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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朱桃桃离开家以后,温朴过了好长时间才克服了抵触情绪,硬着头皮去了朱团团的房间。
温朴原以为这时的朱团团会把床罩、枕头、毛巾被之类的床上用品都踹到地上,满面泪水地委缩在某一个床角,谁进来往外轰谁,哪知她正没事人似趴在床上发短信息呢,见温朴进来还挤了一下眼。
让她老是霸道,老是横行,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她。哎姐夫,我气她,我说你不心疼吧?其实我今天收拾姐,也是在替你出气。说着朱团团坐起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温朴刚想开口,就觉得嗓子眼那儿一阵发紧,想说的话全卡住了,只是叹出了一口气。
朱团团蹭到床边来,吊下两条小腿,歪着头问,刚才我姐都跟你说什么了姐夫?
说你玩香港男人!温朴脱口而出。
朱团团格格格笑起来,屁股还不老实,压得床吱吱叫唤,温朴浑身发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温朴望着朱团团,想说什么但是没开口。
朱团团望着屋顶说,以前没练过,还以为香港人多生猛呢,还真担心那家伙有战斧式巡航导弹的杀伤力,哪知就是一根二踢脚的一响威力,忒面。
温朴脸上热烘烘,像是给太阳烤着,舌头拧着劲问,让陈……陈先生他老婆堵屋里了?陈先生屋?还是你们屋?
朱团团摊开双手,眉开眼笑地说,没在屋里,在屋里多不刺激呀姐夫,我们是在椰子林做的,我把陈先生那小子,顶到了一棵椰子树上,站着就把他干了,你不知道……
别说了——温朴猛一挥手,打断了朱团团的话,身子抖动了一下。
朱团团并不介意温朴这个暴躁的手势,也不在乎他脸上的气色,表情还是那副淫悦的表情,悠着两条小腿说,姐夫,我从没见过你发火,今天见到了。
温朴刚想说你再这么轻浮就别叫我姐夫了,忽然发现刚才还让他动怒的那张淫悦的脸上,眨眼间就挂上了两行泪水。温朴心里酸涨,嘴唇也木了,站在原地像一具造型哀伤的木偶人。
此后多年,温朴都没办法将小姨子留下这个夜晚里发生的事情从他记忆里清除,那个夜晚,已经成了他记忆里的一张招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