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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林血珠》第二十五章 泰山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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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冬去春来,时光匆匆。

    陈野和三个老儿于二月末,赶到了洛阳东郊铁扇先生陶荣的宅第。

    铁肩先生家是个四合院,只见大门紧闭,院中炊烟袅袅。

    太阳西斜,快要沉入山谷,一片晚霞,为绿色的山峦披红挂绿,晚归的农人,驱赶着摇头晃脑的水牛,各自归家。

    陈野还未及敲门,三个老儿“呼”一下,从房头上跃进去了。

    陈野大窘,三个老儿太没规矩,他可不能跟他们一样,只好照样敲门。

    刚敲三一下,就听见奔跑声,大门“嘎”一声拉开了,皇甫霓虹娇艳的倩影,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野哥!”她激动地喊道。

    陈野顿时激动起来:“虹妹!”

    霓虹粉面通红,忽然压低声音:“野哥,你、你……你想我么?”

    陈野嚷道:“想呀,想死啦!”

    “嘘!你这呆瓜,轻点呀,不怕人听见?”

    “已经听见啦,嚷这么响,谁听不见就是聋子,野哥儿说想妹妹都快想得要死啦,那可不得了,出了人命啦……”汤四姑笑嘻嘻的声音传出来。

    霓虹羞得转头就跑。

    陈野傻笑着进了门。

    牛三、牧逸生、黄霞、汤四姑、小六子,都站在大门后丈外,笑嘻嘻看着野哥儿。

    见他进来,众人纷纷问好。

    来到大厅,正在吃喝的陶荣、皇甫敬、福敬连忙站起,只有三个老儿正忙着大吃,毫不理会。

    下人早已漆好杯盏,众人围着大圆桌,紧紧挤着,倒也热闹。

    牛三笑嘻嘻道:“野哥儿,这一趟上山如何?成效不下吧?”

    陈野心中高兴,只一味傻笑,合不拢嘴。

    他伸手往怀中模,摸出一串红宝石项链,递给了牛三道:“这个……”

    牛三大喜:“给我的么?”

    陈野脑中突然闪出个念头,得意地说道:“这是给你和黄霞妹妹的嫁妆!”

    这句话引得众人大笑。

    汤四姑边笑边道:“啊哟,野哥儿,不通不通,什么叫做嫁妆你懂不懂?”

    皇甫敬也笑道:“你这是给牛三做嫁妆呢!还是给霞儿作嫁妆?男的又何来嫁妆?又怎么能同时给两个人呢?”

    霓虹埋怨他道:“真是的,傻透了!”

    黄霞爱煞这红宝石项链,叫道:“这是给我的,牛三,你可不许要!”

    牛三道:“做你的嫁妆么?”

    黄霞脸红了:“呸,你……”

    陈野忙道:“莫争莫争。我话说不清,我本来的意思是……是……”他没词了,难以表达他心中的意思。

    “是什么呀!”霓虹催他,“快说!”

    “是……对了;是黄霞妹妹嫁给牛大哥,给黄妹妹作嫁妆的!”他好不容易说出来了。

    众人先一愣,接着大笑起来,拍掌的拍掌,赞成的赞顿时乱成一团。

    黄霞脸红得像张红布,在众人的联噪声中她也无法申辩,爬起来就想跑。

    汤四姑一把拉住了她,大笑道:“哎哟,好个野哥儿,想出了个天大的好主意,妹妹,这事好极了,有什么难为情的?”

    牛三却满不在乎:“合适合适,我牛三就听大家的吧!”

    黄霞听他这么大不咧咧的,顺口就捡了便宜,气得啐他道:“你美个什么?我不干!”

    牛三笑眯眯地说:“你不要这项链么?那我只好拿来送别的红粉知己了。”

    黄霞劈手就将项链夺了过来:“呸!厚脸皮!”

    牛三大笑:“哈,你认啦!”

    大家又轰堂大笑。

    陈野高兴得跟小孩子一样,连喝两杯酒,脸也红了。

    他又往口袋里摸,众人都蛮有兴致地瞧着他,看看还有什么宝贝掏出来。

    特别关心的是霓虹和四姑,她们知道,连黄霞都给,还少得了她俩的?

    这回,他摸出了一串蓝宝石项链,又引来了一阵惊叹声。和红宝石比起来,各有千秋,一样的瑰丽、一样的晶莹。

    牛三问:“这是给谁作嫁妆的?”

    陈野直把两眼朝四姑和牧先生身上溜。

    汤四姑高兴得又喜又羞。

    “这是给四姑和牧先生的嫁妆!”

    此言一出,又引起大笑。

    这小子又糊涂了,老是头发胡子一把抓。

    汤四姑赶忙伸手接过。喜滋滋往颈上戴。

    牧先生脸涨得通红,讷讷的道:“野哥儿,你、你可不能乱说……”

    汤四姑朝他一瞪眼:“怎么,辱没了你?”

    牧先生急得双手乱摇:“不不,姑娘且莫误会,在下……”

    牛三笑道:“好啦,这最精采的一幕要开演啦,各位可要看仔细了”

    陈野傻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串翡翠嵌金项链,高高兴兴给霓虹。

    大家又是一阵赞美。

    霓虹伸手要接。

    牛三却伸出一只手挡住了,道:“慢来,话还没有说清楚,怎么就接东西啦!”

    汤四姑、黄霞齐嚷道:“不行不行,得说清楚啦,给霓虹作什么用的?”

    陈野溜了无极叟一眼,道:“不敢说呀!”

    无极叟皇甫敬早瞧出了女儿的心思,道:“不妨不妨,你只管说,要把小女许配给谁?”

    “爹爹,你……”霓虹跺脚。

    陶荣赞道:“老兄爽快!做人就该如此。”

    陈野得到了鼓励,道:“许配给我!”

    “哈……”众人大笑。

    野哥儿这胆子也真够大的。

    霓虹把头藏到汤四姑怀里去了,她满心欢喜又太害羞。

    陶荣道:“皇甫兄,听见了么?”

    皇甫敬笑道:“听见听见,不过这得问问小女,看她愿是不愿!”

    皇甫霓虹可没料到这一着,爹爹当着大家面,竟要她亲口答应婚事,这叫她如何启口?

    不行,打死她她也说不出口。

    众人纷人催逼,要她表态。

    最后,还是汤四姑低下头,听霓虹那蚊子似的声音:“由爹爹作主。”

    汤四姑替她说了,皇甫敬便马上首肯。

    这一顿饭,在喜庆中结束,只有三个老儿唉声叹气。

    饭后,大家斟上香茗,交谈分别情况。

    陈野说在洞中学了套剑法,和金刚护身功,并在珠宝中捡了几件回来,还有两件要送给湛蓝和王晓莲。

    这金刚护身功众老都未听说过,也未详加追问。

    至于陈野走后这两三个月。江湖上却掀起了狂风恶浪。

    各派门人子弟,失踪很多,就连华山派掌门的两位师弟管锦岳、丁良山也不知下落。江湖上传言,这是南北禅宗两派暗中较量的结果,彼此相互仇杀。怨优越结越深,殊堪浩叹。

    大家议定,再过几日,奔赴泰山。

    东岳名满天下,为五岳之冠。

    四月十已陈野等一行人清早上山。

    陈野第一次登泰山,为山势的奇拔突兀,悬崖峻峰惊奇不已。

    与他从小熟悉的五台山相比,另是一番气象,使他耳目一新。

    沿途都有携刀带剑的武林人物,三三两两不等,僧俗儒道,黑道白道,可谓齐全。

    各人上山时,行色匆匆,彼此戒备,面有疑惧之色,互不招呼,只急急忙忙赶路。

    约会地点定在日观峰下,众人只能到那一带寻找。

    陈野等一行,随着入流。来到了一大片坡地,这里四周有陡岩悬崖,颇象一片谷地。

    只见人头攒动,到场者不下千人。

    汤四姑咋舌道:“啊哟,人可不少,得找个地方才瞧得见双方当事者。”

    皇甫敬道:“人多嘴杂,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

    牛三道:“走,学学人家,找个崖壁爬上去,可以鸟瞰全场。”

    铁扇先生道:“哪里还有地方,你不看看,可以站的地方都给人占去了。”

    牧逸生道:“还是混迹于人群中的好,便于出入。”

    众人俱都赞同,遂往西边走去,找个较平处坐下。

    此时,他们细看场中,只见两派主要人物已各占一方、率众席地而坐。

    只见少林、华山、恒山、九龙山、茅山、衡山各派,武当、峨嵋、青城、黄山、九华山等各派的门人弟子,各自设立了岗哨,以免被人混入。肃杀之气,已笼罩全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人已越来越多,纷纷挤往两大派的岗哨之外的空地,到处都站满了,只剩下中间大约七八丈方圆的空隙。

    “当当当当……”

    武当大派方面,敲起了一阵铜锣。

    “咚咚咚咚……”

    少林大派方面,也响起了一通鼓声。

    全场渐渐安静下来。

    武当大派方面,站起五位长者,大步走向场中。

    皇甫敬低声道:“这是武当掌门真如道长、峨嵋掌门悟清大师、九华掌门涵虚大师,嘿,何剑雄老兄、青城掌门观风道长。”

    少林大派方面,也走出五位长者。

    皇甫敬又念出了他们的大号:“少林空无禅师、华山罗义斌掌门、九龙山玉虚宫金龙真人、赛门神韩天贵,咦,这老儿是谁?没见过,怪哉!”

    这最后一人,说的是一个体魄高大、一脸傲相、两眼望天的老头。

    铁扇先生也道:“想必是位不同凡响的人物,你瞧他那目高于顶的气势。”

    陈野忽道:“瞧见么?萧老庄主也来了。”

    众人顺他所指看去,萧强和五怪客中的鲁德、罗威以及湛蓝兄妹、湛志杰夫妇、孙耘书夫妇。孙剑诗兄妹、紫鹰梁天浩、王耀祖一家,就坐在靠近少林一方的侧边。

    汤四姑偷眼看牧逸生,只见他低着头,又是满脸忧愁。

    她不禁轻声对他说:“牧先生,暂抛个人恩怨,以武林大局为重!”

    牧逸生迅速抬起头来,对她凄然一笑:“多谢姑娘,在下谨遵芳旨。”

    四姑嫣然一笑:“听四姑的,包你没错。”

    此时,场中双方已经对话。

    武当掌门真如道长以内气扬声,全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他道:“无量寿佛,正道武林派帮林立,虽说各行其是,但都以匡扶正义,锄暴安良为行道之志。不料年前玉泉山北宗祖神秀大师所遗五祖琥珀念珠,竟被南宗禅门唆使武林人强行从玉泉山夺走。佛门南宗北宗本属佛门之事,外人不便插足。但南宗有人串通武林人行此暴虐之事,不免令人齿冷。幸得太行三友张积功、罗昌铭、姜文轩三位施主,邀约了无极叟皇甫敬、铁扇先生陶荣、一指神龙何大侠、乾坤掌黄一鹤、飞叉头陀福敬等豪杰,从盗走法宝企图转移的喊人手中截下佛宝。不料扬威镖局许云彪一伙,又串同了不知名的武林人,半路又将佛宝劫走,如今也不知藏匿何方。之后,彼等又追杀支持夺回北宗佛宝的正义之土,所行种种暴行,违反天和,故武当等派几经磋商,相约双方于今日泰山日观峰下,澄清是非,替玉泉山索回佛宝,不知少林一方,是否愿当着天下英雄之面,送回佛宝,交出真凶,以了过节!”

    少林掌门空无禅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友所言,为一方之说,贫僧有几句话,也愿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向各位请教。佛门南宗北宗,数十年前确实发生过激烈争斗,但近年早已平息。各大寺僧愿奉行神秀大师的‘渐悟’之修行方法或六祖传下的‘顿悟’修禅方法,都由各僧众自行抉择,并无争吵之事。不料去年突然出了佛宝念珠被夺之说,少林至今不能明白事实真相,为此特到飞鸿庄敦请武林前辈萧施主,出面调解,消除误会,以免正道武林自相残杀,造成大劫。至于后来杀人之事,双方均有损伤,长安扬威镖局独臂金刀许老镖头、忻州富商钱达仁等等,不是也被杀了么?贫僧以为,就此事争执,难有结果,也明辨不了是非,还是请萧施主站在公道秤上,将所了解的事情真相公之于众,以正视听,不知道友以为如何?”

    真如道长道:“萧庄主既然愿加调解,就请萧庄主到场中说话。”

    萧强站了起来,大步走入场中。

    当年风尘三杰的名声可说是名闻遐迩,后来申达海、尉迟森隐姓埋名出了家,就只有飞鸿庄一枝独秀,所以名声大大超过了他的两位师兄。十多年前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事之后,飞鸿庄威名依然不堕。去年风闻飞鸿庄被焚,萧强受伤,就已震惊江湖,现在听说他今日亲自到场,要调解势成水火的两大派纠纷,不禁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喝采声有之,赞扬声有之,惊叹声有之,数千双眼睛,齐齐朝场上集中。

    萧强走到场中,双方都分别见礼,陈野等人注意到,那高大傲慢的老头,居然只向萧强点点头,并不抱拳行礼。而且,萧强与之见礼时,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惊讶。

    皇甫敬道:“好大架子!”

    牛三道:“人家必有大来头。”

    这时,萧强开始说话,场上人众忽地就静了下来。

    萧庄主声音不大,但场中诸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份内功,当真骇人。

    他道:“各位英雄,泰山大会,乃近二十年来未曾有过的大事,关系着武林安危盛衰,故老朽今日所言,极为慎重,是耶非耶,请各位公断。老朽去年曾受少林掌门大师、无极叟皇甫敬、一指神龙何剑雄各方所托,调解佛珠纠纷。当时,双方各陈事由,老朽洗耳恭听。

    少林方丈空无大师曾表示并不站在南宗一脉,只请老朽调解正道武林之纠纷,避免正道武林自相残杀。老朽详细询问了各方事情始末,发现双方语焉不详,而且词意模糊之处不少。比如说,这琥珀念珠,到底在玉泉山还是在韶关宝林寺。莫说空无禅师不知,就连护宝送宝的山东豪杰赛门神韩天贵等人也不知。那么,在晋豫边界处从韩天贵等人手中劫了佛珠的无极叟、一指神龙各位,对此也茫然不知。赛门神等人护宝,是由长安扬威镖局独臂金刀许老源头嘱托的,而劫宝的一指神龙等人,则是听太行三友之言出马的。因此,念珠到底原在何处,只有许老源头和太行三友清楚,如今许老镖头被人暗害身亡,太行三友又不知去向,生死不明,这不就成了悬案了么?那么,老朽今日问询各位,可还有将此事说得清楚的么?若有哪位说得出始终,便请到场上来。”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并向全场四周张望,瞧瞧有没有人自告奋勇。

    全场寂静无声,却在想萧庄主的话。

    接着,萧强继续说道:“老朽等了片刻,无人上来说出始末,那么,只好由老朽再说下去了。去年以来,飞鸿庄来了一伙恶人寻衅,一个是各不见经传的惩善禅师,各位,此僧自名‘惩善’,可想其为人,一个是诸位并不再生的老太婆公冶亚君,当年绿林二霸之—……”

    此言一出,全场骇然,顿时大哗起来。

    公冶亚君当年茶毒武林,以蛇蝎爪闻名于世,下手狠辣,甚至超过了太叔兆锋。以后,渐渐失去她的踪迹,想不到她并未一命归阴,依然健在,竟找上了飞鸿庄。

    飞鸿掌萧强是何等人物,他们要是较量起来,那真是一场精采绝伦的恶战。

    萧强等议论稍息,续道:“老朽曾与老太婆交手,不慎为她爪毒所染,幸得师侄紫鹰怪侠及时现身,与老太婆交手后,还未分出胜负,老太婆等人便即退走……”

    这一说,紫鹰之名,又传遍全场,再次引起轰动。

    紫鹰怪侠之名早已轰传江湖,现听肃强说紫鹰就是他师侄,而且与公冶亚君交手不分胜败,这份功力实在惊人,于是热切议论起来,许多人恨不得能及时一见。

    陈野坐在那里,听见周围的人众对他喷喷称赞,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萧强续道:“老朽何以提起公冶亚君?此事与佛珠之争不是无关么?各位,有关无关暂时不说。老朽要说的是,公冶亚君一搅,扰乱了老朽的计划。老朽以为,要弄清佛珠到底在何处,只有到玉泉山和到韶关宝林寺查询。于是老朽请任大明、鲁德两位和湛志杰、苏雯夫妇,各奔一处……”

    人众中又议论起来,觉得就该如此,对于探查结果十分关注,全场逐渐安静下来。

    萧强续道:“任鲁二位直奔玉泉山神秀大师传道处查询,该寺僧莫名其妙,答称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五祖的琥珀念珠……”

    场下听到这一点,立刻又喧哗起来。

    支持北宗的武当真如道长、峨嵋悟清大师等人面色均不好看,何剑雄更是气愤难平。

    “各位,请稍安毋躁,听老朽把话说完,乾坤剑湛大侠夫妇奔赴韶关宝林寺,那里的主持和玉泉山主持一样,不是武林中人,住持大师也觉突兀,反问湛大侠,哪来什么五祖念珠,怎么他本人从未听说过……”

    全场大哗,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支持南宗的各派人众,也一样变了脸色。

    陈野听见无极叟叹气道:“上当上当!萧庄主此举英明。”

    萧强请大家安静,接着道:“各位,老朽无意得罪各大派掌门,但事实的确如此。依老朽看来,佛珠之事子虚乌有,又何能掀起如此大浪,惊动了各大门派,牵动了整个江湖?其实说来简单,正道人士主持正义,交友以义气为行先。听说某处出了件不平事,只要有朋友相约,便会挺身而出!念珠之事便是如此。许老镖头受人所托,便约请赛门神等各位大侠,护送佛珠赴韶关,赛门神韩大侠等人决不怀疑此事有无真假,也决不会赴韶关去询问是否真有那么一串五祖留下的琥珀念珠。而何剑雄、皇甫敬等大侠,受太行三友之托,说是北宗玉泉山佛珠被强夺;请几位大侠维护正义,夺回此珠。何大侠、皇甫大侠也决不会先赴玉泉山问清有无此珠再答应助友一臂之力,于是按指定的地点,果然截住了韩大侠一行人。或许各位要说,且慢,韩大侠等人护送此珠到韶关,若有假,韩大侠等人会答应么?”

    韩天贵等人的确是这样想的,看萧强怎样解释,于是更加注意谛听。

    “……各位,老朽要说,韩大侠等人是决不会完成使命,把珠子送到韶关和住持对证的。

    为何如此说呢?是不是韩大侠等人使奸,故意不送去呢?否!韩大侠等人真心实意,要让佛珠完壁归赵。但是,何大侠皇甫大侠等人,早已在半路等着他们了,他们又怎能完成使命?

    换句话说,好比一个人下棋,白子黑子都由一个人摆放,那不是配合得很好么?说得再明白些,所谓佛珠被夺,实属子虚乌有,完全是黑道一伙别有用心之人设下的毒计,挑动正道各派,互相残杀,血染江湖……”

    这一次引起的喧哗,如海潮汹涌,各种人物有各种人物的反应,正道人物则如醍醐贯顶、如大梦初醒,如此简单的事;居然被诱上钩!内心的激动、愧疚,可想而知。

    萧强提高了声音,道:“各位,老朽话未讲完,且请安静。老朽敢说,韩大侠等人护送佛珠、何大侠等人劫走佛珠,一开始,他们并未把此件事看得很重,以为如此这般,事情便了结。殊不知有人安排下毒计,事情不仅不能了结,反而越闹越大,不可收拾,这是他们始料不及的。老朽上述有人暗中策划奸计一事,有的英雄可能不服,要老朽拿出证据。不瞒各位,老朽手中并无证据,但有一点可以证实老朽的话。请问双方对立的朋友,佛珠到底在谁手上呢?你说他藏起了,他说你藏起了,其实,你们双方都没有藏,佛珠被那伙阴谋策划者,从皇甫大快等人手中夺去,有意使双方互不信任,争吵不休,请问空无禅师、真如道长,佛珠在你们手上么?”

    两位掌门同声回答:“的确不在。”

    “听见了么?各位,老朽还要说一事以资旁证。五台山大兴寺于去年将方丈法智大师害死,改立北宗修禅法。奇怪的是,害死方丈大师、操纵这一切的,不是庙中的和尚,而是一个化名叫杜汉金的人。此人以散功炼魂丹毒死方丈,让原来的知藏法净当了方丈。这杜汉金实际姓张,与老朽有一段渊缘。当年他父亲张永年,勾结乾坤三修罗,在黄鹤楼以毒害我师兄弟兰人,被老朽大师兄一掌震死。去年张汉金在大兴寺得手之后,趁老朽外出未归,收买了飞鸿庄管家尚洪石父子,烧了老朽住屋,盗走钱财。张汉金待老朽返家后,送一张字条来,说是管家亲笔信。当时老朽未知其中奥妙,把信接过,不料当场中了此贼的蛇蝎粉。张汉金以为老朽即一命归阴,才说出他是张永年之后,特来报其父仇。各位,一个与三修罗有渊源的恶人,怎么又关心起北宗来了呢?”

    陈野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道:“萧庄主,你那管家尚洪石,现也正在大兴寺当方丈临时刺了头,没有戒疤,取名法慧呢!一伙黑道人物正是盘踞在这个寺里。”

    他的话,全场听得分明。

    萧强一惊:“野哥儿,你看见的?”

    “晚辈亲眼目睹。还有,原来被张汉金、惩善禅师威逼参与恢复北宗的原知客僧法明、方丈的衣钵侍者灵方增,已不堪惩善等人的欺凌,在知藏僧法净——就是谋害法智方丈后继任方丈的法净僧,被一个叫张有观的人以毒

    说完,便又坐了了下来。

    皇甫敬等老小,十分吃惊他知道的事情不少哇,怪哉!

    皇甫霓虹高兴已极,凑近他小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野道:“探来的嘛。”

    皇甫霓虹悄悄在他背上扭了一把:“死鬼,干么瞒着我。”

    陈野不敢叫出声,笑道:“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么?”

    “你真坏,看我以后定不饶你!”

    此时,萧强又道:“各位听见了么,这位说话的叫陈野,是大兴寺的行童,曾亲眼目睹老方丈被害死的一幕。各位,大兴寺所谓南宗北宗之争,岂不是假的么?”

    陈野又站起来道:“那个叫做公冶亚君的老太婆,就去过大兴寺方丈室外坡下由惩善和尚、张汉金他们盖的房子,她与他们是一伙人呢!就连那个为北宗劫财,闹得长安、太原不得安宁的飞贼黑飞马自飞马,也是他们一伙!”

    说完,又坐下了。

    这一番话,把刚刚静下来的人众又惹得轰闹起来。

    汤四姑牛三牧逸生等人都喷喷称奇,野哥儿为何知道如此多的内幕?

    皇甫霓虹又偷偷掐他:“你一点也不告诉我,你坏死了!”

    陈野只是傻笑,并不回答。

    萧强道:“各位,佛珠事件并不简单,有人试图兴风作浪,让武林正道互相火并的阴谋,虽未完全查清,但不是已露端倪了么?老朽亟盼今日到场的两大派,消除误会,重新携手,相互以诚相待,只有如此,才能进一步查清真相,找出使奸弄鬼的恶人!”

    他的话,引起全场掌声和阵阵欢呼。

    但是,也有人躲在人丛中咒骂;说他全是一片胡言乱语,他才是挑拨离间,混淆视听的罪魁祸首。

    但这几声虚弱的呼叫,宛如几只苍蝇嗡嗡,决遮不住千百条嗓子的欢呼庆贺。

    空无禅师当即与众人小议后,大声说道:“各位,萧庄主一番话,备使老衲汗颜,老衲宣布少林不再介入所谓佛珠之争,并愿与天下武林正道各派修好,查清真相,对付策划此等好计的恶人!”好,共同对付恶人。

    场下上千人众,听说正道各大门派当场和解,遍都齐声欢呼,****bigcat扫校,潇湘书院独家连载****表示庆贺。

    一场流血惨剧,似乎已经幸免,陈野等人也放下了心。

    就在全场众人额手相庆之时,场中奔进了一个年轻人,只见他身穿重孝,满脸哀伤。

    一进场他就大声哭喊道:“许家合家被杀,还望武当掌门以及各位掌门为许家做主!”

    场上一时又静了下来。

    真如道长道:“你是何人?”

    年轻人道:“扬威镖局许培忠之次子许彦彪,家父亡后,不料一指神龙何剑雄,于白日间送书信到镖局,约我们第二日早上在城外算帐,以报黄一鹤之仇。未料他晚上带一伙人冲进镖局后院,满门老小,均惨遭毒手,在下负伤后奋力逃出,躲在亲友处养伤,以便报此血仇。今日何贼在此,望各位前辈主持公道!”

    本已平静的人众,顿时又喧嚷起来。

    “姓何的也太歹毒,怎能灭人全家?”

    “此事早已哄传,不敢相信是真,既有许少镖主亲见,自不会是假的了!”

    种种议论,夹着咒骂,都对准了何剑雄。

    何剑雄气得大声道:“你小子全是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进了你家?有人假托我之名送信与缥局,我又怎会知道!”

    不管他如何辩解,许彦彪一口咬定,就是何剑雄杀了他全家。

    何剑雄百日莫辩。

    真如道长等人虽不信许彦彪的话,怎奈又无法驳回,均感十分棘手。

    站在少林空无禅师旁边的那个高大老头,昂首挺胸走了出来。

    “姓何的老小子,你心肠如此狠毒,若不受到报应,这世上还有公道么?来来来,待老朽将你拿下,送给许家小子报仇去吧!”

    何剑雄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狂妄!”

    老头冷笑一声:“老夫玄武子!”

    “玄武子”三字一出,全场震惊。

    这人武功高深莫测,性情古怪,是江湖奇人之一,很少有人见过他,没想到今日也来赶了这趟热闹。

    何剑雄也吃了一惊,但当着天下武林人的面,他怎好示弱?

    便道:“此事子虚乌有,纯属欺诈,你不问是非情由,信口开河……”

    少林空无禅师急忙劝道:“二位,诚如萧施主所说,其中有人挑拨离间……”

    许彦彪立即插话大叫:“大师,何剑雄那晚到镖局杀人,乃我许彦彪亲眼所见,这怎是有人挑拨呢?”

    何剑雄立即反驳道:“既然你亲眼所见,就是说你也在当场了?”

    许彦彪大吼:“我自然在当场了!”

    用么,我既然杀了你全家。你怎么又走脱了?我能放过你么?”

    “你当然不放过,你心狠手辣,欲杀尽许氏一门,我哥哥许云彪,就是惨死在你手上。

    我被你打伤,在不得已之下,抽身逃走……”

    “好啊,你跟我交手,我用什么招术伤了你?既然能伤了你,又怎会让你溜掉?”

    许彦彪一愣,随即又大喊道:“我怎知你用什么招术伤我?当时谁顾得了这些?还有你忙着追杀其他人,顾不得追我……”

    “斩草除根,既然我杀了你兄长,还能放过你去杀别人?莫非那些下人仆役的命,比你还值得杀么?简直一片胡言!”

    何剑雄的反诘,使许彦彪穷于应付,许多人对许彦彪的话,也产生了怀疑。

    这时。场中忽有人大喊:“萧老儿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他说玉泉山和宝林寺无佛珠,谁跟着他去来?他分明是站在南宗一边,瞎编一通胡话。遮掩南宗的恶行,以便……”

    底下的话无法听清,被周围的呐喊声给淹没了。有的骂他有意搅浑水,有的骂他不该污蔑萧老爷子……

    可是,这并未冲淡了场中的紧张气氛。

    玄武子并不善罢干休,指着何剑雄骂道:‘老小子,你下手也太狠毒,不管什么南宗北宗,谁都不能干此缺德减寿的事,可你还是干了,老夫今日不惩戒惩戒你,这江湖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何剑雄忍无可忍,回骂道:“你老小子不分是非,白在世上活了几十年……”

    没来得及说完,玄武子已动了手。

    只见他伸开大手,也不打招呼,一把向何剑雄抓来。

    何剑雄不敢怠慢,立即侧身闪过。

    场下人众见场中动了手,喧哗声立即又停了下来,齐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少林空无大师连忙道:“二位施主,请勿动手,听老衲一言。”

    何剑雄连忙退出圈子,玄武子却紧逼上来,他只好挥掌应敌。

    萧强担心双方的人都动起手来,那就不可收拾,也连忙来到场中。

    “二位,听老朽一言,莫再动手!”

    何剑雄又跳出圈子,玄武子只好停手。

    他朝着萧强把眼一翻:“怎么,你以为天下武林人都听你的号令么?”

    萧强道:“不敢,老朽无意于号令别人,只是不忍武林正道各派互相残杀,这有什么不对之处么?”

    “老朽向来不喜别人干涉老朽的事。飞鸿庄也不例外。”

    “老朽并不想干涉你的事,但今日情势特别,这一动上手,只怕使两大派重新卷入恶斗,你不以为然么?”

    “笑话,毙了这个心毒手狠的何剑雄,怎么又会让两派斗起来了?这不是危言耸听么?”

    空无禅师道:“施主,萧庄主之言有理,扬威镖局之事,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玄武子冷笑一声:“笑话,受害者的亲儿子在场作证。怎么算是一面之词?自古以来,杀人的凶手有几人会当众承认?大师,体要有妇人之仁,等老朽将这姓何的擒下。包管逼出口供,验明正身!”

    这时,场内人丛中,又有人高喊:“只许你南宗杀人,不许北宗报仇么?乾坤掌黄一鹤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又敢出来承认么?”

    这人又“南宗”“北宗”的乱嚷,其用心十分险恶。

    空无禅师道:“玄武子施主,听见了么,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请施主退下,扬威镖局之事,从长计议。”

    “姓萧的自恃身分高,连天下闻名的玄武子也不放在眼里,他欲高踞于各大派之上,领袖武林。各位英雄,千万别上了大当!”有人以内力嚷得全场都听得见。

    “你胡说八道,玄武子老英雄论辈份武功哪一点比姓萧的差了?玄武子老爷子决不会听萧老儿的,不信,你就等着瞧吧!”有人驳斥刚才那人的说话。

    “玄武子毕竟差了一截,虽说今日是为申张正义。但姓萧的既然能使各大派听令,当然也会使玄武子臣服,你瞧,不是罢手了么!”

    “胡说,我敢打赌,玄武子决不示弱!”

    这两人一来一往,各执一词。

    玄武子怒火中烧,他明知场下这两人的话里有意挑拨,但萧强欲凌驾各大派之上、领袖群雄的说法深深刺激了他。

    他一向眼高于顶,从不将旁人放在眼里,此次应徒弟流光剑严子钰的请求,下山来参加泰山大会,便欲显示武功以扬威。没想到出来个萧强,似乎名望超乎于他之上,连少林掌门也对他十分恭敬,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

    放眼当今武林,谁应处在这备受尊敬的中心地位,自然除他莫属。但萧强却成了今日的中心人物,这又怎能服这口气。

    风尘三杰的大名,玄武子当然听过,但他从不以为然。由于江湖中能人甚少,所以稍具功夫的,也会被庸人吹嘘得玄之又玄,其实都是浪得虚名之辈。所以,风尘三绝也不在他眼中。他从来认为,他自己是江湖第一人。

    怀着一腔怒火,他对空无禅师道:“老朽今日定要惩办这恶徒,大师不必再多言!”

    萧强的火也起来了,冷冷道:“尊驾最好别干这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错过今已少林各派可遣人查访,弄清直相.到那时尊驾再去惩罚凶手不迟。”

    玄武子道:“尊驾最好少过问别人的事,自己家中的事不就够忙的了么?”

    这话暗示飞鸿庄的变故,等于戳别人的痛处,并含有几粉讥讽。

    萧强忍不住了:“这不是谁的事,该是武林各派的事,萧某为顾全大局,只好伸手管这件事。”

    玄武子道:“你要架梁子么?”

    萧强道:“不错!”

    全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当世最著名的两大高手,话已说到这一步,看来是非动手不可了。想想看,要是两人动起手来,将会是个什么景况,又会产生什么后果?

    但人们也很想知道,这两大高手是半斤八两呢,还是有优劣之分。

    无极叟皇甫敬轻声对众人道:“玄武子老儿一点也不讲理,萧庄主不出面,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铁扇先生叹道:“今日之局,全给这老儿搅了!”

    这时,玄武子冷笑道:“好啊,既然飞鸿庄要架这梁子,老朽就要讨教讨教飞鸿掌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萧强道:“奉陪奉陪,不过今日不是时候,改日在飞鸿庄候教。”

    空无禅师道:“两位不必如此,事由扬威镖局和何大侠身上而起,待老衲问清此事,两位的过节也就不存在了。”

    不等答话,他向许彦彪问道:“许施主,你之所言,关系着天下武林的安危,并非一家一人之私事,请施主对上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立下重誓,何大侠究竟是不是屠杀施主全家的凶手。”

    这一问,全场又静了下来。

    许彦彪心中慌乱了,这对天立重誓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嗫嚅道:“这……大师,何剑雄是凶手,乃在下亲眼目睹,又何必立下什么重誓?难道在下会诬赖他么?”

    空无禅师正色道:“施主全家被屠,此仇不共戴天,施主不报此仇,何以面对令尊令堂在天之灵,若是错指凶手,令尊令堂又何能安心于九泉之下?望施主三思!”

    许彦彪浑身颤抖了,两眼射出恐惧绝望的光芒。

    空无禅师看出了蹊跷,接着道:“施主若受人所迫。也请不必害怕,少林担保施主的安全,只要施主说出实话,才对得起令尊令堂令兄在天之灵,今日到场的武林各大派,定能协助施主缉拿凶手,报灭家之仇。施主须知,此事关系太大。否则以后真相大白之日,施主又何以面对父母兄长亡灵和天下英雄?”

    这话深深刺痛了许彦彪,他惊恐地望着空无禅师,嘴皮颤抖着,泪珠大滴滚了下来。

    忽然,他发疯一般大喊起来:“我说了真话是死,不说将来也没有好下场,我不如现在就死了吧……”

    他的这几句自白,场下人众都听得清清楚楚,其中的含意已经十分明白,扬威镖局许氏一家遭屠,内中必有隐情,所谓何剑雄是凶手的话,定是天大的谎言。

    萧强开口道:“许彦彪,有话只管说,飞鸿庄愿和少林一起向你担保,决不让那些恶徒伤了你一根毫毛!”

    华山、恒山、九龙山各位掌门,也相继向他提出担保。

    许彦彪内心动摇了,他对凶徒的恐惧减弱了不少,有飞鸿庄庄主、少林寺方丈的担保,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敌人实在太可怕了,正道武林只怕没有对手,到头来自己难活命,不得好死,只会受尽折磨。然而父母大仇,身为人子又怎能不报?

    还算他良知并未泯灭,一股复仇的强烈愿望,使他不及反复思索就冲口而出:“是乾坤三修罗叫我一口咬定何大侠……

    就在这惊人的一句还未说完之际,场上突生剧变。

    一道紫影一闪,已立在了许彦彪身边,一掌将他推倒,同时举起了另一只手。

    与此同时,萧强和空无禅师也挪步移到了许彦彪身边,将他护住。

    场下人未及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不禁惊呼起来。同时,他们看到一个紫衣带黄头罩,罩上嵌有一只紫鹰的人,高举着一只手。

    “紫鹰!”

    “紫鹰出场了!他举手干什么?”

    人们轰动起来。

    紫鹰朗声道:“各位,看见了么?在下手上接住了试图杀人灭口的暗青子,这就是大盗黑白飞马惯用的琥珀珠、水晶珠……”

    场上人声沸腾,一片浑乱。

    许彦彪被乾坤三修罗所迫。昧心咬住何剑雄,指他为杀灭全家的凶手。

    紫鹰出动,接下了杀人灭口的暗器。

    想想看,许彦彪诬人是迫不得已,这不够惊人么?

    胁迫许彦或竟是凶名昭著的三修罗!

    这一瞬间的突变,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人们震动了、激怒了、受惊了,哪还有不乱成一团的?

    这时,萧强和空无大师把许彦彪扶到少林监寺空了大师和四大金罗身边,让他们确保许彦彪的安全。

    回到场上,空无禅师大声道:“真如道友并及各位掌门,今日之事暂且收场,人散后大家相聚,会商找出幕后凶手的办法,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真如道长回答道:“道友所言,贫道等人十分赞同,今日大会就散了吧!”

    这些话都以内力送出,全场人众都听见了,眼见一场火并烟消云散,滞留此地就再无意思,纷纷站起准备离场,玄武子也自觉无趣,双肩一晃,疾驰而去。

    那些心怀正义的武林人,纷纷为消弭了一场劫难而高兴。

    而那些心怀叵测、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则大声咒骂着。为正道武林不能自相残杀而失望。

    陈野、皇甫敬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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