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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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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海狂客童毅含笑伸手,亲热的拍拍对方的脸颊,像在逗婴儿:“请你们来谈谈,谈你们串通一教一门,合伙劫贡船监守自盗的事,希望你老兄衷诚合作,咱们的要求不算过分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要这笔财,保证你死不了,如何?”

  四海狂客不是千手穷神的人,都是纠合了一些同道,赶来发横财的人,各行其是,有必要时,临时相互呼应,但绝不可能联手合作。

  而且相互猜忌保持距离,不希望多一群人瓜分金银珍宝。

  “你们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阴司恶客咬牙切齿:“咱们丢了贡船,留在荆州与武昌的家产,不但全部被抄,而且还得继续筹款借贷赔偿,每个人都焦头烂额,你怎么血口喷人,说咱们监守自盗,勾结外贼抢自己的船?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是吗?瞧你说得多可怜!”

  “在下用不着你可怜,我阴司恶客也从没心慈手软,可怜过任何人,在汉阳逼税,一次处死百十个抗税百姓,我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我做的任何事,都不会否认,是对是错我从不介意,你不要侮辱我。”

  “呵呵!可敬。你们有三艘贡船,两艘副舟,走狗与役夫全算上,总数约在一百八十人左右。也许你并不知内情,并没参与其事,主事者另有其人。事发的当晚,你人在何处?”

  “在州北的老鹳嘴埋伏,准备等次日贡船抵达时,歼除一教一门的劫船匪徒,没想到……”

  “难怪,很可能你被蒙在鼓中,不曾参与其事,但我必须仔细盘问来龙去脉。策划的人,把你们一些不知情的人派往老鹳嘴,留下的人乘机在邵伯镇里应付合力把船弄走,你们的人一南一北,机会制造的天衣无缝。现在,告诉我,你们怎知道劫船的人是一教一门?第二天就公告劫船匪徒的底细,未免太神了吧?”

  “在湖广没出发前,我们就得到线索了,咱们派有人卧底。”

  “但你们却估计错误,在错误的地方埋伏。既然派有卧底的人做内应,就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我再问你……”

  “你不要问我,我不是参与机密的人,没有内情秘密可以告诉你,我不再回答你任何问题。要杀要剐,你瞧着办好了。我阴司恶客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一代凶枭,而是真正的杀人狂,被人杀也是理所当然。”

  “我一定要问清楚……”

  呸一声怪响,阴司恶客喷出一口痰,居然劲道相当猛烈,喷向四海狂客的眉心。

  “该死的……”四海狂客闪开怒叫。

  阴司恶客口中传出异声,口一张,断舌像箭般射向四海狂客,鲜血泉涌。

  另一名大汉也咬断了舌根,但无力喷出。

  “这些凶枭果然名不虚传。”四海狂客呼出一口长气:“咱们把他们埋在后面的菜园里,再设法弄几个身分高的人问口供。”

  说着在每人的天灵盖拍了一掌,早促其死。

  ***

  午夜时分,城东郊的一座小岗树林内,九名男女各背了包裹,鱼贯沿小径南行。领先的人,是浊世威龙蔺武威,埋头急走,去意匆匆。

  他们躲在东郊,住宿在树林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料到早就被人发现了。

  风声紧急,昨天不匆匆撤走,形迹已露,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撤走是唯一的活路。

  撤走必须在夜间进行,三更天动身最安全,却不知小岗外缘早就有人潜伏。

  两个黑影带了包裹,在百步后小心翼翼尾随。

  ***

  一早,土地神便喜气洋洋出现在财星赌坊的大门外。

  地方上刮了大风暴,出了轰动天下的大案,地方上的龙蛇,必定首先遭殃。因此,一些地方上的龙蛇,都不希望本地出了难以收拾的灾祸,尽可能避免引起各方强龙的注意,以保障自己的既有权益。

  这段时日,高邮地区的四霸天四位大爷,焦头烂额日子难过,被整得灾情惨重。这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因为他们是地方龙蛇的首脑。

  财星赌坊已经关门了好些时日,土地神这位东主不敢不暂且关门避风头。

  今天他居然一扫脸上的往昔的阴霾,换上了喜气洋洋的愉快的面孔,可知必定灾退祸消,显得精神愉快,人适喜事精神畅。

  财星赌坊即将开始营业,财源滚滚当然值得高兴。

  大门外共有八名执事人员排队迎接他,他所带的四名保镖也衣着鲜明神气的很。

  两名大汉看守着十余串十万响的爆竹,准备点燃以便响彻全城庆祝。

  街两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十余名大汉在维持秩序。他这些狐群狗党今天特别兴奋,与昨天垂头丧气的神情迥然不同。

  街端的人群突然一阵骚乱,有人排开人丛往里挤。

  当他看清来人时,脸上喜悦的神情一扫而空。

  维持秩序的几名大汉,也骇然变色向后退。

  五个人挤入,为首的人是赵大。

  他伸手拦住迈步上前的四位保镖,打手式示意不可妄动。

  “谢谢赵前辈光临。”

  他独自上前行礼,态度恭顺:“请入内赏光,有话好说。”

  众目睽睽,有话怎好说?

  入内当然有话好说啦!不至于让所说的话众所周知。像他们这种人所说的事,绝不会是好事。

  “不必了。”

  赵大不怒而威,口气托大,嗓音放低,低得只有他才能听清:“是你透露浑天教的人藏身在东郊老榆岗的事?”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他叫起屈来,声音也放低,一脸沮丧无辜相:“我所派出的包打听,没有一个在东乡走动。可能是东郊的居民,无意中说出老榆岗一带有陌生人走动,被转述的人传出,连我也不知道那一带有何动静。你这怎一说,我日子难过哪!前辈,你饶了我好不好,千万不可乱说……”

  “你说我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