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惊涛(31)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为甚么会到此地?为甚么会搂抱住苏妙妙?
――这件事的后果如何?他应该怎样处理?也都好像是别人的不是他的事。
――他原已预定兽欲发泄之后,就立刻杀死这个女人,这叫做死无对证。但现在杀人灭口的决定完全没有在脑海出现。
苏妙妙滑嫩柔软的身体,对于溜出袁维怀抱很有帮助。
由于袁维忽然间睡着而且鼾声大作,使她十分高兴并且慢慢滑离他的身体。
不过她立刻发觉危机依然存在,可能比刚才还凶险以及还难应付。
这是因为房门口出现夏流身形,他入房后没有忘记顺手闩上房门,此外他斯文的面庞上那一抹阴险笑容更令人惊惧。
“人家都叫我夏流。”他自我介绍说:“我也的确不是上流人,所以我常常对女人很不客气。尤其是像你这种女人。”
苏妙妙尽力观察这个人,口中顺水推舟反问道:“我这种女人怎么啦?难道就配不上你夏大少爷?”
她还故意夸张地挺挺高挺的乳房,身子扭摆几下。
她又道:“你们是不是韩济杰的仇家?如果是的话,为甚么不找他?你们知不知道我从前是干什么的?”
夏流道:“我们当然知道。”
苏妙妙道:“既然知道,请问我多两个男人又有甚么分别?韩济杰总不会为我这种事气得上吊吧?”
“他大概不会。但是他一定非追究不可。”
“我希望他是这么多情的人。”苏妙妙回答。
现在她身无寸缕,而且是站着,但她反而完全不用手遮掩全身任何部位,因此在任何男人眼中,她的诱惑力实在十分强大。
不过苏妙妙由经验形成的感觉中,夏流这个男人很有问题,他不像其他男人,所以她不遮掩全身,在他灼灼目光之下也不觉得不妥。
苏妙妙又道:“韩济杰向来是很实在的人,我如果没有私自储起三千两黄金,他会不会娶我大成疑问。”
提到“黄金”,而且是三千两之多,她可就看见夏流眼中闪过奇异光芒。
她暗暗松一口气,因为现在她总算以自己的经验(即对各种各样男人之深刻观察)以及机智,似乎暂时可免杀身之祸。
而这时那该死的韩济杰,却不知道在甚么地方,如果只靠他的保护,担保眼下已经是死第二次了。
夏流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妙妙嫣然而笑,道:“不要紧张。你们男人就爱大惊小怪的。我的意思不外告诉你,黄金是很有价值也很可爱的东西,不过对于一个人来说,却又跟粪土没有分别了,所以我宁愿没有黄金,也不愿变成死人。”
夏流仍然冷冷的道:“是不是韩济杰教你这么说?他如果不是预料有事,外面怎会把守得那么严密?”
苏妙妙作出吃惊之状,叫了起来道:“我听他提过甚么‘赶尽杀绝五行使者’,你就是吗?”
假如韩济杰大张旗鼓应付“赶尽杀绝五行使者”,那真是合理之极。
夏流登时减去百分之九十五疑心,道:“我不是五行使者他们。但三千两黄金大概可以让你仍做韩夫人。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才行。”
苏妙妙忙道:“甚么问题?如果我知道一定老实答覆。”
“你当然知道。”夏流说道:“世上一定没有人比你更知道。我的问题是你何以不让袁维发泄?你反正不在乎多几个男人,而另一方面像袁维这种男人,你不让他发泄是十分危险的事。你为何要冒此险呢?”
由于气氛好像变得友好很多,所以苏妙妙走向房间角落拾起衣服。
她这一走动,胸前乳峰跳荡,下面盛臀摇颤,再加上两条雪白玉腿交错移动,实在是一连串活色生香的图画。
苏妙妙自然完全不在乎多被一个男人看见她的身体,虽然平时她在妓院的作风很拿翘很自抬身价,但这不过是“手法”而已,并不是她害怕,也不是不喜欢男人甚么的。
不过,她却也极少使出这种最高段的“烟视媚行”秘技。
因为对一般男人来说,这门秘技,固然马上可以使对方血脉贲张心跳剧增,但同时也可以使男人“死火”,亦即是“抛锚”之意。
近代许多性学专家指出,如果“爱抚”过于刺激或者是太长久了,反而会使男人垂头丧气。
就是同样的道理,所以苏妙妙等闲不敢施展这种太过厉害的功夫,不过既然夏流这个男人与众不同,她当然也不会用普通手法了。
她总算测探出夏流仍然是“男人”,仍然对女人有相当的反应,于是她在暗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这种男人竟没有“男人”的反应,那么他就算不能被认定是女人,却也绝对不可能做男人,或者称作“不男不女”最贴切。
然而谁能期望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会是正常人的?
又怎能猜测他的情绪以及他的反应?
如果一切情况都很混乱都不能预料,只怕天下第一军师诸葛孔明也束手无策。
苏妙妙已披上衣服,背向着墙角,双手在后面系结腰带,一面媚笑道:“以你这种人才我就算连人带黄金都双手奉上,也好像很值得,可惜现在气氛不太对,你要人就没有黄金,要黄金就没有人,你自己选一种,可不许后悔。”
又是黄金又是美人,场面一时变得轻松浪漫。
不过夏流并没有减少警惕,他小心查看墙角上一截,直到肯定没有任何丝带布索之类,也就是说苏妙妙双手虽然在背后活动,却没有扯动带索传出警报,夏流才放了心,同时也记起三千两黄金的无穷妙用。
不过他也没忘记刚才的问话,由于没有得到答覆,所以再问一次:“你告诉我,何以你不让袁维泄欲?你虽然拒绝得很巧妙,但似乎很危险,你为何不直了当让他泄去欲火?岂不是可以一了百了。”
苏妙妙笑道:“我的方法已证明我是对的。因为我知道男人很奇怪,当他发泄了欲火,神智恢复清醒之后。他会后悔,并且立即考虑怎样消除后患,别的男人可能只想到用多少钱才可以使我不讲话。但那个人(指睡着了的袁维),他大概只用刀子而不用银子。至于夏大少爷你……”
“你看我怎么样?你认为我是那一种人?”
“你比袁维更可怕,你绝不会忽然睡着,也不会用银子塞住我嘴巴。”
“那么我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