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一九六
戒贪大师怔了一怔,肃然说道:“广法你虽然在罗汉堂中护法,但此次受命随老衲而来,那是该听命老衲了!”
广法大师道:“这个弟子知道。”
戒贪大师脸色更见肃穆,冷冷说道:“你当众拂逆老衲,可你犯了那一条戒规么?”
广法淡淡一笑,道:“这个弟子倒不知道。”
戒贪大师道:“狡词强辩,还不给跪下?”
广法回顾了两侧师兄弟一眼,说道:“贫僧纵然有罪,也该由戒律院中长老议处,这般的私刑相加,总弟子不能领命。”
天下英雄,人人都知道少林寺清现森严,却未料到这广法大师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抗拒戒贪大师之命。
戒贪大师目中厉芒闪烁,僧袍抖动,目注两侧另外二僧,说道:“广正、广慈,还不把犯上的抗命逆徒给我拿下!”
广正、广慈虽然和广法同为罗汉堂中护法,私谊甚笃,但也不敢有违戒贪大师之命,应声出手,疾向广法腕上抓去。
广法突然一提真气,腿不曲弯,脚不举步,陡然间向后退出三尺,避开两人的攻势,冷冷说道:“两位师兄,当真不念咱们数十年同门之谊么?”
广正面如寒霜接道:“私不废公,戒贪师叔之命,为兄的岂能不遵?”
广慈接道:“师弟快些跪下,听候戒贪师叔责罚,为兄和广正师兄自为你求情!”广法哈哈一笑,道:“两位师兄畏惧那戒贪武功,但小弟却是不怕──”
广正怒声接道:“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广法身子一转,避开掌势,道:“两位师兄当真要和小弟动手么?”
广慈扬手击出一拳,厉声喝道:“师弟大逆不道,目无戒规,怪不得为兄的无情了。”
广法横移两步,避开拳势,喝道:“住手!”
广慈收了拳势,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师弟可是后悔了么?”
广正接道:“师弟既已知罪,还不快些跪下,向戒贪师叔请罪。”
广法疾快的收好玉盒,冷冷说道:“两位师兄自己忖量忖量,可是小弟的敌手?”
广正怒道:“好啊!你这般目无长上,可是当真的要作少林叛徒么?”
广法冷然一笑,道:“你们逼我如此,那也顾不得了。”
戒贪怒声喝道:“你分明早存异心,不用狡词掩饰了。广正、广慈还不出手擒拿叛徒,等待什么?”
广正率先出手,一掌拍击。广法这次不再闪避,挥掌硬接一击。
广正未料到他竟敢还手,只用四成真力,广法却是早有预谋,用出了十成内劲。
双掌接实,广正立时觉出不对,但已应变不及,只觉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直涌过来,登时血气翻动,连退四五步,一跤跌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广法哈哈一笑道:“小弟已有言在先,两位师兄非我之敌,偏偏你们不肯相信──”
广慈怒火高烧,欺身而上,挥手击出。
广法左手推出了一招“力屏天南”,封住了广慈掌势,右手陡然点了出去。
他心机阴沉,智谋超人,眼看广慈含怒出手,想这一掌,定然运足了十成的动力,决难一击得逞,立时改变了打法,借左手封挡广慈掌势,挥起袍袖,挡住了广慈视线,右手暗运金刚指力,悄然点出。
广慈在三人之间,为人最是老实,万没料到,广法竟暗中施下毒手,但觉左臂一阵奇疼,手掌软软垂下,左臂竟被那广法出其不意的一指点断。
戒贪大师怒声喝道:“孽徒尔敢!”
袍袖挥动,扫出一阵罡风,震的广法退了一步,也救了广慈的性命。
广法心知戒贪大师武功高强,如再被他抢去先机,那是定败无胜了,赶忙撤回点向广慈的手指,退后三尺。
戒贪大师挥袖一击后,人也紧随着欺了过去,两指一并,点向广法玄机穴。
广法闪身避开戒贪大师点来一指,立时连攻四拳。
此人才智、武功,本就高过两位师兄,再加上阴谋暗算,三招中连伤了广正、广慈,但戒贪大师武功何等高强,广法自知难再重施故技,四拳已过,立时收拳跃退。
戒贪大师回顾了广正、广慈一眼,道:“你伤的很重么?”
广正道:“弟子们还可支撑得住,师叔擒拿叛徒要紧。”
戒贪大师轻轻叹息一声,回目对广法说道:“孽徒还不跪下领罪,当真要老衲出手么?”
他不愿在天下英雄之前,演出自相残杀之局,强自忍下心中的悲忿,希望那广法能够及时回头,自行认罪。
广法冷然一笑,道:“不是弟子小觑师叔,如若是当真的动起手来,弟子自信在百招之内尚不致败在师叔手中。”
戒贪大师修养再好,也是难再忍耐得下,厉喝一声:“孽徒找死!”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广法右掌一扬,接下一掌。戒贪大师在盛怒之下,这一掌用出了八成以上真力,广法接下一掌,人被震退两步,血翻气涌,满脸通红。
梅花主人长袖拂动,暗中点出一指,一股暗劲涌了出去,点在广法大师的“命门穴”上。
广法赤红的脸色,立时复常,喘息之声,也平息下来。
这些举动,不过是一 那间的功夫,戒贪大师第二掌,又已劈到。
广法掌势一挥,竟然又把一掌接下。戒贪大师这一掌用足了十成功力,存心这一击把广法伤在掌下,那知事情大出意外,广法接了下第二掌,竟是若无其事一般。
广法微微一笑,道:“弟子的掌力,比起师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