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水月小时候最喜欢看格林童话,因为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最终都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所以她一直幻想她也可以变成童话世界里的公主,期待王子的到来,直到有一天,有个叫上官尧的男生说:“做我的女人吧,我喜欢妳!”
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属于她的王子,开始作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象和他手牵着手,在阳光下漫步,一起吃冰淇淋,一起面对未来的喜怒哀乐。
只因为那个叫上官尧的男生,敲开了她封闭已久的心门,让她懂得去爱,习惯有他的存在,像天底下千千万万个喜欢织梦的女生一样,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
但童话终究只是童话,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的平静……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两人在天台上一起吹着午后的微风,感受阳光的洗礼,他帅气的笑脸和孩子般无辜的眼神,已经成了她午夜梦回之际唯一的影像。
他把她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吻着,不停的呢喃,“我喜欢妳……水月……水月……做我的女人吧……”
“尧……上官尧……”
“水月……”他的笑脸渐渐变得模糊。
她拚命想抓住他,可是他却越走越远。
“不要……不要离开我……”
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跳快得让她几乎把持不住,额头渗出冷汗,无神的双眼此时更对不到焦距。
凌水月不禁苦笑,这么多年了,梦境依然那么清晰,可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尧带她去那间小小花房后,他就从她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了。
她每天中午还是像个傻瓜似的在学校的天台上守候着,每天准备不同的午餐菜色,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再看到他俊美的身影。
可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望穿秋水,等到心也碎了,上官尧却一次也没出现过,就连那间玻璃房,也像被遗弃的孤儿似的,从此无人照料。
校内对他的传闻突然间静止了,好像上官尧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白金学院过似的。
她暗地里偷偷观察着学生会的一举一动,以南宫雅然为首的学生会成员,每天一如既往的到学校处理公务,只不过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不曾在任何一场大型的公开活动中,看到上官尧这个人。
关于上官尧所有的消息都被彻底封锁,有一次她曾鼓起勇气,趁着学生会的风纪部长靳司泽到各个班级检查时,偷偷向他打探上官尧的下落。
她的这个举动显然让他感到些微诧异,不过他很快便露出一丝诡异的浅笑,说道:“小学妹,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打探的好,用心读书,万一被当就惨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他用一句话就挡了回来。
过了一阵子,凌水月又变回从前那个见人就怕,唯唯诺诺的乖乖牌,每天按时上下课,安分的生活着,碌碌无为的毕了业。
她相信在白金学院里没有人会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毕业后,向来没把她当成女儿看待的父母,直接丢给她二十万,让她出去自生自灭,他们认为抚养的义务已经完结,从此以后最好河水不犯井水,老死不相往来。
突然之间她要忙着找工作,又要忙着找房子,生活变得一团混乱,二十万很快就被她花光了,又没有亲戚朋友可以依托,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只好随便找一家小公司就职。
薪水虽然不高,但每个月都准时发放,有时甚至还可以预支,几年下来,她的生活倒也逐渐趋于平静。
只是她心底的某个角落依旧空荡荡的,像是少了点什么,始终无法填补。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接近上班时间,她正想起床梳洗,床边的电话适时响起。
她一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正在核对她的身份。
“没错我是凌水月,呃…….凌耀祖是我爸爸……”
她耐着性子听,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双唇也不自觉的开始发抖,拿着话筒的纤臂开始发软。
“你……你是说……我爸爸以公司的名义帮人做担保,现在对方跑路了,所有债务都要由我爸爸一个人承担……”
离家这几年,除了逢年过节她会被叫回凌家吃顿饭,其余的时间她都独自一人在外生活,她不会争也懒得争,这样的相处模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根深蒂固了。
虽然在她的印象中,从小到大父亲从未关心或安慰过她,可骨肉亲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所以乍听这个消息,她仍难掩担心。
“凌小姐我想妳可能误会了,事实上……妳父亲欠下大笔巨款,而且妳的家人都已经离开香港,我派人调查了一下,妳家那幢房子目前已经转到妳名下,也就是说……妳必须代替妳父母偿还欠款……”
这段话犹如晴天霹雳,凌水月惊愕得老半天都无法回神。
接着她原本平静的人生突然变得一塌糊涂,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会莫名其妙成了代罪羔羊,而且一夕之间,她所有在法律和血缘上可称之为亲人的人,全部消失。
原本那间别野,目前已经无人居住,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卖掉,如今已剩下一个空壳子。
后来有人找上她,说是什么公司负责人的秘书,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叫做萧靖,并委婉转达了他的来意。
她父亲欠了他们公司整整五千万,父亲跑路,这笔巨额债务理所当然落到了她头上。
她无计可施,只好把别墅给卖了,又把这几年辛苦存下来的存款全部贡献出来,结果还是欠了对方三千五百万。
对方给她三个月的时间将剩下的钱还清,只不过已经山穷水尽的凌水月,哪还有多余的钱去还债。
眼看时间慢慢流逝,还债的日子也越来越接近,她担心得每天魂不守舍,工作也频频出错。
隔天就到最后的还款期限了,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阵子她一直透过仅有的线索想寻找父母和姊姊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想到那些可怕的讨债人,她不禁联想到电影中的黑社会,说不定会在她家门上洒猪血,或是砍掉她几根手指以示警告之类的。
凌水月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吓得小脸惨白,于是决定收拾东西准备先到随便哪个地方避避风头。
可是当她隔天一大早起床,准备开溜时,赫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可怕的黑衣人,表情酷得要死,眼神也冷骇严厉。
“凌小姐,今天是还债的日子,和我们走一趟吧。”
她惊恐地微启樱唇,可笑的是,她手中还持着一只为了逃难所准备的小皮箱。
连人带行李,凌水月就被这两个看起来随时有可能宰了她的男人,带到一幢华丽壮观的办公大楼。
咦?这年头黑社会还租用这种高级办公室吗?
而且里面的工作人员看起来都好专业,连工作服都是那种昂贵的国际名牌。
每个人胸前挂着名牌,有制度得不象话,一楼大厅接待柜台后面的墙上,还挂着烫金招牌“盛世集团”。
没多久,她被两个男人带进电梯,随后被拎到一间小型的会客室。
的确是用拎的没错,因为她的双脚早已瘫软,如果不借用外力,根本走不动。
接待她的依旧是那个叫做萧靖的年轻男子,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到她身边的小皮箱上,忍不住扯出一抹淡笑,“妳想逃跑?”
“我……”凌水月此时已被吓得脸上毫无血色。
她不但还不出钱,还被逮到要落跑,黑社会对付她这种欠债不还的人,手段通常都会很残忍。
一想到这里,她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明知道这个时候逃跑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本能的求生意志,还是让她不自觉向后退。
“我……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们的。”
萧靖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的翻看一下手中的资料,抬眸时,瞳孔内射出精明的冷意。
“妳欠下的金额目前是三千五百四十二万,再加上这三个月的利息,一共是三千七百五十六万,我已经查过妳的银行账户,里头连五千块都没有,妳每个月的薪水是三万八,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凌小姐,妳可以告诉我,妳还要多久才能把剩下的欠款还清?”
听到这个“天价”,凌水月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这么说……妳是还不出来了?”她用力咬着下唇,脸色苍白。
“凌小姐,我们盛世集团不是慈善机构,这笔钱是妳父亲欠下的,妳有偿还的义务,可现在的情况看来……妳似乎还不起这笔钱,对于这种情况,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解决方法,为了尽早还清债务,我想……凌小姐应该不介意到盛世集团旗下的酒店陪酒吧……”
他顿了一下,又从头到脚扫视了凌水月,目光带着几分不赞同,“虽然……”他轻咳一声,“妳的长相有一点点逊色,不过也许会有客人欣赏清纯型的……”
“不要……我不要……”
一听到要去陪酒,凌水月吓得一直往后退,直到撞上会客室的墙才停下来,她太清楚陪酒要做什么,难道她真的要出卖自己的肉体?
她害怕得转身就想跑,不料纤臂被那两个凶狠的黑衣人拉住,但他们似乎忘了惊恐的人,力气通常比较大。
她趁对方还没拉稳,行李也不要的就往会客室外面拚命冲。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萧靖愤怒的命令从身后传来,她一面担心的回头望,一面加快脚步往前冲,根本没注意前方的情况,就这么一头撞上某个高大的物体,直到鼻尖传来一阵痛感,她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就听到背后一阵嗫嚅。
“少爷……”
恭谨而畏怯的低唤,使得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原本追着她的两名壮汉,就像突然见到天神一般的卑微。
凌水月的脚步有些踉跄,等她稳住重心,回过神看前方到底撞到什么时,胸口蓦地一紧,彷佛心脏在下一秒就会从喉咙跳出来一样。
原来她撞到一个男人,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身形高挑挺拔,英俊逼人的五官此刻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冷意。
一股强烈的王者气势压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然而让凌水月如此震惊的,并不是这种君临天下的气魄,而是……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即使褪去年少时的青涩,她仍旧无法忘记,这个人……就是害她流尽眼泪的罪魁祸首。
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在意外的地方看到让她意外的人,她颤抖的伸出手,小嘴微张,喉咙紧窒,就这么大刺刺地扯住他的衣袖。
“尧……”她微弱的低唤。
好想哭,她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了,她以为两人的缘分在多年前已宣告终止,她甚至还以为发生在白金学院里的一切,不过是场梦。
而上官尧此刻却又这么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
只不过被她扯住衣袖的男人似乎不习惯被人如此放肆的碰触,本能一甩,用看着陌生人一样冰冷的目光瞪着她,神情没有往日的嘻笑和玩世不恭,只有骇人的阴沉冷漠。
凌水月整个人往一旁退了几步,小小的身子踉跄了一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她傻眼了,甚至忘记要逃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冷淡?难道他已经忘了她了?!
发现她不再企图逃跑,两名保镳随即抓住她的手臂,随后跟来的萧靖也露出前所未有的恭敬,“少爷,抱歉,这边出了点小意外,没打扰到少爷您吧?”
上官尧双瞳深远,不苟言笑,用不解的眼神听了凌水月一眼,问道:“怎么回事?”毫无起伏的音调异常冷酷。
“这位凌小姐的父亲欠公司一笔巨款后就跑路了,所以凌小姐必须扛下她父亲的债务,但她没有能力还钱,所以我建议她去盛世旗下的酒店……”
“不要!”
被上官尧当成陌生人的凌水月一脸绝望,在听到自己的可怕下场时,更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她再次看向上官尧,他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果真……他彻彻底底把她给忘了。
那个时候的他,难道只把她当成一场感情游戏的对象?她不禁在心底悲哀的猜测。
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还像傻瓜一样,每天都在悼念着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情吧。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虽然他不记得她让她伤心欲绝,但还不至于让她失去理智。
“我……我保证会努力赚钱,就算不吃不喝也会把拿到的薪水还给你们,求求你不要送我去做陪酒……我……我长得又丑又瘦,而且还不懂得陪笑,更不会喝酒,万一我……得罪了客人,造成你们什么损失……我赔不起……”
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急得眼泪汪汪,一方面难过上官尧将她当成了陌生人,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不堪命运。
她现在已经无法多想上官尧这几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求他愿意网开一面,不要把她推向无止尽的黑暗深渊。
萧靖不客气的扯住她的手腕,眼带警告,“够了!这不是让妳撒野哭闹的地方,妳知不知道站在妳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他是妳惹得起的吗?”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又万分抱歉的向冷酷的男人颔首,“少爷,属下的失职,惊动了您,我这就把她带走……”说完,就硬拉着她往前走。
上官尧面不改色,冷冷看着这一片混乱,这个激动抓着他衣袖,喊了他一声尧的女人,究竟是谁?
她娇小的身子不断地挣扎,哽咽地叫喊着,勾人的一双丹凤眼含着晶莹的泪珠,好像下一秒就会滚落。
他的心居然莫名其妙的揪在一起,好像有些疼痛,有些沉重,他……明明就不认识她,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萧靖!”
低沉浑厚的嗓音适时响起,也让走了一小段距离的萧靖停下脚步,转身恭敬的望着他,表情带着几丝不确定,“少爷?”
“她欠公司多少钱?”
“差不多三千七百万。”
“没有任何偿还能力吗?”他问话时的表情依旧冷酷。
萧靖不敢迟疑的点点头,“我调查过,她目前任职于一家小型广告公司,每个月的薪水还不到四万块,而且她完全没有存款,老家别墅已经卖掉了,目前正租房子住……”
“我……我可以分期付款,我会将每个月的薪水全部交给你们,一毛钱也不留,还可以多打几份工,早上去送报纸和牛奶,晚上快餐店打杂,还有周末……”
凌水月像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越讲越大声,“我周末也可以去当临时工,退掉现在租的房子,去租最便宜的地下室,这样一来就可以省下水电费的开销了,我……还可以一天只吃一餐,把饭钱也存起来……”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上官尧就先笑了出来,这一笑,不但让她怔愣住,就连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萧靖,也不自觉的倒抽了一口气。
“没水没电,妳晚上怎么洗澡?而且一天只吃一餐,却要做那么多份工作,妳是想饿死还是累死?”
“没关系!”一见他的态度缓和了些,凌水月打铁趁热,“我食量本来就小,如果想洗澡的话,也可以去……反正一定有办法的!”
她极力为自己找任何一个可以还钱的借口,只要不让她去陪酒,她宁愿打工累死,吃不到饭饿死,喝不到水渴死。
“好!”上官尧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如果妳想用这种方式还钱,我会成全妳。”
一听到他的保证,凌水月终于忍不住重重吐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也瞬间落下。
“少爷?”萧靖不敢置信,“这似乎……不太妥当,她欠公司将近四千万,如果等她打工还债,恐怕一辈子……”
话还没说完,已经换来上官尧一记凌厉的瞪视,他没发火,只是泠冷抛下一句,“区区三千多万,何必为难一个女人?”
“是,一切依照少爷吩咐。”
夜晚的狂潮PUB,总会聚集很多富商名流,绅士名媛。
PUB老板重金聘请几组知名音乐人,在台上演奏着不同曲风的歌曲,更增添夜晚热闹的气氛。
豪华的吧台内,打着黑色领结的调酒师熟练而忙碌地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吧台前,两名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子,修长的手都端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PUB内打扮入时、年轻漂亮的女客人不断试图用最撩人的姿态吸引两个男人的注意,可搔首弄姿了老半天,完全没无法得到两个英俊男子的目光。
靳司泽率先回过神,眼神带着些许鄙夷,轻叹一声,“这些女人真让人倒胃口。”
动也没动一下,似乎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的上官尧优雅的品啜了一口辛辣的烈酒,“她们大概觉得你看起来比较像凯子。”
“喂,你这话可有失公道,我已经尽量保持低调了,我连最喜欢的那条LEVIS限量牛仔裤都没穿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除了西装还是西装,一整个衣柜的休闲服,都是买来装饰用的,来这种地方还要担心被当成凯子钓,想轻松一下都没办法。”
听着好友的抱怨,上官尧轻笑,“那不就正好说明你的潜在魅力,是不需要名牌和金钱来包装的。”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靳司泽开玩笑的抡起拳捶向他的胸口,“幸好你当初清醒过来了,要是你真敢提前先去见上帝,就算是追到天国,我们也不会饶了你。”
每次一想起这件事,众人都忍不住心有余悸。
当年的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对上官尧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恶梦,他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车子的煞车突然失灵,紧接着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响。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一清醒,他的世界变成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陌生得让他无法适应,有个看起来危险而冷酷的男人,自称是他的父亲上官鸿图。
他住在一幢比皇宫还要豪华的别墅里,家里不但有众多的佣人,还有可以媲美军事总部的保镳和守卫。
有人告诉他,他是上官家的少爷,未来盛世集团的总裁,身份地位高贵得令人不敢高攀。
出事之后,他整条右腿都是麻痹的,做了将近两年的复健,才在医生的宣布下彻底恢复健康。
很多人事物,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医生很难过的告诉他,他因为车祸撞到头部,脑里有好几块血块,虽然已经开刀取出,但因为压迫到脑神经,连记忆也受到影响。
而后有三个很帅气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亲切的叫着他的名字,他一脸茫然,不过当他们知道他失去记忆,又表示深切的惋惜,三不五时都会来陪他,讲些以前发生过的事,希望可以帮助他恢复记忆。
这么多年来,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每天在父亲的安排下学习处理公司的业务,逐渐掌握大权,处事手段也承袭父亲的阴狠。
每次他使出最残忍的手段打击那些小公司时,父亲的脸上都会露出满足的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并非要讨父亲的欢心,而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似乎习惯这种嗜血的残酷。
他也陆陆续续从三个说是他好友的口中,得知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诸如他曾在十六岁时就已经拿下美国哈佛大学的几项硕士学位,他被死党陷害进了白金学院,而且还做了学生会的副会长……
他的人生在那场车祸之后,已经被父亲规画得不属于自己,少许的记忆,也随着和靳司泽、南宫雅然以及欧楚扬的接触中,渐渐恢复了一些。
只不过这些拼凑起来的零星片段,仍旧不足以让他忆起过去。
好友看到他伤势无碍,渐渐适应了新生活,也不再强求他一定要恢复所有的记忆,只要开心的活着就好。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当他独处时,总觉得心头有股无法填补的空虚感,某个缺失的角落,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他试过催眠,也找过心理医生,结果还是诊断不出什么。
只是他的脑海中常会不经意地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只要闭上眼,那人的五官就会变得稍微清晰,小小的鼻小小的口,精致的丹凤眼,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脑后,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怯怯的冲着他笑。
猛然睁开眼,上官尧的手狠狠抖了一下,酒都差点洒了出来。
“尧,你怎么了?”看出他的不对劲,靳司泽忍不住满脸担心。
他摇了摇头,有些逃避的笑了笑,“我想……可能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
怎么可能?!记忆深处,那个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居然会和今天早上在公司里看到的那个女人略微重迭。
是错觉吗?还是最近压力真的是太大了?
上官尧不敢多想,只要一想太多,头就会痛,他只好继续喝着杯中的酒,与好友闲聊,直到那股奇怪的思绪渐渐消失,重迭的影像化为了乌有,他才逐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