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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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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玉尚未开口,一旁的中年文土道:“道长请放心,令媛与犬子颇为投机,现在正在璇玑亭上挑灯夜弃。”

  任共弃瞪他一眼道:“你那儿子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女儿对坐下棋。”

  那文士虽受侮辱,却毫不动气,微笑道:“他们年青人自相投契,在下虽知不配,倒也无法阻止。”

  这时站在任共弃旁边的道人突然开口道:“阁下可是布大罗周天衍阵之人?”

  文士谦冲一笑道:“区区微阵,乃在下与家兄余兴之作,难入道长法眼。”

  胡子玉连忙介绍道:“这位是任共弃老弟,另一位是……”

  任共弃冷冷道:“这位是我师兄,我们是来找我的女儿,不是来攀交情,没有通名之必要。”

  他的话说得冷峻之至,胡子玉仍毫无所动,哈哈笑道:“任老弟,咱们到底相识一场,何必开口就柜人千里之外,你虽然披上道衫,但是口口声声不忘令媛,可见你尘缘未绝,怎么连一点故旧之情都不念了?”

  任共弃呸了一声道:“放屁!当年我就没有看得上你,谁跟你有故旧之情。”

  胡子玉的脸色也摆了下来,微怒道:“任老弟!今天我设下圈套,本来是为了要诱韦明远与杜素琼入伏的,不想机缘巧合,把你引来了,我不知你在十年中有何长进,但你若是再以十年之前的胡子玉看我,你可是瞎了眼睛。”

  任共奔亦脸色一怒,冷笑道:“想不到你胡老四敢面对我说这种话,也好!我就试试你十年长进了多少?”

  说着正想出手,旁边的道人又喝止道:“且慢!让我先领略一下布设大罗周天衍阵之人,还藏了多少绝学。”

  说着将脸一侧。

  躲在阵中的韦明远与杜素琼见了他的脸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这道人也是四句年纪,鼻心一颗黑痣,十足是天龙姬子洛与天香娘子两张脸的混合体。

  韦明远的激动是有理由的。

  这与任共弃一起的道人,居然会是玄真宫中的慎修――天龙大侠姬子洛与天香娘子陈艺华的惟一后人。

  “他不是在玄真宫中清修吗?怎么也渡海来此了呢?而且还与任共弃一起?”

  韦明远在惊诧中自问道,但是他由任共弃的道装,立刻想到了那答案,在心中轻轻回答自己。

  “是了,任共弃失踪十年,一定也是被玄真宫物色去了,我与琼妹一去,他当然是认识的,掌宫神主对我说的那些话,他也听见了,蛊动了慎修。唉!你虽破坏了他的成就,我倒是感谢你,我实在不愿意恩师的后人,永远变成那样一个六亲不认的人,他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世,实实在在的做一个人……”

  他越想越激动,几乎想冲出去与慎修相见,但被杜素琼阻止住了。

  “别打扰他们,胡子玉还不定安排下什么诡计,我们正在暗中监视着,以便必要时加以策应。”

  她的话虽低,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使韦明远镇定了下来!

  前面的地玑先生上官宙已经潇洒地走了出来,长笑道:“好!好!道长能认得我的大罗周天衍阵,足见高明,在下真想多请教一些!”

  “慎修生平从未与人交过手,当然学艺喂招不算在内,今日第一次,得与先生这等高人过招,颇为荣幸。”

  上官宙更高兴了,笑声也更响亮道:“有趣!有趣!在下习艺迄今,也是第一次与人动手,虽然我心目中的对象不是道长,但是看见过长如此人物,深觉不虚此搏。”

  慎修微征道:“先生心目中之对象为谁?”

  上官宙道:“方今盛传天龙门人韦明远技艺盖世,我本想与他一决上下的。”

  慎修肃然道:“韦明远与我谊属一派,先生找我亦是一样。”

  上官宙倒不怎样?胡子玉却微露惊容道:“道长与韦明远有何渊源?”

  慎修正容道:“姬子洛乃是先父,这事我最近才知,因此离山远出,一来是祭扫祖茔,聊尽人子之道,再者也为了清一些家门恩怨!”

  胡子王笑道:“那么道长是玄真宫出来的了?”

  慎修点头道:“正是,胡施主,等一下贫道尚有一件事相询。”

  胡子玉道:“道长有什么事要问的?”

  那个慎修道:“贫道想向施主打听一下,血洗周村,究属何人所为?”

  胡子玉凛然变色,嘴口无语。

  韦明远在后面激动地低声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杜素琼亦低声道:“看来任共弃什么都跟他说了,这不是很好吗?今后你师门有人,再也不会独来独往的了。”

  韦明远兴奋得流下热泪,他幼遭孤露,现在突然好像有了一个兄弟,难怪心中要大受激动。

  上官宙已准备妥当,浅施一躬道:“在下想在掌上领教一下玄门绝学,道长请赐招吧。”

  慎修神态雍容地一挥袍袖,徐徐拍出一招道:“多承赐教,贫道就先抛砖引玉了。”

  这一掌完全不含力道,可是上官宙却非常隆重地接了下来道:“道长太客气了,在下班门弄斧,尚祈高明不吝赐海。”

  语毕手势一翻,反手拍出三招!这三招望似轻灵、其实每一招都指向大穴,而且动作相连,使人无法兼顾,因为光凭眼力来判断,无法测知这三招中,哪一招最先到达部位。

  韦明远看得心中一惊,轻呼道:“此人出手不凡,看来师兄不易应付呢。”

  杜素琼扯了他一道:“别存不住气,你师兄在玄真宫清修几十年,不至于那么不济事吧。”

  果然慎修定身不动,口含微笑,姿势丝毫不变,上官宙的每一招都到他身前半尺之处,自动撤回,脸上反倒露出惊容道:“道长莫非吝于赐教。”

  慎修依然含笑道:“贫道若是挡了第一招,绝然无法避过第二三招,对施主这千幻三连招,惟有守愚藏拙一法。”

  上官宙道:“那么道长是算得准我会收招的了?”

  慎修道:“这倒不然,施主一手断难同时发出三招,时间必有先后,只是快慢的问题,因此贫道必须等施主决定先用哪一招时,再相机应付。”

  上官宙微惊道:“斯时掌已及体,道长来得及吗?”

  慎修笑道:“以不变应万变,贫道自幼所习的就是这门功夫,施主应该相信,贫道确有此能力。”

  上官宙一叹道:“我一开始就用玄门功夫,自乱方向,贻笑方家,被道家占去先机了。”

  慎修庄容道:“施主何必太谦,施主学罗万象,方才只不过略受小挫,贫道还等着领教其他绝学哩。”

  上官宙不说话,凝神再攻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