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赚够了钱,可以喘口气了,但我仍然需要找到其他的选择。我根本没想过利用我的计算机知识找工作。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流传那些中途辍学的黑客的发家史,技术工作仍然主要由老牌公司或政府机构掌控。或者是因为我认为自己没有学位,毕竟我连高中学位都没有。
我最终还是去山上参观了硅谷。我并不是去应聘工作,而是去参加一场奇怪的嬉皮士空想家演讲。
和今天比起来,那时的加州海岸有更多自称空想家的人。你会经常被邀请到奇妙的地方做客,有可能是在高远的红木森林里,小溪旁的一座翻新的采矿人小屋。你会在那里听到关于飞碟、诵经、致幻剂、另类的性或其他猎奇事件如何拯救灵魂和世界的故事。很多这些事件中都包含技术迷信,虽然那是在很多年前。
技术文化有着不同的参考点。理想主义的技术人员可能会痴迷于巴克敏斯特·富勒以及他的世界游戏概念,或是阿连德(Allende)在智利创建网络马克思主义乌托邦的未竟事业。
这就是我开始做演讲时身边的技术文化背景。
我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喜欢公开演讲,而我的公众人格就像隐匿了多年的沙漠幼苗一样,在一场大雨后第一次焕发了生机。
事实上,我的首次演讲并不顺利。我成功地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奇怪的演讲者,很偶然地出现在海边谷仓改成的演讲场所。一群绝顶聪明的斯坦福大学毕业生出现了,准备围攻一个荒谬的嬉皮士。他们抛出了针锋相对的问题,而我毫无准备。
街头表演让我学会了如何取悦听众,但我从未经历过智力上的打击。我感到很郁闷,但我很快就意识到,在我的演说生涯开始时就触到谷底,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熬过了第一晚,以后还有什么能让我害怕?
从1980年到1992年,我在每一个可以想象到的场合进行了数千次有关VR的演讲。我曾在可怕的奥克兰高中教室里演讲,里面挤满了帮派成员,在我的旁边是月光监狱的看守,举着棒球棍,警告大家不要闹事。我也曾在瑞士首相和银行家等一大帮权贵面前演讲,我们必须乘坐直升机进场,还有穿着制服、配着机枪的冷面男子监视着我们。这两个场合并非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每当我那容易尴尬的乖巧害羞的人格要在公开演讲时跳出来,都是信念在支撑着我。我的另一面则是自信的,以催眠的节奏让每个人都接受我的观点。我的榜样是艾伦·沃茨(Alan Watts)。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做到的。
我的主要任务是让大家理解,为什么一想到VR这个疯狂极端的媒介将在某一天问世,我就会感到十分开心。我认为,VR的深层使命是找到一种新的语言,或一种真正的新的交流维度,这种维度将超越我们所知的语言。这听起来可能是最具投机性、最遥不可及的计划,但这项使命对我来说迫在眉睫。我相信,VR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
我很难将VR解释清楚。我没有关于它的影片,甚至没有有用的照片。当然也没有现场演示。
首先,我会介绍VR的工作原理——头部跟踪渲染等。这个话题在那个年代听起来很奇特,人们第一次听到会感到十分震惊。
我现在仍然在使用我早期演讲时用过的一些简介和图片。在前面章节中出现的“间谍潜艇”的比喻,我在第一次访问硅谷之前就用过了。
简介结束后,我将会开始介绍童年时期、头足类动物的认知以及人性将怎样摧毁一个人,除非艺术无限地深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