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沉一笑,「太子有几斤重,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他虽然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可是也还没本事写出那徉的一篇策略。
「喂,你答应过我,让轩弟上朝听政的。」
「你紧张什么?莫非怕我食言?」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佯装伤心的叹了口气,「墨柔,你这言论其伤我心。」
叹息着说完,他懒洋洋的起身,光裸的后背顿时呈现在苏墨柔的眼前。
只见一个花纹顺着他的后背直没腰底。
她忍不住伸手,在那花纹上摸了模。不像是纹身,倒像是胎记。
傅东离回头,性感一笑,「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她瞪他一眼,小声道:「你后背上的这个是什么?」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
未等她看清,他已经套上软袍,漆黑的长发顺着后背披落下来,仅仅是背影,也如此迷惑着人。
她不敢再看,怕心再度沦陷。
别过眼,她慢吞吞起身,将中衣穿上。
己经穿好衣裳的傅东离见她很笨拙的系着衣带,不禁笑道:「果真是个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衣裳也穿不好?」
说着,凑到她面前,细心的接过衣带,帮她系了起来。
苏墨柔脸红,很想说,不是她不会穿衣服,而是不太习惯穿古人的衣服,平日里都有宁儿帮忙打理,如今那丫头不在,她就只能靠自己。
不过,这男人明明是个被人伺候习惯的主子,眼下,他却如此认真的,像打理一件艺术品般,小心翼翼的服侍她起床更衣。
心没来由一阵狂跳,她想驱赶这种心慌感受,可耳根子却不受控制的发热。
房门适时被人敲开,走进来的是洛梅,她手中端着热气氨氮的汤药。
她一眼就看到自家大人正纤尊降贵的帮人穿衣,眼底的柔情绵延,那是她不曾看过的表情。
偏偏被他如此小心对待的人,却是那个曾经被她不屑一顾的七公主。
似乎被这一幕刺激到了,洛梅眼底迅速蓄满醋意,仿佛苏墨柔砧污了她高洁的主人。
端着汤药走到床边,趁对方不备,她故意将汤药洒出,泼向苏墨柔。
突来的灼热令苏墨柔低叫一声,那刚熬好的汤药烫得她手臂一片殷红。
傅东离见状,反手,想也不想的给了洛梅一个重重的耳光,抬腿,一脚将她踹到一边。
又立刻紧张的抓起苏墨柔的手臂细细打量,「痛吗?」
她心有余悸,看着红肿一片的手臂,想起自己这些夭的遭遇,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又是浸泡寒潭,又是被汤药烫伤,老天是存心整她是不是?!想着想着,竟不争气的冒出两泡泪花。
傅东离心底一抽,感觉比烫到自己还难以忍受。
他小心的用指腹摸了摸已经烫出水泡的手臂,眼底一冷,瞪向摔倒在一边的贴身侍女,怒道:「没用的东西,自己滚出去领三十个板子。
洛梅没料到一向待自己不薄的主子竟会如此心狠的责罚她,心底委屈,她用力咬着唇,似在维持着自己一向的骄傲。
苏墨柔见状。拉了拉傅东离的衣袖。「算了,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她宽容以德报怨,而是她不想再得罪人而连累了身边的人,柳贵妃的事给了她很大的警惕,她宁可忍一时之气,也不要树立更多的敌人。
他却不理会她的求情,脸上依旧布满狠炭,对一动不动的贴身侍女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还不滚出去领罚?」
洛梅欲言又止,却在对上他决绝的眼神时放弃了挣扎,她起身,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你如此对待洛梅,只会让她更加恨我。」
傅东离回头,冷笑一声,「就如你以前说的,养的狗如果不听话,就该好好教它们规矩,让它们不敢再狗仗人势,当着主人的面也敢耀武扬威。
苏墨柔突然觉得这样的傅东离很可怕。
她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语,他就这么放在心底,然后拿来提醒她。
他却在这时抓紧她的手,在她耳边喃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过,你服从干我,我会护你周全,这句话对你,永远有效。」
刺骨的疼痛,让洛梅原本娇俏的脸上呈现一片惨白。
领受三十大板之后,她是被人抬着回房的,身后是正门血肉模糊,掌板的人大概是受了上面的指示,下手非常凶狠,几乎没留一点情分。
她无法接受主子为了别的女人如此责罚她,当板子一下一下落到身上时,她脑子里想的,全是男人那冷漠的表情,以及他眼底无法掩饰的怒意。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奢望大人的垂爱,可是十几岁便被买到他身边为奴,这么多年来,他的宠爱,他的纵容,已经让她的一颗心彻底沦陷。
大人是疼爱她的,否则,他不会亲自教授她武功、习字,在她打碎他最心爱的玉如意时,只是轻轻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那不过是个小玩意,坏了就坏了。」
丞相府的人都知道她洛梅是大人身边的红人,每个人也都深信不疑有朝一日,她会被大人收入房。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为了一个苏墨柔,那个大人曾经不屑一顾的女人,她竟要承受这样的毒打。
狼狈的趴在床上,身后不断袭来的痛楚几乎让她昏厥。
为了大人,要她死可以,为什么大人要这么对她?
她死死的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房门被人推开,光线顺着门缝射了进来。
她抬眼,看到一片金光之中缓缓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挺拔俊美,潇洒态意,一身洁白的衣袍,更将他的尊贵之姿彰显得如同滴仙一般。
傅东离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洛梅,修长的手掀开她的衣袍,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半喇后,吐出不带温度的两个字,「疼吗?」
洛梅闭了闭眼,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在下泪水,她双拳紧握,硬声道:「大人的责罚,就算是疼,奴婢也会忍着的。」
他轻哼一声,「那么你觉得,我为何要责罚你?」
「奴才不知。」
「看来三十个板子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她浑身一颤,想要辩解什么,却发现满腔的委屈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傅东离垂视着她,道:「当年我从妓院把你解救出来,让你从无到有,给你诸多特权,这一切,全是为了奖励你的一片赤胆忠心。可是……」
话锋一转,他冷勾起她的下巴,「这些特权中,并不包括你对我的算计和任性。洛梅,希望你明白一点在我面前,你是没有立场放纵任性的一旦你的行为超过我容忍的底限,我想,你也就失去留在我身边的资格。」
「大人,不要赶我走。」
「赶与不赶,取决千你的表现,如果你不够聪明,那下场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她死咬着嘴唇,央求道:「大人,请原谅我,我以后…不敢了」
傅东离冷笑一声,慢慢松开她的下巴,「希望你能真正的明白今夭这顿责罚背后的意义。」
说完,他优雅的负着手,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洛梅才将脸埋进被子里,失声痛哭。
苏墨柔是趁着傅东离不注意时,偷溜回皇宫的。
因为她的身体受了冻寒本来就很虚弱,再加上被洛梅故意烫伤,按照傅东离的意思,她该留在丞相府中再住上一些时日。
可是,傅东离不怕传出去不好听,她可是很怕的。
幸好涂了他不知从哪生出来的药膏,她的手臂没有那么疼了,药效直比现代的珍珠药膏还神奇。
临走前,她还偷偷将剩下的药膏也一并打包,反正以傅东离富可敌国的程度,应该不会在乎送她这点药膏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走衰运,刚踏进宫门,还没回到明月宫,就很不幸的,与一向视她为死敌的柳贵妃撞个正着。
对方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依旧穿得华美雍容,浑身珠光宝气,头上插着金步摇,金光闪闪的好不夺目。
见到她,柳贵妃原本恬淡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炭气。
苏墨柔不想和这种小心眼的女人起争执,便象征性的向对方行了个礼,打了声招呼。
柳贵妃冷笑了一声,「公主这副兴匆匆的模样,该不是刚从宫外回来吧?」
「娘娘多想了。」
「哼!现在这宫中,谁都知道公主连续几日未归,其实是留宿在丞相府里,果然是没娘教的孩子,堂堂公主竟如此不顾礼法。」
闻言,苏墨柔立刻沉下了验。
她冷笑一声,回敬道:「娘娘,您将话说得这么难听,究竟是介意我留宿宫外呢,还是介意那个留我的地方,是傅大人的府邸?」
柳贵妃脸色一变,不客气的指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是大是小,与娘娘并无关系吧,若娘娘真想为这事讨个说法,我也不介意您告诉给父皇知道,不过这样一来,恐怕还会惊动傅相爷,到时候是谁讨不了便宜,娘娘心知肚明。」
她这话正中柳贵妃的要害。
她敢得罪任何人,唯独不敢得罪傅东离。
苏墨柔就是看准这点,才搬出他来压她。
果不其然,柳贵妃不敢再刁难,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带着两个官女转身离去。
她暗自松了口气。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如果柳贵妃再没完没了的找她晦气,她还真应付不过来。
回到明月宫,就见宁儿正在细心安抚太子。
苏靳轩几日没看到皇姊,脸色不太好看,今日又来明月宫找人,从宁儿口中得知皇姊不在,小脸绷着,一副被谁欠了八百万两不还的模样。
苏墨柔刚踏进寝宫,就和转身要走的太子撞个正着。
当他看清楚撞到自己的人后,原本低落的小脸顿时一亮,亲昵的抓住她的手。
「皇姊,你回来了?」
「轩弟,你怎么在这?」
宁儿在旁回道:「公主这几日不在宫里,太子殿下可是想您想得厉害,一有空就到明月宫里瞧瞧您回来了没有。
她蹲下身,捏捏太子娇嫩的脸颊。
苏靳轩听了,立刻露出担忧的模样,
明月宫里瞧瞧您回来了回来了没有。
「原本有些严重,不过看到轩弟,皇姊的病就全都好了。
「对不起阿轩弟,皇姊前几夭生了病,所以一直都住在宫外。
小手贴向苏墨柔的额头。「皇姊病了?严重吗?」
小孩果然是疗愈系的,她紧绷了多天的心情,看到这粉雕玉球的小家伙后,瞬间变得大好。
宁儿扑味一笑,「公主您可真会说话。」
苏靳轩也眨巴着大眼睛,认真道:「那我以后夭夭陪着皇姊,这样一来,皇姊就不会生病了。」
哎呀,真是个可爱又贴心的好孩子!
她母性光辉大发,把讨人喜欢的小太子一把拉进怀里又亲又捏。
宁儿似乎早就习惯这样的情景,捂着嘴偷笑个不停。
苏靳轩一点也不介意皇姊把他当玩具,被她抱在怀里,他感觉非常开心。
他喜欢皇姊,她对他的疼爱,胜过这宫中的任何一个人。
「对了轩弟,皇姊告诉你一件事,再过不久,父皇就会允许你入朝听政,一旦入了朝,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多与朝中大臣商议,虚心求教,切不可因为自己是太子就肆意妄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