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笨,也明白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她爹真把慕容祯当成是准女婿了。
慕容祯替她接了过来,笑应道:“是啊夕瑶,凤老先生说的没错,你早晚也要嫁人生子,更何况这是你娘的一番心意,应该留下才是。”
他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凤五已经认同了他和夕瑶的关系,这表示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直到两人上了车轿,凤夕瑶仍旧尴尬不已。
“夕瑶,你有一个很疼你的爹爹,他将你教得这么好,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感激。”慕容祯当然把握机会主动开口。
“呃……”她抬头,一时间不懂他说这话究竟是何意,半晌,才小声解释,“我想我爹可能是误解了什么……”
“不!你爹没有误解。”他笑着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对她道:“你爹想的事情,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既然他将你娘临终前留给你的嫁妆送给了你,你就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说起来你年纪是不小了,也到了该嫁人生子的时候了。”
言下之意,咱们俩就快些成亲生娃,好让你爹抱孙子吧。
凤夕瑶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挣开。
慕容祯死皮赖脸的笑道:“还躲什么,你爹都认可的事,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了。”
说着,他不正经的上前亲了她一记,并趁想在她耳边提醒,“你要想想,如果我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你爹,他会不会立刻就将你打包送到我房里,给我当娘子?”
“喂,都说了不准再提那件事。”她突然想通,他今天特地陪她回家,原来是另有目的。
“提与不提,不是由你来作主的。”他一脸坏笑,“别忘了,我们之间由我作主,而你只要乖乖听话,做个幸福快乐的小女人就足够了。”
羞红脸的凤夕瑶还想再反驳,无奈混蛋慕容祯已经将她压在身上,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双唇。
凤夕瑶的娘留给她的遗物,是一只碧绿晶莹的玉镯。
虽然玉的成色和宫里赏赐的翡翠玉玩相比,实在称不上名贵,但这镯子是她娘当年的陪嫁,也是她爹和她娘爱情的唯一见证。
说起来,她对凤夕瑶的娘实在没什么印象。因为五的前,她灵魂转世到凤夕瑶身体里时,凤五的娘子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既使这么多年过去,凤五一直没再续弦。
嘴里说着怕新娶的后娘会虐待女儿,其实是因为他怎么也无法忘记和亡妻之间的深厚感情。
有时候她很羡慕那素未谋面的娘能得她爹如此珍爱,就算是死了,仍被爹心心念念的记挂着。
想到这里,慕容祯的名字也闯进了她的脑海中。
如果说她爹痴情,那么慕容祯呢?
五年过去了,他似乎还时时刻刻记挂着于筝。
有时候就连她自己也分不表,慕容祯对于筝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如果有情,当年为何会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么狠心决绝的话话?如果无情,为何在于筝邙故后,长达五年的时间仍思念着她?
唉!思及此,她不禁长叹一声。感情真是伤人,剪不断,理还乱,永远都不可能在这团复杂中找到真正的头绪。
“凤姑娘……”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府里的仆人推门而入。
她怔了一下,忙将镯子放进盒子里,关进抽屉,收好。
就听那仆人道:“宫里的刘公公又来了,说皇小子最近食欲不振,整日哭闹不停,找了好些御医看过都寻不到原因。皇上情急之下便想到了凤姑娘,想请您进宫瞧瞧,看小皇子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呃……”凤夕瑶急忙起身,“这事儿,侯爷知道吗?”
自从她得知慕容祯不喜欢进宫的理由后,只觉得他实在任性得不像话。
当年于筝虽然是为保护当今皇上而死,但追究其主因,他慕容祯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可他却将这笔帐算到了皇上头上。
但既然他不喜欢进宫,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超为此事和他起争执。
仆人回道:“侯爷的一个本家前阵子差人来说病了,侯爷顾念往日旧情,今儿个早早就出门给他那们亲戚看病去了。”
这事凤夕瑶倒是听慕容祯提过。
本来做为他的助手,他给人瞧病时通常会带着她。但据说那位亲戚患的是皮肤方面的疾病,治疗时要将身上的衣物脱光,慕容祯怕污了她的眼,所以当初就说好这次就不带她出诊。
“凤姑娘,刘公公还在外面候着呢!如今侯爷不在,这违抗圣旨,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可捏造不起。”
凤夕瑶点了点头,“你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好了,你快去回那位公公,我换件衣裳,就随他进宫。”
到了宫里她才得知,小皇子近日来不太喜欢吃东西,乳娘找了一个又一个,可他死活不肯吃奶。最后没办法,皇上和皇太后让人将乳娘的奶汗挤到碗里,逼着小皇子喝,虽然喝得不多,但至少没让小皇子活活饿死。
凤夕瑶到的时候,小皇子正哭个不停,因为哭得过火,憋得满脸通红,且眼泪鼻涕一起流,真是狼狈不堪。
一筹莫展的朱成晋看到她来了,俊脸顿时绽出一抹光彩。
“凤姑娘,你总算来了。”见她要行礼,他忙道:“快快免礼,替朕瞧瞧,小皇子到底是怎么了?好多个御医瞧过都说他根本没病,之所以会哭闹得这么凶,是因为他心里不快活。”
凤夕瑶急忙上前,从乳娘的手中抱过小皇子,轻声拍哄,小皇子睁着一双大眼看了她一会儿,渐渐竟止了哭声。
别说朱成晋讶异,就连凤夕瑶自己也感到惊奇。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哭闹不停的小皇子见了自己,就会莫名其妙不再哭了?
朱成晋凑了过去,仔细看着襁褓中的儿子,叹道:“这真是怪了,多少人都哄不好的小家伙,一见了你,居然就不哭了。”
凤夕瑶一边哄着小皇子,一边笑道:“依我看,这只是凑巧罢了,小皇子哭了这么久,肯定是哭累了,刚好我来了他就不哭了。”
“就算这次是巧合,那上次呢?”他看了她一眼,“忘了上次你进宫时,小皇子也是见了你就止了哭声,事后连母后都觉得,小皇子肯定把你当成他娘。你也知道,孩子虽小,到底是需要娘亲来呵护疼爱的,况且当初如果没有你,这孩子恐怕也活不成,所以,他自然把你当成亲人了。”
“皇上这话,民女万万不敢当。”
朱成晋笑着摇头,很坚持道:“朕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况且朕真的很感激你当初出手救了朕的儿子。”
“对我们习医的人来说,治病救人是天经地义,况且天下众生平等,就算当时被我救的人不是皇子而是普通百姓,我也会尽心尽力挽救他的性命。”
闻言,朱成晋叹了口气。“你这番话,在很久以前也有人曾对朕说过,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对于当年的一些事,朕始终无法忘怀。
“五年多前,那时朕还没坐上今日的天子之位,当时国事动荡,局势不稳,朕身陷安阳,拼死奋止呕,差点命丧黄泉之际,竟被一个舍生取义的姑娘冒死相救。”说到这里,他认真打量凤夕瑶的脸色。
就见她微微一顿,很快垂下头,似在哄孩子。
朱成晋并不放弃。“朕永远也忘不了这段往事,那姑娘当时也曾向朕说过她治病救人的一些想法,真是和凤姑娘今日讲的一模一样。
“朕还记得,那姑娘虽医术高明,却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不过就算是这样,上天依然抹不去她与生俱来的美丽。她不仅人美,心也极美,可惜天意捉弄人,为了救朕,她却牺牲自己的性命。
“如果她还活着,朕真的很想亲口对她说句谢谢,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朕,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朱成晋。”
凤夕瑶终于抬起眼眸,心底闪过瞬间的怪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朱成晋虽然在感怀过去,可他的目光,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皇上,该不会把她当成了五年前的于筝了吧?
她尴尬的笑了笑,柔声的说:“皇上将我天启王朝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我相信当年那姑娘为救皇上丢掉性命,必觉得一切值得了。”
“你或许说的对,但朕的心底仍旧觉得可惜,因为朕事后才得知,那姑娘死时腹中已怀有身孕……”
当他道出这个事实,凤夕瑶的脸色彻底变了。
那记忆是压在她胸口永远无法抹去的痛。每次想到那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她就无法原谅当年害她陷入绝望和悲伤中的慕容祯。
那天,她本来想要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给他,结果换来的竟是慕容祯无情的讽刺和驱赶。
心死了,情死了,悲绝之下,她才跑到战场,无意中为救朱成晋而命丧黄泉。如果当年她丢掉的仅仅是自己这条命也就算了,可怜那腹中的胎儿,那个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娘的小生命。
“唉!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朱成晋急忙转开话锋,并伸手逗了逗已经不再哭闹的儿子。“凤姑娘,你瞧,这小家伙不哭的时候多可爱。”
凤夕瑶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皇子。前一世,她没来得及成为人母,她懊悔不已!这一世,每当她看到谁家有小孩,都会勾起内心深处的母和爱。
更何况小皇子的确与她有缘,看着小皇子张着无辜的大眼,咧着没长牙龄的小嘴冲着她嘿嘿直笑,刚刚积压在心底的那抹阴霾,渐渐消散。
“小皇子不愧是皇家的后代,的确十分可爱。”她是真的很喜欢怀中这个小娃娃,他的父母都十分出众,小皇子的模样自然非常讨喜。
朱成晋见她眼底布满疼惜之情,便趁机道:“你哄得朕的皇儿止了哭声,令朕十分欣慰,朕为了表达谢意,今晚决定留你在宫中用晚膳,正好母后这几日也念着你,你千万不要拒绝,一定要留在宫里好好陪陪朕的母后和皇儿。”
“呃……”凤夕瑶顿时张口结舌。皇上的母后和孩子,为啥要她陪?
如果她没记错,当今天子的后宫应该有不下数十个貌若天仙的妃子吧?那么,朱成晋留她在宫中用膳,到底是真的想谢她,还是别有用意?
不管朱成晋留凤夕瑶在宫中用膳的目的为何,当她回到慕容府,天色已黑。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心虚。
毕竟慕容祯不只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他对进宫面圣的厌恶。她只能在心中祈祷,他清空没有回府。
显然老天爷没听到她的心声,当她回到慕容府,就见正厅门前跪了一排仆人,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来,他们似乎已经跪了有些时候。
凤夕瑶吃惊,急忙上前询问:“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跪在这里?”
被罚跪的仆人看到她,全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隐约觉得事态严重,一进入大厅,看见慕容祯优雅的坐在椅子上,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书,一边喝着茶。
候在一边的喜多见她回来,急忙向她眨眼睛,好像在对她说,主子心情不好,要小心回话。
她轻咳一声,上前道:“侯爷,外面那些仆人究竟犯了什么错,这么晚了,天气又冷,地上又凉,可别让人跪出毛病来。”