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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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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别有一种慑人之态,徐刚接过来时,眼望着这一个皎洁若冰霜的女孩,想到她所受的委屈,几乎要难受得掉下泪来。

  默默地将肉脯放进口中,食不知味地咀嚼着。

  谷飞在旁又故意怪声地道:“可惜啊!那块肉曾经玉人樱口亲吻,倒便宜了你这莽夫。”

  徐刚怒气冲天,正欲发作,梅姑却伸手按住了他,那只温柔的玉掌上仿佛有无限的力量,促使他平定下去。

  然后梅姑回头对谷飞道:“徐大哥是个义薄云天的血性汉子,若不是我的要求,他情愿饿死也不会吃你的东西,你讲那种话,自己应该惭愧。”

  谷飞脸上一红,果然不敢再出声。

  梅姑等徐刚吃完了,才在他对面盘腿坐下道:“徐大哥,咱们歇一会儿。”

  徐刚根本不想休息,可是梅姑的声音令人无法抗拒,只好依她的话,照样盘腿坐下休肩,

  谷飞与东方未明对望一眼,二人都未曾出声。

  过了约摸有一刻工夫,梅姑霍然起立朝二人朗然发话道:“你初败于韦明远大侠,长白夺宝时,又吃亏在神骑旅首领之手,心中一定很不甘心是不是?”

  谷飞想不透她何以有此一问,但仍回答道:“不错!老夫输给韦明远是因为神丹初服,功力未透,败于神骑旅却全因为他那时仗着狡谋与利器之故,当然不服气。”

  梅站一笑道:“你现在‘回天丹’的功力该行透了,可是仍无把握胜得二人?”

  谷飞脸一红道:“胡说!老夫现在绝不怕他们。”

  梅姑沉声道:“你不必骗人骗己,你若真有把握能胜得了他们,何必又要与东方未明会合,排下这个天狼阵。”

  谷飞辞为之穷,做声不得。

  梅姑又道:“你以为这天狼阵稳可以操得胜券吗?”

  谷飞道:“天狼阵奥妙无穷,那十二头巨狼除小白外,全部由东方兄精心制作,尤其是四只狼脚,采取地心万载铜母,不畏利器,不怕掌力,天下鲜有敌者。”

  梅姑微微一笑道:“我老实告诉你,你会失败的,以我而论,天狼辟的奥妙就难不倒我,假若我有韦大侠或战首领那等功力这个阵就困不住我。”

  谷飞微笑道:“这话也许不错,只可惜姑娘有心无力,那两个家伙有力无心,所以我这天狼阵仍是无人能破。”

  梅姑微微一哼道:“我再讲句老实话吧,天龙派中有护法聂无双是我母亲,我懂她也懂,天龙派就难不倒了,至于神骑旅中首领夫人学究天人,这天狼星座上一点变化也难不住她的。”

  谷飞神色大变道:“你果然是天龙派中的人。”

  徐刚也觉得大是诧异,梅姑神色如恒,紧张地问道:“别管我是哪一派的人,我只问你信不信我的话。”

  谷飞略一沉吟道:“也许信也许不信,纵然他们能识得天狼阵的奥妙,但有否能力闯过,还未可遂作定论。”

  梅姑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也跟你讲不通,现在我觉得力气恢复了,你能再让我歇一会儿吗?”

  谷飞道:“行!只是老夫不耐久候,再给你一刻工夫,过了一刻,我就要发动阵势,那时我再不容情,所采的全是攻势了。”

  梅姑点头,回身对徐刚道:“徐大哥,咱们今天大概生望很少,你那宝剑也没有用了,于脆先把它丢了吧,也免得一会儿被人从手上夺下来,死得更不瞑目。”

  徐刚迟疑地道:“那我们一会儿岂非是束手待毙?”

  梅姑道:“天狼阵的变化一展开,我们万无幸理,万载铜母坚硬无比,利器全无足恃,我们等一会儿光用拳势,或许还可以多过片刻。”

  谷飞得意地笑道:“姑娘倒是很聪明,万载铜母本身具有磁性,专可吸金摄铁,方才我令他们取守势,所以未曾发挥磁性,等下子你们还是空手比较便当些。”

  梅姑道:“徐大哥!你听见了,把剑给我吧。”

  徐刚仍在迟疑,梅姑已抢着去夺,徐刚怕剑芒伤着她,只得松了手。

  梅姑手持莫邪,朝谷飞道:“我知道你今天不但要杀人,而且也在得剑,我们既无生理,剑也迟早必失,因此我干脆将它丢了,只希望你等着我们死后再去拾起来。”

  谷飞哈哈笑道:“没问题,一切都依你。”

  梅姑将剑信手一掷,落在圈外。然后软弱地道:“左右都是死路,我也不耐再苟延片刻了,你现在就开始吧。”

  谷飞微异道:“要休息也是你,催着开始也是你,真是出乎尔,反乎尔!”

  梅姑斜他一眼道:“你哪天有个等死的机会,就懂得我现在的心情了。”

  谷飞默然无语,举手一拍,小白又嚎了一声,四周的巨狼立刻蹲身作势。

  梅姑退至徐刚身旁道:“等下子开始的时候,您用足了功力,听我报出招式,你就照式发招。”

  徐刚微感不耐道:“左右都是死了,何必还多此一举呢?”

  梅姑却神色凝重,以极低的声音道:“这很重要,也许死中可以求活,您一定要照我的话做。”

  徐刚大惑不解,但是看见她庄重的样子,也不敢露出声色,只得点点头。

  这时狼势已然发动,当前一条青影窜至。

  梅姑大呼道:“月移花影!”

  二人转步一侧,刚好避过,背后又是两条影子上来。

  梅姑又喊道:“鸟鹊南飞,风抛柳絮,雨后斜阳。”

  前两招避势,未一招攻势,果然闪过两道攻击后,斜里偷招,徐刚一拳出去,刚好击在一头狼腹下,将它打得在地下一滚,而徐刚自己的拳头也感到疼痛异常。

  梅始更连串又报出很多招式,大部分是趋避招式,避无可避,才挡得一下。狼群的攻式愈来愈快,梅姑的口式也愈来愈快。

  徐刚也打糊涂了,只知道应声出招,也不问拳头的方向如何,只是每一式都以全力打出,以至于手背上全是鲜血。

  那些狼却制作得十分坚固,徐刚拳沉力猛,力可裂石开碑,可是打在狼身上,最多能挡住攻势而已。

  谷飞与东方未明在旁看得倒不觉有点惊异,因为梅姑所报的招式,无论攻守,都恰到好处。要不是那些狼群制做精巧,恐怕早已打坏了。

  又过了一阵,梅姑突然又喊道:“推窗明月,拨萍见鱼,旱地拔葱。”

  徐刚迷迷糊糊的照办了,可是这些招式的前两式均易拳为掌,还亏他平素烂熟于胸,发时并无错误。

  谷飞却讶然大惊,以为梅姑打昏了头,因为第一招并无攻击对象,那一掌“推窗望月”刚好是对她自己而发。

  他才啊了一声,梅姑的身子已凌空飞起,那一掌的力量结结实实地印在她背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令人无暇思索。

  梅始的身子刚落下来,一向不攻击的那头真狼小白,恰好赶到,张开利口,便对她的喉间咬去。

  同时徐刚最后一招“旱地拔葱”,纵起二丈多高,躲过两头狼的扑击,在空中他神智略为清醒,看见这情形,不禁心胆俱裂。

  奇事又发生了,奇得令人难以相信。

  小白的利齿距她喉间尚有一尺远近,梅站的左手突然扬起一道精芒。

  接着一声澈耳长嚎,洒下满天血雨。

  小白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