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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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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灯正统卷十二

南海普陀嗣祖沙门西蜀 性统 编集

临济宗

大鉴下第十九世

天童派禅师法嗣

宁波府天宁无镜彻禅师

举僧问岩头。浩浩尘中。如何辨主。头曰。铜沙锣里满盛油话。颂曰。百万雄兵入汉关。威如猛虎阵如山。单刀直取颜良首。不是关公也大难。

福州府金鳌峰定禅师

题玄沙像曰。青蓑不肯换金章。千古风流属谢郎。钓得锦鳞人不荐。夜寒沙上听鸣榔。

育王印禅师法嗣

湖州府道场别浦法舟禅师

尝作鱼篮观音赞曰。月眉斜印海门孤。逐浪随波不丈夫。双手向人提掇起。却将鱼目换明珠。

无极观禅师

题世尊出山像曰。王宫不住个痴呆。半夜逾城真怪哉。苦行六年谁采你。计穷只得出山来。

育王瑞禅师法嗣

宁波府瑞岩无量崇寿禅师

举白侍郎问鸟窠。如何是佛法大意。窠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侍郎曰。三岁孩儿。也解与么道。窠曰。三岁孩儿虽道得。八十老人行不得。颂曰。恶无相貌善无形。皆自心田长养成。不露锋铓轻点破。菩提烦恼等空平。举世尊夜睹明星悟道机缘。颂曰。明星现处眼皮穿。汉语胡言万万千。[日/出/大/米]富乞儿休说梦。谁家灶里火无烟。

何山清禅师法嗣

福州府雪峰北山信禅师

举世尊睹星悟道机缘。颂曰。六年冻得眼无光。一见明星雪后霜。担水出山频唤卖。不知江海白茫茫。

育王堪禅师法嗣

饶州府荐福无文灿禅师

吉安泰和柳塘人。从育王得法。理宗宝庆丁亥六月。受请住荐福。次迁开先。绍定己丑。复主荐福。据室。山僧今日开地狱门。普请尽大地人。造地狱业。证地狱果。若有一人成佛作祖。我誓不成正觉。

上堂。拈香毕。乃曰。天高地厚。日盈月昃。全提半提。天地悬隔。灿上座。平生只会着衣吃饭。闻人说佛法二字。如风过树头。如水浇顽石。今日裂破面门。唤作长老。也欲与诸人论说一上。无端冒五六月大热。行二千里修途。一时打失了也。虽然。赖有拄杖子在。拈拄杖曰。拄杖子试说看。卓一下曰。清平世界。切忌讹言。

当晚小参。鼓棹扬帆。驾没底船。横行海上。神头鬼面。用无文印。勘验诸方。二千里远来住山。单单地提持此事。举拂子曰。看看。印文已露。划一划曰。锦缝已开。若佛若祖。若圣若凡。尽向者里一印印定。直得尽乾坤大地风飒飒地。众中忽有个犯众出来道。长老。你且莫大惊小怪。我在威音王佛世。已证是三昧。又作么生。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云门放洞山三顿棒。黄檗打临济三顿棒。减灶添兵。伤盐费酱。一不成单。二不成两。多少芦华对蓼红。时人只看丝纶上。

上堂。诸佛法门。祖师要妙。夜来四檐雨。说得盛水不漏。汝等诸人。若向者里承当。者里保任。以手摇曳曰。料掉料掉。

开炉并谢耆旧踏田上堂。赵州无宾主话。田地稳密底。开口便道着。信脚便踏着。若是东西不辨。南北不分。未免被人侵疆越界。荐福门下。总是田地稳密底人。拈起香匙。放下火筯。一一天真。因甚如此公验分明。

上堂。临济处半杓。拄山处半杓。玉本无瑕妄自雕琢。有年无德老睦州。无端拶折云门脚。

端午上堂。符不书。药不采。起死禁不祥。拈拄杖曰。幸有者个在。卓一下曰。满院熏风夏日长。人在藕华香世界。

开先结夏小参。大华藏海。渺无边际。江河溪涧。流入其中。咸失本名。鱼龙虾蟹。游泳其中。咸失本性。三世诸佛。於中成等正觉。一切众生。於中流浪生死。现前大众。於中成就无功用学。拈拄杖。卓一下曰。开先拄杖子。一口吸乾了也。三世诸佛。一切众生。现前大众。毕竟向甚么处行履。良久曰。曹溪波浪如相似。无限平人被陆沉。

冬至小参。滴水氷生。未可歇去。崖崩石裂。正好进程。直饶会得一线长。要且未会长一线。直饶会得长一线。要且未会一线长。所以乡谈相似。州县不同。开先则不然。扰扰匇匇。晨鸡暮钟。唤冬作夏。唤夏作冬。一线短长谁管得。雪霜尽处是春风。

再住荐福。当晚小参。去去实不去。是法住法位。来来实不来。世间相常住。山僧屈指五载。重到东湖。

荷尽已无擎雨盖。春风犹在柳梢头。无一丝毫去来相。无一丝毫新旧相。见则与诸人共见。闻则与诸人共闻。个中忽有个出来道。无文将常住物。作自己用。固有之。你也忒煞忒煞。嗄。元来众中有人在。复举德山小参不答话。钩在不疑之地。时有僧出着了也。山便打。果然僧曰。某甲话也未问。因甚便打。不识痛痒汉。山曰。你是甚处人。第二下铁锤来也。僧曰。新罗人。和声送出。山曰。未跨船舷。好与三十棒。雷声浩大。雨点全无。大众。大小德山。龙头蛇尾。却引者僧。向草窠里。头出头没。当时待他道某甲话也未问因甚打某甲。脚跟下痛与三十。何故为人须为彻。

上堂。风萧萧。雨萧萧。天高地厚。水阔山遥。达磨大师。无端游梁历银。二祖大师。平白失了一臂。水潦和尚不合吃。马大师。一踏天下大禅佛。枉自吃了四藤条。说着令人恨不消。

上堂。佛祖未兴时。天然一句子。不东不西。不横不竖。衲僧家东齩西嚼。从朝至暮横。也无奈何竖也无奈何。拍膝一下曰。若向者里。进得一步。自然和声送出。两手分付。若祇向册子上学得来。印板上脱将去。山无重数。水无重数。

结夏上堂。百不知。百不会。饱吃饭。熟打睡。要得克期取证。须证如是三昧。

师尝与其友知无闻书曰。住院何足道哉。近年敕差堂除者何限。可挂齿牙者能几人。使吾有口。可以吞三世诸佛。则曲录床终身不坐又何慊。无闻以为何如。某。昔者入众。见识字人。多不修细行。遂决意不作书记。诸老据位称师者。又多看不上眼。遂无意出世。今皆不遂其初矣。住院十年。名为长老。只是旧时灿上座。饮食起居。与堂僧无异。相从衲子。岁不下百数十人。遇五日挝鼓升堂。以平时在诸老间。所得细大法门。随分东语西话。断不敢以脱空语。笼罩学者。亦不敢以过头语。欺谩学者。说到无巴鼻无滋味处。欣然自笑。听者不必解笑也。士大夫多相知。然所知者。不过谓其读书也。能文也。解起废也。硬脊梁也。盖胆毛几茎。则知者鲜矣。

大鉴下第二十世

净慈明禅师法嗣

太原苦口良益禅师

参净慈。慈问曰。近离甚处。师曰。瑞光。慈曰。正与么时。光在甚么处。师便喝。慈曰。且止汝道。西湖水深多少。师拟议。慈便打。趂出。久之契悟。献投机颂曰。临机一句。不露丝头。吹毛才展。大地全收。慈曰。从上心印。汝今得之。宜处深谷。俟时行化。咸淳癸酉。出住中山灵鹫。上堂。临济德山。云腾致云。赵睦二州。合水和泥。拆东篱补西壁。眼观东南。意在西北。一个个。祇有爱壁之心。且无割城之意。引得后来一些没勾当底长老。连类比事。磨棱合缝。说黄底说黄。论黑底论黑。平白地上。一堆一担。看来真个好笑。若是喉中有气底。断不走恁般蹊径。时有数僧竞出。师拈拄杖。一时打散。

径山珍禅师法嗣

杭州府径山元叟行端禅师

临海何氏子。母陈。世业儒。师生而秀拔。十二。从族叔茂于余杭化城院得度。十八受具戒。一切文字。不由师授。初参藏叟於径山。叟问。甚处人。师曰。台州叟便喝。师展坐具。叟又喝。师收坐具。叟曰。放汝三十棒。参堂去。师於言下顿悟。后典第一座于径山。元大德庚子。出世湖之资福。特旨赐号慧文正辨禅师。次主中竺。皇庆壬子。迁灵隐。有旨设水陆会于金山。命师说法。事竣入觐便殿。加赐佛日普照陛辞。南归。养高于良渚之西丘。至治壬戌。径山虚席。请师补处焉。僧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十字街头石敢当。曰只者便是么。师曰。月似弯弓。少雨多风。

上堂。举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曰。无。又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曰。有师曰。若以无为究竟。后来因甚道有。若以有为谛当。前面因甚道无。者里捉败赵州。许你天上天下。

上堂。心不是佛。兔马有角。智不是道。牛羊无角。蓦拈拄杖。画一画曰。一夜落华雨。满溪流水香。

上堂。秋风凉秋夜长。未归客思故乡。拍禅床曰。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

上堂。边戍朝鸣角。空山夜答钟。人人皆共听。何处不圆通。

元宵上堂。并谢监收浴主维那。千粒万粒。从一粒生。只者一粒。从甚么处生。千灯万灯。从一灯起。只者一灯。从甚么处起。识得一灯千灯。万灯。灯灯不疑。识得一粒。千粒万粒。粒粒无碍。三脚驴子弄蹄行。踏破无边香水海。拈拄杖。卓一下曰。顶门也少者一下不得。

问。新到何方。圣者甚处。灵祇僧曰。临朕砧。师曰。杜撰禅和。如麻似粟。参堂去。

问住僧。棋盘石。斫破你脑门。钵盂池。浸烂你脚板。僧拟答。师便喝。

问僧。擘开华岳连天秀。放出黄河彻底清。即且置。平实地上。道将一句来。僧拟开口。师便打。

师以呵叱怒骂。为慈诱之诲。以不近人情。行大公之道。凡有利物。皆阴为之。没齿不言。

生宋宝佑乙卯。以至正辛巳八月四日示微疾。沐浴更衣。书偈诀众曰。本无生灭。焉有去来。氷河发焰。铁树华开。投笔垂一足而化。留龛七日。颜色如生。世寿八十七。僧腊七十六。以是月十一日。奉全身。葬於寂照塔院。分爪发建塔化城。

净慈颖禅师法嗣

温州府江心一山了万禅师

临川金氏子。貌瘠而弱。年十五。业程文有声。去从金溪常乐院祝发。游方。谒偃溪闻。荆叟珏。简翁敬诸老。皆相吻合。东叟领南屏。命师掌记。偶经神祠。见纸灰旋起。脱然忘所证。亟以白叟。叟诘之有绪。为印可焉。游天台。众请开法寒岩。踰三年。迁仙居紫箨。又十年。迁疎山。因事即挝退鼓。江淮总统会诸山。以开先迎。师至。丛林鼎新。又十年。迁住江心。少拂意即弃去。会庐山月涧明。迎师归东溪。明寂。众复以开先请。师力却。不可。勉应之。

上堂。静悄悄闹浩浩。浑不涉阶梯。已踏向上道。万里无寸草。出门便是草。撞着卖柴翁。便是栽松老。琉璃殿上月团团。珊瑚枝上日杲杲。

上堂。逢尧舜。则陈典谟要立生涯。遇桀纣。则用杀伐尽扫窠臼。吾辈人。乾[暻-京+恭]曝。硬纠纠。净裸裸。赤洒洒。何曾有许多事。可怪陈睦州。见僧入门便道。现成公案。放汝三十棒。子细看来。也是穷急计生。

上堂。拈拄杖曰。此拄杖子。西天四七。东土二三。天下老和尚。拈弄不出。今日落在开先手里。无头无尾。能放能收。离相离名。能纵能夺。虽然。如是也只为中下之机。忽遇上上人来时如何。以拄杖画一画曰。放过一着。

皇庆壬子十一月二十六日。遘疾危坐。阅七日。命具浴更衣。书诀众语。泊然而逝。阇维。收五色舍利。如菽无数。目睛齿牙顶骨俱不烬。时改作豫章乌遮塔。江西行省丞相干赤命。以旧藏世尊舍利奉于中。遣使分师之目睛舍利。贮之银盒。陪葬焉其。余分。葬东溪。

宁波府奉化岳林栯堂益禅师

温州人。开法婺之天宁。迁饶之荐福。后主明州大平。复升彰圣。晚住岳林。上堂。古者道。我者里无法与人。只是据款结案。彰圣者里。亦无法与人。亦不据款结案。拈拄杖曰。如何是佛。赤脚踏莲花。如何是佛向上事。雕梁画栋。掷下拄杖。便归方丈。

二月十五日上堂。击拂子曰。彰圣今日。将三十年前。冷灰里爆出底乌豆。换老胡眼睛去也。喝一喝曰。设有一法过於涅盘。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

上堂。鲁祖面壁。麻谷闭门。二大老。虽与天宁相去数百年。今日要各与他二十拄杖。何故。譬如油蜡作灯烛。不以火点终不明。

示众。诸上座出。息不保入息。二六时中。切莫将身心别处杂用。饶你掉臂。也是祖师西来意。脚尖头也踢出。一尊古佛来。不如无事好。

上堂。举黄龙三关话。师曰。黄龙老汉头匾。所以说漳泉福建话逼真。谩得天下人过。谩漳泉福建人不过。

上堂。以手指左边曰。者是香炉。指右边曰。者是华瓶。能以一义作无量义。以无量义为一义陈尊宿织蒲鞋。邓师伯打瓦鼓。

上堂。诸上座。步步是诸人证明处。须是自肯。方可归家稳坐。若不然者。[虫*巢]蛣腹蟹。水母目鰕 上堂。五千四十八卷。只作一句道却。遂起身曰。立地待诸人构取。便下座。

上堂。一切世间诸所有物。皆即菩提妙明元心。石脾入水即乾。出水即湿。独活有风不动。无风自摇。

临终书偈曰。八十三年。甚么巴鼻。栢树成佛。虚空落地。茶毗。舍利莹然。齿牙数珠不坏。

金华府智者云屋自闲禅师

括苍叶氏子。乌巨行九世孙也。初参荆叟珏於灵隐。次谒东叟颖於净慈。掌记室。一日因撰佛成道疏曰。发见精於午夜。叟曰。何不道泯见精於午夜。师不觉股栗汗下。如发蒙蔀。彻见叟垂手为人处。自是韬晦甚坚。虽双林迁智者。两提鈯斧。乃为人所强耳。皇庆壬子十月二十五日。与客语笑次。忽命侍僧取笔。书偈而逝。

无方安禅师法嗣

枯木荣禅师

有三祖赞曰。风恙缠身世莫医。家贫遭劫更堪悲。谁知觅罪了无处。正是贼归空屋时。

育王观禅师法嗣

杭州府径山佛智晦机元熙禅师

豫章唐氏子。师与兄元龄。俱习举业。龄既登第。师乃从西山山明祝发。将游方。母具白金为装。师谓。财足丧志。辞之。依物初於玉几。初。与语惊异。后谒东叟颖於南屏。典记室。至元间。杨琏真加奉旨取育王舍利。躬诣师求记。因招与俱。师辞曰。我有老母。兵后存亡不可知。遂辞归江西。元龄死难。独母在堂。师奉之。以孝闻。元贞丙申。出世百丈。至大初。继席净慈。

上堂。云门道。个普字。尽大地人不奈何。殊不知云门四棱蹋。地当时若与震威一喝。待他恶发。徐徐打个问讯道。莫怪触忤好。非但扶起此老。管取话行天下。

上堂。三界无法。何处求心。白云为盖。流水作琴。古今无间。谁是知音。击拂子曰。一曲两曲无人会。雨过夜塘秋水深。

上堂。独坐大雄峰。寒灰拨不红。一星萤火出。孤鹤过辽东。

结制上堂。以手作结布袋势曰。南山今日结却布袋口了也。汝等诸人。各各於其中。身心安居。平等性智。忽有个冲开碧落撞倒须弥底。莫道结子不坚密。良久曰。漫天网子百千重。

举太原孚闻角声悟道话。颂曰。琴生入沧海。太史游名山。从此扬州城外路。令严不许早开关。

延佑甲寅。复迁径山。已而杖策归南屏。而百丈大仰。争来迎请。师不获已。遂返仰山。居三年。将示寂。手书辞所与游者。复书偈诀众。掷笔而化。当元仁宗延佑己未闰八月十七日。世寿八十二。全身[疗-(日/小)+土]於金鸡石下。复分爪发。塔於净慈西隐。

径山闻禅师法嗣

杭州府径山云峰妙高禅师

福之长溪人。世业儒。母阮。梦池上婴儿合爪。坐莲华心。手捧得之。觉而生师。因名梦池。神彩秀彻。嗜书力学。尤耽释典。依云梦泽。剃染受具戒。首参痴绝。次见无准。后之育王。见偃溪。典藏钥。一日。溪举譬如牛过窗棂。头角四蹄都过了。因甚尾巴过不得。师划然有省。遽曰。鲸吞海水尽。露出珊瑚枝。溪曰。也只道得一半。会溪迁南屏。师与俱。后出世住宜兴大芦。继迁江阴劝忠。霅川何山。奉朝命居蒋山十三载。德佑乙亥。寺被兵。军士有逼师求金者。以刃拟师。师延颈曰。欲杀即杀。吾头非汝砺刃石。辞色了无怖畏。军士感化。弃刃而去。元至元庚辰。迁径山。先是。寺罹回禄。草创才什一。不数年遂还旧观。

示众。前念是凡。后念是圣。一刀两段。更莫迟疑。是以涅盘会上。广额屠儿。放下屠刀。便言。我是千佛一数。虽然。若无举鼎拔山力。千里乌骓不易骑。

示众。言前辨旨。句下明宗。东计山炽然。说法湛渎水。专为流通者里构得。未免递相钝置。若或尚存观听。扰扰匇匇。晨鸡暮钟。

上堂。声色为无生之鸩毒。受想乃至人之坑阱。者般说话。阿谁不知。然粗餐易饱。细嚼难饥。

上堂。世界未形。乾坤泰定。生佛未具。觌体全真。无端镜容大士。向鹰巢跃出。擘破面皮。早是遭人描邈那。更缺齿老胡。不依本分。遥望震旦国。有大乘根器。迢迢十万里。来意在搀行夺市。直得凤楼鼓响。阿阁钟鸣。转喉触讳。插足无门。合国难追。重遭揭露。新蒋山。迫不得已。跨他船舷。入他界分。新官不理旧事。毕竟如何。拍禅床曰。戍楼静贮千峰月。塞草闲铺万里秋。

上堂。五峰峭峙。到者须是其人。一镜当空。无物不蒙其照。祖师基业。依然犹在。衲僧活计。何曾变迁。着手不得处。正好提撕。措足无门时。方堪履践。直得山云澹泞。涧水潺湲。一曲无私。万邦乐业。正恁么时。功归何所。车书自古同文轨。四海如今共一家。

至元戊子春。僧录杨辇真加奉旨。集江南教禅诸德。朝觐论道。上问。禅以何为宗。师进前奏曰。禅也者。净智妙圆。体本空寂。非见闻觉知之所可知。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上又曰。禅之宗裔。可历说乎。师曰。禅之宗裔。始於释迦世尊。在灵山会上。拈金色波罗华。普示大众。惟迦叶一人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分付於汝。迦叶受嘱。由此代相授受。而至菩提达磨。达磨望此东震旦国。有大乘根器。航海而来。止少林九年。而得慧可。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是为禅宗也。上嘉之。师因从容奏曰。禅与教。本一体也。譬如百千异流。同归於海。而无异味。又如陛下坐镇山河。天下一统。四夷百蛮。随方而至。必从顺承门外而入。到得黄金殿上。亲睹龙颜。方可谓之到家。若是教家。只依文字语言。不达玄旨。犹是顺承门外人。若是禅家。虽坐破六七个蒲团。未得证悟。亦是顺承门外人。谓之到家。俱不可也。是则习教者。必须了达玄旨。习禅者。必须顿悟自心。如臣等今日亲登黄金殿上。亲睹龙颜。方可称到家人也。上喜。赐食而退。陛辞南归。会径山复危荧惑。师为竭力营建。焕然一新。癸巳六月十七日。书偈而逝。师生於嘉定己卯二月十七日。世寿七十五。僧腊五十九。塔於寺之西麓。

湖州府何山铁镜至明禅师

福唐长溪黄氏子。首谒尧叟蓂於嘉禾天宁。复见偃溪於净慈。久之获印证。访清溪沅於虎丘。藏叟珍於双径。至元辛巳。出世何山。移大梅。大德庚子。复归何山。

上堂。着意驰求。驴年见面。尽情放下。瞥尔现前。香严闻击竹声。彻见本来面目。即不问。且道。恁么热。向甚么处回避。归堂吃茶去。

上堂。原野秋阴。寒螀悉吟。枫林落叶。片片赤心。达磨顶门无骨。儿孙海底摸针。忽然摸着时如何。谁道龙王宫殿深。

上堂。达磨不来东土。官路少人行。二祖不往西天。私酒多人吃。何山门前。一条大路。南来北往。知是几多。只是中间一块石头。未曾有人踏着。众中莫有踏着者么。掷下拄杖曰。看脚下。

上堂。今朝八月二十五。记得洞山离查渡。落在云门网子中。有屈至今无处诉。竖起拂子曰。云门大师来也。合吃何山手中棒。且道。过在甚么处。不合鼓弄人家男女。

仁宗延佑乙卯十一月十五日。呼其徒嘱后事。索纸大书曰。绝罗笼。没回互。大海波澄。虚空独露。掷笔翛然而逝。寿八十六。

宁波府天童止泓鉴禅师

初住信州真如。移席天童。上堂。诸佛不真实。说法度群生。菩萨有智慧。见性不分明。白云无心意。洒为世间雨。大地不含情。能长诸草木。古德与么提唱。於四谛法中。开凿人天。不妨善巧。若据衲僧分上。何啻白云万里。

上堂。拈拄杖曰。一有多种。二无两般。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拄杖子闻与么道。不觉忻忻笑曰。出身犹可易。脱体道应难。掷拄杖下座。

举太阳玄问梁山。如何是无相道场。山指大士[巾*(穴/登)]子曰。者是吴处士画底。玄拟进语。山急索曰。者是有相底。那个是无相底。玄遂有省。便作礼。山曰。何不道取一句。玄曰。道即不辞。恐上纸笔。山笑曰。此语上碑去在。颂曰。真空无相绝名模。空底精兮画底粗。道即不辞难上纸。西天胡子没髭须。

天童阡禅师法嗣

九江府庐山圆通雪溪逸禅师

题兴化像曰。中原一宝有来由。拶得君王引幞头。到此若无青白眼。当机谁敢谩轻酬。

双林朋禅师法嗣

杭州府灵隐悦堂祖誾禅师

南康周氏子。端平甲午八月一日生。年十三。依郡之嘉瑞僧偃。剃发受具。一日阅华严。至惟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忽有省。即往见别山智於蒋山。山问。近离何处。师曰。江西。山曰。马大师安乐否。师叉手进前曰。起动和尚。未几。至杭见断桥伦於净慈。慈问。临济三遭黄檗痛棒。是否。师曰。是。慈曰。因甚大愚肋下筑三拳。师曰。得人一牛。还人一马。慈颔之。慈逝。栢山介石补其处。一日。石室中。举庭前栢树子话。师拟议。石抗声曰。何不道黄鹤楼前鹦鹉洲。师言下顿悟。即命侍香。久之归庐山。东严日住圆通。延师分座。九江守聘师。出世西林。至元甲午。迁开先。又迁东林。元贞初。奉诏入对。称旨。赐玺书通慧禅师号。并金襕法衣。大德乙巳。迁住灵隐。尝勘一僧曰。微尘诸佛。在你舌头上。三藏圣教。在你脚跟底。何不瞥地。僧罔措。师便喝。

问僧。释迦弥勒是他奴。他是阿谁。僧拟对。师便打。

问新到。何处来。曰闽中师曰。彼处佛法如何住持。曰饥即吃饭。困则打眠。师曰。错僧曰。未审。和尚此间。如何住持。师拂袖归方丈。至大己酉。一日集众诀别。说偈曰。缘会而来。缘散而去。撞倒须弥。虚空独露。乃泊然而逝。世寿七十六。僧腊五十三。

灵隐济禅师法嗣

宁波府天童石门来禅师

尝作剪刀颂曰。浑钢打就冷光浮。两刃交锋未肯休。直截当机为人处。何曾动着一丝头。

宁波府雪窦野翁炳同禅师

新昌张氏子。参大川。一日入室次。川举腊月火烧山话。师拟开口。川遽拈竹篦拄之。师豁然悟旨。后缚茅仗锡峰。日扃户书法华。尝有老来非厌客。静里欲书经之句。晚应雪窦。

送僧之华顶见溪西偈曰。高高峰顶屹云中。八十溪翁眼界空。相见莫言行脚事。累他双耳又添聋。成宗大德壬寅中秋日。升座辞众而逝。

天宁彻禅师法嗣

岳州府灌溪昌禅师

山居偈曰。闲来石上玩青松。百衲禅衣破又缝。今日不忧明日供。生涯只在钵盂中。

雪峰信禅师法嗣

绍兴府大庆尼了庵智悟禅师

生福州王氏。幼礼祥山普升得度。诵维摩经。至诸佛国土亦复皆空。豁然顿悟。时北山。退漳之南院。闲居鼓山西庵。师往参叩。山问。上座甚么处住。师曰。不住南台江边。山曰。毕竟住在甚么处。师不审便行。山叱曰。走作甚么。合吃山僧手中棒。师面热汗下。次日复往。请益曰。某甲昨日祇对和尚。有甚么过。山厉声曰。更来者里觅过在。师释然曰。月明照见夜行人。山顾旁僧曰。看。渠根器不凡。遂赠以偈。有相逢若问其中事。风搅螺江浪拍天之句。后出世苏之西竺。一日痴绝来访。乃问。子悟处。如末山见大愚。忽然撞着灌溪来时如何。师曰。大海不让细流。痴绝一笑而已。宝佑戊午。住大庆。僧问。灌溪道。我在临济爷爷处得半杓。末山娘娘处得半杓。毕竟是有是无。师曰。八花球子上。何用绣红旗。

上堂。拈拄杖曰。天垂十二阑干角。风满三千世界中。热恼变成清净境。禅心顿觉悟真空。靠拄杖曰。有甚共语处。

上堂。太阳门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时时九夏。古人恁么道。未免坐在者里。大庆即不然。山转疑无路。溪回别有村。

上堂。柳絮飘风。杏叶沐雨。好个生机。快须荐取。以拂子击禅床曰。咄。三十年后。不得错举。

荐福灿禅师法嗣

福州府支提愚叟澄鉴禅师

宁德张氏子。参无文於荐福。遂得入室。后出世白云。至元辛卯。世祖敕住支提。赐号通悟明印大师。其示寂曰。沐浴更衣。书偈曰。八十二年。落赚世缘。跃翻筋斗。应迹西乾。掷笔危坐而逝。

续灯正统卷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