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绥军区司令部驻兴县蔡家崖,分局住在北坡,相距很近,我和林枫经常见面,推心置腹。有时还打打网球。我不时带上孩子到他家做客,促膝谈心。对于军区的事,林枫主要考虑如何加强团结,军民配合,同心协力挤敌人。他对部队非常关心,处理军民关系、军政关系都考虑得周密妥当。对于贺龙、关向应同志,他非常尊重,常说晋绥根据地的巩固与扩大,是和一二〇师主力部队的浴血奋战分不开的。他对我们初到山地的部队指战员更是体贴照顾,经常在各种场合提醒地方干部支援部队,扩大武装力量,保证部队供给。
一九三九年初,一二〇师到冀中时,我就和周士第同志相识了。他是海南岛人。一九二四年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后,在孙中山的陆海军大元帅府铁甲车队任见习官,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第二年任铁甲车队副队长、队长。曾参加支援广宁农民运动,平定商团及军阀叛乱,保卫广东革命政权,援助省港大罢工。一九二五年底率队编入叶挺独立团,任营长、团参谋长。北伐战争中,参加汀泗桥、贺胜桥、武昌等战斗,屡建战功。一九二七年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四师第七十三团团长,率部参加南昌起义。所部编为第二十五师,周士第任师长。在广东三河坝失利后,辗转香港、西安、福建等地。一九三四年由蔡廷锴的第十九路军转到中央苏区,加入工农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任第十五军团和第二方面军参谋长。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后,任一二〇师参谋长。周士第同志有很高的军事修养和指挥才能,为人忠厚谦逊。
一九四四年春天,林枫陪我到各军分区去,共同调查地方、部队情况,并且介绍和各分区党政军负责同志见面。同行的有分局秘书长刘惠农同志。我们先到二分区,见到司令员许光达、政委王德等同志。从那里到河曲、偏关、转达雁北,见到政委高克林、司令员张达志及大青山的司令员姚喆等同志,姚喆是有名的战将。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红军老干部。以后从偏关一带转到六分区和三分区。沿路给我印象最深的一点,就是林枫对同志和蔼可亲、体贴入微的关怀。他艰苦朴素、平易近人的作风,虚怀若谷、待人以诚的品格,令人感佩。以后我们相处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谁发脾气,疾言厉色地责备哪位同志。在分局的会议上,林枫对人也有批评,有时还非常严格,但总是心平气和,以理服人。对犯了错误的干部,林枫善于运用婉转的语气和方式,既批评了人,又使人心悦诚服。他对干部总是以诚相待,关怀备至。对身边工作人员更是言传身教,循循善诱。凡是与他接触过的同志,无不为他那忠厚长者的风度所感动。
到一九四四年,晋绥根据地不断地发展壮大,各项工作大有起色,丰衣足食,兵强马壮,可以说是晋绥边区的“黄金时代”。晋绥根据地建设方针,对敌斗争,生产建设,都是根据党中央、毛主席制定的政策。根据地所取得的成就,固然是全党、全军和边区人民团结奋斗的结果,也是和林枫同志为首的晋绥分局,结合具体情况坚决贯彻中央政策分不开的。他坚决贯彻执行中央关于党政军民团结的原则,按照这种精神处理各种问题。作为一个地区党委的主要负责人,他严于律己,遵守纪律,总是踏踏实实地埋头苦干。在他带动下,晋绥地区整个党组织的作风比较踏实、深入。一二〇师的老同志至今还时常怀念在晋绥共同战斗生活的岁月。有位同志在进城后曾对我说:在林枫同志的带动下,晋绥地区的党风是正的,地方和部队关系正常。就是现在到了北京,同志们在一起念及那时的同志关系、党政军民关系,都还思念不已,赞不绝口。
林枫同志晚年,遭受到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骇人听闻的残酷迫害。一九七二年八月经毛主席批准解除监禁,住院就医期间,“四人帮”余孽继续追逼他承认莫须有的罪名,即在病重时他仍然表示拒绝。一再经受折磨,含冤而逝。但是,林枫同志毕生献身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在中国革命各个历史时期都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一生光明磊落,忠贞不屈,对党无限忠诚,对人民极端负责,对敌斗争英勇顽强的形象,深深铭刻在人们的记忆中,受到人民群众无限尊敬。一场恶毒的诽谤、诬陷,丝毫无损于林枫同志的英名,反使他的光辉形象在人们心目中显得更加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