,要吃不会自己夹吗?到底这是她家还是他家?想鸠占鹊巢也不是这样……仲飞正要跳起来晓以大义,看见那块黄澄澄的糖醋排骨,咽咽口水,什么大义小义就全吞回肚子里。
    这是她最、最、最喜欢的一道菜,尤其妈妈亲手做的此外面的馆子好吃百倍、千倍,简直是她所有活力、好心情的来源!
    仲飞禁不起诱惑,再也不管什么主人、客人、家人、恶人、讨厌的人,开开心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一块吃完了,又从天而降另一块,然后她喜欢的蔬菜、鱼,一一飞到碗里,让她忙到连开口讲句话的空档都没有。
    在仲飞吃得不亦乐乎时,萧翼则自在的和仲家二老聊天,真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伯母的手艺,吃几十年也不会腻。」萧翼吃得赞不绝口。不过,最大的享艾应该是替仲飞夹菜,和看她吃得彷佛天下地上仅有的满是模样。
    人家说看吃相,就知道一个人的真性情,仲飞就像个单纯、天真、容易满是的小孩,因为她容易满是,他看着她,也就满是了。
    「你这孩子就是嘴巴甜,这点雕虫小技,怎么比得过你们家的大厨?」仲母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可高兴得很。
    最令她欣慰的是,尽管萧家事业发达,穿锦衣、吃玉食、住名厦,萧翼还是三不五时到他们这种寒伧小屋来吃她的家常菜。也就是因为他没有架子,他们一家人都欢迎他,拿他当儿子看。
    「大厨做的家常菜没有-做的一半好。」萧翼说着,又夹菜到仲飞碗里,自己也吃了大大一口。
    「你这孩子真爱哄我开心。」仲母都被称赞得不好意思起来,夹了最大的一块肉到萧翼碗里。
    「上回的金控并购案,结果怎样了?」仲父随口一问。
    众谷集团在国内属一属二,尤其众谷金控壮大的速度简直一日千里,仲父大概可以猜出这种追得上世界潮流的新投资是萧翼的杰作。
    「那件事已经底定了,我们投入了三十亿收购体质不良的金控,另外还投入两百亿去重新定位它们。伯父如果要投资的话,有几个是获利较快的。」萧翼说。像他们这种年龄差距大的男人,投资是最好的话题。
    有钱大家赚,只要有获利的消息,他都会告诉仲父,因为仲父的投资运跟仲飞的考运一样背。
    「真是受你照顾了。」仲父说。唉,他们全家都和幸运女神八字相克,幸好有萧翼罩着,否则他们要有今天的光景,恐怕是作梦。
    「伯父别客气,就当是这顿饭的回礼。」萧翼客气的说着,将仔细挑除鱼刺的鱼肉放到仲飞碗里。
    他对仲飞的感情向来表现得很清楚,仲父和仲母早就默许了,只有仲飞不予理会。
    对子这个少根筋的仲飞,每个人都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的帮务呢?」仲父关心的问。现在帮派并不好经营,黑白两道都在找他们麻烦。
    「都还好,说穿了帮派只是另一种企业名称,它们二者在结构上差不多,我们从事的都是合法事业,请伯父放心。」萧翼轻描淡写的带过。
    帮派是他当年当兵时怕仲飞被欺负而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她。到现在,这也还是它存在的最高价值。
    至于巩固事业和铲除异己,只是附加的任务。
    再夹一块排骨给仲飞,让她吃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也只有萧翼知道如何使过动、火爆的女儿安安分分,两老算是服了他。
    「阿翼几岁了?」仲母问。
    「二十八。」
    「想和你交往的千金小姐很多吧?」老人家真怕女儿再这么少根筋下去,会把终身幸福错失掉。
    「是不少。」萧翼淡淡一笑,饱含深意的眼光不自觉地飘到仲飞身上。
    唉,为什么她都不把他的情意当真呢?
    他到底该生气还是放弃?这问题他一直找不到答案。
    「那阿翼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呢?」仲母也把眼神飘向仲飞,仲飞却径自吃着好料,无暇他顾。
    光只会吃,起码也偷听一下,紧张一下,眼前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男人呀!
    希望天上众神保佑他们这个女儿,别傻傻的错失萧翼这个好男人。
    「呃,吃饱了。」仲飞抚着肚子,很没气质的打个大饱嗝,发现三对眼睛全看着她。
    「呵呵。」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傻笑,又打一个饱一喘。
    吃饱饭,仲飞才由每个人所坐的位置,发现把食物夹到她碗中的不是母亲,而是萧翼,一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这已经第几次了?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情况,不管她再怎么三令五申,要自己别再让萧翼夹菜,但每次看到好吃的食物,还是什么都忘了。
    啊,她的吃相、她的糗态,又全被他看光了,她窘得不知该把双手往哪儿摆、视线往哪儿投。
    可恶啦,他看她出糗,不知在心里怎么暗笑,刚刚又说了她多少坏话!可恶,她一定要以牙还牙。
    「我帮你盛汤,好谢谢你的鸡婆。」她粗鲁的抢过萧翼的碗,其问差点打翻米。
    「好啊。」她又慌了。萧翼但笑,深邃的眼眸凝视她的动作,想象那是她的深情。
    她是这世上他唯一凝视关注、用心期待的人。
    「汤我可是盛了,别说我不懂感恩。」仲飞怎么可能对他表达善意?她故意盛给他汤里最大的那块骨头。
    哼,看你怎么啃!对子这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就是她的报答。
    「是,谢谢。」萧翼接过汤大喝一口,「飞飞盛的汤特别好喝。」
    「别喊我那个名字!」仲飞简直要抓狂。
    「飞飞。」萧翼笑着重复。那名字是他取的,专属于他,他恨不得每天叫一百次。
    「不准再那样喊我。」仲飞充满警告意味的坚持。
    他对她向来不安好心眼,以前嚷着说要保护她,其实只是找机会和人打架,书她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现在随时出现,只是因为染上跟踪她的恶习:就连刚刚替她夹菜,肯定也是为了把她养成肥猪:替她取这个思心的小名,里面八成有什么陷阱或阴谋!
    「那好,我去养只狗,就叫飞飞。」要转园可以,就这样。
    「你……」仲飞气得瞪大眼眸。
    不行,不能生气,这家伙最爱激怒她,如果生大气就上当了。
    「对了,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谈恋爱了,对象是我们公司的经理,他亲切、和蔼、体贴又幽默,跟眼前这位恶劣、没口德的无赖完全不同。」抛给萧翼一朵娇艳而俏丽的笑容。
    怎样、怎样?气死你!
    「飞儿,不准没礼貌。」仲家二老为女儿的无礼,感到无比尴尬。
    真糟糕啊,女儿放着眼前的好青年不要,随便拣厂个阿猫阿狗,眼睛到底放到哪个口袋去了?二老心里只喊糟。
    萧翼的脸色绷紧而铁青,餐桌上的气氛无形中变得凝重沉滞……
    他潇洒的以为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任何变化都不能影响自己,谁知那种话自仲飞口中讲出来,比他想象的难受一百倍。
    喔,不,他必须有自信,仲飞是他从小守护到大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她。萧翼恢复原来从容的神色,空气像被解放般轻松起来。
    「那位亲切、和蔼、体贴又幽默的经理会看上-这个粗鲁、跋扈、没礼貌的野蛮女?-该不会是自作多情吧?小心人财两失。」萧翼挑挑眉,笑得很「怜悯」。
    那位经理已经被他放逐海外,明天就会自动消失,他不该没信心。
    居然说她自作多情,又把她喜欢的经理说成可恶的歹徒,这岂不是拐着弯骂她眼光差?仲飞气得鼓起腮帮子。
    糟了糟了,这两个人又杠上了。仲家二老心中惶惶。
    「谢谢你的忠告,本小姐自认眼光很好,还分辨得出谁是居心叵测,没安好心眼的大野狼:谁是诚恳老实,可以依赖的白马至于。」仲飞极尽讥讽之能事。再怎么样,他也不该阴险的调别人的职!
    好大的胆子,居然说他比不上那个男人?萧翼脸上线条因愤怒而再次绷紧。
    尽管心中不悦,他的唇角仍充满风度的勾起了弧度。
    「不知是哪位有眼光的美少女,把自己和大野狼的名字留在誓约之墙上,承诺了永恒?」打从那一刻起,她就刻在他的生命里了。
    「那件事根本不算数!我已经改了名,和你立誓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我不想再重复这个事实!」说起那件事,她就生气。
    「但是我们今天立下了誓约之吻。」旧去新来,下次他会用戒指套车她。萧翼笃定的笑着。
    「你……」说到那件事她就生气,那个吻害她整天都不对劲。
    午餐的时候、和经理聊天的时候、坐在计算机前发呆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嗅闻到他的气息,想到他吻她时全身暖烘烘的感觉。
    就连现在,只是提到而已,她的心就跳得像重病复发。
    看见他笑得那么可恶,仲飞更气了。
    「很抱歉,我也把它抹掉了。」今天不气死他,她就不姓仲,「中午和经理约会时,用他的吻,把它抹掉了。」
    怎样,这个小谎很有杀伤力吧?
    正想好好得意一下,仲飞感觉到一阵刺骨寒意朝她逼来,萧翼冷峻、严酷、受伤的表情令她狠狠打个寒颤。
    「真的?」巨大的身形蓦然耸立,像泰山一样充满压迫感,锐利的双眼激射出仿佛能将人刺穿的冷芒,齿缝问进出愤怒却压抑的声音。
    他必须用毕生的力量去压抑,才能不失控的怒吼,不气得失手掐死这个可恶到极点的女人。
    嗅到极度危险的气息,仲飞的小脚已经机灵地溜出餐桌外,打算在危险降临前快溜。
    「伯父伯母,很抱歉,我和飞飞有话要私下谈。」脚步已跨出,在黑暗的阴影完全笼罩之前,大手已经拉起仲飞往外定。
    「爸、妈……」仲飞吓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求救。
    可萧翼的气势却提醒所有人——他是黑帮帮主的事实。
    「好,好,请便。」仲家二老朝他们挥挥手。
    虽然让女儿落入变得这么可怖的人手里,做父母的有失职责,但为了萧翼这个乘龙快婿,让小两口好好沟通是必要的。
    飞儿,-要是有眼光、有福分,就别搞砸了这场痴心狂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