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月
7月1日
○朔戊申,上在貞陵洞行宮。
○掌令柳寅吉〈爲人輕率無儀。〉啓曰:「前護軍洪汝諄,挾憾陰嗾,乘機狙擊之狀,在人耳目,昭不可掩。臣非不知其罪之大,而只請罷職不敍,物議爲非。其疲軟不職甚矣。適以私忌在家,不得與同僚俱避,所失尤大。決難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玉堂〈副校理朴彝叙、李德泂。〉箚子。略曰:
大司憲鄭光績〈從容端雅,與其兄不相協,人多短之。〉、執義朴而章、持平安宗祿、宋錫慶、司諫宋馹、正言李好義、掌令柳寅吉,竝引嫌而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乃臺諫之任也,若罪重而論輕,則物議之來,固其宜也,而旣已發端,則初非容默不言之比。且疾病,人所未免,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大司憲鄭光績以下,司諫宋馹以下,竝命出仕。
傳曰:「依啓。」
7月2日
○己酉,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提調〈崔天健,水原人也。年少登第,以門地之卑,久潛國子承。亂後乏人之際,諂事名流,有同奴隷,去冷就炎,常不失美官。且有才慧,善逢迎,上頗幸之。年纔三十,擢置宰列,物議譁然,莫不唾罵,而不能辭解,若固有之,豈非小黠大癡之甚者也?〉啓曰:「近來暑熱大甚,未審玉候何如?」傳曰:「平安。」
○司憲府連啓柳成龍事。「臣等將洪汝諄貪暴縱恣之狀,再達天聽,而兪音尙閟,不卽快從,反下未安之敎,臣等不勝悶鬱焉。如使汝諄,處心行事,人無可議,而頃日攻擊南以恭等事,不出於嫌怨,偶然妄行而已,則一二人論罷之事,不至大關,誠如聖敎矣。以恭曾在銓曹,知汝諄不容於淸議,欲爲激濁之計,屢塞其顯路。此則國人之所共知也。汝諄因此蓄憾,及爲憲長,恣行胸臆,假手一家之人,以爲釋憾之地。以宰相而行盜賊之謀,其假托公論,陰濟己私之罪,至此而極矣。聖明在上,而誣罔行私,無所忌憚,則臣等區區論列,實出於公議之所激。此豈失中過剛之論乎?物情齊憤,久而愈激。請命削奪官爵,以從輿論。洪湜、具義剛,承望汝諄風旨,身在言地,不恤公論,唯以報復私讎爲急,搆虛捏無,惹起不靖之端。臣等之請罪兩人者,實是隨事糾正,而欲使朝家擧措,皆出於大中至正而已。豈有一毫相報之理哉?人心難誣,公議至嚴。輿論之激,不容但已,請命罷職不敍。」
○司諫院連啓柳成龍事。「洪汝諄爲人猜險,加以貪暴,立朝三十年,專事鄙陋。頃年按北,肆其威虐,淫刑濫殺,略無所忌,使一道之人,畏若豺虎,視如仇讎。及主本兵,尙不如悛,恣行胸臆,無所不至,使擧朝之人,若將浼己,羞與共立,則其用心行事,縱恣無恥,見棄於淸議者固矣。所當改心易慮,少加畏戢,而不顧笑罵,揚揚自得,陰嗾一家之親,反中議己之人,假托公論,以逞私憾,忍行盜賊之謀,貽辱淸朝之上,使人心恟懼,朝著不靖,則今日騷擾,莫非此人之惹起。其心術之狡,手段之滑,至此極矣。公論之發,物情之憤,久而愈激,請命削奪官爵。具義剛、洪湜,俱以年少新進之人,身爲臺諫,恣行胸臆,陰懷鬼蜮之謀,而湜則以汝諄一家之親,義剛則以素挾忿憾之人,不避形迹之嫌,附會指嗾之言,乘機狙擊,搆虛陷人,唯知爲汝諄釋憾之爲急,不念朝廷公論之可畏,惹起紛挐,貽辱士林,則言官直截之風,掃地盡矣。曾謂臺諫之道,果若是乎?臺諫於論事之時,雖有些少之誤,尙不可優容。至於假托公論,陰逞私憾,是何等罪狀,而包容含垢,不爲論啓乎?此而不論,則浮藻喜事之習,自此益長,而後日之弊,有不可勝言者矣。請竝命罷職不敍。」答兩司曰:「已諭。洪汝諄,宰相之人,具義剛等,臺諫之人,豈至於削奪罷職乎?大抵言論之際,愈出愈激,紛紛騷擾,時習豈宜如此?」
○備邊司啓曰:「會寧府使趙儆之行,已有內賜弓箭等物矣。火藥亦切於戰用,五十斤令軍器寺題給何如?」傳曰:「依啓。」〈時老土伺釁,北顧憂深。儆節度湖右,而特差會寧。於其行也,多賜內庫兵器。〉 ○以閔夢龍爲承政院左承旨,李尙毅爲右承旨,任夢正爲左副承旨,趙挺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尙信爲侍講院輔德,崔東立爲司諫院獻納,權慶祐〈爲人凡庸,及忝春坊,人多短之。〉爲侍講院文學,李必榮〈僥倖登第,旋入玉堂,時議笑其不稱。〉爲弘文館修撰,任守正〈持己不靖,識者唾鄙。〉爲弘文館副修撰。
7月3日
○庚戌,兩司連啓柳成龍、洪汝諄、具義剛、洪湜等事,答曰:「柳成龍前已削奪,已爲過重。寧有終不給牒之理?洪汝諄等,以一時一二人被論之事,豈至於如是?凡事得中爲貴。竝不允。」
○正言李好義〈素爲士流所輕,竟以奔走,得躋淸列。〉來啓曰:「關王廟造成之役,雖曰浩大,該曹自有推移充定之路,而至徵江原道之軍,非但道路險遠,當此農月,裹糧遠來,窮民之怨咨,不可忍言。其公事,請命勿爲擧行。校書館正字李景益,奪占民田,怯辱土主,打破獄門,擅出囚奴,其罪狀極重,而今因經赦,倖而得免,物情無不痛憤。如此悖戾之人,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削去仕版。文川郡守李頤亨,人物驕妄,加以泛濫,到任之後,專事貪虐,官庫空虛,吏民流散。請命罷職。」答曰:「竝依啓。」
7月4日
○辛亥,玉堂〈副校理朴彛叙、李德泂、修撰李必榮。〉箚子。略曰:
伏以,前豐原府院君柳成龍主和誤國之罪,在於宗社,關於人倫,著於天下萬代,非一人之所私也。啓下雖欲赦之,其於宗社何,其於人倫何?天下萬代謂殿下何如也?昔秦檜誤宋,至今讀其傳者,莫不扼腕而起,恨不得擢髮於當時,則今日成龍之只削其官,殿下以爲足懲其罪而欲宥之耶?洪汝諄性本猜險,加以貪猾,誕然自肆,無復羞惡,道路莫不側目而謹避,獨殿下未之知耳。洪湜、具義剛,俱以鼠輩,承其指嗾,敢行盜賊之謀,以爲網打之計,其情兇且慘矣。臺官評論,亦從末減,請加三思,快從公論。
答曰:「論事過情,非但其心不服,旁觀者亦不服矣。論柳成龍,以主和二字,爲執言之地,至於比之於秦檜。設使柳也主和,豈秦檜之比哉?秦檜陰受虜人之旨,保全妻子,潛來于宋,所以爲金人謀,力主和議,殺岳飛等。今柳也,亦受倭賊之旨,潛通陰謀,保其妻子而主和耶?是說足以服人心,而定國是乎?蓋其心悶宗社之將亡,天朝旣令許和,故權就此事,而律之以直道,則予亦不敢不謂之誤。原其情,不過如此而已。嗟嗟!其時孰不靡然?到今爭自脫然曰:『余無是也。余無是也』云爾,則皆右相之罪人也。〈時右相李恒福上箚,自陳其與聞講和之論。〉且排衆論,夜半遣使之說,尤不足道。其時,廣收廷議定奪。其廷議今在政院,可考也。果爲違衆論,而獨遣使乎?這等說話,皆不攻自破。況前旣從公論革罷,已經歲月,今何可不復其職乎?至於洪汝諄等事,不過互相排擊之習耳。前旣從之,已罷其職,今乃於敍命之下,敢爲追論加等,至請削奪,是何理哉?具義剛等,姑置其是非,乃是臺諫之人也。爲臺諫,論罷一二箇郞中,此何大事而至請罷職?後日雖有植黨擅權之奸,其誰敢言之?此則大關後弊,豈可爲一二人,爲此擧措乎?大槪近觀時事,以保民訓鍊禦賊,置之度外,唯紛挐喧豗爲事。如予不敏,冒居其上,徒自竊嘆。箚辭當加留念。」
○兩司連啓柳成龍、洪汝諄、具義剛、洪湜事,請勿留難,快賜一兪,答曰:「予可從之事則不從乎?勿爲煩論。」
7月5日
○壬子,傳于政院曰:「經理〈萬世德。〉生辰,在何日乎?且解副揔〈生。〉近日西還云,自上餞慰諸事察爲。且近日接待都監天將接待之事,不無緩慢之弊。政院各別一新檢擧。」回啓曰:「經理生辰,本月初十日云矣。」傳曰:「其日國忌。然自上親見當否議啓。」回啓曰:「天朝之人,以生日爲重,例爲相賀,故前於軍門生日,旣已親接。經理生日,不爲接見,則其於主客之禮,似爲未安。且常時接待天將,雖値國忌,亦爲不廢。初十日擧動,似不可已矣。」傳曰:「擧動。」
○政院啓曰:「咸鏡監司尹承勳上送別錄之事,軍機重大。近臣備邊司,旣無議政大臣,有司堂上亦有故,例下備邊司,則必不易回啓。明日備邊司上堂及原任大臣,命招會議,急速回下何如?」傳曰:「依啓。」〈時尹承勳有征伐老土之計,上書條陳。〉
○兩司連啓柳成龍、洪汝諄、具義剛、洪湜事,答曰:「不允之意,已言之。」
○持平宋錫慶來啓曰:「爵賞,人主所以礪世磨鈍之器,不可無功而濫授,亦不可存沒而有異。頃日,戶曹以大軍時,管糧勤勞之人,抄啓論賞,所當査考功勞,十分詳察,俾無不盡,而不爲博考於文案,徒憑一時之聞見,至使有功者脫漏,而無能者得參,極爲寒心。姑擧其表表者言之,如洪世恭〈勤勞王事,不幸早死,惜哉!〉之句管糧餉,盡心措置,而死於王事者,不得蒙酬勞之典,申慄之在任未久,別無勞績之可記者,反霑陞職之恩。此外臣等所未及聞知者何限?賞罰顚倒,將無以勸懲。請該曹堂上、色郞廳,竝命推考,其公事,更爲査覈施行。」答曰:「依啓。」
○右議政李恒福十一度呈辭。答曰:「累省辭章,極知誠悃。但卿意,因病患欲保身;予意,因憂危欲保國,其悶同也。然則欲吾身之保乎?欲國家之保乎?更宜善攝,痊可卽出,毋庸堅辭。」
7月6日
○癸丑,兩司連啓柳成龍、洪汝諄、具義剛、洪湜事,答曰:「可從之事則不從乎?勿爲煩擾。」
○玉堂〈校理朴彝叙、副校理李德泂、修撰李必榮。〉箚論柳成龍主和誤國、洪汝諄等搆禍士林事,答曰:「予前日已諭。」
○備邊司啓曰:「前以大軍南下時,軍餉調度,不至缺乏事,奉命使臣,啓請論賞者,全羅監司韓孝純以總管使,行副護軍李民覺以分戶曹參議,慶州府尹李時發,亦以分曹參議,判校柳拱辰〈心術不正,蝨附權奸。〉以江原道調度兼督運,校理朴彛叙以黃海道調度御史,獻納崔東立以京畿等四道督運,直講黃敏中以咸鏡道調度,多有功勞,而論賞時,未及書啓,外議稱屈,極爲未安。且平安道調度使洪世恭,雖已身死,勤勞最多,亦不可不竝爲論賞矣。」傳曰:「論賞爲當。但因所啓,今更爲査覈,其間或有勤、不勤,更察以啓。」
○以金命元〈自以豪放爲任,少無儒者氣像。〉爲行兵曹判書,韓應寅〈小雖有才,素乏德望,及陞崇秩,物議多短之。〉爲淸平君,李憲國爲完山君,任國老爲刑曹判書,趙挺爲吏曹參判,李覮〈麤鄙無行,奴事權臣。〉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守一爲北道兵使,尹曄〈丁酉之亂,帶職先遁。以暾之兄,謀免其罪,人多憤罵。〉爲尙衣院正,韓懷爲禮賓寺正。
7月7日
○甲寅,傳于政院曰:「都元帥權慄別致賻。」仍傳曰:「病若如此其重,則政院啓達,遣醫送藥宜矣。」回啓曰:「臣等聞權慄病重之言,卽欲啓達,而未經一品,身且在京,與方爲元帥在陣時有異,故拘於規例,不敢入啓矣。」
○兩司連啓柳成龍、洪汝諄、洪湜、具義剛事,答曰:「煩擾何益?」不允。「
○慶尙左水使李雲龍馳啓曰:「六月二十日,我國男女老小四十五名,自南大洋出來矣。」
○備邊司啓曰:「北道巡察使尹承勳,受國重任,躬親履歷,有此十五條之啓,無非齪齪可行。自老胡凶逆之後,邊備益急,今之事勢,不一大擧,無以懲創,而邊氓未有息肩之期。承勳與諸將,有此約束,所謂中協、左協、右協分軍及進兵道路,一依狀啓施行宜當。」傳曰:「依啓。」〈史臣曰:「不量我之兵力,而妄欲謀人之國,則自昔能濟者鮮矣。承勳錯料事勢,欲以疲羸之卒,遠討强大之虜,雖三尺童子,可知其必敗,而廟堂唯唯,莫或沮之,猶爲國有人乎?」〉
7月8日
○乙卯,傳于政院曰:「前日李鎰所送六鎭圖形,咸鏡監司所送地圖,竝入之。」
○兩司啓曰:「柳成龍、洪汝諄、具義剛、洪湜事。」答曰:「已諭,不允。」
○備忘記曰:
此地圖二張雖見之,其形勢不得解見矣。大抵用兵,國之大事。古人必謀之於廟堂,參之以天時、地理,酌之以人事,知彼知己,謀定而戰,故百戰不殆。未知今日之擧,果如此等耶?觀老賊部落,頗似强盛,又聞形勢似險云。以北道羸兵弱卒,萬一蹉跌,是促其亡也。昨觀備邊司回啓,殊似疎漏,不過曰依啓請施行而已。予竊危之。耕當問奴,召李鎰,以書下條件問啓。「其條八也。
〈史臣曰:」承勳旣暗於目見,廟謨莫善於遙度,而獨睿算能斷於九重之內,知今日用兵之至難,可謂明見萬里矣。「〉 ○李鎰條陳書啓,傳曰:「觀此李鎰啓辭,頗有兵家之算。予意亦然之。其非勝勢之十分則明矣。豈不殆哉?傳敎及回啓之辭,下備邊司,一面具錄,馳諭於咸鏡監、兵使,以備斟酌施行。且京中砲手、火器、軍器及京中近道武勇之士,多數精抄,及期入道事,言于備邊司、兵曹,着意施行。且國之大事在戎,至嚴者軍機。今次北道之事,若怠慢不卽擧行,或循私之不爲精抄,該曹郞官當下獄,依軍律定罪,堂上亦重治,此意竝言于備邊司、兵曹。」
○政院啓曰:「春秋館及《政院日記》各樣文書,丁酉秋因倭賊衝斥,移置于寧邊之普賢寺矣。如有不得已相考之事,無憑考閱,而日記草冊之未修正者,日久必多磨破遺失之患。非但國史雜置外方,事甚未安,京官守直,亦不無弊端。令守直官員,收拾還京,而竝下書于兩西監司,使之別定差員,檢飭上送何如?」傳曰:「允。」〈史臣曰:「國之史記,至重至大,非方在史局之臣,則不可以開閉史庫。今之守直者,非史也,乃外春秋李舜民也。外春秋亦可開庫,而收拾還京乎?政院司出納之任,而不識體面如此,吁!」〉
7月9日
○丙辰,辰時,上幸兪中軍〈尙德。〉所館處,接見。上曰:「諸大人幾盡還朝,大人留在,小邦恃而無恐,今又西歸,不勝缺然。」兪曰:「俺知貴國殘破,凡所求之物,皆送價,而軍兵等亦能檢束,保無貽弊,國王知耶否?」上曰:「大人儉約,固已知之。」上曰:「小邦失職喪國,而皇恩罔極,降勑雪冤,不勝感激。」兪曰:「凡兵家之事,但戰與守而已,戰守之要,唯在擇將。將得其人,可守可戰,爲今之計,莫如擇將訓鍊,以爲戰守之備也。」上曰:「爲小邦分付,多謝。」
○午時,上幸藍遊擊〈芳威。〉所館,接見。上曰:「大人勤勞遠方行李,而未卽來拜,今爲謝禮而來矣。」答曰:「不敢當。俺當國事,敢憚勤勞?」上曰:「大人留住,小邦恃而無恐,今將西歸,不勝缺然。」藍曰:「俺來此,雖有微功,承敎如是,當爲未安,況小無功勞乎?且聞昨日有塘報云,極未安心。」上曰:「小邦時無邊報,未能詳知其曲折矣。」藍曰:「非以紙筆傳報,只有口傳,故俺亦未詳知之。」上曰:「皇恩罔極。至以褒賞,昭雪至冤,罔知攸報。是由諸大人之周旋,感德亦深。」藍曰:「皇上爲屬國,無所不至,而但臣僚莫體皇上之意,而反承盛敎,不勝未安。」
○兩司連啓柳成龍、洪汝諄、具義剛、洪湜事,答曰:「不可從之事,勿爲煩論。」
7月10日
○丁巳,兪中軍尙德回禮時御所。
○藍遊擊〈芳威。〉回禮時御所。上曰:「多謝。」上呈禮單,藍辭之,上固請,藍受之。藍曰:「陪臣無所騎馬,願王命給之。」上顧問承旨曰:「陪臣誰?」崔天健啓曰:「白大珩〈爲人狂悖,處事每類此。〉也。」上曰:「渠無馬乎?何猥濫至此乎?」上答藍曰:「當依命。」
○傳曰:「扶安都正別致賻。
7月11日
○戊午,上於時御所,接見賈都司祥。
○禮曹啓曰:「睟容及先朝實錄,久在絶塞山刹,下情皆以爲未安。但今者賊雖退去,庶事草創,遽爾移奉,京城實無奉安之所,事甚難處。莫如姑留於彼,以待後日之爲愈。實錄乃在其處,則守直官員,勢難暫離。時政日錄,似當別遣他史官,收拾上來矣。」傳曰:「允。」
○持平安宗祿、〈藍面鬼色,性且愚劣。少時以無行,又爲士流所棄。及登科第,蝨附時議,濫躋臺閣,名器之辱,自此尤深。〉正言李好義連啓曰:「柳成龍、洪汝諄、洪湜、具義剛事。」答曰:「勿爲煩論。」
○正言李好義來啓曰:「近日備邊司堂上,或稱病,或稱頉,每日仕進,來參者甚少,以致緊急軍務,多所積滯,物情之未便久矣。本月初五日,原任大臣以回啓事,將爲仕進,而本司堂上,只有一人來到,大臣以爲,官員不備,旣至依幕,還爲罷去,非但事體不當,玩愒任便之習,至此而甚。請其日無公故不進堂上推考,以革怠慢不職之罪。人心怠慢,玩愒成習,紛紛呈告,唯事自便,不但事體未安,瘝矌職事,皆由於此。請命今後表表實病者外,呈辭單子,一切勿爲捧入。亂後士習不美,禮讓之風掃地。今次別試儒生錄名時,四館官員,屢於公廳,相與爭詰,以至詬罵,其爲胡亂無禮,不似衣冠所會,凡在聞見,莫不駭愕。此而不懲,則將何以裁抑新進,革祛輕躁之習哉?請主掌館、行首掌務官,竝命推考,今後申明檢下之法,俾無如前之弊。禮安爲縣,乃嶺南文獻之鄕,而且有儒先書院。縣監必以文官差遣者,其意有在。新縣監李希閔,發身門蔭,不合本邑。請命遞差,其代有名望文官擇遣。」上從之。
7月12日
○己未,兩司連啓柳成龍、洪汝諄、洪湜、具義剛事,請勿留難,快從公論。答曰:「不允之意,已盡言之,不須煩論。」
○吏批〈判書鄭昌衍、參判趙挺、參議宋諄。〉啓曰:「權慄追贈事,議大臣,則領敦寧府事李山海〈平生用心行事,唯在保全爵祿。或有失位之時,則千蹊萬逕,必進乃已。〉議曰:『權慄爲國盡瘁,自上欲施褒贈之典,甚盛意也。臣不敢有異議。』海原府院君尹斗壽、行判中樞府事鄭琢議曰:『權慄當亂初,以一守令,提兵入來,義氣可想。自上特爲嘉奬,超授方面之任。至於幸州之捷,則亂離後一大勝捷,京城收復,人皆以爲此人之功。對壘八年,載罹風霜,盡瘁報國,人臣之意,孰加於此?自上軫念,至欲追贈報功之典,至矣。臣等不敢有異辭』云。」傳曰:「依啓辭施行。」
○以李光庭爲工曹判書,李忠元爲漢城府判尹,宋駿〈素乏學識,因時驟陞。及長玉堂,尤多不稱之譏。〉爲弘文館副提學,成以文爲兵曹參知,金尙容〈爲人偏隘,性且驕妄。〉爲刑曹參議,趙庭芝爲承文院判校,金堯立爲掌樂院正,金藎國〈無才德。〉爲司僕寺正,李士郁爲軍器寺副正,李馪爲禮曹正郞,申慄爲兵曹正郞,李惟弘爲弘文館修撰,李晟慶〈奸邪便侫,附托時議,平生去就,唯視冷暖。〉爲禮曹佐郞,柳潭爲刑曹佐郞,朴思齊爲禮曹正郞,洪遇爲戶曹佐郞,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