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杀手》43
常护花淡然一笑,道:“我只知一网撒下,就可以将潭中的鱼网起来。”
独孤无乐面色大变,怒啸声中人剑凌空飞越水潭,直取常护花,衣袂“拔刺刺”急响,长剑同时“嗡嗡。的不停抖动。
常护花人剑亦飞离潭中大石,剑势一变再变,一剑变作千锋,组成了一道严密已极的剑网当头撒下!
独孤无乐所有的变化刹那全都被网起来,身形一沉,直入水中。
常护花紧迫而下,水花激溅中,群鱼惊窜,独孤无乐亦一条鱼也似在水中游动,攻向常护花。
他的水性非常好,那种从水中游鱼悟化出来的剑法,在水中更见灵活。
常护花却好像不懂得水性也似,一块大石般直沉进潭底。
独孤无乐接连几剑都追不上常护花下沉的身形,到常护花的身形停顿,更就有不知从何着手的感觉。
潭水澄清,常护花端坐潭底,磐石一样,在水中他的剑网虽然洒不开,可是这样一坐,却是以不变应万变,而独孤无乐也到底没有真正的游鱼那么灵活,剑在水中无光亦无影,每一个变化,常护花都看得很清楚,要应付当然不大困难。
独孤无乐看透常护花的心意,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如何才能够将常护花击倒,他鱼一样在潭水中游弋,一支剑蓄势待发!
常护花完全不动,捧剑静待独孤无乐的攻击,一串串气泡不时从他的唇边冒起来。
――倒要看你能够支持到什么时候,独孤无乐冷笑在心中,他自信水性只有在常护花之上。
事实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到他发觉真气连转已有些困难,需要冒出水面的时候,常护花仍然若无其事的盘膝静坐在潭底。
独孤无乐面上的笑容早已消失,面向常护花,向潭面冒上。
也就在这时候,常护花动了,就像水潭中那些梭形的剑鱼,急射向独孤无乐。
一股水流随着他身形的移动激荡起来,这一射之快,不下于离弦箭矢。
在平地,这当然算不了什么,在水里却是不容易做得到。
这又是在独孤无乐意料之外,他的头尚未露出水面,常护花的剑已刺到了。
他的剑不能封挡,双剑在水里交击,发出的声响并不大,潭水却明显的急激地动荡起来。
独孤无乐被震开,往潭底坠下,一阵窒息的感觉,那刹那,独孤无乐才知道自己错得多大。
他实在自视太高,尤其是当他自信可以在水里结果常护花之后,一心只是盘算如何将常护花刺杀,完全疏忽了常护花的水性非独并不在他之下,且只有过之。
常护花毫不放松,紧迫在独孤无乐身后,他现在的身形变化比独孤无乐更像一条剑鱼。
潭水迅速被割开,常护花的剑眨眼间又刺到,独孤无乐不能不招架。
他连接常护花三十剑,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几次要往上冒起来,都被常护花截下!
他那种从潭中游鱼悟化出来的身法剑式本来在水中可以充份的发挥,但因为真气运转不来,变得迟钝。
常护花显然已发现独孤无乐的弱点,人剑盘旋在上方,怎也不让独孤无乐冒出水面。
独孤无乐看得出常护花的企图,却又不能够冲破常护花的阻拦,心肺逐渐已因为真气连转不来而简直要爆炸。
再接十剑,潭水开始从他的口鼻涌入,他的身形亦开始乱起来。
常护花其实也不好受,只是在行宫之内,他已学会了在水中如何呼吸才能够支持得比较久些,而开始以静制动,又早已有了准备,但恶战下来,心肺亦大感不适。
独孤无乐的身形一乱,破绽亦出现,常护花也就把握这刹那,刺出了致命的一剑!
剑刺进了独孤无乐的咽喉,独孤无乐的动作并没因此而停顿,反而急激起来,一支烟花火炮也似疾往上射起来。
常护花这一次没有阻止。
“哗啦”的一声,独孤无乐曳着一股水花从潭里射出,离开潭面还不到一丈,突然一顿,又落了下来。
“噗通”声中,一股血晕开始在潭面散开,那些鱼立时飞梭也似向血晕游窜过来。
同一时水面一开,常护花从潭里冒出,坐上了潭中那块大石!
他开始喘气,大口大口的喘气,混透的衣衫紧贴在他的身上,冷风吹至,寒意侵肌。
看见那些鱼在迫噬独孤无乐的尸体,那股寒意也就更甚了。
他的剑并没有离手,在行宫之中龙飞曾一再教训他。剑有时可能就是他的命,除非不得已,否则绝不可以放下。
百花潭除了独孤无乐主仆。是否还有其他人?常护花并不知道,只知道绝不能够因为小小的成功而满足,而乐极无形。
衣衫还未被吹乾,他消耗的体力已完全恢复过来,可是他仍然没有动。
因为他看不出那个人将会如何出手。
那个人高立在一株松树的末梢之上,一身全真羽士的打扮。
常护花是从潭水倒影发现那个人的到来!
潭水那会子并不怎样平静,那个人的出现就像是一支飞鹤,从山野林之中飞出,即投向那株松树之上。
然后常护花就感到了杀气,一股尖锐已极的杀气。
相距差不多有十丈,常护花却相信在那个人来说,并不是一个距离,只要他露出破绽,不难死在那个人凌空一击之下。
他虽然未见过那个人,却已经猜测到那就是抱一。
一剑纵横,天外飞仙――抱一!
再调息一遍,常护花终于抬起眼睛,望向那株松树。
衣袂声一响,抱一亦终于离开那株松树,飞鹤般落在潭边,轻盈飘逸,着地无声。
常护花看在眼内,不由得一声叹息,一声:“可惜。”
抱一微微一怔:“可惜什么?”
“老前辈一身武功登峰造极,十年前便已名满江湖,却晚节不保,为虎作伥,投身天地会。”
抱一冷笑:“贫道同样可惜,以你的年青有为,活不过今天。”
常护花忽然一笑:“晚辈的运气一向不错。”
抱一像给一根尖针猛扎了一下,闷哼道:“姓香的丫头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二次,而就算她现在也在一旁,贫道也不会再上当的了。”
常护花沉吟道:“那一次的事情,香姑娘对我说得很清楚。”
抱一沉声道:“她是应该感到很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