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令》25
芷青和一方斗然一怔,随即恍然,齐声问道:“三弟,你是说―一这人施的是‘迥风七式’?‘迥风七式”可不是失传百多年了吗?”
卓方道:“天下除了“迥风七式’还有别的轻功能在这一瞬间由后方变成前方么?”
芷青一方沉吟不语过了半晌,一方忽然道:“大哥,你说爸爸的轻功有没有这人――”
芷青抢着道:“我也想这一点,我看爸爸轻功虽妙。但是要象这样一闪身之间完全改变方向,只怕―一”
一方想了想道:“嗯,这人轻功真不得了,不知号称‘灵台步虚’的姜慈航大师有没有这份身法?”
忽然身后一声长笑,那笑声宛如近在咫尺,但笑声方毕,声音已在三十丈外,三人回视时,只见一条灰影如流量般飞落山下,霎时就只剩一点灰影。
三人直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方才那人轻功已是骇人,岂一料这人更是了得,象这等身法,只伯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三人正惊骇间,忽然一个老和尚走了下来,对三人合什道:“三位施主请了!”
芷青忙还礼道:“大师有何指教?”
老僧道:“这小寺半个月是举行开府大会,施主若是要上香的,就请缓半月再来,不情之请尚乞海涵。”
芷青知道他不识自己,忙道:“有劳大师,小可姓岳,这两位是舍弟―一”
老和尚听他说姓岳,双眼一翻,凝目注视了他一会,呵了一声道:“敢问今尊可是―一”
芷青道:“家父正是岳多谦!”
老和尚闻言大笑道:“既是岳公子,快请随老衲上。山!”
芷青道了声有劳,就和一方卓方跟着老和尚上山。
那和尚年约六旬,却是精神抖擞,只见他健步如飞,白髯飘拂,竟是愈行愈快。
岳家三兄弟心中暗笑道:“好啊,老和尚考较起咱们来了啦”
当下也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这一下四人齐施轻功,端的疾如乘风,老和尚功力恁深,虽则山势愈来愈陡,但他身形却愈来愈快,到后来简直如脚不点地一般。
一方暗道:“这大概就是闻名天下的‘一苇渡江’的功夫了,端的名不虚传。”当下暗向兄弟一打眼色,齐施家传绝技,霎时衣袂临风之声大作,三人身形斗然轻若无物。
山径一转,眼前一开,只见少林古刹巍然矗立!
老和尚一声长笑,身形如行云流水般一闪而立,一回头,岳家三弟兄好端端地站在身后,心中不禁暗赞:“铁马岳多谦威扬四海良有以也,就是他的公子也恁不凡。”
当下对三人道:“老衲这就进去禀告方丈,岳老爷子没有一同来么?”
芷青忙道:“家父于日前忽然―一忽逢重大变故,现已亲往陕北,是以一是以命晚辈等前来向大师们告罪……”
芷青说到这里,想起范叔叔之惨死,不禁一阵激动,声音不觉提高了起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老和尚咦了一声正要发问,忽然寺门开处,一个身高身阔的黄衣和尚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十几多和尚,三人身旁的老和尚一见黄衣老僧,立刻垂袖恭立。
黄衣和尚长髯过腹,面如重枣,一双寿眉怕有四五寸长,猛然开口道:“什么?铁马岳老英雄亲赴陕北?他破誓重入湖海?”既情他一出寺门正听到芷青最后几句话。
芷青等三人一看便知这身披黄色袈裟的正是当今少林方丈百虹大师。连忙趋前拜倒。
百位大师抚着芷青的头顶道:“好孩子,好孩子!”
接着便噤口不语,仰首望着苍空,半晌道:“孩子们,你且起来!”
芷青等依言起立,芷青正待把父亲不能前来之事再禀告一遍,百虹大师已道:“老衲方才琢磨了一会,却猜不透令尊何以要重入湖海?”
芷青强抑怒愤道:“范立亭叔叔被人……被人掌伤。死……死了……,死在终南山上。”
百虹大师虽然涵养极深,但一闻此语,身形猛然一震。大袖一扬,沉声道:“什么?散手神拳遭人杀害?”
说完双袖一垂,长叹一声。
这时后面一人走前道:“师兄还是先招呼岳公子们休息吧。”
百虹大师双目一抬道:“正是。百元,你招呼三位去左堂休息。”
芷青等见霎时间百虹大师已从悲痛中恢复常色,心中不禁暗赞百虹大师果真修养高深。于是再向大师施礼,随着那唤着百元的中年和尚走去。
一转身之间,却见方才那唤百虹方丈“师兄”的竟是一个俗家打扮的六旬老者,芷青心中不禁大奇,暗想此人既是方丈师弟,怎么竟不是和尚?
一方卓方站得较后,这一回身间,却发现那老者身后还站着一个妙龄姑娘。
虽说只是一瞥之间,但是一方和卓方心中都是大大一震,这两个少年心中同时感到一阵奇异的感觉。不知从什么地方生出这种冲动,好象要在这一瞥之中把这姑娘的倩影深深地刻入心版。
那个姑娘躲在老者的身后,似乎十分羞涩看着三人,但是在一方和卓方的心中,却都感到那一双眼睛中的温柔。
只是匆匆一瞥,两人心中狂跳。
只这匆匆一瞥,谁又能料到它最后的结局?
灰暗的天,山上空气温湿的,是黎明前的时分。
岳一方悄悄地披衣起床,他无缘无故地觉到一种难言的烦闷,于是他轻轻推开禅门,望了望黑压压的天边,缓步走出。
这少林古刹在黑暗中有如一只蹲伏着的雄狮,令人望之肃然起敬,寺中钟鼓之声偶而传来,在寂静的空气中肃穆地传出去。
一方轻轻吁了一口气,沿着圆石子小径懒洋洋地踱着,正在这时,忽然他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影也在踱着,一瞥那人身形,却正是卓方。
卓方也看到一方,回首招呼了一声道:“二哥也这么早起来?”
一方有点尴尬起应道:“嗯,我睡不着了。”
卓方道:“大概是换了生地方,我也没睡好。”
两人都似怀着心事,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一方咦了一声。卓方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