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提到的最后一个VPL时期留下的文化遗产是,一种可能比AI信仰更极端的比特信仰。如果AI成为新的宗教,那么我们会遇到新的经院哲学,变得更加书呆子气。
有一批技术人员相信我们已经生活在VR之中。用格雷戈里·贝特森(Gregory Bateson)的理论来说,除非他们的信仰变成有害的痴迷,这种观点不会产生任何影响。黑客最大的恐惧是被黑客攻击,如果我们已经生活在VR中,那么也许我们很容易受到元黑客的攻击。
回到像小湘菜馆这样的场所,在我讲话的问答环节上,经常有人问这个问题:我们怎么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身处VR之中?
我在不同的时间回答不一样。只要我们能观察到的物理世界性质——实验可以重复,优雅的物理定律从未被违背,这就表明如果我们是在别人操作的VR中,那么操作者没有进行微管理。我认为,相信虚拟操作者的存在类似于相信上帝,不过虚拟操作者只是拥有超级能力的初始神,而不是超越的神或具有道德意义的神。
这谈起来就很长很长了。
我曾经提出另外一个观点:运行VR系统的神为什么不会被嵌入另一个更高级的神操作的VR系统中?在原始神链条的顶部将会是最深远的神的概念,不用考虑中间的所有神,一样可以接触到。终极现实总是在你面前,为什么还要考虑中间的神呢?
或者,我曾预测量子密码学的成功将表明没有人观察我们,我们并非以任何会产生重大影响的方式存在于VR中。量子密码学使用自然最基本的特性,证明消息以前绝对没有被读取过。无论是人还是神,观察的行为会改变量子系统。
量子密码学最终成功了!所以,如果你相信这个观点,现在就不用那么担心我们可能身处VR中了。
另一个论点通常与尼克·波斯特洛姆(Nick Bostrom)等哲学家最近的工作有关,但最初成型还要回到小湘菜馆。[15]简单来说:如果存在大量的外来文明,就会有一批文明能够开发出高质量的VR,会有许多VR系统在运行,但真正的宇宙只有一个。因此,当你发现自己在现实中时,很有可能会是在VR中。
我对这个观点和类似观点的回答是,可能有不止一个真正的宇宙。想想李·斯莫林的宇宙景观论,宇宙会进化出支持有趣化学进程的特性。李提出这个想法后,出现了各种变体。弦理论现在有自己的宇宙景观版本。这些理论中,有的认为可以有无数个宇宙,所以将宇宙数量与其中运行的VR数量进行比较不是个明确的问题。你最终可能是用无穷比较无穷,所以还是不要担心了。
这些都不重要,但我知道已经有几位年轻的男性技术人员,因为过于担心这些问题而伤害了自己。因为他们相信VR操作者会毁灭与自身利益或存在相悖的人类或整个宇宙。
这并非在暗示存在一个邪恶的操作者或神,它可能只是网络达尔文效应。你看,我们可能正在发明一个超级AI,类似于神的黑客。如果我们的现实没有出现这个结果,它就不会出现,就像没有遗传下自己基因的动物一样。那些钻牛角尖的年轻人相信他们的想法可能会毁灭自己,或是整个宇宙。他们用精神困住自己,以免有犯罪的念头。[16]但大多数人只是消化不良和失眠,虽然也有谣言说有人自杀了。
针对这种痛苦的解药就是不要想太多,用VR进行真正的物理研究。研究传感器,感受实际现实的美丽质感。与真正的人一起工作,你甚至可以放弃VR部分,只和真正的人在现实中工作。
另一个解药就是想出更具异域感、更有趣,但不是自我毁灭性的理论。
我和现在的布朗大学的理论物理学家(也是爵士音乐家)斯蒂芬·亚历山大(Stephon Alexander)想出了这样一个疯狂理论:如果宇宙中存在大量智慧生命,那么外星人肯定会想要最强大的计算机来运行VR。
外星人会更喜欢时空拓扑量子计算机,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这些假设的计算机通过在时间和空间上打结来存储信息,进行计算。我们的想法是,这类计算活动过多的话将会改变宇宙曲度。
显然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我们还没有其他更理智的想法可以解决决定宇宙曲度的宇宙常数要比它应有的数值小得多这个问题。那么为什么不是外星人的计算机在影响宇宙曲度呢?宇宙常数将能够衡量宇宙硬盘的存储程度,因为外星人的信息广泛存储在整个可见的宇宙中。我们看着夜空时,不仅看到了一个充满生命的宇宙,还看到了有其他生命入侵的宇宙。外星人计算机太夸张了。球形列队的宇宙飞船将激光朝内使用,来操纵微小的黑洞。[17]
外星人VR可能已经在帮我们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1] https://guykawasaki.com/the_art_of_inno/.
[2] 美国总统特朗普建议公民不要依赖互联网:“如果你有非常重要的内容,写出来,通过快递这种老方式寄出去。”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汽车行业成为国家的领头行业时,一国总统有没有阻止公民使用汽车?(https://www.cnn.com/2016/12/29/politics/donald-trump-computers-internet-email/index.html.)
[3] https://www.ef.org/cyberspace-independence.
[4] 互联网之前已经有联网,但都是分散联网,互联网是政治上实现的网络互通。
[5] 它被称为层次的原因在于利用树形结构划分话题。例如,树上有一片叶子叫alt.arts.poetry.comments(艺术诗歌评论),另一片叫alt.tv.simpsons(电视辛普森)。在2017年仍然有大约两万个这样的活跃团体。
[6] “广告”一词不能精准地表示大部分线上广告。你可以在附录三中读到我的观点。
[7] 这使我重新思考古代一些宗教的诞生方式。第二代信徒总是比第一代更虔诚吗?
[8] 与早期让AI管理人类事物的极端方式类似,这些想法用处不大。例如,市场是有用的,但是极端的自由主义者认为市场应该是人类事务的唯一组织原则,或者不受监管的市场将永远趋于完美,这样的观点妨碍了市场发挥作用。同样,民主是有用的,但认为应该尽可能多地通过民主程序做任何小小的决定,也削弱了民主的作用。宗教也类似,我就不详述了。
[9] 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和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是当前代表这种恐惧的主要公众形象。
[10] 性奇点假想在未来某一时刻,VR性爱将比真实性爱更具吸引力,根据这一典型框架,女性将失去对男性的掌控力。
[11] 《星际迷航》的虚构宇宙中著名的基本原则是不要干涉技术落后星球的事务。
[12] 疯狂效忠软件的一个极端例子是公司成为人,至少根据美国最高法院的说法是这样的,公司同时也成为算法。
谷歌和Facebook等公司的运行算法从未被黑客入侵,因为它们是新经济中唯一的决定性资产。所有其他比特都是别人的问题,但算法会受到严密的保护。
讨论过开源和共享之后,这些算法是地球上唯一被成功保护的秘密。任何其他资产,也就是内容,都由第三方提供,这样这些公司就可以免于承担责任。
最高法院裁决与新经济惯例的结合,难道不意味着美国已经支持算法不仅是人,而且是超人?我们有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这样做了?
[13] 一个相关的表达方式是,AI就像交换了时间和空间的VR。也就是说,VR中的化身是对实时反应的人的空间修改。例如,一个人可能会变成龙虾,但他仍然能与其他人和环境中的一切进行实时互动。但AI是从人们中搜集数据,之后通过所谓的AI角色进行映射和重演。AI实体不是实时化身,这让人们幻想它根本不是化身。AI程序运行时,提供数据的人们不在房间内,所以我们很容易想象AI程序拥有独立人格,而不是反映了人类数据、资金和能力。
[14] 机器人专家汉斯·莫拉维克(Hans Moravec)可能是其开山鼻祖。
[15] 我不想在这里全面解释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好奇的话,可以去查下“罗科的蛇怪”。
[16] 微软研究院正在研究拓扑量子计算机,但是他们还没有使用黑洞,所以我们目前还没有改变宇宙的形状。
[17] 当时,许多黑客出于隐私的考虑支持单向链接。
有人会问,如果能对什么人得到什么消息进行跟踪,会不会不好?那样做会不会出现监视型社会?我的反驳是,如果匿名复制使信息变得毫无价值,那么随着技术越来越受信息所驱动,大多数人将会处于不利地位,因为他们的贡献不会获得回报。这将使所有的权力和财富集中在最强大的网络计算机的所有者身上,而那些所有者仍然能跟踪任何地方的任何人,因为他们最终将控制网络。
我讨厌自己当时不得不这样想,我也讨厌现在看起来我好像是对的。
特别的是,单向链接在以微妙的方式破坏资本主义。回想起圣克鲁斯的虚伪或有吸引力的雅皮士,他们通过拒绝他人获得信息而赚钱。我喜欢市场和资本主义,因为它们有办法避免奥斯卡·王尔德发现的严重问题(太多会议),同时不屈服于独裁者。但只有各方都有与他人不同的信息时,市场才有效力。这种信息的不同为市场上的不同参与者提供了多样化的机会。如果某些计算机可以积累比普通人所用的计算机更多的普通人信息,那么顶级计算机的所有者将开始累积极大的财富和权力。我们今天已经在优步这样的大公司看到了类似情况。工人阶级的工作不再那么安全,运行监督计算机的少数人则变得非常富有。整体上看,虽然万维网为最大计算机的所有者创造了巨大的机会,但从宏观上看,它一直都是非常反市场的。我在《互联网冲击》一书中更充分地表达了这一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