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第八百六十二章 利益所在
乔老说完那番话起身向楼上走去,客厅内只剩下乔振梁孤独地坐在那里,望着熊熊的炉火,他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内同样有一把火焰在燃烧。这火焰吞噬着他的内心,让他难受,这次离开平海,一是为了向上头说明情况,二是为了给自己一些空间,透一口气,他没准备要放弃平海,在乔振梁看来,儿子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他的权力,可是父亲却让他选择回避,这让乔振梁早有筹谋的布局发生了改变。
对付孔源只是他应对的手段之一,如果说梁孜和康成是他有朝一日对付孔源的武器,那么当初将张扬和秦清调到东江也是他的布局之一,这一手布局是为了牵制宋怀明,只要他出手,宋怀明必然阵脚大乱,即便是现在,他在平海一样拥有绝对的控制权。父亲的刚才那通话,让乔振梁冷静了下来,虽然他不甘心放手现在的权力,但是现实必须让他做出取舍。身为平海的现任掌舵人,他当然不希望平海受到影响,抛开政治立场而言,他也不得不承认宋怀明很有能力,政治斗争是极其残酷的,从儿子涉嫌商业犯罪开始,隐藏在背后的政治对手采取了一系列阴险的手段,其真正的目的指向却是自己。
文国权也睡得很晚,儿子和女儿都已经回到了京城,一家人少有那么团聚,自从文浩南前往新疆之后,父子两人少有单独谈心的机会,文国权发现儿子变了很多,恢复了和秦萌萌恋爱之前的深沉内敛,现在的文浩南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政治,他给父亲泡了杯茶送到面前,微笑道:“爸,最近你好像不太开心?”
文国权淡然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关心我了?”
文浩南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只不过我不善于表达。再说了,您整天这么忙,哪顾得上注意我?”
文国权笑了笑,儿子的这番话让他想起了张扬。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还打算回新疆吗?”
文浩南摇了摇头道:“本来想回去的,可这次回来看到我妈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就打消了主意,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我不孝。”
文国权道:“那就回来吧,整天在外面飘,你妈挂念你,你自在了,我就麻烦了,日日夜夜都听她抱怨。”
文浩南表现的相当听话:“好啊!不过暂时还没有考虑去什么地方。”
文国权道:“搞政治的到哪儿不是一样?你在新疆虽然呆了一段时间,可毕竟那边和内地不同,还是先找个地方锤炼一下。”
文浩南道:“爸,要不我去平海吧,我听说现在平海政治风云变幻,去那里应该能够学到东西。”
文国权皱了皱眉头,不知儿子因何会想到平海,他放下茶杯道:“听说的事情未必可信。”
文浩南道:“听说乔鹏举的麻烦很大,恐怕这次会牵连到乔家?”
文国权道:“你很关心这件事啊?”
文浩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事没办法不去关心。”事实上京城太子圈儿最近最时髦的话题就是谈论乔家。
文国权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这样说,自从乔振梁出事之后,很多人就将矛头指向自己,儿子是最先在自己面前说起这件事的人,文国权道:“以后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年轻人还是要踏踏实实做事!”
文浩南点了点头,他意识到和父亲之间很难畅所欲言的交流,顿时感觉到无趣,起身告辞离去,罗慧宁洗完澡出来,刚好看到儿子离去,她来到文国权身边:“怎么?又教训儿子了?”
文国权道:“没什么,只是随便和他聊了几句。”
罗慧宁走到文国权的身后,为他按摩着双肩,轻声道:“国权,浩南答应回来了。”
“我知道。”
罗慧宁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国权,你最近心事很重,是不是为了乔家的事情?”
文国权反手握住妻子的手背,低声道:“我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外人都以为是我做的,我却是平白无故背了一个黑锅。”
罗慧宁温婉笑道:“只要行的正坐得直,别人爱说什么只管让他们说去。”
文国权道:“我倒不是在乎别人说什么,只是不想被别人设计。”
罗慧宁轻声叹了一口气,双手压在文国权的肩头:“乔家的事情很多人怀疑和你有关。”
文国权反问道:“我这么做对自己有好处吗?”
罗慧宁道:“在大家的眼里未来的竞争将在你和傅宪梁之间展开,而傅宪梁获乔老的大力支持,你因为这件事而对乔老心生怨恨也很有可能。”罗慧宁娓娓道来,她说得是别人可能会有的看法,和她自己无关,在她心中,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丈夫,她认为文国权始终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文国权道:“其实世界上越是容易看出来的往往都不是真理,很多人以为这个位置会在我和傅宪梁之间产生,但是我从没认为傅宪梁会是我的对手,这件事想必傅宪梁自己也清楚。”
罗慧宁还从未听丈夫表露出这样的自信,她的手离开了文国权的肩头,绕到沙发前在文国权的身边坐下。
文国权道:“虽然我们不承认所谓家族的存在,可在现实中却是真实存在的,为了确保其家族利益,就必须在未来的政治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每个家族,或者每个团体都需要一个政治利益的代言人。”
罗慧宁道:“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乔家就选择傅宪梁作为他们利益的代言人?”
文国权反问道:“傅宪梁是乔家利益的最好代表人吗?”
罗慧宁内心一怔,她顿时明白了过来,真正能够代表乔家利益的不是傅宪梁,也绝不会是其他任何人,只能是乔振梁,乔老力挺傅宪梁,或许只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真正要挺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文国权道:“一年多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的变化,对一个有着完美履历和坚实背景的人来说,任何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都不会被称为奇迹。”
罗慧宁咬了咬嘴唇,政治上的风云变幻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
文国权端起茶杯,将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其实我很不愿意让浩南走上这条道路,想要走到会当凌绝顶的哪一步,不知要付出多少艰辛和努力。”
罗慧宁轻声道:“国权,为什么你要坚持下去?”
文国权的双目中流露出坚定而笃信的光芒:“人最大的成就感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我一生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就是站在那个位置,只有那样,我才能实施我的政见。我、傅宪梁、乔振梁、甚至每一个可能的竞争者,我相信每一个人都坚守着革命信念,每一个人都是合格的共产党员,无论谁最终登上了这个位子,都会善待我们的百姓,但是我相信,我比他们更强!我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罗慧宁挽住丈夫的手臂:“国权,其实他们心中可能也是这么想。”
文国权不禁笑了起来:“不过我没想到,这次有人提前将枪口对准了乔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罗慧宁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乔老推心置腹的谈谈,把误会解释清楚?”
文国权道:“慧宁,我都能看透的事情,你以为乔老会看不透?看不透的只是周围的大众而已,乔老的心中比任何人都会清楚。”
罗慧宁道:“可是乔鹏举这次真的惹了很大的麻烦,乔家的声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文国权道:“这是一场高手间的对弈,也是家族之间的利益之争,乔鹏举的事情虽然闹得很大,可是这孩子未必真会有事。”
罗慧宁道:“可是他涉嫌非法集资,又涉嫌行贿香港政府官员。”
文国权淡然笑道:“证据一直都是有两面性的,它可以证明你有罪,也可以证明你无罪。乔鹏举这次的麻烦只是别人向乔家发难的一个藉口,如果说他有错,他错在是乔振梁的儿子。”
罗慧宁从这句话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文国权道:“所以乔家一定会让步。“罗慧宁道:“你是说……”
文国权道:“乔振梁十有八九会从平海的位置上退下来,这次的退让是为了化解他们家眼前的危机。”
罗慧宁道:“乔家会甘心吃亏吗?”
文国权摇了摇头:“乔家会让步,但是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
罗慧宁道:“这件事对你有没有影响?”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丈夫。
文国权道:“共处一片天空下,老天爷要下雨打雷,谁又能独善其身?”
罗慧宁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国权,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
文国权道:“与人斗,其乐无穷!”他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微笑道:“我在考虑,要不要提前恭喜怀明一声?”
乔梦媛醒来之后,感觉到头痛欲裂,她捂着额头,看到这里并非是自己的房间,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着白色的睡衣,这睡衣却不是自己的,心中不由得慌张了起来,努力回忆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任何事都没有想起来。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乔梦媛吓得缩进被窝里,却见张扬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你醒了?”
乔梦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缩在被窝里,一双眼睛充满狐疑的看着他。
张大官人道:“我给你熬了醒酒汤。”他向前走去,想靠近乔梦媛。
乔梦媛却道:“你不要过来!”
张扬愣在那里:“怎么了这是?”
“昨晚发生了什么?”
张大官人看到乔梦媛一脸惶恐的表情,咧着嘴巴,一脸的坏笑:“你还问我啊?”
乔梦媛看到这厮一脸的狞笑,怎么看这厮怎么像电影里的变态流氓犯:“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张扬,你给我老实交代,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把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还能做什么?该做的我都做了!”
“你……”乔梦媛一时间又羞又急,把头蒙在被窝里:“张扬,你混蛋,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张大官人道:“我那种人啊?要不是你主动要求,我也不会把你往这儿带啊!”
乔梦媛在被窝里越想越委屈,自己都惨到这份上了,张扬这混蛋居然趁着自己喝醉,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他根本就不尊重自己,乔梦媛缩在里面哭起来了。
张大官人小心翼翼来到床边坐下,拍了拍乔梦媛的屁股,乔梦媛被蛇咬一样,闪到一旁,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你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张扬真是哭笑不得:“我哪里得罪你了?”
乔梦媛道:“你为什么要趁我喝醉……”
张扬道:“昨儿我背着你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
乔梦媛道:“可我喝醉了啊,张扬……枉我这么相信你……”
张大官人道:“打住啊,打住!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着你了?无非是把你给弄到这里睡觉,你在房间里吐得到处都是,我中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睡在那张床上吧,所以,帮你脱了衣服,擦干净身体,穿上睡衣,又把你转移到这个房间,这一晚上又是给你喂水,又是给你擦身,我容易吗我?长这么大我对谁这样过啊?”
乔梦媛不哭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八成是误会了。
张扬道:“你觉着我对你干啥了?就你醉成那样,我能干啥?你喷我一脸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乔梦媛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她这会儿恢复了感觉,除了觉着头疼胃疼,并没觉着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异样,她真是误会了张扬,真是羞愧难当,更加不敢从被窝里露出头来了:“你……你什么都没干?”
张大官人笑道:“我倒是真想,不过我的人品不允许我那么做,真的我就是帮你把弄脏的外层包装纸给拆了,一口都没舍得吃,你不信,我陪你去医院检查啊。”
乔梦媛听他这么说,更是无地自容,抓起床上的枕头照着张扬就扔了过去,张大官人轻松躲过,叹了口气道:“我这人最怕别人冤枉我,梦媛,你咋就不把我往好处想呢?”
乔梦媛焉能不知道这厮是得了便宜卖乖,啐道:“你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张大官人笑道:“人一定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这人虽然外表不像好人,可内在是纯洁的善良的。”他端着醒酒汤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乔梦媛的屁股,这次乔梦媛没有刚才那么激烈的反应:“干什么?”
“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误会了张扬,乔梦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顺从的从被窝里坐起身来,接过张扬递给她的醒酒汤喝了下去,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好苦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梦媛,你昨儿吐了一整夜,胆汁都吐出来了,隔壁木地板都被你的胃酸给泡白了。”
乔梦媛难为情道:“别说了!”
张扬道:“你赶紧喝完了,我就不说。”
乔梦媛将醒酒汤喝完,感觉胃里舒服了一些,看到张扬一脸的关切,想起昨晚他对自己不眠不休的照顾,心中不禁一阵感动:“你也去睡吧,累了一晚上了。”
张扬道:“不累,为你干点事情,我心里踏实,你说我这是不是犯贱啊?”
乔梦媛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向窗外望去,张扬走过去将窗帘拉开,外面的雪仍然下得很大,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乔梦媛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仍然有些宿醉未醒,轻声道:“张扬,你不用去上班?”
张扬道:“我请假了!反正我今年招商任务也完成了,单位那边去不去都一样。”
乔梦媛从床上起来,拉开衣橱,其中有睡衣,也有女性时装,她有些诧异道:“张扬,你经常带女人来这里?”
张扬笑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从不把我往好处想,这别墅是我借梁成龙的,这些衣服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你刚好换上啊。”其实这几件衣服是楚嫣然的,张大官人当然不好把这件事照实说出来。
乔梦媛道:“别人的衣服我不穿。”
张扬道:“那好,我把我的衣服拿过来,你将就将就,不过有点大啊!”
乔梦媛点了点头,拿了张扬的衣服之后,她去浴室洗澡,张大官人在门外几经努力,终于还是把破门而入的念头给打消了,好不容易扮演了一次正人君子,就得把这角色扮演到底。
乔梦媛足足洗了一个小时,这才从里面出来,看到张扬躺在床上睡着了。
望着张扬熟睡的样子,乔梦媛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来到张扬身边,想要帮他盖上被子,不曾想他突然睁开双眼,乔梦媛吓得一声尖叫,俏脸红了起来:“人吓人吓死人!你想把我吓死。”
张大官人压根没睡,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呢,看到乔梦媛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睡衣,嫩白的小腿从睡衣下裸露出来,晶莹诱人,黑色的秀发有些潮湿,整个人看起来别样的性感。
乔梦媛将他的衣服还给他:“太大了!”
张扬笑了起来:“要不我出去给你买!”
乔梦媛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这里应该有洗衣房,我把衣服洗一下烘干,很快就好了。”她说完走了出去,走到门前又想起一件事:“张扬,我手机呢?”
张扬也把这件事给忘了,乔梦媛的手机应该在他车上,他起身出门,来到车库内,把乔梦媛的手机拿了回来,乔梦媛看到手机上未接来电足有十几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喝酒误事果不其然,她先给京城的父亲回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手机忘在车里了,乔振梁知道女儿平安之后并没有多问。他低声道:“爷爷要跟你说话。”
乔老温和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媛媛,衣服我穿上了,京城好大的雪,今天穿上之后一点都不冷,为什么不跟爸爸一起过来,我都想你了。”
听到爷爷的声音,乔梦媛有些落泪的冲动,她轻声道:“爷爷,我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情,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马上就过去看您。”
乔老从乔振梁那里已经知道她要把手头的生意全部结束,对于这个孙女乔老是由衷的喜欢,他充满关切道:“媛媛,不要勉强自己,你哥哥的事情和你无关,爷爷知道,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爷爷也一直都以你为荣,把你视为我的骄傲。”
“爷爷,我知道,公司还有事,我先挂了!”乔梦媛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否则自己一定会在电话中哭出声来。
张扬有些同情的看着乔梦媛,这丫头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
乔梦媛背身去洗衣服,其实是害怕张扬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张扬道:“你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吗?”
乔梦媛摇了摇头道:“我只记得有人把我从城墙上推了下去,抢了一个叫花子的钱,然后带我去吃涮羊肉。”
“然后呢?”
“然后我就喝多了!”
张扬笑道:“不但喝多了,还把人家的车门给踹了!”
“啊?”乔梦媛对此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本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张扬接到了电话,电话是祁山打给他的,刚巧说起昨晚的事情,祁山那边哈哈大笑:“张主任,我那朋友可是刚买的新车,我们吃火锅就是为了恭贺他买车,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张扬笑道:“我就说跟你犯克,每次见面总得闹出一点事情来,祁山,你跟你那位朋友说,昨晚的事情很抱歉,损失我负责赔偿。”
祁山道:“自己朋友就别说外气话,小事而已,谁没有喝多的时候,你要是真觉着心里过意不去,今天中午陪我吃顿饭,我有重要事情找你。”
张扬一口答应下来。
挂上电话,乔梦媛哪儿羞得满脸通红,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已经知道自己昨晚失态到了极点,她小声道:“张扬,真要是造成了什么损失,我来赔。”
张扬道:“没事儿,都是自己人,别人也不认识你。”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害怕乔梦媛面子上过意不去,她是省委书记的千金,但凡平海的头面人物,谁不认识她啊!
乔梦媛道:“你要是有事,就别陪着我了,我喝醉了一场,现在感觉好多了,张扬,你去干正事吧。”
张扬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中午得出去吃顿饭,梦媛,要不这么着,你把尺寸报给我,回头我顺路把衣服给你买回来。”
乔梦媛点了点头。
祁山找张扬是真有事,他听说乔梦媛要将名下产业转让出去的事情,他对此很感兴趣,昨晚看到张扬和乔梦媛那种情形,猜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所以想通过张扬来牵线搭桥。
张扬听说是这件事,不禁叹了口气道:“祁山啊祁山,你这个人做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明明是想找乔梦媛,非得跟我拐弯抹角,你早说不就得了,我把她请来你们直接谈。”
祁山笑道:“我和乔小姐没那个交情,直接面谈太突然了,再说了,这件事我还无法确认,乔小姐到底是不是真心要转让她名下的产业。”
张扬道:“你觉着呢?”
祁山道:“我要是知道,就不用专门请你出来了。”
张扬道:“据我说知乔梦媛旗下的产业想要转让不假,不过她一直以来都有一位密切的合作伙伴。”
祁山道:“你是说香港的安语晨小姐?”从祁山的这句话就能够知道,他在这件事上的确下了一番功夫,对乔梦媛的经营情况做过一番调查。
张扬点了点头道:“是,就算她要把产业转出去,首先考虑的对象也是安语晨,不会是其他人。再说了,她这次急于转让产业,是想帮助她大哥渡过这场危机,未必真心想扔下自己一手创建的事业,如果乔家平息了这件事,她也就没必要转让这些产业了,你说对不对?”
祁山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算了,免得别人觉着我趁火打劫。”
张大官人咧着嘴笑道:“祁山,我给你透露一消息,康成被警方给控制了,还是因为上次慧源的事情。”
这一消息祁山倒没有听说,他惊喜道:“真的?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孔源在常委会上公开向乔书记发难,所以这件事才会被旧事重提。”
祁山哈哈笑道:“孔源这个人真是不知死活,就算乔家遇到麻烦,也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张扬道:“康成当真是孔源的私生子?”
祁山咳嗽了一声,狡黠道:“我从来没那么说过。”
张扬道:“没劲了啊,这里只有咱们两个,说话别绕弯子。”
祁山喝了口茶道:“这事儿也是传言,我手里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不过从孔源对康成的照顾上来看,这件事应该八九不离十。”
张大官人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老流氓啊!”
祁山道:“他得罪过你?”其实祁山对张扬和孔源之间的过节有所了解。
张扬道:“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特正义,世上的一切邪恶都是我的敌人。”
祁山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祁山道:“张主任,这事儿我得跟紧了,最好能和康成见一面,以他目前的情况,正是趁火打劫的绝佳时机。”
张扬笑道:“你要逼他将慧源剩下的股份都吐给你?”
祁山微笑道:“不是逼他,应该是帮他,他都惨到这份上了,慧源对他还有什么意义?”
张大官人对商场上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兴趣,他真正关心的是平海未来的局势走向,乔鹏举非法集资的事情到底能够带给乔家怎样的影响?乔振梁能否安然渡过这场风波,继续执掌平海的至高权力?其实不仅仅是张扬,很多人都在关心这件事。
组织部长孔源是第一个告病的人,他的事情已经被上报到了中纪委,孔源也接到了通知,让他两日内前往京城说明情况,孔源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其他的违纪问题,这些年来他的工作还算不错,可随着时代的发展,权色交易已经被提升到和权钱交易同等的地位,孔源心中明白,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对此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虽然如此,孔源还是装模作样的去机关医院做了个全面体检,他在体检的时候,凑巧遇到了省委秘书长阎国涛,他们两人之间的立场无疑是对立的两方,可到了他们这种级数的政治人物,即便是心中再怎么讨厌对方,可表面上仍然装得亲善友好,阎国涛虚情假意的握着孔源的手道:“孔部长,检查结果怎么样?我正准备晚上去你家看你呢。”
孔源微笑道:“人上了年纪总是精力不济,我有高血压,最近药物控制不住,刚查彩超说我左心室肥厚,心电图显示心肌缺血,医生让我一定要休息了,不然恐怕没几天就见马克思了。”孔源可没有那么严重,他只是在故意夸大。
阎国涛深有同感的叹了口气道:“是啊,人年龄大了,身体就不比当年了。”
孔源道:“国涛,你来这里有事?”
阎国涛向他扬了扬手里的药:“谁没事往医院跑啊,最近睡得不好,所以专门过来开一些安眠药。”
孔源意味深长道:“国涛啊,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吧?”
阎国涛道:“是啊,我这种人生就的劳碌命。”阎国涛最近的心理压力也很大。
孔源笑了笑,他想起了已经前往京城的乔振梁,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向阎国涛道:“国涛,有空吗?一起走走。”
阎国涛愣了一下,他本以为现在的孔源应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精气神,可看起来孔源并不显得太过沮丧,究竟他有什么底气?居然敢向乔振梁发难?阎国涛对孔源很好奇,他点了点头,和孔源一起走向机关医院的后花园,花园内很静,除了他们两人在没有其他人存在,孔源选定了花园中的凉亭,这也是花园内的最高点,坐在凉亭内,可以看清整个花园内的情景,也不用担心他们的谈话被别人听到。
孔源能够看出阎国涛对自己的戒心,不过他更能看出阎国涛的迷惘,乔振梁离开平海之后,他的这帮亲信就处于忐忑不安之中,如果乔振梁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放弃平海,那么阎国涛这帮人就会失去靠山,树倒猢狲散,乔振梁才不会在乎这帮人,只要手中有权,在哪里都一样可以聚集起一帮忠于自己的班底。
孔源的谈话从一声长叹开始:“国涛,我遇到的事情你应该清楚。”
阎国涛淡然笑了笑,他没说话,并非是不屑于说,而是不知道怎样去说,孔源因作风问题而断送了政治生涯,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去耻笑的,每个人都有弱点,现在没事不代表永远没事,一旦你触犯了他人的政治利益,在斗争中被别人抓到了弱点,你就不得不以断送政治前途为代价,孔源是自找的,如果他不是主动去招惹乔振梁,或许乔振梁对他仍然会继续宽容下去。
孔源道:“明天我会前往京城,以后不会再回平海。”
阎国涛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轻声道:“真是可惜!”他的确为孔源因为一个低级的失误而断送政治生涯感到可惜。
孔源道:“人在很多时候是没有选择的,向前一步是绝路,退后一步也是绝路,可命运又不会允许你始终呆在原地不动。”他的处境的确是进退两难。
阎国涛听到孔源这样说,心中居然有些同情他了。
孔源道:“我已经没有选择,你还有。”
阎国涛微笑道:“我早已做出了选择。”他意识到孔源叫自己出来的目的很可能是策反,他要让孔源死了这条心,乔振梁待他不薄。
孔源道:“国涛,在体制内很难找到真正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看,我来平海这么久,身边却没有一个朋友。”
孔源的这番话,让阎国涛深有同感,官场中的确很难找到真正的朋友,人和人之间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即使他和乔振梁也不例外,他们是很好的上下级,很好的宾主,却不是真正的朋友,因为他没有资格和乔振梁平起平坐。阎国涛道:“这条路本来就是孤独的,既然我们选择了,就应该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孔源道:“乔老退下来之前,乔鹏举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阎国涛发现孔源对目前的形势了解的很清楚,他的这句话分明是在暗示,乔老的影响力大不如前,如果换成过去,乔家的这次政治危机根本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