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珞露出邪气的坏笑,“小满,你这是在责怪本王对你太过宠爱了?”他叹了口气,佯装为难,“可是本王这府里除了你,就半个侧室也没有,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了本玉对你的疼爱,那本王只能勉为其难的再多纳几房侧妃,在你无法满足本王的时候,也有其他选择。”
闻言,她立刻不高兴的嘟起嘴,着急的嚷道:“谁说我满足不了你,三哥,我不准你纳侧妃,你只能疼我一个。”
话音刚落,就听两旁伺候的丫鬟捂着嘴偷笑。
东方珞也难掩唇边的笑意,说:“哎哟,你这丫头可真不知羞,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对夫君管东管西,还不准自己夫君纳妾娶妃,好霸道啊。”
容小满被他调侃得红了双颊,难为情的在桌底下轻踹他一记,低头,嘟着嘴闷闷的扒饭。
旁边已将一大碗牛肉吃光的阿宝,见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便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她。
她伸出手,在阿宝的头上摸了摸,委屈的抱怨,“阿宝,这王府上下就你对我最好,你瞧,他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
阿宝见她向自己诉苦,更加卖力的讨好她,甚至还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腿上。
东方珞看得吃味,瞪了大白狮一眼,似乎在对它说——小满是本王的女人,你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
阿宝斜了他一眼,继续讨好的在容小满身边打转,摆明和自家主人争宠到底。
最后,醋劲大发的东方珞拎着阿宝肥大的耳朵,一脚将它踹出厅门,可怜的阿宝只能仰着脑袋,对着天空吨嗽吼了两声,无可奈何的转身走开。
再打发了伺候的几个丫鬟,东方珞一把将容小满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佯装恼怒的捏捏她脸颊,“你再伙同阿宝气我,我就把它宰了吃。”
“分明是你先气我的。”
“我怎么气你了?”
“你……你要纳妾娶妃。”
东方珞大笑,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如果我真(的谁都好,早在三年前你弃我而去时就娶别人了,又何必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等到今时今日?”
“三哥,那以后咱们成亲了,你会再娶别的姑娘进门吗?”
“嗯,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再随便弃我而去,惹我伤心难过,我就娶十个八个漂亮姑娘回来气死你。”
容小满立刻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声承诺,“我不走,这辈子我就留在三哥身边,哪都不去了。”
他心满意足的将她圈进怀里,“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两人开心地卿卿我我好一会,卯时刚过,不得不进宫上朝的东方珞,又在她耳边交代了好半晌,才依依不舍的坐进轿子离开王府。
用过早膳之后,容小满便像往日一样跑进自己的炼药房,按照之前从宫中得来的那本医书记载,开始忙着配制丹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薛管家不断用衣袖擦着额上的薄汗。“容姑娘,祥公公带着圣旨来王府,让你去接旨呢。”
容小满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指指自己的鼻头,“让我去接旨?”
“是啊,容姑娘,你快换身正式的衣裳去接冒吧。”
带着满腹狐疑,她急忙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裳,在薛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前厅,就见太监总管祥贵正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着热茶。
见容小满急匆匆跑进来,祥贵放下茶碗,双手恭恭敬敬的捧起圣旨,起身道:“容小满接旨。”
半刻不敢耽误,她急忙双膝跪倒,伏首接旨。
祥贵展开圣旨,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出朝廷罪臣贺子昂之女贺歆儿尚在人世,且改名换姓为容小满,由于罪臣贺子昂当年涉嫌监守自盗北岳镇国之宝洪荒帝匙,为求其下落,现将贺子昂之女拘捕,立即送押皇宫审理,钦此!”
容小满错愕的抬头,满脸惊惶。
是谁揭穿她的真实身分?为什么皇上竟会亲自下旨,趁三哥不在时,将她缉捕归案?
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朝明宫内,年轻天子东方曜正半倚在软搧上,轻合双眼假寐。
榻下跪着两个小宫娥,一人一边的正替皇帝捶腿。
没多久,太监总管祥贵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轻声在皇帝耳边道:“陛下,三王爷已经打伤十六名御林军,嚷着要见陛下一面呢。”
闻言,东方曜并没有睁眼,不过漂亮的唇瓣却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让他折腾去吧,朕养了五千多名御林军,就算老三的功夫再怎么厉害,朕就不信,他能一口气将五千多人全都打倒,你去外面看着,若有什么动静,再来禀告。”
祥贵应了一声,赶紧转身跑出朝明宫继续探听虚实。
大约过了一位香的时间,祥贵又跑进来,小声道:“陛下,王爷连续和三十五个御林军对峙,似乎有些体力不济,现正坐在朝明宫门口喘气呢,不过王爷他一边喘,一边……”
东方曜终于睁开双眼,轻哼地问:“一边什么?”
“奴才不敢说。”
“说吧,朕赦你无罪。”
祥贵犹豫了半晌,有些为难道:“王爷指名道姓的叫着陛下的名讳,在那里大骂呢。”
“哦?”东方曜饶有兴昧的挑起眉,唇边笑意未灭,“给朕说说,老三都骂朕什么了?”
“王爷说,皇上是非不懂,善恶不分,恩将仇报,必遭天谴。”
“这老三果然是个不怕死的,既然他想折腾,那就让他继续折腾吧。”说着,顺势起身,对两个跪在榻前的小宫娥摆摆手,让她们暂且退下。
待她们离开之后,东方曜拿起一迭奏折,慢条斯理的看了起来。
祥贵叹息。皇上不由分说的就将三王爷最宝贝的容姑娘给抓进宫,偏偏三王爷又是个火爆性子,下朝后回了王府,得知容姑娘被抓进皇宫,当即便冲来皇宫,气急败坏的要见皇上一面。
可皇上却下了令,坚决不见,甚至还召集大批御林军在朝明宫门前严加防守,绝不可以让三王爷趁机闯进来。
难为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里外不是人,一边是皇上,一边是皇上的亲弟弟,若是得罪了一边,以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就这么折腾了半日,东方珞似乎也真的累了,打又打不过,骂又没人理,最后没法子,只能怒气冲冲的离开皇宫。
当祥贵将这样的情况回报之后,当今天于坐在书案后,一边看折子一边笑,心情非常好。
祥贵知道,主于这么折腾自家么弟,也是事出有因。
话说,几个月前,三王爷带着容姑娘来宫里向皇上索要赏赐,结果却偷了负责监管藏宝库太监身上的钥匙,搜刮走不少皇上精心收藏的宝贝,虽然皇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可将这帐记着呢。
东方曜本以为折腾一整天的么弟会知难而退的待在王府,没想到夜半时分,已经睡下的他突然警觉的闻到一股陌生的气息。
他动作迅速的拉开床帐,挥手之间,室内的蜡烛就被他点亮三支。
烛光亮起时,他清楚看到身穿侍卫服装的么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悬着的一颗心因为看到熟悉的面孔而稍稍落下。
不过很快,他就沉下一张俊脸,骂道:“你知不知道没有圣旨就直闯禁宫,犯的可是杀头重罪?”
东方珞眯着眼,气呼呼地反驳,“我若不用这种方法进宫,又怎能顺利见到皇兄一面?”
“为了一个容小满,你甘冒杀头重罪来见朕,值得吗?”
不理他的质问,东方珞急问:“皇兄,你把小满关在哪里?”
“然后让你去劫人吗?”
“哼!没想到皇兄居然如此无情,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肯放过。”
“救命恩人?”东方曜睨了他一眼,“你似乎还隐藏了她的另一个身分吧?老三,你处心积虑的将她护在你的羽翼下,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朕赐婚,是不是以为只要她嫁进安乐王府,成为你的王妃,朕就不会计较她罪臣之女的身分,饶她一命?”
“皇兄,罪臣之女这身分是不是太早下定论?别忘了洪荒帝匙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在没有证据确凿证明贺将军监守自盗前,小满是无罪的。”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早就查到容小满就是贺歆儿的事了?”
东方珞闭口不答,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己的皇兄。
东方曜哼笑一声,“这些年来,朕一直由着你任性跋扈,是念在大家好歹是同胞兄弟。可是老三你别忘了,于私,你是我弟弟,于公,你却是我的臣子。
“你明知道容小满是朝廷钦犯,却隐匿不报,你身为刑部之首知法犯法,朕已经法外开恩一次,没想到你冥顽不灵,连朕的寝宫也敢闯,难道要朕连你也一起关进天牢才肯罢休?”
“皇兄,我是生是死,不过就是你一念之间的决定,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说,小满是无辜的,当年的她只是个孩子而己,你又何必对她赶尽杀绝?”
“她无辜与否,你又是从何判定?”
“小满的手上根本没有洪荒帝匙。”
“就算她有,你觉得她会老老实实的交给你吗?”
“如此说来,你是非要将小满杀了才肯甘心是不是?”
对于弟弟气急败坏的诘问,东方曜冷笑提醒,“老三,有些事朕可以当成小孩子耍任性不和你一般计较。但你要是再针对这件事争论不休,朕不会再念及彼此的情分,继续由着你使性子。”
东方珞突然脸色一冷,嘲弄道:“你这人就是这样,为了这个帝王之位,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个人的得失,难怪当年素珏会在你登基时毅然决定离开,因为在这世上,你最在乎的就只有你自己和这个宝座。”
素珏这个名字似乎是东方曜的禁忌,他俊容一冷,甩手,一耳光便抽到弟弟的脸上。“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没命,马上给朕滚出这里!”
东方珞没有滚,而是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如果你今天不让我见小满,我就如你所愿的死在这里好了。”
东方曜有心想要治他个夜闯禁宫的罪名,但看着弟弟那不屈不挠的样子,终是没能狠下心。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起来吧,跪在那里真是碍朕的眼。”
“我要见小满!”
他被三弟的执拗气得真想一脚踹过去。
想了想,东方曜从床边摸一块令牌丢到弟弟面前,“贺歆儿是朝廷钦犯,人现在关在天牢,在没查到洪荒帝匙的下落之前,休想将她带出皇宫。如果你真想救她性命,半个月内,找出洪荒帝匙,否则……”他眼底泛着寒光,“半个月后,朕会亲赴刑场,监斩贺歆儿。”
东方珞没吭声,一把抓起地上的那块令牌,头也不回的,转身踏出朝明宫。
拿了御用令牌后,东方珞一头冲进祥贵的房里,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太监总管揪了起来,火冒三丈的让他为自己带路。
天牢是个阴寒之地,一年四季看不到阳光,所以空气,中充斥着呛鼻的霉味。
每当向那长长的台阶走下一步,东方珞心头就跟着泛起一阵酸楚。
他的小满竟然被人关在这样的地方,这会让她勾起多少痛苦黑暗的记忆,他简直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