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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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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小手紧抓着竹野内阳的胳臂藏身在他身后,一双惊惧的眼直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
    突然,船上灯火大亮,在刺眼的光线下,她忽然听见一道熟悉又充满邪恶的娇笑声,“阳,我没想到你会回来的那么快,船就要开了,你别管她,跟我回日本去吧!”
    当聂星再度睁开眼时,便看见樱子朝他们走来的身影……
    “樱子,你真残忍啊!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竹野内阳眯起眸,狠厉地瞪着她。
    “变?我才没变呢!变的人是你,是你破坏了我们以前良好的情分,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是你移情别恋!”樱子恶狠狠地回驳,但是,她仇视、怨对的眼神却射向聂星。
    “樱子,我是不会和你回日本的,让开!”竹野内阳眯起利眸望着眼前这个和他一块儿长大的女人。
    “不,阳,你是爱我的,都是她,若不是她,你会娶我的对不对?”樱子激动地说。
    “一直以来,我都只拿你当妹妹看。”他紧抓住聂星的手,语重心长地对樱子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倘若只是妹妹,你以前不会陪我睡觉,也不会称赞我的做爱技巧一流。”樱子像是疯了似的,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聂星闻言,身子一僵,竹野内阳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心冒出了细汗,于是低声对她说:“星星,你别误会,我……”
    “好啦!有做就有做,还解释什么?我说聂星啊!你不过是个第三者,识相的话,就乖乖的自己离开阳。”樱子冷冷地笑道。
    聂星眯起眸子,望着她与竹野内阳,苦涩地说:“你要他就拿去吧,我只要我哥哥,他没死吧?”
    “好,就拿你哥哥换他。”樱于柳眉一勾,冷冷地讪笑着。
    “你别被她骗了。”他赶紧拉住聂星,“你哥哥早就被我放了,现在也在这附近四处寻找你。”
    “真的?”聂星猛地睁亮眸子。
    “你别又被他骗了,他就只会欺骗你这个小女孩而已。”樱子立刻危言耸听的打击聂星的信心。
    “我……”聂星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星星,我如果真的要欺瞒你,就不会来救你了。”竹野内阳被她的不信任给刺痛了一下,神情悲戚地说。
    “你的话我还能相信吗?”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哈……对,不可信,他的话怎么能信呢?”樱子立即加油添醋地道:“我早说了,你这女人太蠢,最好别信他的话。”
    “樱子你——”竹野内阳浑身凝聚着杀人的戾气。
    “够了——”聂星突地大喊,随即对樱子说:“你说的对,他的话不可信,但你的话更不能信,所以,我宁可相信他!”
    “星星……”竹野内阳激动的抱紧她。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让你们一起死在这儿,做个地狱鸳鸯。”
    看见他俩这种如胶似漆的画面,樱子顿时怒火攻心,连忙大声喊道:“兄弟们开枪——”
    可是,水沐帮的弟兄们全停滞在那儿,怎么也扣不下扳机,“大小姐,他可是代帮主,除非帮主命令,否则我们不敢……”
    “你们真没用,那我自己来。”樱子气急败坏的夺下身旁兄弟的枪枝,直对着聂星开了一枪。
    竹野内阳及时护住聂星趴下,又反身抽出腰间的枪枝回击,打掉了樱子手中的武器。
    “啊……竹野内阳,你好狠!”樱子气得大叫,倏然又抢下两枝枪对着聂星猛射击。
    竹野内阳一个劲儿地护着聂星,以至于无暇反击,腰窝处不慎中弹,染红了他一身白衣,在夜间灯光下看起来特别怵目惊心。
    “不——别开枪了,不要——”聂星泪流满腮的紧紧抱住他,激动的大喊。
    这时,周遭突然出现杂杳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聂星果然听见哥哥聂云的声音——
    “你们已被包围,快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将放火烧船,让你们同归于尽。”
    “哥哥——”她又哭又笑的喊着,一下子冲击太多,以至浑身颤抖不已。
    就在这纷乱之际,竹野内阳担心自己与聂星会成为对方的人质,阻碍了聂云的调度应对,于是忍着痛,一把抱起聂星便往海里纵身跳下。
    希望他这么做可以让聂云毫无后顾之忧地发号命令,将水沐帮的一干人全数制住。
    终于……一场码头上的浩劫好不容易平息了。
    可惜的是,就在竹野内阳与聂星落海后,突然来了一道海上大浪,他们不慎被海潮卷去飘远,使得众弟兄搜救不易……
    ***
    “哥哥,他怎么样了?”
    由于竹野内阳腰部中弹,落水后又将所有的气息全都灌输给聂星,不但伤处发炎,脑部也因缺氧过久而产生昏睡状态,其昏迷指数到现在都不曾下降,令聂星着急不已,泪水都快流光了。
    “你全身都湿透了,还是先回家换件衣服再来。”
    聂云一直守在她的身旁,从她忧急的表情,与失神落魄的模样看来,他已能确定妹妹对竹野内阳用情至深了。
    “不,他若一直不醒,我就不走。”她坚决地说,仍执意坐在病床旁,看着眼睛始终紧闭着的竹野内阳,说什么她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先回去,如果真要回去,她也要与他一道!
    “星星——”
    “哥哥,你别说了,你这阵子也累坏了,反而是你该先回家休息。”她望着囚禁她哥哥的罪魁祸首,心底百感交集,“对了,别忘了叫老刘明天一早买只猪脚回来弄个猪脚面线吃,好去去霉气。”
    “吃不吃猪脚面线都无所谓,哥哥只要你好好的。”聂云不忍见她如此,极力劝说道;“先回家吧!明天一早再来,医生说了,他清醒的机率……”
    “别说了,哥,我相信他会醒,一定会醒的,你回去吧!”她带着笑容催促聂云,那模样好似竹野内阳根本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聂云看得好心痛啊!“星星,我……”
    “哥,你再待下去,他就不敢醒了,因为他关了你那么久,怕你找他算帐。”聂星仍旧带着微笑说,并以披身的浴巾轻拭着竹野内阳额上渗出的细汗。
    “好吧!那哥哥先回去了,待会儿再帮你带点衣物来。”聂云拿她没辙,只好这么说了。
    “好的,谢谢哥哥。”她望着竹野内阳微笑道:“等会儿你来了,他就会醒了。”
    “嗯!”聂云无奈的摇摇头,苦涩的回以一笑,落寞的转身离开。
    聂星看着眸子紧闭的竹野内阳,眼眶中终于溢出了泪,但她仍不忘含笑道:“你快醒来呀!从以前到现在,我们都不曾好好的相处过,你不觉得很遗憾吗?”
    见他仍不言不语,她继续说:“我是爱你的,但我知道你爱我更深,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该丢下我一个人,自己一直沉睡……”
    她摸着他满是硬茧的双手,由此可知,走上黑道一途,他费尽了不少心思与努力,练过不少子弹,因为他扣扳机的食指上的厚茧好硬。
    聂星一直摸着那厚茧,似乎它能安抚她极度不安的心,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
    她不断轻声诉说着他俩的未来,讲述着过去的回忆,渐渐地,她疲累的靠在床畔睡着了……
    不知经过多久,她好似梦见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那感觉逐渐由朦胧变得清晰,令她猛然清醒了过来!
    一张开眼,她看见的就是梦里的情景——
    竹野内阳带着微笑,那只满是厚茧的手直抚触着她的脸颊,笑容虽虚弱,却是如此真实。
    “你……”聂星眨眨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的是你?”
    “是我,你的阳。”他捧着她的脸,再看了看她还带点湿意的衣服,突地皱了皱眉,“怎么不先把衣服换掉?会感冒的。”
    泪水立刻盈满眼眶,她梗着声音投进他的怀抱,抽抽噎噎地说:“你……你真的醒了,他们还说……还说你不会醒,我不相信,死都要辩赢。”
    “还好我让你赢了,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恨一辈子的。”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好稳住鼻酸的冲动。在她面前,他不能哭,因为他是她的依靠。
    “对,我还会捶你一辈子。”她又哭又笑的说,紧抱着他不放。
    “你……你没事吧?”竹野内阳抬起她的脸,柔情款款地问道。
    “怎么会有事?你把所有的气都给了我,才会变得……变得……”聂星吸了吸气,直到现在,她都还不太敢相信他是真的醒了,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傻瓜,哭什么呢?我不是好了吗?”
    他勉强的想坐起来,可聂星连忙压住他,“你才刚醒,别乱动,我去把医生找来。”
    “不用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竹野内阳拉住她,硬是撑起身体。
    “来,我帮你。”聂星立刻将他的枕头放在床头,好让他能舒舒服服的躺靠着,边弄她还边流着泪。
    “不准哭了,否则我会难过的。”
    竹野内阳举起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扯出一抹笑容望着她。自从家人去世后,他头一次感觉这么满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他哭、为他忧,这是一种既酸又甜的滋味。
    “好,我不哭,不会再哭了。”她用力以手背拭去眼泪。
    “对了,水沐帮的人呢?”竹野内阳突然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哥哥不是那种会动用私刑的人。”她笑了笑,为他拉好被子。
    “那……樱子呢?”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问。
    聂星神情一震,拿着被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你还在想她吗?”
    “不,这不是想她的问题,我只是希望聂云能放过她。”竹野内阳握住她的手,诚挚地说。
    “为什么?”聂晴眉一拧,“她害我们害得还不够吗?我想,我哥已经把她交给警方了。”
    “不行!”竹野内阳震惊地坐直身子。
    “怎么了?”他的反应这么大,不禁令她起疑心。
    “她……放了她好吗?”樱子虽是水沐椿的女儿,但是,多年来,他也一直拿她当妹妹、当亲人看待,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看着她被关而无动于衷。
    “为什么?”聂星倏地站起来,眸底含着水气,“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知道,她要卖了我呀!甚至还让那些臭男人对我……对我……”说到这儿,她已是语不成句,泪水更像出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别这样,星星……”
    他伸手想拉住她,她却往后一退,让他够不着。
    “别碰我!”她哭丧着脸,那是一种心碎的痛,“你如果对她还难忘旧情,如果你还喜欢她在床上的一流做爱技巧,那你就去找她——”
    蓦地,她想起了樱子在船上所说过的话,那感觉就好像他俩才是一对,而她只是个令人憎厌的第三者!
    “不是这样的——”
    他忍着痛下床,攀扶着床缘急着要走向她。
    “不要过来——若你真希望如此,我会要求我哥放了她,让你们可以长相厮守一辈子。”泪水怎么流都好似流不完,她声音颤抖、破碎得厉害。
    “你听我说……”他忍着虚弱的体力与神志,努力走向她。
    “不听——不听——”
    聂星捂住耳朵想回头狂奔,却陡地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很明显的,是竹野内阳摔倒在地上,还撞翻了椅子。
    “阳——”她立刻奔向他,扶起他的身体,“你……你没事吧?”
    竹野内阳抬起头望着她,突然用力的扑倒她,将唇覆上她的小嘴,强势激情地拥吻着她,即使他已浑身无力,他还是用尽全身的气力压缚着她亟欲挣扎的身子。
    “嗯……”她含着泪推开了他,“你这是做什么?不爱我的话就放开我——”
    “我不爱你吗?不爱你我会为你挨子弹?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你活下去?”竹野内阳激动地道。
    “但你更爱樱子,我不要你剩余的爱!”聂星的水灵黑瞳中蓦然闪过一抹说不出的伤痛。
    “剩余?你胡说!我的爱全都给了你啊!”他扳过她的脸,目光似火的对住她的泪眼,“我向你发誓,我竹野内阳这辈子只爱聂星一个女孩子。”
    “是吗?可你老是为她说话。”她怀疑地问。
    “那是因为我一直拿她当妹妹,所以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变成这样。我也知道水沐椿才是我真正的仇人,但经过这么多年,在仇恨与养育思情的相抵触之下,我已完全没了主张。”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阳……可我在意的是你们过去的感情,她和你的关系不仅止于妹妹吧?”
    聂星是不想逼迫他,但是,女人的嫉妒心是天生的,她没办法漠视或当作不知道,若真要她忍住不说不问,他们之间仍会有疙瘩。
    他闭上眼,无奈地苦涩一笑,“当初年少轻狂,常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敢回忆的错事,我承认我和她有过不正常的关系,但……但那不是爱,我从没爱过她。”
    竹野内阳放开她,倏然坐直身子,神情复杂且疲惫的爬爬头发,“如果你真的在意我这些污点,那……”
    “不——阳……”聂星抱紧他的腰,泪流满面的说:“我虽在意你们的过去,但我更在意你的现在,你现在爱的真是我吗?”
    “傻瓜!”竹野内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不爱你还会爱谁呀?如果你真不要我这种污秽的身体,那我也只好孤寂的过一生。”
    “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不会回头去找樱子?”她抬起头试探性的问。
    “不会……如果你们能放了她,那就表示我报答了水沐椿的养育之恩,从今以后,我与他们再互无瓜葛。”他轻抚着她的脸庞,“老实告诉我,你还要我吗?”
    “我……”
    聂星觉得热泪盈眶,看着他那张英挺依旧的脸庞,她真不敢相信,如果自己裒的失去了他,她还能活得下去吗?
    “怎么?这还要考虑?”竹野内阳哭丧着脸讪笑。
    “我……我要你、我要你,我根本就不能失去你,除非你还爱着樱子。”她再一次投入他的怀抱,满溢的泪染湿了他整片衣襟。
    他则感动的闭上眼,将她搂得又紧又牢,这辈子,他绝不准她从他的生命中消失,永远也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