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笑容源自于愉悦的情绪,而愉悦的情绪源自于自我满足或高于自我满足的预期不符。所以,真正开心的笑是得意的、毫无顾忌的。
但如果你在公众场合受到赞扬,就不会把高兴表现得放浪形骸。虽然很开心,但还有些矜持,只能够在笑的同时表现得很认真,自我开心宣泄的同时,通过抑制部分肌肉运动来表达出自己的矜持、修养或者身份。
经过前面几章我们知道,每个表情都有因控制而产生的衍生形态。在认真的笑容中,为了抑制笑容这个主表情,通常通过控制嘴唇周围的肌肉来抑制表情的表现。口轮匝肌、降口角肌、颏肌的联合动作能够抵消掉颧大肌的强力拉伸,影响嘴部形态,将原本饱满的笑容“拉下来”,但它们不会影响笑容的其他形态特征,上半脸会保持自然的饱满笑容。这就使笑容变得复杂而富有深意。
案例一:欲笑不能
图9-15
如图9-15所示,如果遮住人脸的上半部,她的嘴部形态如此压抑,根本看不出来一点笑意,嘴部由于以口轮匝肌的收缩为主导,看起来很像抑制的生气或哭泣。但是,将上半脸中的眉毛、眼睛和脸颊露出,即可以判断出清晰的笑意,整体判断为抑制的笑容。
案例二:偷笑
图9-16
这是一种两难的心态,时常出现在接受表扬的时候。按照中国礼仪的倡导模式,我们从小知道,被表扬的时候不能表现出欣然接受,甚至得意洋洋,而是要表示出谦虚的否认和拒绝状。因此,内心的喜悦和外在的约束,就造成了这个奇怪的表情。如图9-16所示。
低下头,眼含笑意(下眼睑形态决定),用力抿住双唇,但却抑制不住嘴角的上翘和脸颊的隆起。有了这三个特征,尽管嘴唇的形态是压抑的和紧张的,但仍然抑制不住愉悦情绪的流露。
案例三:认真的笑
由于年龄或者地位的原因,年长者或者身处高位的人笑起来的时候,会使自己看起来庄重一些、和蔼一些,上半张脸的笑容特征非常明显,下半脸的特征看起来会有明显的抑制痕迹,尤其是嘴部。同样的笑容还会出现在表示严肃、认真的产品推介广告中,比如富含医用效果的日用品,那些穿着白大褂的貌似医生的人推荐牙膏时,或者某明星推荐隐形眼镜时,就会出现这种负责任的满意笑容。如图9-17所示。
图9-17
在这样的笑容中,标准的笑容形态特征依旧:下眼睑提升、绷紧、凸出,比平时遮住更多虹膜,上下眼睑呈现出闭合趋势,证明了眼轮匝肌的收缩状态;脸颊隆起,造成下眼睑下方的笑容沟纹;嘴角向上微微翘起,和脸颊形态共同证明了颧大肌的收缩动作。
与标准笑容形态特征不同的是,颏肌的收缩动作参与到了笑容之中,将下唇向上推起,加上口轮匝肌的收缩,使得双唇抿紧,唇间线呈水平直线状,同时下巴上有隆起的鼓包,表面凹凸不平。这个典型特征,会出现在悲伤类的表情中,很明显是为了抑制笑容和内心的喜悦情绪而掺杂进来的。如图9-18所示。
这样的笑容,比没心没肺的大笑看起来更可靠一些。
图9-18
分析案例
强颜欢笑的商会会长
据某电视台报道,2011年,为了捣毁某市假军装的制售集散市场,国家组织地方军区装备部、工商、税务、公安等8家单位进行联合清理整顿。有记者在整顿之前进行暗访,发现消息被基层工商人员和商会人员泄露,到处警告商家第二天会有突击行动,要求关门停业。记者对上述人员进行了暗拍,记录下了影音素材。
第二天,联合清理整顿果然无功而返。了解到之前存在情报泄露的情况之后,找到了当事人问责。几个当事人在本能地否认之后,记者播放了之前暗访的内容。几个当事人都大惊失色,沉默不语,只有一个人例外。
此人是当地商会会长,在被戳穿关于通知商户防备检查的谎言之后,愣了一下,随即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眼睛眯得到位,嘴角咧得够宽,脸颊也相应隆起,但不够饱满,下眼睑存在轻微笑容形态,乍一看属于自然笑容。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两个破绽:一是下眼睑形态过于轻微,与眼睛眯起和嘴角咧开的程度不匹配,说明眼轮匝肌和颧大肌的动作是有意识生硬地挤出来的,而不是情绪调动的结果;二是上唇提升并不充分(没有眯眼的程度饱满),下嘴唇向上与露出的上齿相接,这个嘴型同样是勉力为之的结果。
经过这些特征的判断,结合闪烁的眼神(虹膜的快速轻微移动,表恐惧,详见第10章),可以判断出对方强颜欢笑以遮掩内心恐惧的心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