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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剑红楼》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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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是“随意”插立,没有任何“九宫”,“八卦”等方位可循,吴念祖满意地一展折扇,向台下举起一手,再目注卜星楼,淡淡一笑道:“姓卡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古来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君王多的是,小生为了美人,只好甘为蜡烛了……”

  卜星楼不耐地一挥手,叫道:“‘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你们吴家的‘家教’,不必废话,请问如何比较?”

  吴念祖面不改色,得意洋洋地道:“简单极了,你听琵琶行已快到‘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时候,我们一同在烛上换掌,尽可各展绝学,但必须步步不离烛火之上,谁一脚踏熄烛火或站台上,就算输了!”

  收起折扇,又一抱拳,道:“请了!”

  人已一脚跨出,这一跨步,就已到了东面三丈外的两支红烛上,好像凌虚站住,两支红烛的火光一动也没动。

  台下先是一呆,继之疯狂的叫好不绝。

  那些美人都忘了害怕,十分惊奇地凝眸注视着他。

  曾天泽与霍天恩已经退入后台,却把那二十四个壮汉与锦衣大汉看得都是神色一变!

  单是这份轻功,已经出神入化,比蹑空虚步还要神妙。

  吴念祖叫道:“姓卡的,该干脆痛快些,琵琶行一曲告终为准,不可再延误。”

  又传声道:“卜兄,这是小弟的好意,卜兄只要一失足,就可不露痕迹下台,小弟再为饰词,决不使卜兄难堪……”

  卜星楼在众目投注下,哪能示怯,心头一凛,暗道:“如非恩师等成全,今夜可栽到家了,哪里是姓吴的对手?”

  一想到恩师等为了转注功力给他,又为了速成,施展了“女蜗补天”之法,都已成了如得大病的人,正在卧床休息,何等期望自己成功,自己岂可一念之仁,自愿认败?卜星楼呀卜星楼!能不自愧?

  但,话出如风,又当如何?

  他思潮电转,一声不发地一吸气,一式“流云步”,也已飘身立在两支红烛上。

  台下彩声又起,轰叫如雷。

  洪楚楚与甄怜怜都妙目波旋,幻出异彩,玉掌都捏了一手汗。

  吴念祖一拱手,叫道:“请!”

  这一拱手间,已发出劈空罡气。

  卜星楼也一拱手,人已移动身形。

  双方立展所学,拳掌指如电交错,身形飘忽如风,快得又分不出二人面目,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再像刚才那样惊风满台,劲气激荡的声势,四十八支红烛,一支也不见熄灭。

  二人难道是在儿戏?不是的,可说是毫厘之差,生死立判的恶斗。

  不过,他们是以最高深的玄功出手,已到收发自如的境界,才能做到只攻对手,不及其他的神妙地步。

  旁观的二十四名大内高手暗抽冷气,以他们的功力,如果想使诈,任何一人只要暗弹一指,皆可把红烛打熄,但,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好惹的,帮谁都没好处,何况也弄不清双方身形,谁敢冒失?

  如果激怒了任何一人,他们有自知之明,别说二十四个再加一倍也不行!

  琵琶声越来越急,两条人影也已到了电掣星旋,不可忖度的神妙境界。

  吊台上,弘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福康安一叹道:“奇才,奇才,如果朕能得此二人中之一,从此高枕无忧也!”

  福康安道:“祸生不测,变在眉睫,皇上可知道吗?”

  弘历不悦道:“你为何老是危言耸听?”

  福康安道:“奴才只盼他们两败俱伤,否则,不论哪一个赢了,皆对咱们不利!”

  弘历沉声道:“吴逆之后,或有包藏祸心之虑,另一个,决无问题,如能得此人归心效忠,何惧姓吴的那班人哉?”

  福康安道:“奴才认为姓卡的最可怕!”

  弘历怒道:“康安,今天为何事事与为朕作对?你一身所学,比他二人如何?”

  福康安应声接口:“奴才不及此二人!”

  弘历点头道:“还算老实,莫非你有嫉才忌能之意?”

  福康安道;“奴才是这种人吗?皇上不妨看下去!”

  弘历道:“朕在看着啦。”

  福康安微笑不再开口,却已打了一个暗号?“额布”

  等“三勇士”已满面奇怪地悄悄走向了左面天桥。

  接着,“天龙”等三个喇嘛也迅速离去。

  可笑弘历大约是看出了神,只顾注目下面二人恶战,也许似故作不知,连头也没回,根本没有注意“护驾”的六人先后走开。

  在彩台的后面,“白骨殃神”许汉忠已接到福康安的密令,照预定的“第二计”行事。

  他换上了一身一般大户豪奴的装束,亲自以车夫姿态上了车杠。

  那是一辆华丽的马车。

  接着,四个壮汉,抬起了一乘紫呢大轿,许汉忠马鞭挥处,马车开动,四匹白马驰向东大街。

  大轿继之移动,三个喇嘛和三个巨灵大汉各骑怒马,分布在马车之后大轿左右前进。

  一车,一轿,到了东大街,突然分作二路,马车转折,驰向盐商巨宅密集的“大丰坊”。

  大轿却沿着“瘦西湖”,向“平山堂”方向走。

  三个巨灵大汉紧随马车而去。

  三个喇嘛,却跟在大轿之后。

  同时,三五一组的各色打扮的人,也陆续紧随在一车一轿之后出现。

  时当子夜,虽是花会快成尾声之际,却正是台上最吸引人的时候,观众谁也不愿移开一步,都想看出结果,偏偏有人先走了,由于一车一轿皆由后台之后走的,谁也没注意,拥挤的人潮中,却有不少人在移动,分向两面散开,迅速离开人群消失在夜色里。

  原来,四面八方,都在“少林”等各大门派及“天地会”好手的监视之下,丐帮所有的精英,包括十个分舵的舵主,都在韩魏才指挥下分为多条暗线,布置在每一条街道路边,真是摆下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一车,一轿,如此令人注意的目标,哪能瞒得过?车轮刚动,立时警觉,四面八方,都有暗号联络,连在台下第一排的郑思明等也立即知道了。

  常修与王思古立即离开,只留下郑思明与顾一鸥负责照料现场。

  “五亭桥”上,“妙手换日”韩魏才一听“追风丐”皇甫华的报告,立即判断马车中是福康安,大轿里必是弘历,或相反,只有集中人手,先把一车一轿截住再说。

  至于那些三五成群的各色人等,既无自己人的暗记,必是大内侍卫的人假扮的保驾走狗。

  他一面下令严密监视,一面命“闪电丐”立即飞报戚长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