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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录》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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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期间,黑衣大汉躲躲闪闪钻入一条小巷,在大街小巷左盘右折。街巷中空阒无人,但他十分谨慎,全神留意是否有人跟踪。

  不久,他跃墙跳入一家栽了花木的后院。

  后院有一栋堆杂物的小屋,推开木门,便看到一张长凳上坐着三个村夫打扮的壮汉,其中之一只穿了一条犊鼻裤。

  “如何?”一名壮汉问。

  黑衣人开始脱衣裤,丢给穿犊鼻裤的壮汉。

  “大力鬼王精得很,架子很大,难以接近。”脱了黑衣换了村夫装的人一面穿衣裤一面说:“但总算有了收获,而且是极有价值的消息。”

  “什么消息?”

  “姚小辈进镇了。”

  “算不了消息。”

  “阴豹李均浪得虚名,一点也不精明,他居然毫不起疑地把我看成虎鲨罗力,三套两问便被我套出口风。”

  “什么口风?”

  “他们知道南门灵凤落在我们手中了,认为灵犀剑在姚小辈手中,与南门灵凤的被掳无关。”

  “什么?”为首的村夫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咱们都是内庄的人,庄主的最忠诚亲信,南门灵凤被咱们掳获的事,还是落店之后,二庄主暗中告诉我们的,风云会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这是阴豹李均亲口说的,绝对错不了。”

  “这……谁泄漏的机密?”

  “回去禀明二庄主,不难查出来的。”

  “对,得赶快把消息传回。据我所知,擒获小丫头时,小丫头并无伴当,只有少庄主知道这件事。将人带走时,用衣衫裹住了小丫头,连本庄的人也不知所捉的人是谁,消息怎么可能泄漏出去的?准备撤。”

  “在下事了,该告辞了。”换穿了黑衣的水贼头领虎鲨罗力说:“今后传递消息,恐怕要交由毕大爷的亲信担任了,由咱们水寨的弟兄担任,毕竟不便,以后诸位可向毕大爷直接连络。”

  “罗兄就要走?”为首的村夫信口问。

  “是的,须及早返报。”

  “你不必走了。”

  “张兄的意思……哎……”

  扮虎鲨的壮汉,出其不意一掌把虎鲨劈翻,按住反扭双手擒住了。

  “你听到了不应该听的消息。”为首的村夫狞笑着说:“南门姑娘的事,咱们凭的是没有证人,风云会不放前来讨野火。你老兄这一回去,你们水上好汉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岂不闹翻了?”

  “你……你们……”虎鲨挣扎着叫:“比咱们水上好汉还要阴狠,不要不讲道义。这件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永远,反正你们早晚要公诸于世的……”

  “不错,早晚要公诸于世的。”为首的村夫阴笑:“但那得等敝少庄主请到几位有头有脸武林前辈,为敝少庄主证婚之后的事。”

  “在下……”

  “你死吧!毕大爷将认为你失了踪,会另外派人前来与二庄主连络的。送他上路!”

  按住虎鲨的壮汉,举掌疾劈虎鲨的脑门。

  淡芒一闪即没,接着传出轻微的啸风声。

  噗一声掌落脑门,但劲道小得可怜。人的脑袋虽是要害,但颅骨坚而韧,力道不足,不可能将脑浆震腐,不会致命。

  “哎唷!”壮汉自己却痛得狂叫起来。

  脉门上,贯着一枚扁针。

  屋中多了两个人,不住冷笑。

  “姚小辈……”为首的村夫跳起来狂叫。

  “还有我,雨露观音汤春姑。”扮丑村妇的雨露观音发出一阵阴笑:“原来他也化装,但并没易容,老娘一看就知道你是涤尘庄的内庄十大管事之一,大名鼎鼎的搜魂使者辛冷星,你扮村夫扮得并不像。”

  搜魂使者抓起了搁在凳脚、外裹衣衫的剑,拔剑发出一声怪叫,挥剑扑上。

  “我怕你。”雨露观音笑笑,退至姚文仲身后。

  剑气迸发中,冷电改袭背手而立的姚文仲。

  叭一声脆响,剑向外荡,被姚文仲一掌拍偏了,中宫大开。

  太急太快,谁也没看清经过,反正只看到声出剑偏,然后姚文仲的双手切入,扣住了搜魂使者的一双手腕,有骨碎声传出。

  “去你的!”姚文仲冷叱,一脚踢中搜魂使者的右膝,膝骨也碎了。

  双手单脚骨碎,搜魂使者算是完了,一声惨叫,被姚文仲摔落在屋角挣命。

  剑到了姚文仲手中,信手掷出,剑不可思议地直射,贯入刚飞身而起,想撞窗逃的另一名壮汉右大腿。

  砰然大震,尘埃飞扬,壮汉跌出窗外去了。

  扮虎鲨罗力的村夫刚窜近内间的走道,手腕上的扁针还来不及拔出来,忍痛逃命。

  “你是我的!”身后响起雨露观音的冷叱,身柱穴一震,浑身发僵,摔倒在地向前滑。

  姚文仲则出窗,把右腿贯着剑的人拖入。

  “老规矩,我来问口供。”雨露观音将人拖出:“我是问口供的专家中的专家。”

  ***

  廖巧巧身边,侍女小菊不见了,换了两位长辈:魏总管魏靖,她老爹的长随陶振声。她称魏总管魏二叔,称陶振声为陶叔,并没摆出女公子的面孔,其实两人按理都是她廖家雇用的人。

  姚文仲与余豪拒绝她同行,而且悄然溜之大吉,她感到十分失望。她知道,她不但无法控制姚文仲,也影响不了对她颇具好感的余豪。

  近午时分,她踏入江左老店的店门。

  没有店伙上前招呼,柜内站了两名劲装大汉,店堂也有另两名,四双怪眼精光四射,冷然目迎三人入店。

  “气氛不对,魏二叔。”廖巧巧微笑着说,她的微笑极为动人:“镇像是死镇,客店成了避难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愚叔已向店伙打听,也许长河镇真有什么祸事呢!”魏靖的神态相当冷漠,向最近的一名大汉走去。

  “长河镇确是有祸事。”大汉的态度当然也不够友好:“前来姥山参与江左英雄会的英雄好汉,祸事又算得了什么?诸位总不会害怕灾祸走避吧?”

  “不会。”魏靖冷冷一笑:“尊驾佩了泼风刀,自然不是店伙了。喂!咱们是住店的,这间客店的伙计不会是死光了吧?”

  “店伙计目下仅张罗旅客饮食,接待旅客由咱们四位弟兄负责。”

  “很好,有上房吗?”

  “三位没带行囊,不像是住店的。”

  “行囊尔后自然有人送来。”

  “那一定是廖家十剑客了。”

  “可能,也许不止十剑客。呵呵!是不是贵会已经包下了这家店,所以用这种态度来吓走旅客?”

  “阁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大汉的态度其实并不怎么粗野:“南昌廖家与涤尘庄,声誉名望相当,击衣剑廖前辈与伏魔一剑薛庄主,多少有些交情。目下敝会与涤尘庄的人势同水火,即将有一场惨烈的搏杀,诸位却要求住店,谁知道诸位的胳膊往哪一面弯?”

  “少废话了,老兄。”魏靖淡淡一笑:“贵会的主事人如果拒绝咱们住店,将后悔莫及。”

  “强住?”

  “不,家小姐有重要消息奉告。”

  “这……”

  “有关南门灵凤姑娘的消息。”

  后堂出来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妇,满堂幽香扑鼻。

  “孙世堂,不可无礼。”美妇嫣然一笑:“如果我所料不差,尊驾定然是廖家的总管魏二爷。”

  “好说好说,正是区区在下。”魏靖的态度有了好的改变:“姑娘一身红,想必是红花堂十大高手之一的灵狐解三姑了,久仰久仰。”

  “谢谢二爷夸奖,诸位请进,敝上在二进院,请移步。廖姑娘,请随我来。”

  双方客客气气,主脑人物保持风度的修养相当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