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年,澳大利亚拓荒者托马斯·奥斯汀在他的农场巴尔汶园里放生了24只野兔,其他一些澳大利亚农夫也随之效仿。兔子在6个月大时就达到性成熟,妊娠期仅需要31天。在理想的环境下,兔子的数量一年就能翻四番。想象一下澳大利亚第一个野兔种群的增长:第一批24只,1年后变成100只,5年后就是2万只,10年后就是2500万只。现实基本上如此:10年之后,就算每年射杀或设陷阱捕捉200万只兔子,对它们的种群数量还是几乎没有影响。
最初的增长并不是很快:在一片跟美国本土一样广阔的大陆上,1年多出75只还并不怎么吓人。但随着兔子种群的扩大,增长的数量也越来越大。换一种算法来说,每年的增长速度是恒定的,但是同样的速度随着时间推移被乘以越来越大的兔子的基数。一个起初不起眼的事件,在10年内就几乎让一整块大陆兔满为灾。比起填满一个农场,填满一块大陆只用了多两三倍的时间。
一个有益的等位基因,例如能够使人耐受乳糖的基因,按大致同样的方法扩散,尽管由于人类世代比兔子的世代要长上许多,这个过程需要数千年,然而一个群体必须“充分混合”,基因才能迅速扩散,这样的情况并不常发生,因为长距离上的基因混合——跨越河流、山脉、沙漠和大洋,或者穿越敌对的部落——很少自动发生。有时发生,有时不行。基因扩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历史——反过来,它们又影响了历史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