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沐湛膝下始终无子,因此当德妃被太医诊出喜脉对,沐湛相当开心,甚至下旨大赦天下,于宫中设宴三天。
然而没过四个月,龙种却意外没了,德妃一口咬定罪魁祸首便是玉金儿,说她因为担心皇子的存在会影响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才使手段害未出世的小皇子胎死腹中。
沐湛十分震怒,与玉金儿发生激烈的争执,玉金儿虽拚命否认,但沐湛因怒火攻心失去往日的冷静,不肯相信玉金儿的说词,更当场下了一道圣旨,三日后赐皇后鸩酒自尽。
当晚,沐湛产生悔意,几番思素后发觉事情有异,温婉善良的金儿根本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他暗存明日要好好调查此事,再向金儿道歉,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却传来皇后已香消玉殒的消息。
沐湛跌跌撞撞的赶到雪玉宫,只见玉金儿已经七孔流血、丧命多对,他悲痛欲绝,整个人彻底陷入疯狂。
事后他查出德妃其实并未怀上龙种,只是想藉此计策博得帝王垂爱。
不想玉金儿竟发现她的诡计,她担心皇后会在皇帝面前揭穿这谎言,才假装流产顺便栽赃陷害玉金儿。
至于那杯鸩酒也是她故意派人提前送到雪玉宫,逼伤心欲绝的玉金儿饮下。
得知真相的沐湛扶着雷霆之怒亲手将德妃千刀万剐,又命人将她暴尸荒野。
可无论沐湛有多后悔,他心爱的金儿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于是在玉金儿百日之后,他便下旨将金儿唯一的妹妹玉钰儿纳入后宫,封了小玉妃的称号。
外人或许不知原由,鬼谷毅却知道沐湛是想藉由玉钰儿那张与玉金儿相似的面孔来平抚自己对发妻的癫狂思念。
听见姊姊的名字,一向爱笑爱闹的玉钰儿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鬼谷真见她一脸沉重,忍不住心疼,便在桌子底下轻轻将她略显冰冷的手牵起,紧紧握住。
温热的力量透过手心传至她的全身,她抬头与鬼谷真对望,勉强扯出笑容,「我没事的。」
鬼谷夫人见状,忙帮着几人夹菜打破沉间气氛,朗声道:「再过一、两个月,北方就要下大雪了。钰儿,你自幼生长在南方,到对一定握不住这儿的严寒,我已经吩咐府中的裁缝,明儿给你做几套皮裘保暖。」
玉钰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笑着点点头,很感激鬼谷夫人能及时转移话题,化解她心中的愁间。
当听到鬼谷炎提及龙王宝瓶对,鬼谷毅也有感而发,「那的确是个神器,传说曾有人打开过瓶子并向龙王许愿,说是想上夭修道成仙。结果虽然不得而知,但既然龙王宝瓶的传说已流传数百年了,或许真有根据。」
「若那宝瓶如此神奇,想必沐湛更不可能轻易出借。」思及此,鬼谷炎心有余悸的续道:「幸好这次有玉姑娘鼎力相助,真弟的病才得以治愈。」
桌子底下,鬼谷真的手也握得越来越紧,玉钰儿不傻,明白那股力道道尽了他的感激。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目光中有着道不尽的浓倍蜜意。
酒过三巡后,鬼谷炎向众人提出远游的计划。一直以来,真弟的病都由他照顾,既然现在真弟已经痊愈,他也想四处走走,拓展自己的视野。
玉钰儿闻言非常舍不得,一再挽留,但鬼谷炎去意甚坚,她不禁眼眶泛红。
对她而言,鬼谷炎就像亲哥哥一样对她疼爱有加,如今无依无靠的她,对鬼谷炎的手足之情,总是难以割舍。
鬼谷炎知道她心中不舍,便安慰她自己只是出门数日,等游历够了自然就会回来。
鬼谷夫妇也对玉钰儿又哄又劝,费了一番工夫最后总算逗她笑了。
鬼谷真当下未发一言,却在宴席后带着玉钰儿参观府里的后花园。花园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清幽雅致,花园中有座莲花池,池里养着漂亮的小金鱼,在天上的点点星光映照下,湖面4出美丽的粼粼波光。
「没想到你性子刁蛮,却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世间真不公平。」回想起自己的爹娘和堂兄都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爱,他忍不住戏蟾笑道。
正拿着树枝在池边逗弄小鱼的玉钰儿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本姑娘天生丽质,自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他邪气一笑,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着她的面孔,「是天生丽质的阴阳脸吧?」
玉钰儿气得嘟嘴,用力踢了他一脚,鬼谷真敏捷的避开,趁她脚步一个不稳,将她的身子扯进自己怀中。
被牢牢抱住的玉钰儿只觉他的怀抱很温暖,即使在这清凉的夜里,依旧能感受到他那火热的体温。
「以后不准你再为别的男人哭。」看她得知堂兄就要远游的消息后,红着眼眶挽留他的样子,就算知道两人只是兄妹情谊,可她那依依不舍的可怜模样,还是让他很吃味,妒火狂烧。
她从他怀中仰起脸,调皮的娇笑,「你堂兄本来就比你好,他温柔俊俏、斯文有礼,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鬼谷真闻言,气极的俯身,对着她的小嘴狠狠吻了下去,让她被吻得差点童息,在他怀中娇喘连连。
他哼了一声,「你继续激怒我试试。」
「谁激怒你了?」
「以后也不许你在我面前称赞别的男人,这是命令!」
她虽然一脸不满,心底却因为他为自己吃醋的模样感到甜蜜不已,她淘气的朝他吐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鬼谷真用力揽着她的纤腰,在她柔软的腰间掐了一把,邪笑道:「因为你现在到了我的地盘,要敢不听话,我会好好教训你。不过嘛,你要是肯乖乖的,我就不欺负你。」
见玉钰儿瞪他,鬼谷真却毫不在意,捧起她的小脸,调戏地亲了她一下。
玉钰儿张口就咬,却被他轻易躲开,还担了捏她软绵绵的两颊,挑眉笑道:「同样的亏,我可不会再吃第二次。」
几日后,鬼谷炎在众人的送别下,背着行囊上路了。
玉钰儿虽然不合,还是不忘千叮咛万嘱咐,让鬼谷炎记得一定要早日归来。
送走了鬼谷炎,北方的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寒冷,幸好鬼谷夫人心思细腻,帮她做了好几件美丽的皮裘,她才没冻着。
玉钰儿非常喜爱这种毛茸茸的皮裘,每夭都穿着和鬼谷真四处游玩。
这天,鬼谷真带着玉钰儿来到临安颇富盛名的鹤香楼吃饭。
因为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即使玉钰儿穿着皮裘仍被冻得瑟瑟发抖,鬼谷真见她小脸惨白,便点了鹤香楼最有名的鱼香火锅让她吃了能暖和些。
玉钰儿在皇宫虽然吃过各种山珍海味,但却未品尝过这种北方特有的火锅,对这种吃法感到十分新奇。
一大锅的汤在小炉子上炖得热腾腾的,里面放了各种各样新鲜的青菜,还加了一条又肥又大的黑鱼。
鬼谷真说,黑鱼营养半富,炖出来的汤也鲜美可口,不吃可惜。
玉钰儿一边吃一边叹息,鬼谷真说的没错,没想到世间竞有这么美味的东西。
鬼谷真见她一张小嘴塞满了食物,还不忘咕哝着,忍不住笑了,心底!乏起一股柔柔的情愫。
没一会儿工夫,玉钰儿便吃得满头大汗,不停喊热,鬼谷真见她白暂的粉颇边沾了酱科,亲昵的伸手为她擦拭。
「好歹你也是宰相千金,怎么吃起东西活像饿了三天似的?」
好不容易咽下口中香喷喷的牛肉,玉钰儿抬眼看他,「有勺话说的好,相貌堂堂歹心肠,迈里遭遏宽肚囊。」她眨眼笑道:「这说的是越是不修边幅之人,心胸越是宽大。」
鬼谷真被她逗得直笑,「那你的心胸宽大到只因我说错话,就好几天对我不闻不问?」
玉钰儿脸色一红,羞恼的瞪了他一眼,「真小气,居然还在记恨。」
「怎么可能会记不住?你不知道,当你不理我对我心里有多难受,其实我……」
话未说完,荣华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在鬼谷真身边小声道:「少主,福小蛮来了。」
鬼谷真脸上本有着千丝万缕的柔情,却在瞬间化为乌有。
玉钰儿耳尖,拿着筷子不解的问道:「福小蛮是谁?」
荣华立刻开口道:「她是少主未过门的娘子。」
当鬼谷真带着玉钰儿赶回狼王府时,一道粉红的身影以极快速度朝鬼谷真飞奔而来。
玉钰儿还没有看清对方长相,粉衣女子已经像只花吻蝶般扑进鬼谷真的怀里。
「真哥哥,我来看你了,我好想你。」
原与鬼谷真并肩行走的玉钰儿被她一把挤到旁边,险些跌倒。
粉衣女子却像完全未泣意到她的存在似的,抓着鬼谷真说个没完。「我听爹爹说你的病已经全好了,真哥哥,这是真的吗?」
未等鬼谷真回答,她又自顾自的兴奋说着,还拉起他的手。「如果你身体真的无碍了,那就太好了,我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好久好久……」
鬼谷真被她东一句、西一句问个不停,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玉钰儿见两人手拉着手,他又任她靠在怀里,一副亲密的模样,忍不住踱到一旁坐下,撇撇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荣华富贵见状也无奈叹息。
直到福小蛮终于从见到鬼谷真的兴奋中平复下来,才发现不远处的玉钰儿跷着小细腿,正与荣华、富贵聊夭。
「鬼呀!」她看清玉钰儿的阴阳脸后,吓得猛然倒退一步。「真哥哥,房里有鬼!」
鬼谷真原本就有些受不了她的脂噪,这下更是把他气得脸色大变。
虽然福小蛮是鹰王之女,自幼养尊处优,可玉钰儿是被宠大的,听到福小蛮的惊呼,虽不至于把玉钰儿气得变脸,但心底难免涌起了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她起身走向福小蛮,故意将自己那张诡异的阴阳脸凑近她。
「你眼力不错,我的确是个鬼,而且还是吃人的女鬼,我最喜欢把人分尸,再取出心脏来享用。」不理会福小蛮被吓白的俏脸,她故意发出恐饰的笑声。「知道我的脸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吗?」
福小蛮吓得直往后退,因为玉钰儿此刻的表情实在很可怕。
「因为不久前,我吃了不新鲜的死尸肉,那上头有尸毒,所以我的脸才变成这可怕的样子,不过嘛……」她阴森一笑,伸出细嫩的手指在福小蛮的脸上摸了一下,「看到你,我又重燃恢复容貌的信心,因为你的肉看上去真的很新鲜……」
就在福小蛮吓得放声尖叫时,鬼谷真忍不住头痛的翻白眼,「你别再吓她了,她会当真的。」
玉钰儿嘟了嘟嘴,满脸哀怨的回瞪他,「随便说两句你就心疼了啊?既然你嫌我碍眼,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我很乖巧懂事的,不妨碍你和你未来的娘子叙旧了。」
说完,她扬着下巴哼了一声,也不理会鬼谷真满脸的无奈,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荣华和言贵两人相互对视,虽然他们很粗神经,却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玉姑娘她吃醋了!
鬼谷真原本想追过去解释,可眼前还有一个麻烦精要解决。
打发了荣华、富贵后,他冷淡的问福小蛮,「你怎么来了?」
「你不欢迎我吗?」福小蛮虽然不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但听他们的对话也知道自己被要了,可她还来不及生气,就被他严肃的口气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