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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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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水流突地声音一冷道:“打破失门我也要见到他,这次他要不肯答应去,我们奉有师命,着令将他绑了抬着去!”

  一鸥怒声道:“二位欺人大甚了!”

  他身后的几个武当弟子也都横剑侧目,十分愤怒!

  易水流与邢洁相顾一笑,继续踏步上前。

  一鸥横身挡住沉声道:“不问二位来意如何,要想上山,就请遵约解剑!”

  易水流也沉声道:“武当若是真正表示退出江湖,第一就应该废掉这条臭规矩,道长请让开一点,不要挡在路上!”

  一鸥呛然一声,背上长剑已自出鞘。

  邢洁轻轻一笑道:“你们自己个个都带着剑,却不许别人带剑,真是臭不讲理的规矩。师兄,上吧!少跟他废话了!”

  说完身躯一闪,笔直对准一鸥冲去,一鸥急怒叫道:“二位一定要仗剑闯山,即请亮剑赐教。”

  邢洁身子仍往前迎,口中却冷笑道:“对你这样的蠢材还用不着!”

  说着身体已逼至二尺远近,一鸥不得已,平着剑身朝外一推,意在把邢洁拦回去,却仍不想伤人。

  邢洁微笑道:“臭道士良心还不算坏。”

  语声中纤手巧妙无比地向一鸥执剑的手腕扣去,一鸥脸色突变,急忙抽剑回保,才将她的扣势躲开。

  邢洁哼了一声道:“看不出你还有两手!”

  纤指再度前探,这次是对准一鸥的剑上抓去,一鸥看出她的指法实在厉害,抖剑成花,封住她的攻势。

  邢洁嘴角含着冷笑,攻势不变,两只纤纤玉指居然在剑中抢进去,平夹住一鸥剑叶。

  一鸥往回猛带,“叮!”青钢的长剑被扳折了,另一半仍好好地夹在邢洁的指间,动都不动。

  易水流亦轻而易举地点倒了几个武当弟子。

  一鸥脸色如灰,突地拔起身形,往解剑池畔的钟亭飞去。

  “当当……”

  整个武当山都被钟声震动了。

  易水流与邢洁相与大笑,安步登山而去。

  当易水流与邢洁慢慢走到真武殿前时,那儿已站满了许多手持长剑的道士,在日光中闪闪发亮。

  易水流面对这么多的人,竟然毫无怯意,哈哈大笑道:“在下等不过是江湖未流,怎敢劳动诸位列队相迎?”

  为首的四个道人,年龄俱与一鸥差不多,正是武当二代之秀,值殿四大圣者,一尘、一瓢、一鹭、一月。

  四人中又以一尘居长,他瞥了一下易水流与邢洁腰下的长剑,脸色十分凝重,正想开口询问。

  一鸥已匆匆地由山下赶来,越过二人,直接走到一尘身畔,附在他的耳旁低语一阵,大概是介绍二人的来历。

  易水流与邢洁则始终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一尘听一鸥说完,脸色更为沉重,徐徐地对二人道:“原来二位是神骑旅特使,敝师弟不懂事,致对二位多有得罪,望祈二位原谅,二位请人内稍息如何?”

  由于早在杜素琼与任共弃在武当山一阵大闹,使得武当一蹶不振,现在掌门已换青木,他是个很谦和的人,为了保全派中元气,力诫门下少惹是非。一尘是他的大弟子,对青木的心意颇为了解,所以这两个少年人虽然是上门欺人,他依然委屈求全的忍了下去。

  易水流微微一笑道:“道长不必太客气,贵派向例解剑登山之规,在下等本应遵守,无奈师门有规约,兵器不得离身,是故……”

  他的话虽婉转,语气却十分狂傲,而且好似听出一尘在放过他们携剑登山之事,故意地提了出来。

  一尘的脸色果然又是一变,但依然忍住气道:“贫道已经代敝师弟谢罪了,希望二位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二位既有任命来敝派,还请入内详谈!”

  易水流漠然地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们的事很简单,在这儿也能解决。”

  一尘顿了一顿才道:“也好!二位可有贵首领函件?”

  易水流摇头道:“没有!我们只带了一句口信。”

  一尘举手作礼道:“家师有事,口信可由贫道转达。”

  易水流笑道:“这个口信必须面告贵掌门。”

  一尘的脸上开始浮起怒色,他身后的几个道士尤其不能忍受,青木现在是一派之尊,断无出来面接口信之理。

  一月最是性急,首先发作道:“武当虽然近年少在江湖走动,到底还在武林占一席之位,二位仅凭一句口信,怎可劳动掌门大驾?”

  易水流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竟是我们的礼数不够周到了。”

  一尘看出事情要闹僵,连忙转团道:“不是这么说法,二位着携有贵首领亲函,为着江湖礼数,敝掌门自然应该亲出接受。现在你们……”

  易水流立刻接口道:“现在我们只有一句口信,贵掌门出来接了,就会降低了身份是不是,既然贵派如此讲究理数,在下倒有件事请教!”

  一尘忙道:“台端尽管赐教!”

  易水流冷笑道:“神骑旅再次开坛,曾经依礼束邀贵派,结果却未见武当一人前来,不知贵派是何用意?”

  一尘沉吟片刻才道:“这个贫道可以解释,敝派已然退出江湖,是以未便再参与江湖上各种集会,想来贵首领必可谅解。”

  易水流冷哼一声道:“既然退出江湖,山下就该填了解剑池,拆除解剑亭,广开山门,以备天下人游览观赏……”

  一尘拂然道:“池亭为先人所建,规则亦为先人所定,就是掌门人也无权擅加填拆,兄台之语委实过于欺人……”

  易水流哈哈大笑道:“武当先人所留下的赫赫盛誉,你们怎么不保持下去呢?”

  此言一出,所有的道士都鼓动起来,因为易水流这句话已侮辱了整个的武当,连恬静淡漠的一尘都忍受不住了!

  正当他们想发动之际,殿口突然有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不许骚动!”

  群道闻言立刻都肃静下来,接着出来一个面目清秀的中年道人,神态庄严,正是武当派掌门青木道长。

  四大圣者与一鸥立刻躬身作礼道:“参见掌门人!”

  青木将手一挥,算是答复了他们的行礼,然后说道:“贫道青木,吞为武当掌门,不知二位有何口信?”

  易水流望了他一眼道:“原来掌门人已经听见了?”

  青木轻叹了一口气道:“不错!二位来时,贫道正在陪客,所以未能出迎,以致有劳久候,但不知贵首领有何见教?”

  一尘惶然地道:“掌门人!您……”

  青木神色平淡地叹道:“一尘!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谁叫我们不争气,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松木师兄以一念之差,惹来无穷羞辱,我们现在只好受点气……”

  一尘黯然无语,易水流见青木如此谦恭,也有点不好意思,向前作了一礼,微带恭敬地道:“晚学易水流偕师妹邢洁参见掌门人!”

  邢洁跟着福了一福,没有任何表情。

  青木回了一礼道:“二位是哪位高人门下?”

  易水流说道:“再晚等虽是挂名敝首领门下,但实际是首领夫人留籍授教,最近才学成,回归师门。”

  青木微微色动道:“杜夫人在金陵雨花台之会时,曾经当众提到过二位的事,斯时真假不明,想不到确有此事,而且这么快就出师了,二位深研天下第一奇书――紫府秘籍,技艺必当高人一筹,今后江湖,必可见各位大展雄才!”

  易水流微微一笑道:“掌门人过奖了!”

  青木又问道:“不知二位带来什么口信?”

  易水流道:“敝掌门刻下行踪未定,这口信实在是首领夫人的。”

  青木微笑道:“神骑旅杜夫人之名,并不下于韦首领,而且杜夫人之言,足可代表首领而有余,贫道洗耳恭听。”

  易水流正一正颜色道:“夫人的口信很简单,还是请问掌门人何故未曾光临敝旅二次开府,特命在下等来请示一次。”

  青木微笑道:“这理由已由小徒们说过了。”

  易水流双目一睁道:“在下只接受掌门人的答复。”

  青本正容道:“贫道还是一样解释。”

  易水流微笑道:“掌门人是认为敝旅不足以列入名门之列,不屑赏光了?”

  青木摇头道:“易少侠言重了,昔年‘天龙’‘神骑’二派,虽为新创,声誉如日之丽,斯时贫道虽不知贵首领为韦大侠之子,内心却一视同仁,推崇异常!”

  易水流笑道:“谢谢掌门人如此器重,便请掌门人再屈驾至关外一行,神骑旅定当扫径以待!”

  青木一愕道:“再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