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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鹤神针》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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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真子听他言词刺耳,不禁大怒,厉声接道:“事出误会,彼此都有不对之处,你这等盛气凌人,难道我们还怕你们不成。”

  超慧冷冷答道:“不管是否误会,既已动手,就该分个胜负出来才对。”

  超元大师只看得一皱眉头,正想出言喝止,超慧已仗剑跃出,她心中愤恨昆仑三子拦阻去路之事,按不下心中怒火。

  只听白云飞娇叫一声:“回去!”呼的一掌,劈空打去。

  但觉一股凌厉绝伦的劲道直撞过来,超慧右手仗剑,左掌疾翻,硬接了白云飞一记劈空掌力。

  双方内力一撞,超慧脸上微微变色,身躯摇颤,僧袍波动,但她仍然把这一掌接下。

  白云飞左掌忽在劈出右腕上一按,那击向超慧的潜力,忽地加强,重重迭迭,直逼过去。

  超慧只觉那重迭撞来的劲道,一次比一次增大,一道比一道凌厉,而且绵绵不绝,有如长江大河一般,不禁心头大骇,片刻之间,已然汗水如雨落,既难再往前移动一步,又不能收掌后退。

  因那重迭逼来劲道,连绵如浪,一次紧接一次,她乃久经大致之人,心知只要一收左掌抗拒的内力,势必要被撞来的潜力当场震毙,但如再撑下去,亦将活活累死,进既不得,退亦不能,场面尴尬至极。

  这时,超元、超尘都已看出超慧的尴尬危机,如再不伸手相助,怕她难再撑得过一盏热茶时间。

  正待出手相助,忽见白云飞按在右腕的左掌一收一拍,超慧突觉通身潜力一减一加,当场被震得向后疾退了七八步,刚刚退到她原来站的位置。

  超元、超尘目睹超慧身躯直向后退,双双大吃一惊,再也顾不得在武林的身份,一齐出手相救,超元右手一扬,打出一股强猛的拳风,斜里直击过来,超尘抡动手中的铜钵,猛向白云飞搏击过去。

  白云飞并未存伤人之心,震退超慧之后,立时收了攻袭的内家劲道,正想询问昆仑三子,何以会造成这场误会,超元强劲的拳风已自逼到身侧,同时,超尘的巨大铜钵,也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

  白云飞娇躯一侧,右手一引超元击来拳风,向当头而下的铜钵上反击过去。

  超元大师乃峨嵋四老中功力最为深厚之人,而且久经大敌,见闻博广,忽觉自己击出力道被一股吸力一引,立时觉出不对,赶忙一吸丹田真气,想把击出的内家真力收回。

  他见机虽然够快,但仍然晚了一步,击出力道已为白云飞借用,但见白云飞皓腕翻转之间,一股强劲的潜力,正击在当头而下的铜钵之上。

  只见超尘那巨大的铜钵忽然倒翻过去,似欲脱手而飞,整个人的高大身躯也被那铜钵倒转之力,带得悬空打了两个斗,才落着实地,幸得超元及时收回一部分击出力道,白云飞又未存伤人之心,本身真力未随势发出,超尘才算未被震伤。

  她在片刻之间,连挫了峨嵋四老之三、不但使超元等惊心功魄,就是昆仑三子也看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忽然蓝小蝶娇甜声音。起自一侧说道:“黛姊姊,你已经很累啦,快些运功调息一下,让我来对付这三个和尚。”声音呖呖如黄莺婉唱,听来娇柔动人,余音未绝,人已缓步而出,肩披蓝纱飘飘,艳光照人。

  白云飞微微一笑,道:“不要啦!这三人并不是咱们仇人,彼此动手,只因事出误会――”说此一顿,转脸望着超元等三人接道:“几位既非为抢夺《归元秘笈》而来,不知何以会和昆仑三位道长动手?”

  超元衡量眼下敌我情势,心知定难占得便宜,当下一笑,答道:“贫僧等紧追一个仇人到此,昆仑三子突然现身拔剑,拦住去路,这中间的原因何在,贫僧到现在还是难以了然,看来还得请三位道兄解说了――”突然,他目光落在马君武身上,不禁心头微微一震。

  这时,超尘、超慧都已看到了马君武,登时脸上变色。

  两月之前,马君武为救助苏飞凤夜闯万佛寺,囚押万佛寺中半月之久,后来借着佛寺僧人送饭机会,逃了出来,仗五行迷踪步的奇奥身法,脱出群僧围截,闯出了万佛寺,三日后他又重上万佛顶探听师父下落,和峨嵋中几个高僧动手,那一战打得惨烈无比,马君武得玉箫仙子之助,连伤了峨嵋门下几个杰出的弟子,但马君武也被峨嵋派的心雷和尚击中一杖当场重伤,玉箫仙子也因援救马君武被超凡打中一拳,伤得也十分厉害,幸得苏飞凤带天龙帮红、黄、白三旗坛主及时赶到,救了两人――

  当时,马君武受伤之重,只余下奄奄一息,但峨嵋派却在那一场搏击之中,损伤惨重无比,门下四个成就最高的弟子,一个死在马君武剑下,一个死在玉箫仙子手中,掌门人超凡大师,又被天龙帮生擒而去,开了峨嵋前所未有的先例,是故,在三人看到马君武仍然好好地活在人间之时,心中情绪异常复杂,既惊且怒。

  马君武神情却十分镇静,毫无激动模样,望了三人几眼,奔向玄清道人,拜倒地上,说道:“弟子叩见师父。”

  玄清道人微微一耸两眉,道:“你福缘不浅,竟然还没有死?很好,很好,我正有很多事需要问你个明白。”

  这当儿,李青鸾也急奔而来,扑身拜在玉真子的身前,道:“师父――”她这数月之中,连受很多委屈,心中积存无限的忧苦,只喊得一声,已然珠泪滚滚,纷披玉颊。

  玉真子看她白衣白裙之上,血渍殷红,满沾尘土草屑,脸色惨白,长发散乱,心中甚是怜惜,伸手挽起李青鸾娇躯,握住她手臂问道:“快些告诉我,谁把你打成了这般模样?”

  李青鸾摇摇头,道:“没有人打我,是我自己跌成了这个样子。”

  玉真子扫掠了白云飞和马君武一眼,轻轻叹息,未再迫问。

  她乃见多识广之人,李青鸾岂能骗得过她,她心中虽明白其中另有原因,只是不便询问,因为一旦问清情由,只怕难以处理。

  玄清道人微微一笑,望着马君武道:“快去见过你两位师叔――”

  马君武依言起身又对通灵道人、玉真子跪拜下去,通灵道人挥手让他起来,玉真子却冷哼了一声,望也没有望他一眼。

  白云飞故意背身而立,挡住峨嵋三僧,暗里却凝神静听几人对答之言,蓝小蝶站在白云飞身后,侧脸望着昆仑三子,马君武所受师长冷漠情形,尽看眼中,不由心波微荡,暗生怜惜,忖道:他本是一个很好的人,怎么常常受人冷淡,如是初和他相识之人,也还罢了,何以他自己的师父、师叔也是这般对他――想到数日以来对他的诸般误会,怜惜之外,又加上一层愧咎之心,不禁黯然一叹。

  但见马君武淡淡一笑,站起身子,对师长冷漠之情,似是全未放在心上,神色如常,一语未发。

  只听玄清道人低沉严肃地说道:“未得我吩咐之前,不准你擅自离开我一步。”

  马君武躬身答道:“弟子敬领师谕。”说完垂手静站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