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话:分手
我和孔浩失去联络已整整三天,连我那小粉臀部上的创伤都已愈合,而我和孔浩的冷战仍漫无边际。这冷战平和得无与伦比,我们似乎毫无“战”的兴趣,干干脆脆就冷了下来。我连续三天梦见李真,梦醒后猛翻我和孔浩的合影。相片是在我毕业典礼那天拍的,那天孔浩的喜悦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紧紧拥抱我:“心慧,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孔浩的话大气磅礴,直到现在我才恍然,他等的不单单是我,而且一个能与他齐头并进的我,而这头到底是不是齐的,全凭他一人说了算。我盯着相片中的孔浩,直到眼睛酸胀,影像涣散。我多希望我梦见的是孔浩,而并非那眉清目秀的李真,梦中的李真在前两天还身穿正常的套装,可到了第三天,她套装的颜色竟变成了彩虹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叫人叹为观止。
到了第四天,周一,我没等来孔浩的电话,却等来了孔妈妈的真身。
在楼下,孔妈妈屹立得一动不动,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匀称中略显清瘦,她穿了一件暗色暗花的真丝连衣裙,面料很高档,在晨风中荡漾出细微的波澜。我见了她,心头一紧,双手一松,怀中的大口袋应声坠地,里面杂七杂八的婚礼用品散落一地,更有一卷彩带拖着细长的尾巴滚至了她的脚前。
“心慧。”孔浩的妈妈在我大二那年由某中学的副校长晋升为校长,对我,她一直是礼仪为重,言谈由诸多文明用语堆砌,腔调更是标准划一,“干这个,有什么前途?”这次,她比标准稍稍苛刻了一些。
“干这个?”我一时分神。听她的口气,仿佛我干的是鸡鸣狗盗之事。
孔妈妈的目光在地上的杂物上巡视了一番。我初次见她时,她的头发已是花白,而这次,是白发苍苍。
“你跟浩浩已经分手了,你再住在这里,不太好。”孔妈妈屈尊,弯腰替我捡起了那卷彩带。
第三十四话:事情已败露
“可以改天吗?”我径直往门内走,为什么众人要赶在同一天对我不起。
“改天就晚了。”庄盛粘在我的左右,“毕心慧,马喜喜知道你挖她墙脚了。”
我立定脚步。
庄盛明哲保身:“我事先声明,我是在她知道了以后,才知道的。毕心慧,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事儿,你干得可真不地道。”
庄盛和马喜喜因为在“合璧”碰上了一面,所以在MSN上再一碰,也就自然而然说上了话。而不幸的是,这二人的共同话题无非三个字:毕心慧。而更不幸的是,庄盛班门弄斧,非要在马喜喜的面前来议论我的是非,“宾利男”三个字一出,马喜喜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对庄盛声明:那他妈是我的人。
“看来,她还没找你算账。”
“看来,我是要变孤家寡人了。”无巧不成书,孔浩和马喜喜在这同一天与我的关系变了质,“庄盛,也许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No.1了。”我绕到庄盛背后,揪了一把他的小辫儿,随后走入了“合璧婚庆”。
马喜喜如同对待王墨般对待我,按兵不动。我三番两次想给她打电话,却始终按不下那通话键,我也想打给周森,至少给他通风报信说“事情已败露”。庄盛一整天密切关注我,兼出谋划策:“别冲动,小心不打自招,越抹越黑,你要争取以静制动。”于是我索性也没有联络周森,免得更好似我背着马喜喜,跟他串通一气。
“合璧”今天没有婚礼,难得的是连个上门洽询的人也没有。有工作人员正在剪辑周末两场婚礼的录像,喜庆声间断传出来,倒也令气氛不至于萧条。老板夫妇在周末的劳碌过后,今天双双缺席,庄盛背着手溜达来溜达去,权充监工。途经我的位子,他俯下身来:“毕心慧,想想看,我们应该把这儿装潢成什么样儿?”
第三十五话:变质
孔浩和李真并无出轨的举止,他们二人只不过是边走边说,肢体上井水不犯河水。之前我已将车泊在了远处,这会儿我徒步尾随着他们,越跟越近,直到听见李真字正腔圆的邀请:“等你回来,我请叔叔阿姨去吃素斋。”孔浩到底还是感觉到了我,倘若在如此近的距离,他还捕捉不到我的存在,我会毫不犹豫否认我们已恋爱五载。他猛地一回身,面前站着面色惨白的我。
孔妈妈虽不是绝对的食素者,但嗜好吃素却是不争的事实。
“心慧。”孔浩的声音完全发自肺腑,特别悠长,特别深邃。如果这会儿画面中没有李真的介入,我会以为孔浩对我的这声呼唤,道尽了他这三日来对我的思念。
“反正在哪儿都是等,还不如在这儿等。”我如小鸟般依偎向孔浩。
孔浩紧绷的神经得以松弛,以至于扯着他两边的肩膀都塌陷了。“我们走吧。”孔浩一步跨向了我。
李真刹那间灰头土脸。姑且不论真假,我第一次见她时,她还是孔浩的同事,而第二次,她则是孔浩的朋友,到了今天这第三次,她俨然已具备了公然与我抗衡的苗头。“孔浩。”她不自量力,以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留住大活人一名。
“明天再说吧。”在这一场微不足道的战役中,孔浩让我大获全胜。
孔浩边走边攥住我的手,包得密不透风。“你还爱我吗?”我问孔浩。迄今为止,我从未问过孔浩这么**裸,同样也是这么真假难辨的问题。“心慧,我爱你。”孔浩的一脸肃穆不亚于任何一场婚礼中的主角。
第三十六话:疯狂
老板娘闻声也杀出了办公室:“什么人?郑小丽,报警。”
庄盛拦下郑小丽伸向电话的手,随后恭请着老板夫妇回了办公室:“我有要事要和二位谈谈。”
“周森的事,我只说一句。”我一步跨向马喜喜,“他知道王墨了,从广州回到北京那天,他在你家楼下见到了你和王墨,所以他才会找我,跟我诉苦。”不可否认,马喜喜的盛怒令我畏缩了。虽然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周森有丝毫“诉苦”的迹象,但我终究是不能对马喜喜说周森他找我是为了给我送鱼,之后他还与我并肩作战同孔浩抗衡,并将马喜喜垂涎三尺的宾利任由我差遣,甚至,他还吻过我,说喜欢我。
“这是一句?”此时,与其说马喜喜是在责怪我,倒不如说嗔怪,“你这是好几句。”
“王墨的事,……”我不愿在周森的问题上恋战。
“说不定我跟他要玩儿完了。”马喜喜蹲下身,收拾一地狼藉。
“他有真凭实据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没了信任,就等于什么都没了。”马喜喜会做糊涂事,但不代表她是糊涂人。
“喜喜,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吧?”我比王墨更深知马喜喜的行踪诡异。这其中理应不牵扯周森,毕竟周森跟马喜喜打得火热时,王墨是无知无觉,而这会儿他们理应疏远了,王墨没理由警惕性突然萌芽。况且,之前马喜喜要我做她的时间证人时,事实上我可以证明的,却是周森与此无关。
“你猜也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