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有很多奇妙的地方等待我去探索。
我在音乐系旁听作曲课,学会了分类对位法和管弦配器法。我有一段时间对钢琴小品的写作很感兴趣,就像萨蒂(Satie)或韦伯(Webern)那种类型。一位作曲老师反复要求我写长一点,我也照做了。我写了一篇又一篇,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拉尼尔先生,你让我感到十分惊讶。这些作品真是天马行空。”
学校里有一个上锁的房间,放着一些难得用一次的管弦乐器。我在这个房间里练习了倍低音巴松笛、钢片琴和其他来自高贵欧洲文化的奇妙乐器。
我的母亲去世后,单簧管成了我的寄托。她还给我留下了一架维也纳齐特琴,上面印着一些花的图样,另外她还给我留下了一把小提琴和一架钢琴。我以无比严肃的态度,全身心地投入钢琴弹奏中,可惜在我母亲死后,我发现自己再也不可能成为古典钢琴家。我迷上了光怪陆离又激情四射的即兴表演。
我把母亲留下的齐特琴当作实验仪器,用调音扳手的手柄背面敲击它,制造出一种具有英雄气质的声音,我觉得这种声音非常适合为超人电影配乐。母亲去世之前,我只上过一两节基础的小提琴课,而在后来的几十年里,虽然我一直保留着母亲的小提琴,但几乎没看过一眼。令我高兴的是,我在50多岁时,又发现了作为初学者开始学习这件乐器的乐趣。
学校里还有一个电子音乐实验室,里面有一台穆格电子音响合成器,还有其他一些高级设备。(我发现大学都喜欢买昂贵的设备。我最终让他们购买了昂贵的VR系统。)
鲍勃·穆格(Bob Moog)用简单的合成器模块创造了一种经久不衰的技术语言。我很喜欢摆弄这些东西,并在磁带上创作了一些有趣的音乐作品。通过设置一个反馈通道,合成器可以接入一个均衡器。这种设置非常灵敏,你在附近的空气中拍手,都会产生令人震撼的共鸣。
数学系里一些留着大胡子的怪人花了数天时间证明阿尔贝群定理。虽然我不太懂所谓的定理,但在数学大楼里围观这一过程,仍让我有一种进入圣殿的感觉。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当我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e的i乘以π次方等于负1时,我激动得夜不能寐。埃勒里曾经告诉过我这种感觉,但我一直不相信,直到我亲自“证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